衛嘉琪還要趕回家裏,宋然今年不回老家,也要去他哥哥那裏,久未見麵的兩人沒什麽時間寒暄,見了麵聊了幾句就互相再見了。


    從宋然家裏出來後,蘇塵坐到了駕駛位發動汽車,衛嘉琪打開車門正要上車時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衛嘉琪回頭一看,沒想到叫她的人竟然是張教授的女兒,而她旁邊手上提著購物袋的人正是賀弘陽。


    衛嘉琪看著兩人走近,笑著道:“學姐,好久不見。”


    張學姐笑了笑,道:“是很久沒見了,有幾年了吧?”


    見衛嘉琪和其他人打招呼,蘇塵也下了車,朝來人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張學姐一臉羨慕道:“我想過你可能結婚了,卻沒想到是和這樣的大明星。”


    衛嘉琪笑笑沒說話。


    張學姐又挽住了身旁的賀弘陽,開口道:“我和你學長現在都在帝大留校了,雖然每天大多時候就學校和家裏兩點一線,但平平淡淡的生活讓人心裏踏實。”


    一直沒開口的蘇塵突然道:“不好意思,家裏人催,我們還趕著回家,就先走了。”


    同樣一直沒開口的賀弘陽道:“嘉琪,提前和你說新年快樂。”


    衛嘉琪勾了勾唇,卻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她也沒有回答,揮手和兩人道別。


    回去的路上,衛嘉琪靠著椅背許久沒說話。


    蘇塵問:“就是他,對不對?”


    衛嘉琪偏頭疑惑地看向他


    蘇塵解釋道:“我是說,他就是以前和你在一起過的那個人吧?”


    衛嘉琪輕輕“嗯”了一聲。


    蘇塵道:“他應該過得不好,他的妻子是故意說話惡心你,夫妻倆是絕配,還好你和他分手了。”


    衛嘉琪從來沒在他麵前主動提過這段感情,這時卻不禁道:“蘇塵,我早就放下了,他們過得好不好都和我沒關係,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要是我還在意他,張學姐說那話的確能讓我不舒服,但我早就不在意了。”


    蘇塵在衛嘉琪看不見時,暗暗高興了一陣。


    衛嘉琪在快要到家時,收到了宋然的微信。


    宋然:我還忘了和你說件事,賀弘陽和張學姐也在我們小區買了房,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不至於那麽巧遇上就是。


    衛嘉琪有些無語,宋然要是早點告訴她,她今天一定不會過來。


    衛嘉琪:已經遇上了。


    宋然:……這是什麽孽緣?


    宋然又立刻安慰她:沒事啊,你帶著蘇塵根本不用怕見他,我看蘇塵除了學曆比他低,就沒什麽比他差的地方。


    衛嘉琪:才見一麵怎麽感覺你這麽維護蘇塵?


    宋然:誰真正在意你我就維護誰。


    衛嘉琪又側首看了正在開車的蘇塵一眼,感覺被她建立在心房周圍的防禦又塌陷了一塊。


    衛嘉琪小叔一家今年過年去了國外,家裏過年變得不是特別熱鬧,但衛老太太還是興致很高的要把家裏到處布置得充滿年味。蘇塵和衛嘉琪到家的時候,衛煊正在衛老太太的指揮下掛燈籠。


    衛嘉琪一見就道:“爸,你下來,讓我來吧。”


    衛煊回她:“你爸爸我還沒老。”


    蘇塵跟著道:“爸,我覺得你和奶奶兩個人一起來指揮更好,我來掛吧。”


    衛煊剛才就感覺他覺得掛正了,衛老太太老說不正,蘇塵這樣一說,他就答應了。


    衛嘉琪一時竟不知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等把家裏到處都布置好,小半天就過去了。衛老太太最近精神頭足,這邊才剛完,她就又鬧著一起打牌。


    衛嘉琪不想打,便讓蘇塵上,結果蘇塵不太會,輸了衛老太太不少錢。


    等吃過晚飯後,衛老太太摸出了一早準備好的裝好壓歲錢的紅包,拿了一個給蘇塵。


    蘇塵吃驚道:“奶奶,我不是小孩子了,還能拿壓歲錢嗎?”


    衛老太太笑道:“把錢拿好就是,其他人我不知道,總之來我家裏的第一年,我都給發了壓歲錢。我看你下午也輸了不少錢給我,總不能讓你虧本吧。”


    蘇塵摸著紅包裏厚厚一遝錢,心想虧本的才不會是他。


    等時間更晚一些,衛嘉琪記起從宋然那裏拿回來的鞭炮和煙花,拉著蘇塵出去玩。


    衛老太太看著兩個年輕人跑了出去,朝郭蔓笑道:“好久沒見到琪琪這麽開心過了。”


    衛嘉琪小時候就是男孩子性格,曾有過一陣特別喜歡玩煙花爆竹。


    蘇塵基本上沒怎麽玩兒,就在旁邊看著衛嘉琪玩兒了。


    衛嘉琪看著煙花升空,感覺心中許久沒有這麽暢快過了。


    衛嘉琪側首看向蘇塵,沒想到蘇塵也正在看她。


    衛嘉琪問他:“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蘇塵突然朝她走近了一些,“我看著你玩兒就行了。”他說話時口中哈出白氣,怕衛嘉琪冷,把他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幫她圍上。


    衛嘉琪又問他:“蘇塵,你今天開心嗎?”


    蘇塵沒有回答她,垂眸看了她一眼,突然低頭親了她一下。


    衛嘉琪愣了愣,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他,結果就被他吻住了唇。這一次和剛才那次蜻蜓點水不同,蘇塵仿佛壓抑了太久,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


    衛嘉琪身後很近的地方有一棵老樹,蘇塵抱住她靠到了樹上。


    明明是最冷的冬天,可周圍的氣溫突然升高了起來。


    衛嘉琪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放過她的,總之最後她已經隻能靠在他的肩膀上平複著呼吸。


    第37章 夜談


    還剩下幾個煙花和一串鞭炮, 衛嘉琪又問了蘇塵一次要不要玩,蘇塵再次拒絕了。


    衛嘉琪一個人倒也玩得不亦樂乎,她把剩下幾個煙花點燃, 她媽媽從屋裏走了出來,喊了一聲:“馬上就到半夜了,外麵涼, 你們兩個早點進來。”


    蘇塵回道:“我們倆跟著就進屋。”


    郭蔓見蘇塵應了,轉身又進了屋裏。


    衛嘉琪看著時間到了零點,點燃了最後一串鞭炮,在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中走向了蘇塵。


    去年的除夕是蘇塵一個人過的, 那時他奶奶剛去世大半年。秦姝和姚暢見他一個人過年,都心有不忍,讓他可以去他們兩家的隨便哪家。可除夕是一家團圓的日子,蘇塵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不想打擾他們, 最後哪家都沒去。今年, 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家,盡管這個家來源於一紙協議, 但他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的心理醫生一開始一直建議他不要靠近衛嘉琪,可他發現, 隻要待在衛嘉琪身邊,她稍微對他好一點, 就比任何一次心理治療都來得有用。


    後半夜室外實在太冷了, 蘇塵見衛嘉琪走近,拉著她進了房間。


    衛嘉琪玩了一陣有些累,讓蘇塵先去洗澡。


    等蘇塵從浴室出來時,衛嘉琪遞給他一杯牛奶。


    衛嘉琪提醒道:“趁熱喝, 這是媽媽剛才拿過來的。”


    蘇塵問道:“你的呢?”


    衛嘉琪回道:“我的當然是已經喝了,我看現在就我奶奶和爸對你偏心,我媽還不至於。”


    蘇塵笑了笑,又讓她趕緊去洗漱。


    兩人很快又是各裹了一床被子躺在床上。


    蘇塵問:“姐,我剛才親你,你生氣嗎?”


    衛嘉琪本來想裝作無事發生,聽他這麽一問,反問一句:“被狗咬了,難道還要咬回去?”


    蘇塵好笑道:“那你到底是把誰當狗了?”


    衛嘉琪歎了口氣,開口道:“蘇塵,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蘇塵頓了頓,道:“姐,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再見麵你好像不是很信任我。不管你怎麽想,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變過。”


    衛嘉琪卻道:“你當時以為我死了,很可能因為這個誤會放大了對我的感情。”


    蘇塵沒再開口,不想再解釋什麽。


    衛嘉琪把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捏了捏他的臉,“不過有些事你應該和我說的,比如外婆去世的事。”


    蘇塵搖頭道:“我不想你是因為外婆的事對我心軟。”


    又過了一陣後,衛嘉琪開口道:“蘇塵,還有件事本來想調查清楚後再和你說,我現在不太睡得著,幹脆和你說了。”


    蘇塵問道:“什麽事?”


    衛嘉琪緩緩說道:“就你從舞台上摔下來的事,我一直找人在查,除了淩耀,還讓人跟著他身邊的人,查到他的一個助理之後有接觸過演唱會現場的一位工作人員。我讓人試著去和這名工作人員接觸,但對方防備心很強,並沒有查到什麽太過有用的信息。還好你和淩耀這個人已經沒有合作關係了,不然時刻防著太累人了。”


    “姐,謝謝你為我做這麽多事。”蘇塵說著側首靠近了她一些,“但我聽說淩耀家裏很有背景。”淩耀早就是他們周圍大家心照不宣的海王,不知道前後交過多少個女朋友,可這麽久也沒翻車,蘇塵不相信是沒人曝光,隻能說是淩耀背後的團隊和他的家裏人幫他收拾了太多次爛攤子。


    衛嘉琪不屑道:“就算有點背景也不用在意,曹婉她姐姐都敢隨意換的人,我不至於惹不起。”


    蘇塵看著她笑了起來,一雙眼裏仿佛裝滿了星星。


    衛嘉琪撇嘴道:“別那麽看著我。”


    蘇塵又湊近了她一些,卻被她推開了。


    衛嘉琪道:“很晚了,趕緊睡覺。”


    蘇塵覺得自己許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不管衛嘉琪如今怎麽看待兩人的關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眼前這人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否則不會這麽維護他。他獨來獨往慣了,害怕與一些人走得太近,但又極度渴望得到愛。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越來越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後半夜的時候,衛嘉琪做了個夢,半夢半醒間總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一時竟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她迷迷糊糊了一陣,睜開眼看了看,沒想到真有一隻手在摸她。


    衛嘉琪倒也沒被嚇到,她身邊躺著個蘇塵,除了他不作他想。


    衛嘉琪翻了個身,看向他問道:“做什麽呢?你不困嗎?”一邊說一邊甩開了他的手。


    蘇塵也沒在意,卻還是看著她,神情特別專注。


    衛嘉琪困得不行,見他還是不準備睡的樣子,隻好問道:“有什麽心事嗎?”


    蘇塵搖了搖頭。


    衛嘉琪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想繼續睡,卻突然聽見他道:“姐,再次遇見你後,想每天都見你,最好時時能看見你,但你躺在我身邊閉著眼的時候,我又害怕,害怕遇見你都是我幻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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