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要去。”鍾爾已經徹底被吸引了注意力,忘卻前頭那些糾結,開始死皮賴臉,“如果你不帶我,我明天就ng到天亮,反正我被劉導罵慣了,還能一直親你,穩賺不賠。”


    許聽廊:“……”


    次日,鍾爾如願以償,花枝招展地出席許聽廊和陶創的飯局。


    陶創已經等在包廂,看到她就蹦了起來,痛心疾首地控訴許聽廊:“咱哥倆難得見一麵,你居然把這玩意帶來,你安的什麽心,存心不讓我好好吃頓飯。”


    鍾爾早把前一天發的誓拋諸腦後,不甘示弱地回擊:“你吃不下去可以走啊,我也好和許聽廊過二人世界。”


    “你做夢,要走你走。”陶創冷笑,“我會放任我兄弟給你謔謔?”


    鍾爾:“你管一頓飯的功夫有什麽用,知道我謔謔過他多少次了嗎?”


    陶創:“九年過去,你怎麽還這麽討人厭?”


    鍾爾:“為了惡心你呀嘻嘻。”


    許聽廊:“……”


    他站在兩人中間,左耳是鍾爾的尋釁滋事,右耳是陶創的不甘示弱,腦殼開始劇烈疼起來。


    問鍾爾:“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惹事嗎?”


    問陶創:“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嗎?”


    鍾爾說:“我是答應過你不惹事,但他先挑事的你沒看到嗎?你怎麽這麽偏心?”


    陶創說:“我是為了誰?我還不是不忍心看你跳火坑。”


    許聽廊:“……”


    這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到後來許聽廊完全麻木了,一直到鍾爾吃飽了去洗手間補妝,包廂裏隻留下兩個男人,才終於恢複平靜。


    許聽廊麵前的餐盤幾乎完全沒動,他扔下刀叉,連眼神都不想給陶創,麵無表情說:“我去買單,你可以滾了。”


    今天這頓飯,他請客本是情理之中。


    但陶創卻猛然想起了多年前,池文彬請客被許聽廊搶買單的事,當時他和池文彬都以為許聽廊隻是不好意思一直讓他們請客才趁機買了單。


    那頓飯後,池文彬確實又得以和鍾爾維持了幾天的聯絡,如願把她請來了自己的生日派對。


    雖然鍾爾態度並不算熱絡,但池文彬堅信他們是複合了,包括旁觀者也這麽認為——不然她圖什麽呢?


    至於這個“幾天”具體是幾天呢?到許聽廊離開那天。


    許聽廊離開以後,鍾爾再度對池文彬冷淡,一天都沒有多耽擱,轉而在學校堵住陶創,問他可不可以給她許聽廊的微信。


    那時陶創才恍然大悟,原來鍾爾之所以肯理池文彬,並非回心轉意,而是為了接近許聽廊。


    他當時都被氣笑了。


    早已消失在記憶長河中的事,不知道怎麽的,這會又躥回腦海。


    這一次陶創沒有遺漏重點。


    雖然他跟池文彬早就斷了聯係,已經不存在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為難,但他還是因為被欺瞞多年而義憤填膺:“我靠你們這對什麽夫什麽婦,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當年那頓飯,你請客,因為你一早就知道……”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鍾、爾、是、為、了、你。”


    反正鍾爾不在,許聽廊麵對好友挺坦誠:“嗯,這種情況還讓你那室友請客,豈不是喪盡天良?”


    第47章


    鍾爾在洗手間終於冷靜下來了,自己此次前來蹭飯,是以類似許聽廊女朋友的身份出席,陶創是客,她該當拿出點女主人的架勢,好好禮待他的。


    都怪陶創這人先挑的事,把她氣到頭腦發昏。


    九年前這人就不喜歡她,現在還是看不上她。趁她不在,肯定跟許聽廊說她壞話了。


    鍾爾走前留了一手,手機開著錄音功能放在桌上,就想聽聽兩個男人會怎麽聊她,聽陶創怎麽罵她倒是其次,她主要是想弄清楚許聽廊對她的態度。


    她現在最好奇的就是這個。


    她越來越覺得許聽廊也是喜歡她的,他不排斥她的親近,也會關心她,尤其他今天都肯帶她出來見許久未見的朋友。


    雖說她不敢保證許聽廊究竟是不是例外,也害怕自己會在得到後快速膩味,但她總要麵對,不可能一直以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相處下去。


    她給自己下了平心靜氣的命令後,娉娉婷婷地回到包廂,兩個男人已經穿好外套在等她了,坐倚在門邊的櫃子旁聊天,各自夾了根煙吞雲吐霧。


    鍾爾對煙不排斥,隻要不是老煙槍一天兩包臭烘烘的那種,她無所謂,但一下進去沒適應,被煙霧所嗆,咳了幾聲。


    許聽廊下意識就過來給她拍背,他環顧四周沒見到煙灰缸,周邊也沒有能滅煙的東西,於是把煙給了陶創。


    陶創雖然對鍾爾有意見,但起碼的紳士風度還是有的,知道不隨便在女士麵前抽煙的道理,聞言二話不說走到窗欞前,把自己的煙也給滅了。


    許聽廊這種下意識的關心讓鍾爾非常受用,連帶著對陶創也有了一點好感。


    當然具體表現還得聽她手機錄下的他們的對話。


    鍾爾一邊咳著,一邊避開許聽廊的拍打:“痛。”


    “我都沒用力。”許聽廊不解。


    陶創說風涼話:“豌豆公主唄。”


    鍾爾瞪他一眼。


    許聽廊拍打的力道不重,但她背上有今天拍戲弄起的淤青。


    拍《白首相離》以來身上頻頻掛彩,她早都懶得跟他訴苦了,有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身上的傷哪裏來的,什麽時候弄的。


    她再三提醒自己要拿出當家主母的風範,才沒跟陶創計較。


    見她止咳,許聽廊把她手機還給她:“我們走吧。”


    鍾爾心跳快了幾拍,忙不迭地接過。


    還沒來得及偷偷把錄音關掉,就聽許聽廊說:“已經關了。”


    鍾爾一下沒反應過來,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啊?”


    許聽廊不說話,隻有表情非常嫌棄。


    “……”鍾爾懂了,此等偷雞摸狗的事情被當事人當場抓包,她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什麽關了?”


    大不了她咬死了不小心開的錄音,反正她不要承認。


    許聽廊都懶得跟她廢話,一錘定音:“我還會不知道你。”


    鍾爾也來勁了,幹脆不演了,指責道:“那你們肯定說不該說的話了,不然你怕我偷聽幹嘛?”


    許聽廊還沒說話,陶創先插嘴:“中二,哥友情提聽你一句……”


    “你才中二。”鍾爾怒懟。


    關於她的稱呼,她自己喜歡介紹“鍾言逆爾”,在妮多這個昵稱沒出來之前,朋友家人們都叫她耳朵、爾爾、小爾,妮多和中二都是許聽廊給她起的,妮多在《不是山穀》拍攝期間,中二則在他們的第二次碰麵。


    他們的第二次碰麵在池文彬的生日派對上。


    那之前鍾爾一直暗戳戳想借著池文彬跟許聽廊有交集,奈何池文彬想跟她過二人世界,並不捎上陶創和許聽廊,而且這兩個人見麵機會不多,也想單獨待在一塊不被人打擾。


    她沒法明說,某天好不容易成功跟著人回家,結果許聽廊和陶創不在就算了,還被池文彬誤會她想發生點什麽。


    許聽廊隻是過來旅遊這件事,完全沒有影響到鍾爾對他的興趣,等到池文彬的生日,她如願以償又見到了他。


    在國外生活的人,燒飯幾乎是必備技能,所有人都在忙活,隻有鍾爾和許聽廊兩個閑人。


    鍾爾懶,許聽廊不會。


    就算鍾爾不懶,這會也挪不動步子了,她放著那麽大空沙發不坐,非要湊到許聽廊旁邊去,而且挨得未免過近,夠看清她臉上精心打扮過後的痕跡。


    她用稀鬆平常的口吻招呼他:“hello,又見麵了。我叫鍾爾。”


    明明跟她說過自己隻是過來旅遊了。許聽廊微訝,眉峰微微挑起,眼裏有似是嘲諷又似是興味的東西一閃而過。


    “中二?”


    他在明知故問,口吻帶點惡劣。


    那點惡劣上升不到不尊重人的地步,來自漂亮姑娘對男生的天然吸引力。


    “……”鍾爾討厭他給她起的綽號。


    陶創那個賤蹄子知道以後偏要這麽叫她。


    不過這次陶創說的話挺嚴肅的:“聽哥一句,聽廊真的特別……”


    沒等他說完,許聽廊打斷他倆的對話,對鍾爾說:“你帽子和口罩呢?戴好,別讓人認出來。”


    鍾爾惦記著陶創的話,出門之後悄悄落後一步,跟他並排走:“你剛才想說許聽廊真的特別怎麽樣?”


    陶創看前頭許聽廊的背影一眼,說:“真的特別注重隱私,你就別搞偷聽偷拍這種事觸他逆鱗了,公眾麵前也少說你們的私事,他不喜歡的。”


    有這麽嚴重嗎?鍾爾半信半疑,她並不覺得許聽廊有生氣。


    他生沒生氣,她自覺還是能夠分辨的。


    話音未落,仿佛要驗證他的話似的,不遠處突然閃光燈一亮。


    是為他們包廂服務的那個服務員,她看到過他們的臉,方才在包廂裏找不到下手點,這會總算抓住機會拍了一張,奈何忘記關閃光燈,被三人逮個正著。


    年輕的姑娘頓時麵紅耳赤,拿著手機不知所措。


    雖然鍾爾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她和許聽廊關係很好,用以血洗別人嘲笑她泡不到許聽廊的恥辱,不過偷拍的行為她同樣不喜歡,正打算過去交涉,許聽廊已經先一步調頭過去了。


    臉色不好看,開口也咄咄逼人:“刪掉。”


    服務員還想狡辯:“我沒拍你們……”


    “相冊打開。”許聽廊一個字的廢話都懶得說,用的全是命令句,完全沒打算給人留臉麵,他天生氣場就強,個子又高,冷臉的時候簡直要把人看得站不直。


    餐廳消費不斐,以注重隱私著稱,他特意選了這裏,就為了清清靜靜吃一頓飯,沒想到還是防不住。


    周邊幾個同事都看過來,服務員下不來臉麵,鼓起勇氣說:“您沒有資格看我的手機相冊吧?這是我的隱私。”


    “……”許聽廊儼然已經出於發怒邊緣。陶創怕場麵受不住,忙走過去打圓場:“你還是老實點刪掉吧,刪掉了再誠懇認個錯這事也就過去了,不然鬧到你們領導那裏去,對你有什麽好處?”


    服務員剛才那句反問不過是虛張聲勢,實際上早就嚇得不行了,聽陶創如是說,她連忙順著台階下了,刪了照片之後又乖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許聽廊不理會她的道歉,他極為謹慎,不但監督對方清空垃圾箱,又確認了她沒有開啟網盤的相冊自動備份,這事才算過去。


    一行人回到車上,因著方才的插曲,大家都有些嚴肅。


    半晌,許聽廊笑睨了陶創一眼,打破沉默:“你倒是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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