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醫把袖子拉到了胳膊肘上,可手腕上還是如平常的皮膚一樣,白皙光滑,連發紅的跡象都沒有,更別說有紅痕了!


    蕭炎在一旁看得仔細,他故意提高音量,“怎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手腕上可有紅痕?若是沒有的話,可是要按軍規處置的!”


    夥房裏幾個膽大的人忙伸出頭仔細的看著李軍醫伸出的手腕,手腕白皙光滑,在一眾黑不溜秋的大老爺們堆裏,不得不說,李軍醫的膚色算是好的了,許是平日裏李軍醫也不上戰場的原因,整條手臂上連一個疤痕都沒有,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甚至連一個汗毛都沒有。


    軍營裏的男人常年憋著,早就忘了女人的滋味了。膽大的人看到李軍醫的膚色,當下便起了歪心思。


    “李軍醫,怎麽?還沒找到紅痕嗎?”蕭炎不耐煩的出聲問道。


    李軍醫急的滿頭汗水,他剛剛分明感受到了疼痛,那麽疼入心霏的痛意是如此的強烈,為何如今別說紅痕了,連發紅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若自己真的承認了,豈不是在說明,剛剛自己再說謊!


    到時候,且不說將領們知道了會是如何看自己,單是這些士兵們知道了,他都可以想象得到,到時候他們的嘲弄和恥笑!


    不!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剛剛他分明是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自己的手腕分明是感受到痛意的,定然,定然是他用了什麽詭異的手段,否則,不可能會是現在這種情況的!


    蕭炎無奈的搖了搖頭,朝著身後的士兵擺了擺手,身後的士兵忙上前一步,直接把沉思中的李軍醫架了起來。


    冷汗順著李軍醫的額頭往下落,他連擦都顧不得上擦,那雙吊梢眼看向一旁平靜的飛雲,眼裏滿是恨意,“蕭小將軍,蕭小將軍,是他,是他陷害我,定然是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詭計,才讓我的手腕完好無損,定然是他用了詭計才是,還望蕭小將軍明察秋毫啊……屬下……屬下是被冤枉的,是冤枉的,屬下真的沒有說謊,是這個小兄弟他冤枉屬下,屬下的手腕剛剛真的感覺到痛意,他剛剛力氣大的像是一個習武之人的手勁。不,手勁大的像是高超的習武之人的手勁!”


    “屬下……屬下真的沒有說謊,還望蕭小將軍能明察秋毫,屬下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等李軍醫把話說完,李軍醫已經被士兵架著離開了夥房,徒留淒厲的嗓音在空中回響。


    蕭炎的咳嗽聲,讓人群中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靜一靜,在這裏我有話要說!剛剛李軍醫手腕的樣子大家都看到了,我相信,不止我看到李軍醫手腕白皙光滑,在場的眾位兄弟們隻要你們的眼睛沒有毛病,你們也看到了李軍醫的手腕是什麽樣子。軍營的規矩我相信大家也清楚,這件事我就不多說了,李軍醫擾亂軍營軍紀,罰杖責五十,這個懲罰,大家沒有問題吧?”


    眾人忙點了點頭,軍規就是如此,他們沒有什麽好說的。再者,他們剛剛也勸說了李軍醫和飛雲,是他們執意不聽話,要鬧到蕭小將軍麵前,既然有勇氣把事情鬧大,其結果他們也應該承受!


    蕭炎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揮了揮手,“你們忙吧,我先回去了!”


    話落,蕭炎轉身就走,飛雲也跟在蕭炎的身後。


    眾人看著這一幕,暗道,李軍醫和飛雲倆人真是太倒黴了,原本事情並不大,不過是看花了眼,隻要倆人中的其中一人向對方道歉,哪裏會有這麽多事情?今天的局麵都是他們兩個一手造成的,如今一個被杖責,一個跟著蕭小將軍,想起蕭小將軍的脾氣,眾人同情的看著飛雲遠去的背影,待會指不定蕭小將軍怎麽懲罰飛雲呢!


    剛一進謝文遠的帳篷,蕭炎便捧腹大笑,身後的飛雲想起剛剛的事情,也有些忍俊不禁。


    謝文遠看著倆個高興的模樣,忙出聲問道,“怎麽樣?可把李軍醫抓到了?”


    蕭炎忙點點頭,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呀,放心吧,抓到了,我還命人責打了他五十軍棍,倒是可憐了他,口口聲聲說是被飛雲騙了,說是中了飛雲的詭計,殊不知,當時的情況下,他喊叫的越厲害,倒是越發顯出了飛雲的無罪,也襯得他剛剛的一切都是故意為之罷了。”


    “這一出戲,精彩,精彩,實在是精彩。可惜了,文遠,你不能到場,不然的話,我猜這個時候,你定然比我笑的還厲害!”


    話落,蕭炎又嗬嗬的笑了兩聲才作罷。


    蕭炎看向一旁坐著的景王爺和謝一雪,急切的問道,“對了,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景王爺和謝一雪對視一眼,眼底滿是笑意,謝一雪一字一頓道,“接下來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我們都不是太清楚蝕心花的功效到底是什麽,不如就讓他親自為我們試試藥效吧!反正蝕心花也是他花了大價錢購得的,到頭來用到他的身上,他也不算虧!”


    第368章 不要,有毒


    蕭炎和謝文遠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倆人默默的在心裏發誓,以後惹誰都不要惹到這倆人,太狠了,老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古人誠不欺我。


    景王爺和謝一雪相視一笑,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默契和支持。


    最好的愛情莫過於,不論我做什麽,我都知道你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隨後,謝一雪站起身子,從書桌上的紅匣子裏取出一個棕色的布包,謝一雪顛了顛布包,這才揣在了袖子裏。


    “走吧,我們去看看李軍醫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


    景王爺趁謝一雪不注意,把布包從謝一雪的袖子裏取出來,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他淡定自若的把布包揣在了自己的袖子裏,“你不是說這東西不知道藥效是什麽嗎?我聞著還挺好聞的,我先替你揣一會!”


    蕭炎和謝文遠對視一眼,隻見,蕭炎伸手遮了遮眼,然後目不斜視、正視正前方,大步流星的出了謝文遠的帳篷。


    謝文遠也半躺在床上,催促道,“我說你們倆人夠了啊!自從我們都知道你們的身份後,你們的行為可是一天比一天過分,你們難道不知道,軍營裏向來狼多肉少?下次你們要是再這個樣子,你們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帳篷裏了,免得看到你們眼疼!”


    謝一雪向來臉皮薄,被大哥謝文遠這麽一說,羞紅了臉,連耳根子也染成了粉紅色。


    謝一雪用胳膊肘戳了景王爺腰側一下,斜著眼橫了眼景王爺,“都怪你!”


    景王爺淡定自若的伸手寵溺的點了點謝一雪的鼻尖,“嗯,都怪我!大哥眼疼說明他見得少,等他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眼也就不疼了!”


    謝文遠拿起手邊放置的兵書,作勢要丟向對麵那兩個不要臉的人,景王爺忙拉著謝一雪閃到一旁,出了帳篷。


    景王爺帶著謝一雪繞過了兩個帳篷,便進了一個外表看著和士兵住的一樣的帳篷裏,本以為這也是別人的帳篷,誰知進去之後,謝一雪才發現,帳篷裏別有洞天!


    外表看著和一般的帳篷無甚區別,裏麵則是一件刑房!


    一旁掛著各種各樣的刑具,手鏈、腳鐐、火盆、烙鐵、夾板一個不少,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石頭椅子,椅子上纏繞了許多鐐銬,李軍醫便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捆在椅子的扶手上,腳上沒有穿鞋襪,地上擺放著一個一尺寬的鋼釘板,尖銳的鋼釘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冷意,而鋼釘板的底部染滿了斑駁的血跡,有的血跡已經發黑,早已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李軍醫的腳被鬆鬆的腳鏈拴著,隻要他稍微一用力,他的腳便能從腳鏈裏出來,可他不敢出來,隻要他的腳從腳鐐裏掉出來,必然會碰到腳下放置的鋼釘板,到時候必定會被尖銳的鋼釘刺破腳底,他向來膽小,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聽得門簾發出的響動,李軍醫抬眼望去,看到是憨厚的謝一和不起眼的蕭老將軍身邊的隨從,他又垂下了腦袋,閉上眼睛,默不作聲。


    謝一雪輕笑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從一個男人的喉嚨裏發出,嚇了李軍醫一跳。


    李軍醫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謝一,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脫口而出,“你……你到底是誰?你不是謝一,謝一不是你這樣的,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就是謝一呀?怎麽,你不認識我了?”


    李軍醫連連搖頭,“不,你不是謝一,謝一是憨厚的,是憨傻的,他沒有你這股聰明勁,還有,謝一是個男人,更不會發出女人的笑聲。你……你到底是誰?我警告你,這裏可是軍營,是蕭老將軍治下的軍營,若是你敢亂來,你……你定然活著走不出這個帳篷!”


    “活著走不出這個帳篷?李軍醫,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在嚇唬我!我們倆人之間到底是誰活著走不出這個帳篷?讓我來猜猜,是你呢?還是我呢?”


    不等謝一雪把話說完,李軍醫脫口而出,“還用猜嗎?你難道看不出來?定然是你活著走不出這個帳篷!現在是你被人像條狗似的拴在鏈子上,我卻沒有,你說我們倆之間到底是誰活著走不出這個帳篷?”


    “李軍醫,你可知蝕心花是什麽?”


    李軍醫臉色大變,原本驚懼的麵容白了幾分,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隨後忙搖了搖頭,“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什麽蝕心花,蝕心草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藥效是什麽,既然你也不知道,不如你就在這裏好好體驗體驗藥效,就當是臨死前為我們景龍國做的一件善事了!”


    言罷,景王爺從袖中掏出一個棕色的布包,謝一雪時時刻刻在關注著李軍醫,當他看到布包的那一刻,他眼底的震驚騙不了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認識這個布包?說實話,這個布包裏裝的是什麽東西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這個布包是我從我大哥謝文遠的帳篷書桌上放置的鬆竹裏挖出來的,說來也奇怪,好端端的鬆竹,怎麽會有一股花香味呢?然後我就在花盆裏找到了這個布包。”


    頓了頓,又道,“我看你對這個布包挺喜歡的,既然這樣,我們相識一場,我也沒有什麽可以送給你的,就把這個布包送給你吧,好歹聞著花香味能驅驅這帳篷裏的寒氣。”


    “不……不要……不要,你們……你們想知道什麽,我……我都可以說,隻求……隻求你們放過我……要不然,要不然給我個痛快,賜我一刀……不……不要……我……我不要戴這個……這個有毒……有毒……”


    言罷,謝一雪把棕色的布包遞到景王爺手裏,景王爺接過棕色的布包,朝著慌亂的李軍醫勾唇一笑。


    隨後,景王爺不顧李軍醫的強烈掙紮,從背後把棕色的布包係在了李軍醫的腰間。


    濃鬱的花香味縈繞在李軍醫的鼻尖,縱然他屏住呼吸,他也能感覺到那股子花香味一直在他鼻尖徘徊。


    第369章 請封誥命


    謝一雪聽得李軍醫的話,輕嗤一聲,臉上的笑意明明是那麽的燦爛,可那雙清澈的眼眸射出兩道冷光緊緊的盯著李軍醫。


    “有毒?當初你往我大哥花盆裏放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這東西有毒呢?現在知道有毒了?就是因為有毒我才會給你係上,既然是你花費了大價錢購買的蝕心花,這東西自然要用在你的身上才不算虧,你說是不是?”


    言罷,不等李軍醫開口說話,景王爺從李軍醫身上掏出一方手帕,帕子上也帶著一股子花朵芬芳的味道,具體是什麽味道,一時之間倒是聞不出來。


    景王爺也不多說什麽,直接把帕子卷了卷卷成一團塞進了李軍醫的嘴裏。


    淡漠的瞥了一眼恐慌的李軍醫,丟下一個字,“吵。”,然後和謝一雪一前一後的出了帳篷,徒留李軍醫瞪大了驚恐的雙眼。


    出了帳篷,謝一雪和景王爺相視一笑,還沒等他們高興太久,便聽得軍營裏傳來一道戰鼓聲,景王爺和謝一雪麵色大變,忙朝著主帥的帳篷裏走去。


    果然,進了帳篷,便看到蕭老將軍掙紮著要坐起來穿上盔甲前去戰場打仗!


    一旁的將領紛紛出聲勸阻,可他們也隻敢出聲勸阻罷了,蕭老將軍身上有箭傷,他們並不敢阻攔太多,生怕一個不小心傷口崩裂,帳篷裏頓時亂作了一團。


    蕭炎一個抬頭看到景王爺和謝一雪進來了,忙出聲喝道,“吵什麽吵?有什麽可吵的?都給我閉嘴!”


    嘈雜的局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謝一雪狠狠的瞪了眼鬧騰的蕭老將軍,被謝一雪這麽一瞪,蕭老將軍立馬沒了剛剛那般英勇無畏的樣子,垂頭喪氣靠在床邊,不發一言。


    蕭炎好笑的看了眼垂頭喪氣的蕭老將軍,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倒是稀罕的緊,蕭老頭向來是無法無天,說一不二的性子,他剛剛看得仔細,竟然被謝一這麽一瞪,他就安靜了下來。他都不記得,他上一次這麽聽話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好像還是娘在的時候吧!


    再一次戰鼓聲傳來的時候,眾人拿起一旁的頭盔,朝著蕭老將軍單膝跪下握拳,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場戰役前前後後持續了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在蕭老將軍的帶領下,以及飛雲等暗衛的加入下,徹底把南疆人打退百裏,隨後,蕭老將軍派了親信駐守在南疆,便帶著軍隊先回朝複命去了。


    李軍醫在十天後整個人癡癡傻傻,半個月後,他上吊自盡了。等他入殮的時候,眾人才發現,他的身上滿是坑坑窪窪,像是被人用手摳下一塊肉似的,有的地方已經腐爛,竟然生了白色的蛆蟲。


    消息傳到謝一雪的耳邊時,縱然她早就做好準備了,可還是被嚇了一跳。隨後便是慶幸,慶幸她當初發現的早,若不然,如今落得這個局麵的人怕是自己的大哥了!


    謝一雪此行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她並沒有隨軍隊入京,而是和景王爺一路遊山玩水,在兩個月後才入了京。


    剛到景王府,劉嬤嬤和申大管事一臉喜色的進來了,尤其是劉嬤嬤,按說自己當初不告而別,再加上自己去的又是南疆,如今自己回來,她不罵死自己都是輕的,如今竟然眉開眼笑,著實讓謝一雪摸不到頭緒。


    “奶娘,府裏有喜事嗎?你和申大管事怎麽看起來如此的高興?”


    “喜事,喜事呀!王妃,大公子今天高升了,非但高升了,他還向聖上請封夫人為四品誥命夫人,喜事,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


    謝一雪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忙出聲道,“真的嗎?那這可真是喜事一件,喜事一件呀!”


    “可不是,這麽些年,夫人在謝府著實委屈了些,現在好了,大公子有了出息,給夫人請封了誥命,日後在謝府夫人再也不用怕他們了,夫人的位置更加穩妥了,老爺想抬平妻可是沒這麽容易了!”


    “嬤嬤,給我備車,我去謝府看看去!”


    劉嬤嬤忙應了一聲,一臉喜色的出去喊蕊心備車去了。


    宮裏的公公前腳剛走,後腳謝一雪便進了謝府。


    謝一雪如往常一樣,並未去福祿園,直接去了薔薇苑,剛進薔薇苑,葉氏便得到了消息,忙從屋內出來迎了上來,看到謝一雪,二話不說,上前便狠狠的打了謝一雪的手臂。


    “你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謝府還有你娘?你真是膽子大了,你可知道你去的是什麽地方?那是戰場,是南疆,那些地方是你一個女兒身能隨便去的嗎?”


    謝一雪撒嬌的攬住葉氏的手臂,“娘,我知道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讓娘擔心了,當初我也是有事,飛去不可,要不然,我也不會瞞著娘了。”


    謝一雪一看葉氏的臉色變了,忙認錯道,“娘,你就放心吧,是女兒的不是,女兒下次再出遠門,定然會提前告知娘一聲,得到娘的首肯,女兒再出遠門。”


    言罷,不等葉氏說話,謝一雪忙轉移話題,“娘,聽說大哥向聖上給你請封誥命了?”


    提起大兒子謝文遠,葉氏臉上多了絲笑意。


    伸手戳了戳謝一雪額頭,笑罵道,“你呀,你這是不想讓我說你了,你才故意給娘岔開話題,你別以為娘看不出來!”


    謝一雪無奈的笑了笑,“是,知道娘你最厲害了。大哥給你請封的誥命可有說什麽時候便準許?”


    “你呀,來晚了一步。你剛來,宮裏傳旨的公公剛走,聖上先傳了聖旨,隻等內務府把品階衣裳做出來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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