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很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冷淡地笑:“知道我為什麽不娶你了嗎?早就叫你有多遠滾多遠,你為什麽還要嫁進來這種地方?嫁給我這個殘廢?”


    珩哥哥在生氣,他的聲音很冷,一雙嗜血的眸子,陰鷙的盯著她。


    看起來很嚇人,聽起來也像是在嘲笑她、罵她,但不知為何她覺得珩哥哥是在罵他自己。


    她眼中有一瞬茫然,卻沒有被他嚇到。


    她走近他,甜軟梨渦輕陷,拉起他的手,寫道:“因為我喜歡珩哥哥啊。”


    珩哥哥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她看到他耳根染上一抹紅,而後蔓延到凶狠嚇人的臉龐。


    他惡狠狠的甩開她的手,劃著輪椅就走。


    像隻害羞的小刺蝟。


    -


    “那姑娘真的沒有想問的?”教習嬤嬤再度將蘇惜卿從荒唐的回憶中解救出來。


    蘇惜卿咬咬嘴唇,閉眼道:“不知道要問什麽,還是請嬤嬤教我。”


    教習嬤嬤非常盡責,輕聲細語,無比詳細的娓娓道來。


    好不容易結束學習,蘇惜卿卻覺得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


    這實在太|羞|恥了,尤其是教習嬤嬤說的同時,她總會不自覺想起前世的那些事。


    蘇惜卿捂著臉,像個煎餅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前世剛成親時的珩哥哥真的好可愛。


    不過現在的珩哥哥她也好喜歡。


    正坐在一旁縫衣服的冬葵困惑抬眼,剛端著水盆進來準備伺候蘇惜卿洗漱就寢的紫芙亦是一臉疑惑。


    蘇惜卿拍拍小臉,坐起身,洗漱更衣完畢,將紫芙、冬葵支開,偷偷的從枕頭底下取出早上嬤嬤給她的那兩本書。


    小姑娘皮膚白,細膩如瓷的肌膚,如玉一般的晶瑩剔透,臉一紅就特別明顯,剛把書攤開臉就紅透。


    上輩子珩哥哥雖然沒了小腿,但他大腿還完好如初,雖然跪起來有點疼,卻不是完全不能跪。


    這一次珩哥哥卻是連動都不能了。


    所以應該會比前世還要麻煩?


    蘇惜卿猶豫了下,捏起小拳頭給自己打氣。


    “還是得好好複習才行。”


    -


    陸珩回京休養大半個月才被皇上召進宮。


    進宮這天,還是太子親自到鎮國公府接他。


    陸珩被背上馬車之後,太子看著他的眼裏全是疚愧:“阿珩放心,此事孤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太子指的是奸細一事。


    當時隊伍裏都是自己能,連近身太子的更是,是以對方才能輕鬆得手。


    陸珩並不怪太子,他隻怪自己太依賴心音。


    那名奸細也是穩得住氣,不止麵上不顯,內心更是毫無波瀾,幾乎是在動手的前一刻才露出破綻。


    “下手之人應該是恨極了殿下。”陸珩神色淡然,“您心中可有猜疑之人?”


    太子搖頭。


    宣帝九子,太子雖然隻與四皇子交好,卻不曾與他人結下任何仇怨。


    陸珩有著前世記憶,雖然奸細當下就被他斬殺,沒能問出幕後指使者為何人,他卻早就心知肚明。


    “皇上可定下慶功宴的日子了?”陸珩問。


    “定下了,孤已經按你的話,讓父皇延後一個月再舉辦慶功宴。”


    太子以陸珩身受重傷的理由推延了,宣帝向來疼愛太子,雖然覺得延後一個月未免太晚,但太子才是慶功宴的主人翁,主人翁要是不高興這場慶功宴也就沒有任何意義,宣帝幾乎沒有猶豫便同意此事。


    “到時太子便可知道誰要害你。”


    “阿珩是說那人還打算對孤下手?”太子臉色瞬間冷了下去,“慶功宴上帝後都在,戒備森嚴,他也敢?”


    陸珩靜靜的看著太子。


    當然敢,不止敢,還曾經有一次成功過。


    陸珩收回目光,長睫微斂。


    那是他的第一世,太子和他一樣都痛失心愛之人,孤老終身。


    兩人進宮麵聖,宣帝得知太醫院對陸珩的腿仍是束手無策,表情十分凝重,甚至帶了難以察覺的憤怒。


    畢竟若不是當時陸珩反應快,現在變成隻能坐在輪椅上的廢人就是太子。


    宣帝得知陸珩再過半個月就要成親,笑笑:“雖然朕之前已經賞賜許多東西給陸愛卿,可是朕仍覺得不足,陸愛卿若還有其他心願盡管跟朕說,朕就當恭賀你大婚。”


    陸珩搖頭,拱手謝恩:“微臣惶恐,皇上金口祝福,便是最好的賀禮。”


    皇上給他的賞賜已經遠遠超過他立下的功勳,再要,隻會惹來忌憚。


    宣帝顯然對陸珩的回答極為滿意,微笑頷首:“既如此,朕就跟你討杯喜酒喝,大婚那日記得給朕和太子留個位置。”


    “臣,領旨謝恩!”


    回程時,陸珩又去了趟郡王府。


    蘇惜卿當初說要種植的那些花草樹木,如今已都經植上,池子也已經重新填上池水,陳福不知讓人從哪裏弄來了荷花,雖不茂盛卻也清香怡人,八角涼亭也已經建好,看上去比起兩人頭一次來時多了不少生氣。


    陸珩不知想到什麽,冷漠的鳳眸驟然浮現幾絲笑意。


    主院的小魚池和亭涼也已經建好,新房更是布置得有模有樣,因為陸珩隻能靠輪椅行動的關係,除了大門之外,幾乎所有門坎都已經拿掉,好方便他出入。


    陸珩巡視一圈之後非常滿意,正打算離開,就聽見身後傳來小姑娘的驚喜的驚呼聲:“珩哥哥!”


    再過十日就要大婚,蘇惜卿已經不能去鎮國公府了,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見過麵。


    小姑娘心裏想她的珩哥哥想得緊,又不好意思派冬葵去傳話,就想說來王府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珩哥哥,沒想到真的見著了。


    陸珩幾乎是剛劃著輪椅轉過身,就看到笑得一臉甜蜜的小姑娘朝自己撲了過來。


    當然沒有真的撲進他懷中,李福跟觀言就跟在陸珩身旁,蘇惜卿再大膽也是在關上門的時候,在人前依舊十分矜持。


    她就是笑著飛奔到陸珩麵前而已。


    蘇惜卿覺得自己很矜持,落在旁人眼底卻不是這樣。


    李福非常識趣,很快就帶著觀言退下,冬葵同樣識趣,馬上就拉著紫芙跟著李福離開。


    大廳一下就隻剩下他們兩人,於是小姑娘又大膽起來了。


    小姑娘站在他麵前,學他以前親自己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俯身,輕輕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珩哥哥嘴唇的味道還是一樣的甜。


    陸珩不動,就這麽安靜的看著她,還十分配合的微微仰首,狹長鳳眼微眯,眼底全是縱容又寵溺的笑。


    陸珩的嘴唇很快就被她吃得微微腫起,變得水潤潤的,色澤嫣紅,莫名誘-人,就像前世在書房時一樣。


    “……”陸珩無奈的看著她。


    明明是蘇惜卿先動的嘴,她卻自己把自己給想得害羞起來,紅著臉捂住陸珩的眼睛:“珩哥哥不許看我。”


    陸珩笑了:“好。”


    蘇惜卿還想再說什麽,原本已經離開的李福不知為何去而複返,見到兩位主子舉止親昵,倒也不慌不臊。


    李福眉眼低垂,道:“郡王,榮平郡主來了,說是見到你的馬車停在外頭,她恰好有事要跟你說。”


    榮平郡主就是陸老太太的封號。


    “把她請出去。”


    “什麽?”李福顯然沒想到陸珩連自己親祖母都敢攆。


    陸珩拉下蘇惜卿的手,看著李福,眸色冰冷如刀:“王府還在修繕,老太太年歲已大,要是絆倒了該如何是好?立刻將人請出去。”


    李福張了張嘴,應了聲是,愁眉苦惱的退下。


    陸珩雖然還未正式搬進王府,王府卻已戒備森嚴,守著大門的人不是尋常小廝,而是他的親兵。


    除非是皇上或是太子,否則不管來者何人,就算是鎮國公都會被攔在門外,直到陸珩點頭才能放人進府。


    再過十日就要大婚,陸老太太就想來看看孫子的府邸布置得如何,看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沒想到居然連親孫兒的府邸都沒能踏進去,就又被請了出去,拒於門外。


    陸老太太從來就沒有這麽丟臉過,簡直要氣炸。


    跟在她身旁的林氏亦是震驚至極,喃喃道:“珩哥兒腿廢了之後,怎麽會變得如此目無尊長?也太不講道理了!”


    陸老太太氣得頭都昏了,嚇得婆子們連忙將人抬回馬車上。


    -


    三月初,春風過,桃花開,終於到了兩人成親的日子。


    寅時未到,蘇惜卿就被人叫了起來,此時天光未亮,義勇侯府已是燭火通明,滿院子大紅彩帶,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蘇惜卿生母不在,今日出嫁義勇侯擔心女兒緊張,他和兩個兒子又都是粗手粗腳的男人,幾乎是在賜婚聖旨下來沒多久,義勇侯就親自登門相府,拜托丞相夫人在蘇惜卿出嫁這日過來陪她。


    是以,這一年多少黏蘇惜卿黏得緊的小堂妹蘇長樂也過來了。


    蘇惜卿還困得很,哪怕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梳妝台前,任丫鬟們梳妝打扮,意識猶混混沌沌。


    直到她聽見小堂妹的驚呼聲:“困死了困死了,為什麽成親要這麽早就起?現在天都還未亮。”


    跟在小堂妹後頭的則是丞相夫人溫柔穩重而又無奈的說話聲:“我都說讓你到了吉時再跟著你兩個哥哥過來,你偏不要。”


    “那怎麽行呢?今天是阿卿成親的日子,娘都過來了,樂樂怎麽能賴床。”


    蘇長樂剛進屋,就看到已經換上大紅喜服的蘇惜卿,愛困的眼睛登時一亮,又是一聲驚呼:“阿卿果然是大美人!”


    蘇惜卿膚白如雪,一身大紅喜服映襯下更是美得極為妖豔。


    她原本愛困極了,聽見小堂妹的聲音跟誇張的語氣,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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