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尤家的閨女?!


    別看趙桂枝過來也將將一年光景了,但其實她也沒認識多少人。大坳子村這邊倒是還好,都在一個村裏住著的,見天的碰麵,就算沒什麽交情,起碼也混了個臉熟了。但別的村就不行了,她隻認識石坪村的石二苟,以及石磨村的虞三娘和她男人。


    “咱們村沒有姓尤的。”這一點趙桂枝還是能肯定的,眼見大伯娘又去跟別人叨逼了,她扭頭問江二郎,“二郎你知道那個尤家嗎?”


    江二郎搖頭:“不清楚,不是咱們家的親朋。”


    幼娘也說不知道。


    看來,隻能是江大伯娘交友頗廣了。


    趙桂枝略一猶豫,也沒再去追問大伯娘,而是急急的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兒,你們先在這兒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罷,她就拿著那張粗製版本的塔羅牌跑遠了。


    得虧方才她跟著江二郎逛廟會時,還留心記下了路徑,其實也沒仔細記,但廟會嘛,知道大概的位置,看一眼就能瞅著擺攤的人。隻這般,她匆忙往回跑到了石二苟擺攤的地兒。


    “二狗子!”趙桂枝氣喘籲籲的過來,也不解釋,伸手就將手裏的木牌牌遞給他,“你瞅瞅這個。”


    石二苟剛想說別叫我二狗子,就被木牌牌震住了。


    趙桂枝還壓低聲音解釋道:“我敢肯定我媽不玩這個的,她這人特別相信科學,什麽封建迷信都不信,連神佛都不信的人,我確定她不可能接觸這些。”


    別看木牌牌上的畫十分得粗糙,但要知道,能完整的將牌麵背下來,甚至大差不差的刻畫出來,這本身是很需要專業性的。像趙桂枝,讓她看了牌,她當然能辨認出來,但假如問她塔羅牌具體的牌麵……哦不,問她塔羅牌一共有幾張牌,她都不知道。


    同理,就算她媽偶爾接觸到了這玩意兒,那也不可能直接複製出這麽一副牌來,太需要專業性了。


    也因此,她敢肯定這事兒跟她媽沒有任何關係。


    石二苟原地愣了一會兒後,立馬問道:“哪兒來的?我女朋友玩這個啊!”


    “你確定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媽?”趙桂枝反問道。


    他點頭:“我媽不懂這個,肯定是我老婆沒跑!”


    得了,前頭還是女朋友這會兒又是老婆了,您還記得你倆隻是見了父母,也沒辦婚禮更沒領證嗎?


    趙桂枝知道他心急,忙將方才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下。她當然沒法子像大伯娘那樣,幾乎將所有的細節都記住,因此隻是大概的說了一些,重點是尤家閨女。


    石二苟皺著眉頭回想了一番:“尤家?尤家那個瞎眼的老頭?我怎麽記得他好像去年就沒了?”


    “他閨女呢?”


    “尤老頭好像是隻有閨女沒有兒子,前幾年還準備給閨女招贅來著。結果招一個死一個,連著死了三個吧?我不太確定,也有可能不是直接死了,是病重啥的。反正最後閨女沒招贅成功不說,直接就沒嫁出去。”石二苟特別努力的從原主的記憶裏搜索,但想到的隻有這些八卦消息,“但我不知道他們家住哪兒啊?哪個村的都不知道。”


    “問唄。”趙桂枝很是不以為然,“行了,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加油,能不能擺脫光棍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石二苟:……


    有點兒害怕。


    尤家閨女這個命格,著實是有些嚇人啊!


    趙桂枝才不管他是咋想的,反正她已經把她知曉的消息都說了出來,接下來就靠小老弟自己了。


    畢竟,那是他的女朋友。


    事情辦妥一身輕鬆的回去了,趙桂枝還在路上想了個借口,就說是石二苟曾經拜托過她,有靠譜的算命的要介紹給他。


    “……他呀,以前有個老和尚給他看過的,說他是個童子命,除非是配一個道行頗深的神婆,不然一輩子都會打光棍!”


    別說江二郎和幼娘聽傻了,就連說得口幹舌燥的江大伯娘都沒忍住瞪圓了眼睛。


    大伯娘問:“還有這種說法?那你看豐收……”


    “別問我,我又不會算命。”趙桂枝說到這裏,更納悶了,“那大伯娘你剛才咋不問問那個算命的?就是你說的尤家閨女,你問啊,替豐收問問不就行了?”


    講道理,她們不敢。


    真不是舍不得那十文錢,大伯娘和大堂嫂為了能讓豐收娶到媳婦兒,前前後後不知道托了多少人,茶水和點心都花了不少錢了。但是吧,就尤家閨女那張嘴,她們老擔心一開口就是類似於,你家孩子是個廢物蛋子,別指望成親了,一輩子光棍算了。


    多嚇人呢?


    這大過年的。


    趙桂枝聽了她們的顧慮更驚訝了:“你們真的信啊?”


    大伯娘猛點頭:“尤老頭沒死前,是這十裏八鄉頂頂有名的算命瞎子。他沒兒子,天知道是不是將這一身的本事傳給了他閨女呢?再說了,二郎媳婦你想想看,這要是沒點兒本事,她敢一張口就這麽紮心窩子?”


    “那尤老頭也是摸牌牌的?”趙桂枝追問道。


    “不是,他是摸骨算命。”大伯娘顯然很是清楚這裏頭的情況,“一個是摸骨算命,再就是給生辰八字算命,偶爾也幫人看下墳地啥的。”


    啊這……


    業務還挺忙的。


    趙桂枝原本是不信這個的,她是長在紅旗下的兒女。但自打穿越之後,她就開始敬畏神佛了。


    江大伯娘就不同了,她信,特別相信。


    她還能給趙桂枝掰扯道理:“我知道幹這一行的騙子多,可騙子是圖啥?還不是圖錢?這大過年的,說幾句好話會咋樣?就說今天那第一單,說你們家閨女嫁得不錯,夫妻和順,過兩年就能有孩子了。那大娘也會給錢的。等往後真的吵嘴了,那誰家兩口子不拌嘴的?”


    至於換媳婦兒,先不說這事兒有沒有,就算有好了,到時候就掐那狐狸精去了,誰還會想起幾年前曾經花十文錢算過的命啊?


    後一單就更簡單了,中秀才對吧?就說命裏是該中的,但至於今年中沒中,那就不清楚了。


    這麽說多好呢!人家討了個好彩頭,必給錢不說,哪怕今年真沒中,那不也是懷揣了希望的?要騙人錢,就該拿出個好態度來,業務水平不過關的,咋地連怎麽說人話都沒學過?


    所以總結一下就是,嘴巴特別毒的,一般都是有真本事的。


    反正江大伯娘信得不得了。


    趙桂枝忙跟她打聽老尤家住哪兒。


    “那我可不知道,不過尤家閨女經常跑出來擺攤的。”大伯娘還大膽推測,說那閨女膽子特別大,哪怕今天被砸了攤子,明天依舊會來的,甚至搞不好下午就回來了。


    這麽虎的嗎……


    心下大定的同時,趙桂枝決定午飯就在廟會這邊解決了,下午再回家。如果今天沒蹲到尤神婆,明個兒就接著來!


    她把這個決定一說,江大伯娘反而詫異了:“我瞅著你也不像是信這個的,咋了?你蹲她幹啥?也想找她算一算?”


    “對!”找個神婆能幹啥?真實原因不能說,那肯定是要編一個。


    趙桂枝小聰明還是有點兒的,隻是性子鹹魚了一點兒,但她有個優點,就是豁得出去。


    趕在大伯娘追問之前,她主動爆料:“我想問問我啥時候能懷上孩子!”


    大伯娘:……


    二郎:……


    幼娘:……


    一句話下去,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


    好吧,不能否認的是,這個理由確實非常得正當,正當到大家無話可說。


    這天的午飯就是在廟會吃的,吃的是餛飩加油餅。餛飩本身倒是沒啥,但那個湯底熬得特別好,還加了辣子,再配上另一個攤子的油餅,大冷天的愣是吃出了一身汗。


    可惜的是,這天下午尤神婆並未回來。


    第二天,趙桂枝又要過去,好在大伯娘這邊仍然是需要擺攤的。剩下的糖塊雖然不多了,那也不是一天就能銷售一空的。


    想著來都來了……


    咳咳,就是趙桂枝怕江母反對她去廟會,主動提出來也要去擺個攤兒。東西都是現成的,食材也容易,大過年的家裏最不缺的就是吃食了,就連竹簽子啥的,也是江大郎得空了削好的。


    順手撈走了薛氏先前做好的兩個火鍋底料包,趙桂枝決定在廟會上賣火鍋串串。


    而原本反對的江母,對於賺錢一事那是熱衷得不得了,轉頭就丟下了家裏的事情,高高興興的跟著趙桂枝跑了。


    二郎仍是跟著,畢竟還是有些重活需要人來做的。幼娘就不去了,留在家裏生火做飯。至於薛氏和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則由大郎來照顧,橫豎他也不是頭一天當爹了。


    還有虎頭和三郎,繼續互相傷害著。


    唯一反對的江奶奶,也在趙桂枝許諾回頭給她補兩頓好吃的條件下,投了讚同票。


    江父倒是沒說啥,他一直都不說啥。


    然而,這一天算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逛廟會的人們對於江家的火鍋串串那是相當得熱情,才半天光景就售賣一空了。憂的是,尤神婆並沒有出現。


    好在這一次,都不用趙桂枝開口了,江母就表示明個兒還來!


    “這回的料要帶足了!”她信誓旦旦的說。


    趙桂枝心下雖失望,但還是提議道:“去我小姨那邊買些豆製品吧,豆腐豆幹燙一下也是很好吃的。”


    江母非常讚同。


    這天他們回去的還是挺早的,因為正常人也不會等到下半晌廟會即將散了時,再過來擺攤的。人家尤神婆也是個正常人,隻是行當比較罕見而已。


    又一天,人還是沒等到,石二苟倒是過來跟趙桂枝通了消息。


    石二苟早在第一天回去後,就托人打聽了一下尤家的情況,卻不想尤家人在尤老頭過世後,就搬家了。因為他們家原就是從外地搬過來的,在這邊隻有外祖家這門親戚,但因為尤老頭的媳婦兒很早就過世了,其實那門親戚也不算很親了,許久都不曾來往了。


    於是,石二苟一麵繼續托村裏人幫著打聽,一麵又跑了一趟孝義鎮。


    他是去找他爹和他哥的,甭管是劉童生還是陳屠夫,都屬於消息靈通的人,多托人肯定是有所幫助的。


    值得一提的是,劉童生還真就知道尤家的情況,更清楚的知道尤家閨女克夫的事兒。但他還是安慰了兒子,說這些都是封建迷信,那是不用去信它的,什麽克夫不克夫的,沒事兒!還說呢,這要是尤家那邊堅持要招贅,就讓兒子放心大膽的去,橫豎兒子如今也不跟他的姓。


    石二苟在趙桂枝跟前撒下了一把辛酸淚。


    甚至連陳屠夫都沒給他好臉,是答應了會幫著尋人的,同時也告訴他,有媳婦就好了,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也是哦,假如石二苟真的找到了人,並且脫單成功了,甭管他是娶媳婦還是把自己嫁出去了,隻要他脫單了……


    那家裏的單身狗就隻剩下陳屠夫一人了。


    噢,還有劉童生,他媳婦兒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但人家好歹上輩子是有媳婦兒的,不像陳屠夫,一單就單了兩輩子。


    第74章


    隻這般,一直到正月初九,他們才終於蹲到了人。


    是趙桂枝先看到的,隻因她是邊擺攤邊蹲守在廟會上的。至於石二苟,他光顧著打聽消息去了,並不是一直待在廟會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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