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把眉眼淩厲的江轍和這類人聯係在一起,聽上去一點也不合適。


    路鹿回憶了一下:“說真的啊,我江轍哥那時候就是個溫柔灑脫的三好學生。誰知道幾年後他會跟渾成這幅德行,曆任女朋友的胸居然比我還大!”


    “……”話題轉得太快,陳溺一口奶茶差點嗆喉嚨裏,“咳,他是經曆什麽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在他初二那年變了樣吧。就聽過我爸媽聊過幾次,說江轍哥的父母那時候關係都快瀕臨離婚了,經常吵架!後來他們搬出了大院,我就沒怎麽見過黎阿姨了。”


    涉及到別人太隱私的家事,路鹿也不好說得太直白。


    況且商業巨鱷和退圈頂流女星這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至今還被那個時代的粉絲津津樂道。


    路鹿跳過這一段,猜測道:“再之後,聽說江轍哥成績一落千丈,被送進軍事化管理的高中就讀。不過他這樣都能正兒八經考上咱學校,估計高中也吃了不少苦。苦完了,現在就放飛自己了唄!”


    陳溺了然,安清大學的人工智能專業雖然是從江轍那一屆才開始設立,但分數線肯定也不會低到哪兒去。


    手機響了幾聲,無疑又是q.q群的消息。


    路鹿看她漠不關心的樣子,一臉八卦:“哎,不喜歡的追求者發的啊?”


    “哪有這麽多追求者?班級信息,讓班委幹活的。”說到這,陳溺看著她,“托你的福。”


    路鹿無辜:“我怎麽啦?”


    陳溺:“上周的應用文寫作選修課,你幫我去上的吧?”


    路鹿是個金魚記憶腦子,疑惑:“啊?”


    本來這選修課也隻是喊個到就能有學分的事,但陳溺的宿舍離那棟教學樓最遠,幾乎跨越了大半個校園。


    那天下大雨,陳溺在複習高數和近代毛概。


    就托近一點的路鹿幫忙去喊個到,誰知道第二天就被通知競選的班委通過了。


    聽完,路鹿總算有點印象:“噗哈哈哈我想起來了!那天剛下早八,我回寢室補覺去了。就在群裏發了信息喊那兩位大哥過去。競選班委這種憨批操作,應該是江轍哥跟你開的玩笑。”


    “……”


    陳溺心想,我謝謝他。


    兩個人坐在那聽了會兒歌,又點了份烤檳椰葉牛肉和雞翼飯當午餐。


    吃完午飯,路鹿的同學約她去大學城一家清吧聽歌,還說來了幾個挺有名的民謠歌手駐唱。


    進去之前,路鹿問她:“你來過酒吧嗎?”


    陳溺搖頭。


    “也是,看起來你從小到大就是那種無欲無求的三好學生。”路鹿說著牽著她往裏走,嘟囔一句,“不過我也來得不多,項浩宇平常都不讓我來。”


    清吧比迪吧安靜太多,何況這還是大白天。


    來喝點小酒的大部分都是小資派、學生和無業遊民。不過酒吧駐唱的嗓音也就那樣,並沒讓人感到驚豔。


    路鹿同學在這做兼職,看見她們來了特意自己調了兩杯果酒端過去:“跟你們說,咱們屆那個小女神也在這!”


    路鹿翹起蘭花指,一臉嫌棄:“哼,咱們這屆女神不是我們仨嗎?”


    “你滾。”同學忙著給別桌拿酒,直接忽略她這做作的屁話,“呐,在那呢!”


    陳溺朝吧台高腳凳那看過去,認出了是舞蹈係的方晴好。


    路鹿很少關注這些校園紅人,上下看了一眼:“為什麽說她是女神啊?小美人,你也不比她差啊!”


    陳溺抿了口橙汁,隨口說:“可能因為她最近和江轍在談戀愛,所以受的關注也多。”


    “他倆沒在一起吧!我前倆天聽我哥說她好像是在追江轍哥。要真在一起了,還能在這獨自買醉?”


    路鹿剛說完,那邊的方晴好突然大聲吼了一句“走開呀!”


    兩人皆是一驚,就看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生摟著方晴好的腰,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見有人望過來,又笑著說“我女朋友和我鬧分手呢”。


    這種現象說難聽點叫“撿.屍”,趁獨身女孩喝得酩酊就開始裝成熟人把人撈去酒店。


    但方晴好顯然沒有喝得不省人事,掙紮著推開男生。


    那男生惱羞成怒,幾乎是使蠻力要把她拖走了。邊上的路人也許是忌憚他腰間的超跑車鑰匙,也不敢上前得罪人。


    路鹿灌了自己一口酒壯膽,壓抑在二次元許久的中二二逼之魂終於快要爆發:“氣死本小姐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這種衣冠禽獸!”


    看著她一臉要去見義勇為的堅定表情,陳溺也沒攔著。


    那邊的方晴好試圖把男生手推開,那男生一臉不屑,大放厥詞:“穿這麽少來酒吧還裝什麽?不就是給男人看的、想男人摸的?”


    路鹿大步走過去:“你那麽囂張,是仗著有動物保護協會為你撐腰?”


    就差被指著鼻子罵的杜元飛甩開女生的手,指著她鼻子:“你誰啊,再罵老子一遍試試!”


    “姑奶奶憑什麽聽一隻畜生的話!”路鹿打開他的手,拍拍方晴好醺紅的臉,“方同學,醒醒,要不要喊人來接你回去?”


    被視若不存在的杜元飛氣急攻心,氣得伸手要來拽她頭發。


    “我去,鹿姐怎麽衝上去了?”那個兼職服務生的同學慌張跑過來。


    陳溺抬眸,催促她:“別愣著,喊老板來。”


    同學端著托盤幹著急:“老板不在啊!這人在我們酒吧待幾天了,好像是老板朋友的兒子。”


    這倒是讓陳溺沒料到,她原想著要是那男生真動手,至少還有酒吧老板會顧忌別摔壞東西,幫忙把人勸走。


    男女力量懸殊太大,路鹿被男生一推,腰差點磕在桌角上。她躲閃了一下,就見杜元飛不甘休地揚起手想扇一巴掌過來。


    陳溺隨手從水果盤裏抓起一個銀叉子就要上前,但有人早她一步。


    杜元飛的手腕霎時被一隻骨感修長、白皙有力的手攥住,很輕鬆地從反方向折過去。


    大步邁過來的江轍把他往那張低矮桌子上摁,聽著男生欺軟怕硬的喊疼聲,這才回頭看向路鹿:“怎麽回事兒?”


    後麵跟過來的項浩宇和兩三個男生也看過來。


    路鹿指指邊上買醉的方晴好,麻溜地告狀:“江轍哥,他想欺負我們學校校友!”


    “剛才是不是還想對你動手?”項浩宇聽得怒火中燒,一掌拍杜元飛腦袋上,“你以為她是誰啊,也敢亂碰?”


    從洗手間出來一個男人,一眼認出來自家少爺麵前這尊大佛。


    趕緊上前拉開杜元飛,操著一口港普趕緊道歉:“小江爺,對唔住、對唔住!不知道是你朋友,杜少喝醉酒了,怪我沒看好他。”


    江轍本來還好言好語地拽著男生衣領,隻是桎梏住他掙紮的手。


    但聽見第三方插.進來想當和事佬,他側眼霎時沉下臉,語氣薄冷中帶著壓迫感的不耐:“跟你說話了?”


    “……”


    男人立刻悻悻賠了個笑臉,鬆開想來幹預的手,不敢再多嘴。


    杜元飛在南港也是出了名的紈絝公子哥,自以為給江家麵子道歉就能了事。但挨了一拳,又被這麽不留情麵地對待,他脾氣也上來了。


    人還被按著,白話卻混著普通話罵聲不斷:“叼你媽臭嗨,死衰仔!再碰我你也別想好過!”


    這無效的威脅對江轍來說沒點痛癢,他伸手直接拿起邊上的藍色雞尾酒潑上杜元飛的臉。


    像是存心挑釁,男生表情狂傲至極,聲線極為冷淡又欠揍地回一句:“碰你,咁又點?”


    第7章 聽浪子的情史


    意料之中,這注定是場不可能會打起來的架。


    雖然雙方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大學生,但江轍這邊人多不說,他還以壓製性的力氣把杜遠飛摁死了。


    更何況杜遠飛邊上還有個知道輕重的中年男人,知道江家人惹不起。


    連拉帶拽把人拖出去,臨走時還好聲好氣地賠禮道歉。


    看戲的觀眾都坐回去繼續喝酒,場子重新冷了下去。


    江轍帶來的那群學長裏有幾個出手很闊綽,抬手敲了一套黑桃a的酒,那位服務員同學瞬間因此變得忙忙碌碌。


    陳溺手裏還拿著把刀叉沒丟開。


    被江轍瞧見,又是一陣哂笑。明擺著的意思就是“你們兩個女孩子,見義勇為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實力?”


    他這調笑也沒有怪誰,但就是嘲諷意味太明顯。又盯著她手上的刀叉,作勢要拿過:“這玩意兒能有什麽用?”


    陳溺被笑得心煩意亂,有股克製不住的惱意轟上臉來。


    頭腦一個發熱,竟然趁他不注意直接頂上他脖子,以一種威脅的姿勢。


    刀叉是切分哈密瓜的,銀質品鋒利,光滑麵反射出酒吧裏絢爛的燈光。周邊人看著都不禁倒吸口涼氣,一時之間都安靜下來。


    項浩宇都驚得微張開嘴,和路鹿對了對驚惶的眼色。


    這位妹妹已經不是膽子大的問題了,在江轍眼皮子底下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還真的是“古往今來”第一個。


    陳溺沒露怯,盯著他修長脖頸的一顆黑色小痣,輕聲開口:“你看,關鍵時刻的話,這玩意兒也有點用吧?”


    像是被惹惱了的貓,要伸爪子撓撓人。


    當事人江轍倒是在這種關頭更加興奮,不知道是篤定了不會傷到他,還是壓根不在意會不會在她手上出意外。


    他先是愣了愣,盯著女孩細長的眉。而後唇角弧度變大,笑得胸腔震鳴,近似瘋癲地拍拍手:“厲害厲害。”


    因為這個姿勢,陳溺毫無預料地直視著他那張鋒芒畢露的臉。短利的黑發在燈光映襯下稍顯柔軟,眼尾那顆淡痣配合他的黑眸,顯得略為邪痞。


    江轍的確長得英俊,這種帥不僅僅是一張皮相上體現出來的。


    受歡迎的壞男孩是什麽樣的?


    長得帥身材好有一定魅力,眾多感情史。談戀愛也許會不專心,但不犯原則性錯誤。


    這些隻是江轍讓眾多女孩前赴後繼的理由之一,更多時候,他隻是站在那,就對一些未動過春心的女孩有著致命吸引力。


    你明知道他危險熾熱,卻還是忍不住想碰一碰。


    打破這場平靜的,是剛才喝多了的方晴好。


    她從兩人之間擠進去,撲到江轍肩上:“江轍,我好怕啊!都怪你不接我電話,不然我怎麽會在這喝酒被騷擾。”


    一群人看傻了:“……”


    在邊上目睹她一連串舉動的路鹿,更是給了陳溺一個無語的眼神。


    用嘴形加動作表達:不是我及時救了她嘛?為什麽轉身撲進江轍懷裏對我連句感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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