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那些記者也從來不知道,這位影後的孩子其實還挺叛逆。


    江轍語氣很平靜:“網上說什麽?”


    “說你媽媽很漂亮,啊,我爸爸貌似也是你媽媽的影迷。”


    他勾唇笑,笑意依舊很涼淡:“這樣啊。”


    陳溺不擅長說些說教的話,隻好仰著臉:“那我先上去了?”


    “等會兒。”江轍虎口卡著她下頷抬高,偏頭親在她柔軟的唇珠上。


    吹了這麽久的夜風,兩個人都在外麵站著,臉都被吹冷了,唇也是冰涼的。


    棉絨衣料相互摩擦著,陳溺被他撬開了唇,手被動地抱住他的腰。


    江轍接吻從來不懂淺嚐輒止,放浪形骸,要人喘不過氣,把靈魂都交付出去。任他舌尖攻略領地,讓女孩癱亂在他懷裏。


    末了不知道是哪家的關門聲太大,發出“乓”的一聲響。


    陳溺這才迷迷糊糊掙開他,有點懊惱怎麽在樓梯口就和他親起來了。


    夜色也不能很好地遮掩她羞紅的臉和耳尖顏色。


    江轍勾下頸,又親了親她滾燙的臉頰,開口時聲音有些暗啞:“上去吧。”


    -


    回家剛脫下一隻鞋,陳溺就聽見了家裏座機在響。


    突然想到了母親說要查崗的事,她也顧不得這麽多,連忙接起:“媽媽?”


    “你怎麽回事兒啊!”潘黛香在那邊著急地問,“關個店門關了快兩個小時了?電話不接,手機也關機!”


    陳溺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沒電了。


    想到母親容易小題大做的性格,她支吾著道了歉:“對不起媽媽,我回來就睡著了,沒聽見電話。”


    潘黛香聽她這麽誠懇地解釋,氣就消了一大半。


    其實也是太著急了,畢竟前段時間總看社區群裏發些流浪漢犯罪率新增的新聞。


    和母親好好說完之後,陳溺掛了電話。


    她視線放在手邊上那小袋子藥裏,猶豫了會兒,往露台那看下去。


    一個人影還在那,猩紅的煙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他在等什麽?


    陳溺愣了會兒,好像知道了,她抬手開了一下家裏客廳的燈。


    再回來時,正好看見江轍轉身離開。


    …


    …


    樓道裏的聲控燈依次亮起,陳溺腳跟懸在鞋外,往外小跑著出去。


    她跑得太急,一個沒注意差點在拐角那摔了一跤。


    “陳溺?”扶住她手的是胡同裏唯一一個和她同齡的男生,李家榕。


    不過兩人一直是胡同裏大媽大嬸們的比較對象,私下也沒走得多親近。


    陳溺站穩,趁機把腳塞進鞋子裏:“謝謝啊。”


    李家榕笑了一下,話裏有話:“你媽媽剛打不通你電話,還讓我去一趟你們家超市,看看你有沒有早點回家。你這是回來一趟又要忙著出去了?”


    “……”


    陳溺不知道該在一個晚上要撒多少謊了。


    她忙著先追過去,隻叮囑他一聲:“別和我媽亂說話,就當我已經睡了。”


    李家榕想起剛才和他擦肩而過的一個男生,在她背後戲謔:“原來是個就算騙媽媽也要出去見的人啊。”


    陳溺聽著他的調笑,更沒好意思回頭。


    小跑出胡同口,撐住腰,還好她來得及喊一句沒走太遠的人:“江轍!”


    -


    陳溺是第一次和男生住同一間房,訂酒店時,她甚至全程低著頭。


    但前台顯然對這種大晚上來酒店的情侶見得太多,熟練地來了一句:“隻剩標間了。”


    標間挺好的,至少有兩張床。


    陳溺跟著江轍進電梯,遲遲沒說話。


    空曠的走廊上燈光刺眼,四周安靜,甚至能聽見他們腳步的回聲。


    門卡插入電源口,陳溺才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沒動。


    江轍踢開鞋,回頭盯著她:“怎麽不過來?”


    陳溺慢吞吞移過去,剛才也不知道是一股子什麽腦熱,覺得他的背影太孤單落魄,所以才追了過來。


    到了這,反倒又有點不敢往前了。


    他看著她,漫不經心地問:“要我過來抱你走?”


    “不用!”她回答得太過斬釘截鐵,又過分嚴肅了點,明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江轍也沒想強迫她怎樣,起初看見她跑過來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怔了好半天,才把她帶進酒店。


    他踢開鞋,上半身直直倒在床上,有些疲乏的樣子。


    陳溺終於放心在這樣沒什麽攻擊性的江轍麵前,坐到他邊上。


    江轍的五官生得立體穠麗,眉眼英挺清雋,眼眸漆黑,生來就有一副公子哥被慣壞的驕矜和桀驁不馴。


    燈下看骨相,他這張臉確實萬裏挑一。


    陳溺像找不到話題似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過去:“你困不困啊?”


    江轍睜眼仰視她:“你困了?那我們睡覺。”


    “……”


    陳溺嗯了聲,脫開鞋要去另一張床上。


    江轍把她扯回來,眉骨微抬:“不是說睡覺嗎?”


    “這是雙人間,有兩張床。”


    他啞聲笑:“誰告訴你兩張床是這麽睡的。”


    陳溺沒懂這個梗,轉過頭來問他:“那該怎麽睡?”


    “這麽睡。”江轍拿被子把兩人蓋住,關了床頭的燈。


    他在黑暗裏尋著陳溺的唇,覆上去親了會兒,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舔著,漸漸移到女孩的耳廓那。半舔半咬的,唇貼著她的肌膚不舍不離。


    陳溺感覺到他的手一直摸著她的腰,從外套裏探進去,貼著她裏麵的薄款長袖衫。從腰線往上摩挲,到鎖骨下的肌膚。被他吻得呼吸不暢,她驚慌地捂住胸口,把身體轉向另一邊,腦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


    江轍好似停不下來了,從後邊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滾燙的唇舌重新吻上她的後頸上那快白皙細嫩的軟肉,往前吮了過去。


    他就著把她抱進懷裏的姿勢,越抱越緊,呼吸聲也漸漸濃重。


    “江轍。”陳溺縮了縮肩頸,心下跟落空了一樣,手無措地抓住他的手腕。


    身後男生的動作暫緩,仿佛在平息。他嗓音又欲又沉,蹭在陳溺耳後:“別亂動,不怕硌?”


    “……”


    第30章 認識一下,您外孫媳婦……


    闃然幽寂的房間裏,陳溺睜眼時才淩晨四點左右。


    她還穿著厚重的外套,盡管前邊扣子都解開了。


    身後人的身體明明衝過兩次涼水,卻依舊滾燙。被子又壓著她,幾乎出了一身汗。


    陳溺覺得全身上下都酸累,前半夜被他摁著親。


    江轍當她是塊棉花糖似的,舔咬著,揉捏著,在她鎖骨下方嘬出好幾處紅印。


    她稍稍挪動一下,箍著她腰的手臂就收緊。


    前一秒明明還熟睡的江轍驀地纏上來,唇貼著她後頸處吻,熱息覆著,聲線有些半睡半醒間的沙啞:“去哪兒?”


    陳溺想轉回來,惱怒地拍了一下他手背:“不去哪兒,你壓著我頭發了。”


    他稍稍抬起手,把人撈懷裏來。


    前半夜弄得精疲力盡,陳溺還有點昏沉感。


    空蕩蕩的空間裏,兩人呼吸聲一起一落,清醒地讓人難受。


    “江轍,你生日在12月21嗎?”她在他訂酒店時看見了他的身份證,想了一下,那他才比自己大兩個月。


    江轍懶散應了一聲:“隨便。”


    陳溺不解:“生日怎麽隨便?”


    他答得理所當然:“生日不就是找個理由讓自己高興的日子?還需要固定?”


    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陳溺忽然問:“那你十八歲成人生日也不重要嗎?”


    這他倒是記得,江轍說:“我給自己送了份禮物。”


    “什麽禮物?”


    “在官網上簽了一份人體器官捐獻書。”他語氣平平,“等我死了,就不用家裏人幫著火化選骨灰盒了。”


    “……”


    仿佛能感受到身邊人有多無語,江轍笑了一下,捏了捏她手背:“那你呢?”


    陳溺撇撇嘴:“我過成人禮的時候還在學校讀高三啊,高三哪有時間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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