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頭轉過去。”


    雲棲久氣得一跺腳,把臉轉回來,撈起洗麵奶,擠出豆粒大小,蘸著水打出泡沫。


    耳邊傳來水聲,以及他一聲釋放後的喟歎。


    她麵紅耳赤,胡亂把臉上的泡沫衝洗掉。


    許蘇白先她一步解決完,湊過來,開水龍頭洗手,胳膊擦著她的臂膀。


    她往旁讓了一小步。


    他笑了聲,莫名其妙地說:“所以,你這兒沒浴缸啊。”


    雲棲久無語:“許公子,我這公寓是租的,怎麽可能有浴缸?”


    “沒關係,你可以來我家,我家有超大的浴缸。”許蘇白勾著唇角,笑容和煦。


    “……”他問起浴缸,就是為了跟她炫耀?這人什麽毛病?!


    雲棲久把臉洗幹淨,走出洗手間,看到茶幾上的空玻璃杯,蹙起眉,懊惱自己幹嘛這麽多事,又給他搭了一根杆子。


    給猴子遞根杆子,估計都沒他那麽會順著往下爬。


    雲棲久去拿換洗衣服,進洗手間洗了個澡,感覺渾身舒爽,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她用幹毛巾擦著濕噠噠的頭發,去找了新的毛巾和牙刷,遞給許蘇白,“喏,你快去洗澡吧。”


    許蘇白接住,眼巴巴地望著她,“不是說好,你幫我洗的麽?”


    “……我沒跟你說好!”


    他不滿地“嘖”了聲:“你耍賴皮啊。”


    “沒有就是沒有!”


    他虛弱地捂著頭,倒在沙發上,拖拉著腔調哀嚎:“我不行,頭好暈,好怕待會兒洗澡的時候,一個沒站穩,摔骨折了。”


    雲棲久把擦頭發的毛巾搭在肩上,雙手環胸,看著他演,“那你別洗。”


    “不洗怎麽睡覺?”


    “我喝醉的時候,你不都沒幫我洗,連衣服都沒換……”


    許蘇白一聽,來勁了,“你想我幫你洗?怎麽不早說呢,別說是你喝醉了,就算你沒喝醉,我也很樂意幫你洗,保證把你洗得香香白白的。”


    “不要!”雲棲久說完,不理睬他了,拿起茶幾上的手機,一轉身走到書桌邊坐下,給手機充電。


    許蘇白沒再逗她,站起來,走進洗手間。


    等他再出來時,雲棲久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驚得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


    他光著膀子,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身體還蒙著一層水汽,肩寬腰窄,肌肉健碩,漂亮又富有力量感,堪比一尊精美的古希臘雕像。


    但是!


    為什麽那條浴巾,是粉色的!


    雲棲久:“這是我的浴巾!”


    “猛男色,”許蘇白莞爾一笑,“我很喜歡。”


    “你怎麽這樣!”雲棲久上前,伸手想要拉拽浴巾。


    許蘇白攫住她的手腕,吊兒郎當地說:“不還說不稀罕麽?現在這麽急著跟小蘇白打招呼?”


    雲棲久隻好鬆開浴巾,“看在你沒帶衣服的份兒上,這次我不追究了,下不為例!”


    “嗯,下不為例是指,今後我要帶衣服來你家。”許蘇白比了個“ok”的手勢,賤兮兮的,“我懂你意思!”


    雲棲久:“……不,你不懂。”


    沒了襯衫衣領的遮擋,她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脖頸上的牙印,此外,他上身還多了幾處顏色淺淡的淤痕。


    她局促地錯開視線,有點心虛。


    許蘇白挑著她的下巴,要她看向他,另一隻手指了指身上的痕跡,“看看你有多凶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字母圈的。”


    雲棲久剛提起一口氣,想要回懟他,但一看到那些淤痕,立馬泄了氣,“你等等,我去找些活血化瘀的藥來。”


    她找著藥箱,擺在茶幾上,幫他上藥。


    許蘇白垂眸,看她顰蹙秀眉,一臉擔憂,纖長卷翹的睫毛眨動,在眼下投出陰影。


    “你力氣怎麽這麽大呢。”他輕聲說。


    雲棲久以為自己把他弄疼了,動作輕了些,“要扛設備啊,頭盔跟防彈衣也好重的。”


    良久,許蘇白猝不及防地低下頭,親了下她的額頭,“真厲害。”


    她的心跳,又不受控地加速了。


    入睡前,雲棲久在地上鋪鋪蓋,“你今晚打地鋪。”


    許蘇白極其不配合,直接大喇喇地在她床上,躺成一個“大”字形,“我現在是你戀愛對象,我要上你的床。”


    “行啊。”雲棲久掀開空調被,坐在鋪蓋上,往後拍了拍枕頭,迤迤然躺下,蓋上被子,“你睡床,我打地鋪。”


    “不是……”許蘇白翻身,趴在床邊,俯視床下的她,“你還在生氣?”


    “地震都還有餘震呢。”


    許蘇白掀開她的被子,“別嘛,雲六三,你這床太大,我一個人睡,好怕怕的。”


    雲棲久把被子撈回來,重新蓋好,嬌嗓軟甜:“不會啊,我看你在我床上躺得挺舒服的。”


    “真不上來一起睡?”


    “今晚不想跟你一起睡。”她翻了個身,背對他。


    許蘇白靜默兩秒,沒再逗趣,神色認真嚴肅了點,“你吃藥了沒?”


    她回:“吃了。”


    之後,再也沒聽到許蘇白說話了。


    在藥物的作用下,她也漸漸陷入睡夢中。


    翌日。


    她是在床上醒來的,身邊躺著一個許蘇白。


    回過頭,用餘光一瞥,發現他尚在酣睡,側躺著,胸腹貼著她的後背,一條胳膊搭在她腰間,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裏。


    臭流氓!她在心裏暗罵,把他的手抽出來。


    哪知下一秒,他又把手伸進去,還惡意地捏了一把。


    她當即知道,他在裝睡。


    “許蘇白!”她慍怒地叫他。


    他嘴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翹起,緩緩睜開眼,連眼下的臥蠶都帶著笑,“在的呢~”


    她翻身,作勢要打他。


    卻被他止住,“別亂動,小蘇白也醒了。”


    第71章 這個女生,為什麽會接許……


    許蘇白睡前解開了浴巾, 結實光膩的身體,掩在空調被裏。


    他在說這話時,已經晚了。


    那把上膛的槍支, 正抵著她。


    處在擦槍走火的邊緣,禁不起一星半點的挑逗。


    雲棲久揚起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


    見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手縮回去,許蘇白笑得像個奸計得逞的反派, 還肆無忌憚地挑釁她:“舍不得打我, 還是擔心我弄你?”


    雲棲久咕噥著:“怎麽可能舍不得打你?”


    昨晚她下手可不輕。


    “原來是擔心我弄你啊……”


    許蘇白抬手輕撫她露在被子外的胳膊,指尖似是帶著微弱的電流, 自臂膀, 到臂彎,電得她心酥腿軟,頭皮發麻。


    “當初, 可是你說‘我*許蘇白’的。”


    “那話不是我說的!”


    “但你的確是有這種想法。”他的指尖落入她的掌心,若有似無地撓著, 很癢,癢進她心窩子裏,“難怪每次對上你的眼睛, 我都覺得心裏燒得慌。”


    雲棲久抓住他作亂的手指,不承想他竟反手捉住她的手, 腰肢被他胳膊一勾帶,人就翻了個身, 壓在他身上。


    她擰轉手腕,手沒能從他的鉗製中掙開,便用另一隻手去扒他的手。


    他迅速出手扣她手腕,雙手骨骼堅實, 力氣比她得多,猶如鐐銬般箍著她的兩隻細腕,一拉扯,她向前傾身,長卷發散落下來,發尾掃在他的肩胸處。


    未合攏的窗簾泄出一縷陽光,自她身後投照過來,落在她發上,暈出毛茸茸的金邊。


    他瞳孔微縮,直勾勾地盯住她的眼,眸中笑意收斂幾分,添了別樣的情緒。


    雲棲久掙紮兩下,沒掙脫,感到無力,“許蘇白,你放手!”


    “雲六三,”他意味深長道,“到了床上還裝純,可就沒意思了。”


    許蘇白見多識廣,什麽都涉足一點,最懂的,還是怎麽玩弄風情。


    花樣百出,樂此不疲。


    他說他重欲。


    雲棲久是信的。


    他說他跟許瑋不一樣,許瑋對很多個女人都有欲望,可他的欲望隻針對她一人。


    雲棲久也信了。


    他說他從以前開始,就很喜歡看她跳舞,誇她腰臀比例好,做出的動作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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