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沒說話,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像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顧寧卻越說越覺得自己沒錯,加上他沉默寡言的樣子,愈發讓她理直氣壯地指責他:“還有你剛才說的話也太過分了,伯母聽了不會傷心嗎?”她語氣微頓,看著他的神色,繼續道,“你要是生氣的話,那就分……”


    她的話還沒說完,車子就猛地停了下來,她抬頭就看見了路旁的綠燈。


    “寧寧……”就在這時,身側響起了白宿的聲音。


    顧寧“嗯”了一聲,下意識轉過頭,就感覺到唇上一軟,在她剛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宿卻掐著她的腰將她壓在座椅上,吻得更深。


    好一會兒,白宿才微微退開,低頭看她,眼眸深沉深邃,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頰,很輕柔,也很舒服。


    顧寧被他看得不自在,正要推開他,卻忽然聽見他低沉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寧寧,我說過不會生你的氣。”


    顧寧一愣,看向他:“那你方才都不理我?”


    白宿低眸看她:“我是吃醋。”他冰涼的手指輕柔地撫著她的臉頰,聲音低沉,“寧寧,你覺得他們比我好?”


    顧寧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居然在這裏,愣了下,聽著他低沉柔和的聲音,有些不自在,仿佛她真看上別人了似的,她忍不住生氣道:“你是男朋友,他們我又不認識,有什麽好比較的?”


    白宿神情一怔,似乎意外她會這麽說,眸光柔和下來,眼裏浮出了些溫柔的淡笑,仿佛有著能讓人沉溺的魅力。


    顧寧移開眼,嘟囔:“你笑什麽?我這可不是在誇你!”


    白宿卻笑了一聲,似乎心情已經好轉,此時綠燈已經轉紅,車子重新啟動,但速度卻已經平穩很多了。


    顧寧忍不住轉頭看他,他的側臉白皙精致,神情平靜,卻感覺得出他和以往那個溫柔包容的男朋友沒什麽區別,就好像之前的可怕氣場都是幻覺似的。


    顧寧感覺有些看不懂他在想什麽,也很鬱悶,明明他都已經生氣了,可是他好像連一點分手的意思都沒有。


    原著裏的男主可沒這麽難纏複雜吧?


    白宿直接將車開回了他家,這時時間也已經很晚了,顧寧也不好再提出自己打車回家,隻好跟白宿一起回去。


    白宿家雖然有客房,但白宿主臥更大也更舒服,她以往都是住主臥的,隻是現在都已經打算分手了,也就不好再睡在一起。


    她也沒說理由,就隻表示想睡客房,白宿一向很縱容她,自然也沒有反對,幫她將客房收拾了出來就出去了。


    如果不是任務的話,白宿的確是個很適合交往的對象,可惜,她拿的是炮灰白月光劇本,注定隻能辜負他,隻有女主才是他的真愛。


    隻是她想得很清楚,做起來卻有些迷糊,大概是因為以前在這兒過夜都住的主臥的慣性,而她又喝了點酒,夜裏上完廁所回來就迷迷糊糊地進了主臥睡下。


    顧寧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走錯了房間,白宿也沒提醒她,還習慣地伸手抱著她,讓她睡得更好。


    第二天,顧寧是被一道熟悉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她還沒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手機,順手就接了起來,眼睛都還沒睜開。


    但等聽到手機那頭傳來有些笑意的女聲時,她才猛然清醒過來,坐了起來。


    等接完電話以後,她的睡意已經驚得不翼而飛了。


    她也沒想到這通電話居然是白宿的母親打來的,這是白宿的手機,她要找的人自然也是白宿。


    她本想將電話給白宿,但楚宛在聽到是她的聲音後就沉默了下,隨後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那笑聲令人尷尬得耳根發燙,仿佛她和白宿昨夜真做過什麽似的。


    睡錯床,還接錯電話,就算解釋楚宛也隻會覺得她是在不好意思吧。


    她隻好不解釋,因為太尷尬隻想快點掛斷電話,在聽楚宛提到拜托她帶白宿回家一趟的事情時,她已經行動先於意識地“嗯”了一聲。


    等掛完電話以後才反應過來她答應了什麽。


    不過她也聽得出楚宛的語氣很懇切,是真的很想要和白宿談一談。


    如果他們有什麽誤會,或許可以解開也不一定,白宿昨晚的話怎麽說都過於傷人了。


    她總歸隻是個帶話的,如果白宿不願意,那就再打電話回去也行。


    另一方麵,如果白宿非常抗拒這件事,甚至和她起了隔閡的話,那要達到分手的目的也會更進一步。


    就在她掛斷電話的時候,白宿就推門進來了,見她醒了,他走過來,道:“餓了嗎?快起來吃早餐。”


    顧寧看見他時,本還有些尷尬,但想一想他們還沒有分手,都睡過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就又鎮定地“哦”了一聲,將楚宛打電話來要他回家的事情說了。


    聽了她的話,白宿就沉默了,神色似乎微微冷了一冷,又似乎沒有。


    不知為何,顧寧很不想看見他這樣的神情,她跪坐在床上,仰頭望著他:“我都答應伯母了,你不能讓我食言啊。”


    白宿沒說話,看著她,眸光晦暗不明,似在思索。


    顧寧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軟了些:“好不好?”


    或許她自己都意識不到,這樣穿著睡裙嬌軟可欺的模樣有多誘人。


    白宿看著她,眸色幽暗莫測,片刻後卻忽然俯下身,半跪在床上,低頭吻住了她。


    她下意識後仰,卻被他順勢壓在了枕上深吻,好一會兒,他才將她的肩帶輕輕拉上去,聲音帶了些低啞:“好。”


    顧寧一愣,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答應了。


    白宿卻已經起身,看她一眼,撫著她的頭發,道:“你開心就好。”


    顧寧避開他的溫柔眼神,心情有些異樣。


    他這麽寵她,她還心心念念要分手,怎麽感覺她拿的劇本越來越渣了呢?


    真是作孽啊。


    第11章


    在去白家之前,顧寧從白宿對他家閉口不提的厭惡態度就知道他的家庭氛圍應該不好,所以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到了他家以後還是被震住了。


    白家的飯桌上,氣氛古古怪怪。


    白家和原主家這種暴發戶不同,是真正的豪門大戶,從曾祖父那一輩就一直富到了現在,豪門規矩自然也多,還重麵子,但外在光鮮,內裏就不一定了。


    顧寧坐在白宿的旁邊,上首的位置坐的自然是主人家白宿的父母,但問題是兩人的身側還分別坐著兩人的情人。


    白母的情人她也見過,就是昨天在西餐廳見過的年輕帥哥。


    至於白父和他的情人,她倒是第一次見,作為男主的父親,白父的顏值自然也不低,雖然已經年到中年,卻並沒有發胖,反而有種成熟男性的魅力,就是一看就像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渣。


    而他身邊坐著的情人很年輕,年輕看起來比白宿還要小的地步,嬌嬌俏俏地坐在白父的身旁。


    按理說上流社會有些情人並不稀奇,但都不會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白家也算是特例了,偏偏白父神色淡定,白母也是雲淡風輕。


    因為他們情人的存在,飯桌的氣氛就夠古怪了,這讓坐在對麵的白父的私生子的存在反而不那麽突出了。


    而對麵的人赫然就是陸則,他應該是隨了母性,否則她應該早就能猜到他和白宿之間有關係了。


    她心裏暗自嘀咕,這世界bug也太大了,男主和綠了他的炮灰男配居然都成了親兄弟,那她和男主分不了手也不算什麽了吧?


    陸則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看起來沒在外頭時那麽吊兒郎當的,似乎是挺忌憚白父的,還時而裝作不經意地看一眼白宿。


    至於白宿……白宿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情。


    顧寧也無從揣摩他現在的心情,不過想也知道不會好,她已經有些猜到他和家裏關係糟糕的原因了。


    白母將他叫過來,結果卻是這樣紮心的家宴,白宿說不定隻是表麵看著沒什麽其實心裏已經很憤怒了,雖然很不應該,顧寧還是惦記著任務,隱隱期待著他的怒氣值爆發將她給甩了。


    如果不是她堅持要來,白宿應該也不會在時隔多年以後再次踏入這道家門。


    但令她意外的是飯桌上的場麵居然還算得上平和,如果不把他們看做一家人,而隻是彼此認識的塑料朋友的話,那這看起來就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朋友聚餐。


    主要是白父和白母在談話,但他們的情人也偶爾會笑著附和幾句,在話題涉及到了白宿的時候,白宿雖然神色依舊如冰,卻也會不失禮貌地加入談話。


    而那些平靜表麵底下的危險話題並沒被提起,仿佛白宿從來沒離開過家,他們之間也從沒有過裂痕似的。


    給人一種陌生又奇怪的感覺。


    顧寧倒是知道白宿隻是出於成年人的修養和禮貌才會這樣做,但他看起來就不該是這樣虛偽敷衍太平的,而應該表裏如一冷漠到底才對。


    顧寧發覺她是真的不夠了解白宿,對於原著裏的男主人設太先入為主,反而影響了判斷,所以此時看著白宿長袖善舞仿若沒有棱角的一麵就有些……心情複雜。


    甚至感覺很陌生。


    倒是對麵的陸則雖然坐得規矩,但對於眉目間隱隱流露幾分譏諷,隱隱有些正常到格格不入的感覺,卻讓人看著順眼多了。


    在注意到她的目光時,陸則臉色有些古怪,隨後翻了個白眼,像是奇怪她怎麽會來這裏。


    顧寧:“……”


    她看出來了,原著炮灰男配或許是喜歡白月光的,但這個世界的男配顯然隻是為了對付白宿才糾纏她。


    第12章


    白父回來顯然也是因為楚宛叫的,他對於白宿這個兒子看不出多少父子情,倒是和陸則更親近些,但也並沒多少喜愛。


    吃過飯以後,他就又開著車帶情人一起走了,陸則隨後也起身告辭了。


    白母叫了白宿上樓去書房談話,白宿這次倒是沒拒絕。


    顧寧也不好跟過去,就在客廳等著。


    隻是她等了很久,也沒見白宿下來,就不由想起了他們每次見麵白宿那冷若冰霜的神色,這兩人該不會吵起來了吧?


    她有些擔心,正好看見女傭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要上樓,就起身接了過來,幫忙端上去。


    上了二樓以後,她就看見了拐角處的書房門開著。


    她正要走過去,卻忽然聽見了裏頭傳來楚宛似乎有些無奈的聲音:“小宿,你也看見了,如果不偽裝成恩愛夫妻的話,那你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今天這樣的,我不希望看見你在這樣畸形的家裏長大。”


    顧寧的腳步一頓,忍不住繼續聽下去,有些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好半晌,顧寧才聽見白宿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才更令人惡心。”


    屋內,楚宛的瞳孔微纏,看著對麵沙發裏神色冷漠的兒子,良久,苦笑:“我隻是希望你能和其他小孩一樣健康快樂地長大,他們有的,你也會有。”


    白宿沒什麽情緒地淡淡道:“是,我相信了你編織的假象,結果就是撞見你們都出軌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顧寧倒吸了口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


    她端著餐盤的手指緊了緊,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楚宛和白父為了利益結成了強強聯合的商業聯姻,但兩人對彼此都沒有感情,所以或許在一開始就有過結婚後也可以各玩兒各的這樣的約定。


    但楚宛在生下了白宿以後,卻開始意識到他們家和別人家的不同,知道這樣的家庭環境不適合小孩成長,所以和白父偽裝出了一個正常幸福的家庭。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白父生性浪蕩,結婚都沒約束得了他,孩子自然也不能,他也許是將情人帶回家被白宿撞見了。


    白宿必定以為是父親單方麵背叛,還想要告訴母親,卻又怕傷害她而不敢告訴,一個人背負著心事許久,更大的打擊卻來了,他的母親也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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