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腰牌,給簡流川的靈弧號上發了第一條也是最後一條:


    “知道了。你一路走好。”


    [比個心.jpg]


    然後收起腰牌,準備回去收拾行李告辭,闖蕩人間界也。


    “叮咚。”靈弧傳來回執,顯示消息已讀。


    約莫是覺得無厘頭,沒有回複。


    竟然還活著……


    司芋咬了咬唇瓣,算了,狗男人,男主命就是長。


    *


    她的五行仙竹飛行器賣得超乎火爆。忽如一夜間,人們便發現仙府裏出現了很多禦劍飛行的修士,五顏六色的在各門派上空飛來飛去,而那些飛行的修士根本還不具備禦劍功能。


    登上靈弧廣場一看,原來是拉上五行保護罩的飛行掃帚。一把才三十靈豆,還不用充值,不喜歡掃帚的形狀把掃帚一綁,拉上罩殼,遠望去就跟帥氣瀟灑的禦劍一般。


    於是一陣風盛行。(* ̄︶ ̄)


    司芋不幾天就順利升級到初級掌櫃小娘lv3段,獲得了午休小木屋一棟,擁有可自由選擇的海景、山林、沙漠、雲層、皇宮、市井六個場景,接著又繼續往lv4段跑了一半。


    再下次升級,她就能拿到一把上古靈劍做為自己的兵器了。


    司芋購買了更大的儲物空間,在靈弧廣場掛上了新出的其他產品,比如海馬體記憶棉花,收割後做成枕頭,可以使白天的修習記憶更加鞏固。還有智能翻譯雞,能把很難的經書通過翻譯雞的朗讀,變得比平時更通俗易懂三至五倍,等諸多助益修行的靈物……以及偷懶鹹魚的寶貝。


    還蹦出了可供飼養的小型靈寵。


    要知道,在修仙界挑一隻合意的靈獸有多難。一是價格高,飼養成本花費大,普通弟子很少養得起。二是靈獸也挑主子,有些修士境界達到了,拿著靈石去仙農園挑選,看中了靈獸、結果靈獸卻不願意跟著走。


    司芋的這些小型靈寵,個頭小,種類多,五十顆靈豆買一個。


    巴掌大的小小隻,長得可愛萌物,吃得也不多,還有盲盒抽取的期待感和驚喜感。她這邊同時提供飼養的食材,也就是一些她種出來的穀物和靈水,價格便宜,因此一上線就大受好評,連冷月和寂雨都忍不住買了幾隻。


    她們倆想要靈獸已經好久啦,奈何暫時還沒緣分和能力收養,高興得不行。


    為了使自己的日子更好過,方便生意的拓展,司芋當然也主動送了沈千沉大師姐和煙茹師姑幾隻。


    送去的時候特地用了玫瑰花的人見人愛功能,免得還要被念叨半日。


    她不在乎賺不賺到靈石的,這些破石頭對修為有助益,但儲藏起來太重,所以她的東西都賣得物美價廉。但凡一上線,訂單量就超好,司芋上午上半天課,下午就坐在落櫻山的入口台階上發貨和收錢。


    但這麽幹著,一來她吃不消,二來經常各門派的弟子在合歡宗山門口排長隊,她像個食堂打飯的阿姨,來一個,發一個,實在不美觀。


    幾天後,司芋便在九大門派各招募了兩名派單員。派單員月薪兩顆靈石,免費贈送一把仙竹飛行器,比仙府裏的月俸還高。


    每日各門派要買東西的,隻要把錢交給派單員,派單員統一來司芋這兒取貨,再送回去分發即可,既省事又省力。


    眼看著她一個小姑娘生意做得這麽紅火,銜月樓、仙農園和縹緲穀三個直接利益相關體就找上門來了,得多後悔當初沒再堅持一下,把這個天生種田養殖的好材料留下啊。


    司芋自然樂意和他們合作,畢竟照眼下的發展速度,她那個仙瀑穀的地界也種不過來。


    司芋就先和三家簽了合作協議,銜月樓提供產地種植仙竹,司芋接受他們做飛行器代理商,然後給縹緲穀、仙農園那邊提供各種仙草、藥苗和農副產品。


    但前提有個要求(* ̄︶ ̄),允許她在門派內開商鋪,譬如奶茶果飲等外賣,或者靈物產品的實體店站,三家為了利益全都答應下來。


    簡流川渡劫的半個多月,司芋的事業可是風生水起一日沒落下。


    這天晚上她挑了幾個門派去結賬,到最遠的逍遙派時已經夜裏的戌時了。司芋開啟導航標,望了眼雲霧之中隔著一叢山的銀銷閣,心想既然來都來了,要不去逛一逛傳說中著名的尖子生培訓基地。


    正要跟著導航標進去,就看到夜色之下,那天的欽法壇壇主喬驍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幾個持刀的法修,領著許多被繩子綁在一起的穿道袍或尋常衣裳的人,呆呆愕愕地往前走,去的方向正是銀銷閣。


    她忙悄悄隱在樹叢裏打量。


    然後聽見喬壇主咧聲問:“人頭都點過了,多少個?”


    一名黑衣手下回答道:“回壇主,一百零五個,都是那日被淘汰下來的應考人員,有些靈力基礎,遂用催靈散培養得比較快。另有九千餘名摔下仙橋的,因為靈基薄弱,正在縹緲穀暗室裏,繼續用促靈丸養著,等差不多到練氣了,再分批送過來。悠然城裏報名修為班的,還要過幾天送入。”


    喬驍凝眉聽著,咧嘴叱道:“嗯,行事謹慎些,莫要被其他弟子知道。按掌門的吩咐,泄露出去者,生剝魂骨,跟著這些人一同下煉丹爐!”


    一句話聽得旁邊的齊打顫,連忙恭聲應是。


    司芋藏在清幽的樹上,暗自狐疑:這些人不是那天測完靈根就安排送出島了,怎會渾渾噩噩出現在此處,還有城裏的修為培訓班?用活人來煉丹……


    “什麽人?!”喬驍聽見樹葉的響動,警覺抬頭。


    喵~司芋緊忙掏出隱身蠶衣一披,學聲貓叫,然後悄悄跳下地來。


    眼見著喬驍在一道碧綠的山坳前站住,他淡黃袖擺一揮,那原本青草碧綠的土山竟現出來一道門。他掏出腰牌在門上一刷,門便徐徐打開。


    原來這一叢山的隔障乃是機關幻境,不是誰人都能闖得進的。眼看門要闔上,司芋來不及多想,便跟在最後一人身後閃了進去。


    第二十九章 蝕靈蠱   是個人都知道她和……


    (二十九)


    一路關卡重重, 司芋都靜悄悄隨在隊伍中,起先是隨在末尾巴,後來發現那些門扇似乎會數人頭, 數著剛剛好的人數“嚓”便合上,好幾次差點把司芋夾住, 司芋就悄悄和隊伍中段的人站在一處, 這樣才穩妥些。


    不一會兒到得銀銷閣前, 銀銷閣是座三十丈高的建築,底下入口守衛著幾名黑衣修士,每個都覆著黑麵罩, 隻露出兩隻黑漆漆的眼睛,一身的肅殺。


    對白麵粉腮、貌比潘安的喬驍搭腕一禮:“喬壇主。”


    喬驍點了點頭,帶著隊伍走進了一樓大堂。


    進去撲麵就是一股丹藥味,帶著罡風吹拂到臉上。司芋抬頭看,隻見一樓像個高高的大殿堂,足有十幾米高(* ̄︶ ̄),中間是一座大塔,這座塔應該連接著每一層樓。從殿堂兩側有台階和密閉的過道,通往塔的內部, 一側加真味炭火,一側加有靈氣的普通修道活人。


    剛剛帶進來的一百多號渾渾噩噩之人, 正被領著走上了一側台階,想來應該是從過道推下去, 送入丹爐中。因為從丹爐裏, 隱約可聽見最後一刻的尖叫聲“不要啊”。


    司芋堪堪打了個冷顫,太殘忍了,人間煉獄。


    負責一樓的監工長走過來:“小的見過喬壇主, 人帶來了?”


    喬驍說:“一百零五個,省著點用,莫再出現返工浪費,其餘的還需要些時日。”然後睨了眼麵前空空的地板,斂回心神問道:“掌門呢?”


    監工長猶豫了一下,答說:“嶽掌門與承禹師祖、師姑還有幾個掌門在密室商談,清秋壇蕭壇主也在。”


    哼,喬驍的臉色就很不好看,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蕭壇主,近日頻得掌門賞識,露臉露得有些過分了。


    他就瞪了眼地板冷笑:“知道了,我這就上去。”拂袍蠻橫地往台階上走。


    司芋心口的涼氣一直憋著,不敢露出一絲動靜。眼下情況,不如繼續跟著喬驍再做計較。


    每層樓的樓高都好高,台階很多,所幸司芋已入練氣第三階,爬得還算輕鬆。


    上到二樓,還不及走進門去,便聽見一聲聲高亢的浪意糜喘,這聲息也委實有些詭秘。


    喬驍似故意在二樓門前站定,揮一袖子把門扇打開來。司芋不自覺往裏瞅,眼前的場景簡直把她震懾呆了。


    和底層一樣,二樓的中間也是那座丹爐塔,但圍著塔的四周支開來一百多張特質的床,床上鋪著紅粉色的褥子。每個床上都是哧身的男修和女修在什麽。


    他們衣帛無著,大殿中間的引水管裏不斷有紅色的湯藥流下來,流到他們的口中、耳中、膚表上。男修在倒向女修的小床前,也已經麻木自覺地走過去喝一碗,然後某個勢頭便赫然可怖。


    女修們失魂地等待著,他們沒停沒休地陷入一次又無數次,然後極歡之時的純元真氣被吸入到塔內,參與著煉丹。男修再被拖下去喂藥,如此反複,每個女修的腹部都因無法及時消耗注入的純陽,而像小西瓜一樣鼓得微微上伏。


    司芋看得目瞪口呆,所以,傳說中人人羨慕的極富靈氣的銀銷閣,那些被送進來閉關精進修為的師兄師姐,卻原來在做著這樣的事。


    管中藥湯的味道司芋十分熟悉,和她初入合歡宗那夜泡過的湯水相似,隻是銀銷閣的氣味更加濃鬱。


    所以紅袍魔修在那個晚上出現,是為了解救她的水火嗎?


    樹屋的辭師姑吩咐婆子,給被選上的弟子們每晚增進三成的藥性,實則是在考驗她們的耐受力,若然無礙便被送入銀銷閣。而自己,如果再多泡幾天,隻怕……


    司芋堪堪地打了個冷顫,她甚至看見了那天晚上在澡(* ̄︶ ̄)池裏,憧憬與穆師兄見麵的小師姐,數日的功夫她鎖骨下的也已經圓潤到像泡發的桃子。


    而小師姐曾愛慕的穆師兄,司芋走到三樓便見到了,他雙目紅赤,原本司芋在靈弧廣場鏡像上所見的肅修英姿,也變得胸肌發達,體格雄偉,正與另一個不知道名的女修在行事。樓層越往上,則比底下的越勇猛。


    司芋暗暗在隱身蠶衣下攥緊手指。


    不用懷疑,上麵的每一層靡靡聲息也是同樣場景。


    喬驍眸光忽閃,揮一袖子把門關上,繼續往台階霸道驕橫地走著。


    一直爬到了閣樓上半段,來到一個密室外,密室隔著一扇漆紅鑲嵌銅釘的大門,門口守著護衛。


    聽見裏頭傳來承禹師祖的說話聲:“當年那場除魔大戰,瞞騙百餘天將進入鎮魔陣法裏的人,諸位在場都有份,他一個接一個的殺光,現已死去的就有九百七十餘人,早和晚都要輪到我們頭上。此刻他渡劫之際,又被我等困在結界內,正是最脆弱之時,眾位不動手,更待何時?莫非等到他衝破境界,入了煉虛,到時候再想殺他,以我眾位的修為,誰人敢打保票?”


    司芋聽得狐疑:除魔大戰,渡劫……承禹師祖這是在說誰,莫非身為師兄的他,竟然要圍殺師弟簡流川?


    好像是縹緲穀的景辰穀主猶豫道:“話雖這麽說,可他到底天界神骨,如此絞盡殺絕,不知會否惹動天界怒意?”


    “哼,”承禹師祖冷冷一笑:“是天界也要滅他,眾位有眼皆可見。這樣大的渡劫陣勢,試問誰人見過?天界默許我們用天將神魂祭震魔君丹魂,他父將即是被天所滅,天界自然不會留下後患。天界若還惜他根骨,當年就不會棄他於不顧。”


    “起初本尊尚未懷疑,隻當死掉的那些人是巧合。這小子生得一副清冽淡漠,諸事不入心,豈料暗裏城府甚深。直到前數年無為真人與近日的清塵老道,在悠然城裏被暴屍而死,本尊才越發篤定何人所為。須知悠然城裏設有結界,凡有異動,必逃不過本尊的法眼。可他入城弑殺悄無聲息,等待本尊幾日後趕至院中,已然隻剩下滿院子的幹屍……眾位看看。除了他乾淵,還有他養的那隻犬獸,沒人能有本事將我瞞天過海,敢將屍體扯得這般瑣碎。你不殺他,就等著他殺你吧,包括本尊,誰也別逃過!”


    承禹師祖似乎拿出了回溯鏡,隻聽見密室裏一片倒吸冷氣聲。


    那場景司芋自然見過,要麽她怎會為了保命,而委身與他一魔修結下血契。


    隻沒想到,承禹師祖可能也是悠然城主,當日老祖飛升時叫了他一句“諸葛,貪之一害也,失之毫厘謬以千裏……”,而悠然城主正好也姓諸葛。悠然城裏的財富,富可敵國。


    如此一來,承禹師祖可就太卑鄙了,利用悠然城的絕佳地理位置,每年吸引修道之人慕(* ̄︶ ̄)名而來,再利用修為培訓班和闖仙橋等借口,欺騙這些人給他下煉丹塔。再配上他溫雋儒雅、含笑翩翩的文人模樣,實在可怕。


    雲霄閣閣主廣玄真人的聲音:“師祖說得字句珠璣,可當年我雲霄閣琴宗滿門被殺,如今對他尚心有餘悸。何況眼下仙府內化神境的隻有師祖、嶽掌門、還有觀辰宗的青雲師尊,其餘我等皆在元嬰境止步不前,而青雲師尊並不在此事之列。莫不如等萬靈丹煉成了,我等諸位修為提升後,再對他動手不遲?”


    天鑒宗的崇軒宗主竟然也在:“是啊,萬靈丹隻須再過六個月就煉成,到時你我各人得了助益,元嬰的衝化神,化神的衝上煉虛,誰能保證不把他殺了呢。”


    隻聽逍遙派嶽箋掌門冷蔑地叱道:“想得真美,我們在長修為的同時,他也在長,隻怕到時候長得更快。兩位掌門莫忘了,焰蒼山的神力正在耗減,若他意在把天將之靈釋放,屆時魔君元丹不受困束,你們這些偷偷沾染過魔氣助益的人,等到魔氣被放出,一個個全都是魔的傀儡!”


    縹緲穀景辰穀主苦惱:“嶽掌門同樣用過,你我不分彼此,何必互相輕蔑……當年真不該貪那點啊,如今後悔無門。隻此事甚為蹊蹺,他不是被岱峰老祖遏製了心竅,如何能突然地衝入煉虛?”


    說到這個承禹師祖何嚐不覺得奇怪,承禹師祖歎道:“所以一定不容他成功渡劫,要趁早殺之。雲霄閣主莫忘了,你們琴宗是怎麽被滅門的,因為你們琴宗太貪心,全宗集體入魔,被那小子滅門屬於咎由自取。當年焰蒼山魔氣泄露,你我各位都得了那魔氣的助益,用以衝破境界,隻是沾了魔氣之後,再想依靠仙氣修行,可就難了,多年來幾無長進,需要靠這個萬靈丹幫忙。再不抓緊動手,誰能保證六個月的時間會發生何事。”


    所以,司芋總算有點聽明白了,這些人還不知道簡流川早就已入魔。


    原來天道要殺他,修仙界那些表麵尊仰他神骨的修士,也要殺他。原著裏寫的是他自己墮魔,還把罪責怪到合歡宗小師妹的頭上,這關小師妹喵事,難道不是非我死就別想活,當然得墮魔把他們先滅了。


    可憐的川川,司芋都要為簡流川鳴不平了。


    又聽一個熟悉的婦人嗓音道:“師祖消消氣,眾位掌門也先莫吵嘴。得益於師姐不管事,我們合歡宗總歸事事聽師祖安排的,這高塔之下的女修,可多從我們宗門內提供。”


    語氣裏明顯帶著諂媚討好。


    煙茹師姑?!


    司芋想起孟珊師姐發的八卦:還有關於諸葛和如花的,不過這個事關重大,隻能用代號……


    所以,竟然,還有一腿呃。


    “什麽人在外麵?”承禹師祖忽然狠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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