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於一個修士來說,神識是眼睛,功法馭術是左膀右臂, 這些能力要是施展不出來,修士也就比凡人身體強一些,壽命長一些。


    溫言臨點了數, 眉頭輕輕一蹙,對這次煉丹結果不甚滿意。


    他低聲道:“如果條件允許,應該還可以再多五粒上下……”


    付始悟在場的話, 肯定在抱著丹爐哭了。


    這是覆仙丹!不是什麽炒鹽瓜子糖栗子, 你說多就多啊?


    一般的煉丹師一爐出七八顆已經算高產了, 更不用說覆仙丹,材料頂尖珍貴,煉製極為困難, 一爐能出一兩顆不錯了,多的是人煉出一爐渣來,誰能一爐煉十三顆,人們都要直呼孟雲子轉世了好嗎!


    溫言臨搖搖頭,取出一個小瓷瓶,拔開瓶蓋,爐子裏的丹藥自覺地排成一串,一顆飛到了溫言臨手上,剩下的飛入了瓷瓶。


    他把瓶子封好,在瓶底寫上“地階一品覆仙丹”的字樣,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玉衍的身影。


    抓完她後,剩下的覆仙丹還能賣個幾百萬上品靈石,這幾日收羅藥材費的功夫也回本了。


    溫言臨將瓷瓶收好,把覆仙丹扔進舂桶細細搗碎了,倒入一盒白膏中,攪和均勻後,塗抹在一塊玉佩上。


    據他觀察,對方空間法術修煉得至臻至善,是個絕無僅有的天才。


    讓她服下丹藥不現實,溫言臨想過將覆仙丹做成藥粉撒出去,或者結合符、陣使用,但不排除藥粉、符、陣無效的可能,最保險的還是做成馬上能被吸收的藥膏。


    隻要對方把玉佩搶走,藥膏連帶著覆仙丹的藥性就會進入她體內。


    準備妥當後,溫言臨把玉佩別在了腰間,尋出上次順來的一縷頭發,取了一根放入傳送拖鞋中。


    心中默念法訣,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是短暫的晃動,溫言臨被水淹沒了。


    “……??”


    為什麽是在水中?


    溫言臨緩緩飛到水麵,捏訣去除渾身的水跡的同時,他環顧四麵八方,天上地下水裏,不見半個人影。


    溫言臨的目光移到手中的傳送拖鞋上。


    傳送出錯了?……不應當出錯,這又不是什麽劣質法器。


    興許是對方躲起來了。


    溫言臨放出神識,尋找周圍生命體的存在。


    分神期修士,神識一出,方圓一百裏內的生物無處遁形。


    然而溫言臨的眉頭輕微抖了抖,波瀾不驚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他低頭往下看了看,腳下是一片不算特別深的水域,剛才他整個人落入了水中,塗了藥的玉佩也泡在了裏麵。


    這是一種溫言臨特製的藥膏,為了在各種環境下都能快速滲入體內,這東西它……可溶於水。


    經過這一泡,覆仙丹藥膏溶進了水中,然後又通過水與肌膚相貼,迅速進入了溫言臨的體內。


    “………………”


    會出現這種事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好在他及時從水裏出來了,藥膏沒有完全被他吸收。


    也就吸收了十分之七八吧。


    如今的溫言臨,丹田七竅被封了大半,好好的分神期大佬,現在的修為水平也就在築基和金丹期之間徘徊。


    從側麵印證了他這覆仙丹質量有多好。


    總之這個樣子是不能去抓人的,溫言臨看自己這一時半會的,也恢複不了,還是先回去一趟,等藥效過了再去尋人。


    拿著傳送拖鞋的溫言臨懸在空中,好一陣子過去,他還停留在原地。


    溫言臨:“(=-=?)”


    “果然壞了?”他左右翻看著傳送拖鞋,不記得把它磕著過或碰著過。


    再說這種級別的法器,就是用來和人鬥法都沒問題,怎麽就忽然壞了……


    溫言臨拿了張傳送符出來,催動符紙,也不見周圍景色變動。


    溫言臨:“……”


    看來不是傳送法器壞了,而是他所在的地方有問題。


    這是什麽地方?


    溫言臨把拖鞋和符紙收了起來,見自己的傳訊牌一閃一閃的。


    【師弟!搶劫咱們弟子的那個魔頭進了玄穀秘境!咱們的人已經進去了,現在怎麽辦啊!!!】


    讀完付始悟昨日傳來的訊息,溫言臨陷入了沉默。


    不好意思,沉迷煉丹,沒有看見。


    那麽這個陰森的地方是玄穀秘境?


    說起來,剛才傳送的時候,好像比平時多了一陣莫名的晃動。


    溫言臨回憶細節,那晃動……更像是衝破了某種屏障的感覺。


    所以,關閉的秘境可以靠傳送法器進入?


    不對。


    溫言臨用罩在額間的手輕點眉頭。


    應該是傳送法器的問題。


    晏行丘煉製的法器,質量果然上乘。


    也許可以再找他買一些……算了,晏行丘巴不得自己有求於他,還是不要送上門給自己找麻煩的好。


    話又說回來,一兩個月過去了,他沒從任何地方收到有關晏行丘蹤跡的消息,晏行丘簡直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就在那邊!”


    遠處一聲粗獷的喊叫拉回了溫言臨的思緒。


    他望向騷亂的林子,再看看自己。


    秘境本來是弟子曆練的場所,每個宗門都有名額限製,他作為寶淵宗的一員,還是分神期修士,要是被其他宗的弟子認出來,那幾個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指不定又要怎麽鬧了。


    本著不給寶淵宗找麻煩的心,溫言臨把臉一揉,五官變得泯然眾人,他又把一身修為隱匿了去。


    收到求救信號的廣宇寺弟子跑過來時,看到的隻有一名素衣男子站在河邊。


    認不出是哪個宗的,帶頭的和尚喚做秀真,他著急地上前問道:“這位道友,你可看見幾個廣宇寺的弟子了?”


    溫言臨搖搖頭,這群人操起棍子,又火急火燎地跑去另一處尋人了。


    看著他們漸漸走遠,溫言臨才想起來忘了問怎麽離開的事。


    他轉身追了上去。


    溫言臨身影消失不久後,“嘩啦”一聲,玉衍的腦袋從水裏鑽出來,手裏捉著一條拇指粗細的黃環蛇,她伸手彈了彈蛇頭,得意之色盡顯無疑,“哼哼,叫你跑!”


    黃環蛇在水底被打得意識模糊,再也穩不住為了逃跑而故意縮小的身形了。


    蛇身在她手裏逐漸變得有磨盤粗細,玉衍改抓為扛,扛著大蛇往岸邊遊去。


    剛開始遊的時候還挺輕鬆的,漸漸的,肩上的蛇越來越重,水麵也越來越高。


    被水淹沒的玉衍:“???”


    她趕緊撲騰幾下,還是沒能重新浮起來。


    “什麽?”


    玉衍試圖提起勁來,卻發現全身經脈堵塞,大股的靈氣被死死壓在丹田裏,隻能一絲一縷地往外擠。


    驚疑之餘,玉衍氣得大罵:“草?哪個壞東西害我!”


    ……


    秀真等人圍著發出求救信號的地方轉了一圈,始終沒找到廣宇寺的人。


    小師弟抓抓頭:“師兄,會不會是咱們看錯了?”


    秀真納悶:“不應該啊,那信號是智化的,你我都看得真真切切。”


    “或許是已經脫險了吧?”


    “更不可能了。”秀真濃眉一蹙,“信號不能亂傳,智化又不是沒分寸的人。”


    “這……要不再找一圈。”小師弟回頭,見剛才那名素衣道人跟了過來。


    “師兄你看,有人來了。”


    秀真轉過身去,溫言臨已經落到他們近前,拱手道:“諸位,你們知道如何離開秘境嗎?”


    如何離開?


    廣宇寺眾人被他問得莫名,目光不禁朝他手背上看去。


    溫言臨的手生得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還挺好看,就是手背上也幹幹淨淨。


    小師弟大驚:“師兄!他手上沒有印記!”


    凡是進入秘境內的弟子,左手背都打上了一抹金線作為離開的憑證,隻有一種人沒有——那就是被關在這裏兩千多年的魔修!


    廣宇寺弟子的警惕值直接拉滿,他們橫起棍子,“好哇,原來你是王蛇教殘黨!”


    印記?王蛇教?


    溫言臨一愣,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又觀察這些弟子被包裹嚴實的左手。


    難不成進入秘境的弟子身上會有什麽特殊標識?


    溫言臨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事,他擺手道:“誤會了,我不是王蛇教的人。”


    秀真他們當然不信。


    “對了!”秀真忽然想起智化發信號的位置和遇見溫言臨的地方相近,他手握盤龍棍,對準了溫言臨:“是不是你?你把我師弟他們怎麽樣了?!”


    溫言臨蹙眉,還是那句話:“我剛來,沒見過你們廣宇寺的人。”


    “嗐!我說師兄,跟個魔修有什麽好說的,既然他嘴硬,咱們就給他撬開,看他招不招!”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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