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趟無功而返,小袁忍不住,主動給小方發了消息。


    福:「你看到我的微信沒有?」


    妮多的粉頭方:「看到了,謝了」


    福:「那鍾小姐怎麽這麽安靜」


    鍾爾一聽小方轉述,當即冷笑:“什麽意思,難道我隻會無理取鬧?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不好。”


    小方:“就是。”


    鍾爾想了想,到底還是想再掙紮一把:“要不你問問他,他boss現在還喜不喜歡州圍。”


    小袁收到消息,不禁偷偷看一眼許聽廊。


    喜歡州圍?他怎麽不知道。


    藏挺深啊。


    許聽廊明明在專心致誌看書,頭頂跟長了眼睛似的,淡淡問道:“老是去外麵幹什麽?”


    小袁簡直要為他的洞察力下跪,膽戰心驚地否認:“沒什麽。”


    許聽廊哪裏會信他:“我前兩天是不是跟你說過,叫你不要再亂傳我的消息給別人?”


    “我真沒。”小袁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全招供了,“我隻是跟她說了州影後那邊也有接戲的意向,別的我什麽都沒說。”


    州影後的意向確實不能算許聽廊的事。


    許聽廊口吻中的質問淡下去,有點閑聊的意思了:“那你一個勁往她那跑什麽?”


    “她好像挺沒信心的,今天都不折騰了。”小袁幫忙打同情牌。


    許聽廊嗤笑一聲,明顯不信,他將書往後翻一頁,頭都沒抬一下:“她親口跟你說的?”


    “對啊。”小袁不經意地探口風,“她都開始打聽州影後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


    “工作上,值得尊重的前輩,男性眼光上,值得欣賞的女性類型。”許聽廊的臉色暗沉下來,語氣又差回去了,一席話說得毫不留情,“不知道提升表演水平,天天研究那些歪門邪道?”


    小袁斟酌好久,把意思委婉地轉達給小方。


    許聽廊這段話又經過小方的二次美化,才最終傳到鍾爾耳朵裏。


    但她自己能腦補大致的原意,腦補完她說自己要出院。


    “你頭不暈了?”小方看著滿室的物品,好多根本沒來得及發揮用武之處,他不禁心疼起兩天前那個跑斷腿操碎心的自己,“讓醫生診斷一下再說吧?”


    “診斷什麽?”鍾爾非走不可,“我健康得能活到120。”


    “我就知道你是為了許聽廊才說要身體不舒服。”小方恨鐵不成鋼。


    鍾爾已經不想聊任何許聽廊相關,說出院就出院,留下小方跟滿屋子的東西幹瞪眼。


    小袁自告奮勇幫忙一起收拾:“她怎麽就走了啊?”


    “不開心了。”小方說。


    小袁咋舌:“不開心到要出院?”


    “她一般不這樣。”小方回憶,“脾氣是有點大,但是心也挺大的,正常來說當場發泄完就好了,絕對比你家那位好相處。”


    “我家聽廊一般也不這樣。”小袁說,“人是不太熱情,但是很少下人麵子把話說得那麽難聽。”


    “合著他就對我們妮多這麽凶?”小方覺得很不平衡。


    小袁覺得這倆人半斤八兩:“那鍾小姐不也隻對我家聽廊心胸狹窄?”


    “也是。”小方歎氣,“真是對冤家啊。”


    *


    鍾爾在醫院待了三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噓噓等於九秋沒見到她,她一進家門,阿拉斯加巨大的身形便迎麵撲來,尾巴甩出幻影,舌頭一個勁地往她臉上湊。


    “乖兒子。”鍾爾薅住它的狗頭,腦袋後仰地感慨道,“還是你好。”


    她緊緊摟著噓噓拍了合照,毫不吝嗇地發上微博誇獎它:「噓噓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男孩子」


    噓噓前段時間才被全國網名關注一把,這會有新動態,鍾爾料到會引發一定的熱度,但她沒想到的是,這事居然又把她和許聽廊湊在一起了。


    因為狼耳給我鎖死在床上的評論。


    「妮多的狗叫噓噓,狼狼的狗叫中中,要說是巧合,我代表全國人民第一個不答應」


    “噓”同“許”,和“中”一樣,正好是對方姓氏的諧音。


    鍾爾在網友的眾多猜忌中,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許聽廊根本沒有公開過中中,知道中中叫中中、卻不知道中中其實是隻貓的人,她隻能想到一個。


    她進入這位呼風喚雨的cp粉粉頭的個人主頁,點開私信。


    「盛悉風?」


    第10章


    正主主動私敲cp粉粉頭,這事傳出去必然引發軒然大波,如果沒有九成的把握,鍾爾不會冒這個風險。


    但對盛悉風來說,嗑cp磕到全網出名,還被正主看穿皮下,實在太過尷尬。


    而且她這個網名吧,還妄議人家床事。


    她誓死不從,各種否認。


    第二天,許聽廊所屬的經紀公司出麵,對情侶寵物名事件做出回應:許聽廊沒有養過名叫中中的狗。


    雷打不動的避嫌態度。


    盛悉風cp粉粉頭的地位和威信受到前所未有的質疑,這下她憋不住了,扭頭主動私信鍾爾。


    狼耳給我鎖死在床上:


    「他怎麽這樣」


    「他在撒謊嗎?」


    「他這樣信口雌黃的,置我於何地」


    彼時鍾爾剛剛結束試鏡。


    雖然州圍那邊傳出接戲意向,不過選角組並沒有因此怠慢鍾爾,劉導還特意改簽機票,多在海市留了一上午,就為了親自麵鍾爾的試鏡。


    這個態度讓鍾爾放心許多。


    選角組沒有用體現演技最直觀的激烈戲作為試鏡內容,而是選了一段輕鬆的片段讓鍾爾現場發揮。


    《白首相離》雖然以悲劇收場,但整體主調偏甜,女主張銀翎的性子天真爛漫,活潑可愛,這樣的人設很難駕馭,一旦沒掌握好火候,就有裝嫩扮儍的嫌疑。


    她要做的,就是演出張銀翎的古靈精怪。


    重要麵試,丁瓦也陪同前來,聽到試鏡題目,他鬆了一口氣,悄悄跟小方討論:“不是哭戲就好,她不會哭。”


    “嗯嗯。”小方猛點頭,“古靈精怪對妮多來說就是本色出演,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就是浪費她昨天晚上看了好幾部悲劇電影。”


    話雖如此,倆人還是為她捏了一把汗,緊張地拉住了彼此的手。


    手心的溫度傳遞,倆人頓一下,嫌惡地看對方一眼,同時甩開。


    鍾爾經過幾分鍾的台詞熟記,開始表演。


    “這是什麽?”她新奇地瞪大眼睛,憑空抓了一個東西舉到眼前,眨巴兩下眼睛,二話不說塞進自己懷裏,“不管,是我的了。”


    此處該有男主葉璟拎她耳朵:“你付錢了嗎,就你的了。”


    現在是鍾爾的獨角戲,沒有對手演員陪她順戲,一切都靠憑空想象,她作勢微微踮起腳,腦袋也歪向一邊,做出一個耳朵被揪痛的表情,卻仍捂著那東西不肯鬆手:“我又沒說不買。”


    “你有錢嗎?”葉璟放開她的耳朵。


    “我沒有,你不是有嗎?”張銀翎回到地麵,顧不上耳朵痛,討好地朝身旁一笑,炯炯目光鎖定對方腰間荷包,“我看到你出門前帶了好多銀子。”


    葉璟:“給你買也不是不行,但我之前就說過,我隻給我夫人一個女子花錢。”


    張銀翎愣了片刻,臉上浮上一層羞赧,為了掩飾尷尬,她故作大聲地嚷嚷:“我沒說不還,回家還你就是了!”


    葉璟幫她付了錢,倆人一起前行,她把拿東西仔細端詳,小小聲碎碎念念:“就這點東西,也好意思讓人以身相許。”


    葉璟:“那你怎樣才能以身相許?”


    張銀翎一時沒設防,順嘴接道:“起碼為我買下整條街吧。”說完她反應過來,連忙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叫你買整條街的意思。”


    葉璟:“沒事,我買得起。”


    她的臉一下漲紅了,試圖讓自己恢複平靜,卻越來越慌,最後她被逼急了,跳著腳大大咧咧地一指:“那你買,你有本事就買呀!”


    整段表演行雲流水,不帶半分做作,讓人看得會心一笑。


    “不錯,不錯!”劉導毫不吝嗇地給予了誇獎,“非常自然,找不到表演痕跡,表情、語態都恰到好處,演活了張銀翎這個角色的小女兒嬌憨,小鍾還是有演技天賦的,不愧是第一次演戲就能拿到揚瓣最佳女配的人。”


    不過畢竟還有州大影後,選角組沒有把話說得太死,隻客客氣氣地說“我們會盡快給你們答複”。


    “對了。”選角導演事先提醒,“如果接下這戲的話,會有一兩場親密戲份,當然尺度也大不到哪裏去,肯定能播,這個你們應該沒問題吧?”


    鍾爾不假思索:“沒有。”


    選角導演連連點頭:“那就好,許聽廊那邊我們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嘴皮子都差點磨破。”


    *


    回去路上,鍾爾打開微博,看到狼耳給我鎖死在床上的私信。


    鍾言逆爾:「你先承認你是盛悉風再跟我說話」


    狼耳給我鎖死在床上:「承認就承認,嗑cp又不犯法,你到底怎麽猜到我的?」


    鍾言逆爾:「因為許聽廊的中中是一隻貓」


    狼耳給我鎖死在床上:「……」


    倆人共同經曆過生死,有特殊的情分在,盛悉風性子雖然刁蠻些,但不失真誠率性。獲救之後沒要她的聯係方式就不告而別,鍾爾是遺憾過的。


    本以為再難相見,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倆人居然以更離奇的劇情重新相遇。


    不深入發展一下,都對不起這天大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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