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安排的。


    現在還能提攜她,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不敢拿大,隻道:“這些都是妹妹自己得到的,與我什麽相幹,要說也是天意,上天自有安排。”


    否則嫁給陳明喻,還不如穆蒔呢。


    說罷,又打發牡丹下去玩兒,問起芸娘房中事,“你如今有了身孕,妹夫在哪裏歇息?”


    芸娘笑道:“還不是在我這裏。”說完怕沅娘誤會,隻道:“我們隻是睡在一起,沒做別的。”


    “外邊都傳的沸沸揚揚,你這般鎮定,看來外界傳言也未必真。”


    她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些話,芸娘是多麽聰明的人,一下就想到了日前收到的那張紙條,她遂笑道:“姐姐說的是那位高姑娘嗎?”


    沅娘原本不想刺激她,但是她言談似乎不放在心上,便把外邊傳的事情都說了,“那位高仵作生的那般好看,同姑爺聽聞很是親密,聽聞隻是在大名府剛出頭的一個新仵作,但姑爺卻貿然請來,甚至主動調她過來在順天府做仵作,那可真是不一般啊。”


    假使高淩煙是個貌醜的女子,大家還不會作何想法,偏生那高淩煙生的美貌的很。


    “我知曉了。”芸娘是這麽想的,該是自己的,自己攔不住,堵不如疏。


    穆蒔如果是個連這點自製力都沒有的人,那也算自己看錯了她。


    沅娘認真的問她,“你不擔心嗎?”甚至還出主意,“或者在你陪嫁中選一兩個人在他妹夫身邊伺候,也好過她出去找。”


    “不了,姐姐,你不必為我操心,到時候牡丹過來參加花宴就好。”


    見芸娘臉沒了笑意,沅娘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好在外頭說太太那裏讓芸娘過去一下,沅娘便帶著牡丹走了。


    等她們母女走了,胡媽媽才從裏側的屏風處出來道:“大小姐出的這個主意不好,咱們姑爺對您是好的沒話說的,怎麽會在外麵找女人呢?”


    難得平日裏常常勸著芸娘大度些的胡媽媽都說這樣的話,芸娘疑惑:“看來不是我感覺不對勁了。大姐怕是遇到什麽事兒了,才這麽勸我的。她一貫要強,不如你去探聽


    一二。”


    沅娘要強,她雖然是甄氏撫養長大,但並非甄氏親生的,很多事兒也不願意旁人看了笑話。


    但雙燕回來覆命說是一切如常。


    “既然無事那便罷了,再有,太太讓我好好操辦花宴,聽說是為了三小姐穆芝,你去跟蘇姨娘說一聲,讓芝姐兒好好打扮一番。”


    建國候長女嫁的就不順意,皇親貴胄,說圈禁就圈禁了,還不如普通人家,這次挑選的範圍便在同樣的勳貴之家了。


    蘇姨娘那裏承了芸娘的好意,給了雙份賞賜給雙燕,心道,原本三奶奶交了管家權,不曾想家中無人管事,自己女兒到底是個姑娘家管是管得,但大家聽從三奶奶的話聽習慣了,太太還是要三奶奶管。


    有關我們的事兒,還記得跟我們說一聲,不免記著她幾分好。


    所以和穆芝說的時候言談中就帶出來一點,還道:“你同那龐氏平日交好也就罷了,誰才是你正經的嫂子,你再也不能那樣不管不顧的幫那龐氏說話。”


    穆芝不服氣,“姨娘,你怎麽也替三嫂說話了,先前她可是氣的姐姐不行,您還跟著罵過呢。”


    再說了,她道:“我又沒有偏幫誰,隻是七嫂本來就是先做的蛋黃月餅,三嫂之後才做的,怎麽三嫂當時就說什麽她從小是什麽口味,那意思好像七嫂抄襲她的呢!”


    蘇姨娘急的直跺腳,“這關你什麽事情啊?”她是姨娘,還不能直接這麽指教姑娘,還得揉碎了掰上一掰,“你看你三嫂為人,就知道她是個做人大氣之人,以前我和孫姨娘也不是沒有爭執過,但她有身孕也是頭一個想到讓你管家,現下太太那邊辦花宴,也是提前透露消息給我們聽。可見,即便你那日幫了龐氏,她不在意這些。”


    這倒是,穆芝也不是不講理之人。


    她雖然沒有得到管家的實權,但是管家的名頭傳出去了,連姑太太都含酸說之前怎麽沒有讓表姑娘白蕙蘭幫著管家。


    姑娘家在家管家,證明很有能力。


    不管怎麽說,這是三嫂的提議,她確實受益良多。


    見女兒綿軟些了,蘇姨娘才


    跟她講道理,“你日後也是要做大家主母的,該知道結交什麽人,摒棄什麽人。就像三奶奶,她從不跟誰拉幫結派,但三爺有出息,她自個兒也靠管家立住了,一個外地嫁過來的四品官的女兒在咱們侯府比侍郎和郡主都混的好。她知道我一向得侯爺的意,雖然並不一定喜歡我,但是人家會送消息過來我,會舉薦你管家,這些放明麵上,我不得不承情。”


    “就像你跟龐氏關係這麽好,她能幫到你什麽呢?興許她還指望你日後嫁好了提攜她呢,這點小恩小惠,微乎其微。”


    “真的能跟你帶來好處的,就像你三嫂這樣的,你如果不清楚這點,即便日後去人家家中做了主母,也過不好日子。”


    龐氏的夫婿是白身,將軍和二太太對他寬和有什麽用,連恩蔭都沒他的份兒,龐氏這樣的示好其實什麽都不是,你和她不惜忽略真正能夠幫到你的人,才是是非不分。


    自此穆芝待芸娘親近許多,龐氏再提東西上門,穆芝雖然不至於拒之於門外但見的次數少了許多,她也漸漸在林氏和芸娘跟前交好,一時,倒是學了不少管家的經驗,算是意外之喜了,就越發認同蘇姨娘的話了。


    第55章 二更7.29


    此次賞花宴來的大多數家中都是有適婚男青年的家族,他們大多數親貴勳貴,男賓由世子和穆蒔接待,女賓那邊老太太和侯夫人親自帶著,年輕一輩中芸娘一躍在前了。


    這種場合端敏郡主和姚氏也在,但這二人一個太過於高傲,既然侯夫人瞧不起她,她也認為侯夫人是見利忘義,親兒子出事便對兒媳婦愛答不理了,若非如今孩子還小,她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否則都不會出席。


    姚氏但是想出頭,但是她精氣神早已不如以前了。


    進門的鬱氏生的花容月貌,性情比她好,才能比她高,又會籠絡爺,連李姨娘都因為她是太太聘進來的人都對她高看一眼,所以姚氏在二房變得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了。穆節雖然對她看起來一如既往,但同時跟對紫晶不同,他會固定哪幾天去鬱氏那裏。


    逐漸從二爺的嘴裏也能時常聽到鬱氏的名字,這鬱氏也是慣會做表麵功夫,時常當著二爺的麵做個什麽針線活來孝敬一二,越發讓她在二爺那裏的評價高了起來。


    再有,她最害怕的是鬱氏懷孕……


    因為二爺都開始著急了,那麽生下孩子的妾侍肯定會得到二爺的青眼。


    所以,現在讓她針對芸娘,不是她不想,而還是她實在沒那個精神了。


    園子裏的花兒開的極其鮮豔,雖然是為了選婿而來,但是賞花宴這個幌子也得做的有模有樣,她聲音清甜,對每一種花顯然早已做了功課都研究的透透的了,和大家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諸位夫人,這是‘十丈珠簾’,這樣的菊花隻有鎮江焦山才有,管瓣又細又長,垂在地上,雖然說不一定有十丈,這樣長,但三四尺是有。再有這種菊花叫‘懶梳妝’,它的花瓣是淺紅色的,極細而卷曲,跟亂發一樣。”


    芸娘邊說看大家的神色,又含笑道:“諸位可以細細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大多數人都圍著十丈珠簾在看,那邊又說三姑娘從老太太那裏過來了,芸娘見穆芝過來,連忙推脫自個兒身


    子不舒服,讓穆芝代替她陪客。


    穆芝紅著臉答應了。


    完成任務的芸娘跟侯夫人告假後便回自己院子裏休息了,至於牡丹那兒,她不用擔心,沅娘比她更想讓自己的女兒打進這個圈子,她隻介紹一二,帶她們進入這個圈子就行。


    “三奶奶,您歇息一下吧,站這麽久也累著了。”


    雙燕很是心疼。


    飛絮端來熱茶,複而道:“您方才讓三姑娘過來的時候,姑太太那個眼神喲,哎,她也不想想,三姑娘是我們侯府的正牌姑娘,哪裏是表姑娘能夠比得上的啊。”


    “好了,這話你千萬別提了,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這半年多的相處,芸娘察覺白蕙蘭也不是什麽壞人,況且下人可不能這麽說慣了嘴,否則日後憋不住說出去可就是害人害己了。


    飛絮忙應是。


    喝了點熱茶,在美人榻上躺著休息了一會兒,一覺醒來,穆蒔居然回來了,芸娘打著小哈欠,揉了揉眼睛,“咦,你怎麽回來了?”


    穆蒔笑道:“有大哥在,我那樣搶風頭做什麽呢。”


    芸娘同他擊掌而笑,“看來咱們倆想法一致,哈哈。”


    想起這幾日他都在辦案,芸娘便問道:“怎麽啦?案情還沒有進展嗎?”


    感覺穆蒔這幾日心不在焉的,這個案子其實拖的挺久了,有點小進展,但是卻一直破不了案,這對於穆蒔這樣好勝心強的人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實不相瞞,確實沒有進展,明明把高淩煙請過來了,查到是謀殺,但實在是不清楚為何謀殺?”


    芸娘問道:“這三人學業如何?”


    “有倆人很是出色,一人很一般,全部是讓人從頭頂插銀針而亡。”


    銀針?


    芸娘便問:“這些人也不是尋常人,我聽聞士子們都會騎射,畢竟也是君子六藝都要學的,怎麽可能會被人殺還毫無動靜,除非隻有一種可能——”


    “是他們非常熟悉的人,同時又會醫術。”


    “這種預想高姑娘也是這麽想的。”


    芸娘又道:“我說的這個熟悉的人,指不定


    是女人。”


    穆蒔不解,“為何你會判斷是女人呢?”


    既然士子裏麵有並不是那麽行的,她們也排除是士子嫉妒了,據說穆蒔提審了很多和他們交好的士子都沒有異樣,那麽指不定就是情殺。


    “這世上隻有你的情人能讓你死的心甘情願了。”


    穆蒔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她這個想法荒謬,卻又有點對的感覺。


    他是個辦起公差來,根本不顧一切的,親了芸娘一口,說是要去找人辦案,芸娘看他的背影,感歎,“真實悔教夫婿覓封侯喲。”


    **


    從家中一路奔到衙門之後,屬官們還詫異,“大人,今日您休沐,不是說您家辦了賞花會嗎?”


    高淩煙也覺得奇怪,這位府尹大人不住在衙署,她擅長做驢肉火燒,正準備今日大展身手的,沒曾想府尹來了。


    穆蒔很急,“你派人再去把這三人的小廝喊過來,我有話要問。”


    一聽說案子有進展,大家就是再想吃美食,也不得不先處理案子,這位府尹可不像旁人,他新官上任,勤勉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若是讓他急了眼,這可不是好事。


    提審來了之後,便是長達一整晚的審訊,穆蒔雖然神情疲憊,但是卻神清氣爽。


    他又派人去何家拿人。


    沒錯,這次就是去何太醫家拿人。


    原來這三位舉子在與女人相識中,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杭州梁家的女兒有幹係,三人甚至差點都要成為梁家的乘龍快婿。


    還有個貼身小廝道:“那位梁小姐是皇商出身,家族巨富,梁老爺十分愛惜讀書人。雖然未成,但梁家對我們公子十分客氣。”


    但這三位卻心藏不滿,都覺得梁家一介商賈居然還敢拿喬。


    雖然不至於經常掛在嘴邊,但偶爾罵一兩句倒是有的,可小廝們都道那梁小姐生性柔弱,不可能殺這麽個大男人。


    穆蒔冷笑,是不可能真的打殺,但這些精蟲上腦的男人在沒有防備下腦門被插上銀針,才是致命關鍵。


    梁氏也許不知


    道銀針如何用,但她有位醫術絕妙的表哥——他的連襟何天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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