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啊!”劉舒雅詫異,“從中學就開始認識的麽?”


    雲棲久莞爾一笑:“嗯,都過去好久好久了。”


    可,就算過了好久好久,她也還是好喜歡他。


    不管什麽時候見到他,她都忍不住朝他飛奔而去。


    許蘇白這次開的仍是那輛黃色大牛。


    劉舒雅鮮少見到這麽炫酷的敞跑,眼睛都不自覺瞪大了一圈。


    隨著距離拉近,看清懶懶散散倚靠著車身的許蘇白後,她猛然倒吸一口涼氣,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看,魂兒都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好帥……”


    雲棲久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


    日夜輪換的傍晚,呈現出一種界限模糊的曖昧感。


    許蘇白穿著幹淨利索的襯衫西褲,懶靠在車身上,低著頭看手機,臂彎掛著一件西裝外套。


    左手指間夾著一根煙,沒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灰白煙霧被風吹得飄飄渺渺。


    見有人來,他撩起眼皮看向兩點鍾方向,嘴角一勾,眼中蕩漾著笑意,痞裏痞氣地來了句:“美女,等了你好久啊。”


    劉舒雅的心髒似是驟然被霹靂閃電擊中,麻酥酥的,身體僵直杵在那兒,挪不動道。


    雲棲久也沒好到哪兒去,臉色微紅,心如擂鼓。


    暗罵他都多大人了,怎麽還動不動就耍酷裝逼。


    許蘇白掐滅剩下的半截煙,聽到雲棲久小聲嘀咕:“我就晚了十幾分鍾而已……”


    “那你是不是遲到了?”許蘇白這個問題,直擊要害。


    雲棲久沒甚氣勢地拖著長音:“是……”


    “給你個機會贖罪,”許蘇白把西裝外套披她肩上,躬身的同時,在她耳畔道,“要麽請我吃飯,要麽請我吃你。”


    他音量太輕,弄得她耳朵很癢。


    她揉著發燙的耳朵,囁囁嚅嚅地擠出一句:“我請你吃飯。”


    許蘇白許是沒想到她會選擇這一項,輕笑出聲。


    頭一偏,旁若無人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左頸的文身完全展露。那枝玫瑰仍是鮮紅,與她唇上的顏色一致,隻是有一小部分蹭到了雪白的襯衫衣領上。


    無形中,增添了幾分蠱惑人心的色氣。


    現在是下班時間,人來人往,雲棲久臉皮沒許蘇白厚,羞得不行,抵著他的肩膀,推開他。


    許蘇白就是在這時,看到她斜後方的劉舒雅的。


    隻一眼,他便調轉視線,看回她,“什麽意思?”


    “人家想看看我男朋友。”雲棲久悄聲說完,轉身,大大方方地做起了介紹,“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部門剛來的實習生,劉舒雅。”


    “這一位,是我男朋友。”說這句話時,雲棲久笑容甜蜜。


    不過,男朋友的名字,她就不告知了。


    劉舒雅傻愣愣地上前一步,鞠躬,說了聲“你好”。


    許蘇白微微頷首,一派上位者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劉舒雅是他下屬。


    許蘇白拉開副駕的車門,客氣禮貌的微笑掛在臉上,疏離道:“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哦,好。”劉舒雅訥訥應著。


    雲棲久坐上副駕,跟劉舒雅擺擺手。


    車子駛出大老遠,劉舒雅還在原地發著呆。


    許蘇白開著車,問:“怎麽突然想起要跟人介紹你男朋友?”


    雲棲久窩在車椅裏,仰起頭,看路邊一道道樹影閃過,懶懶道:“就是想介紹嘛~”


    許蘇白喉嚨一緊,最受不了她這種聲音和調調。


    “我開車來接你,被人說了?”他問。


    雲棲久知道瞞不住許蘇白,坦白:“對啊,他們說我找了個金主。”


    許蘇白嗤笑:“明明是我在吃你軟飯。”


    她側身,麵向他,一本正經道:“不不不!你就是我男朋友,軟飯太貴,我不是富婆,請不起你。”


    他被逗笑:“我也可以不吃那麽貴的,我吃你就能飽了。”


    雲棲久紅了臉,啐了句:“流氓。”


    他挑起一邊眉,眸光斜向她,“我這是‘秀色可餐’的意思,誇你漂亮呢,你想到哪兒去了?”


    “……”雲棲久硬生生接了句,“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個貪圖美色的大流氓。”


    許蘇白露出不與她一般見識的笑,閑閑道:“就這麽把你男朋友介紹給別人,你不擔心啊?”


    想著劉舒雅剛剛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雲棲久抿了下唇,心裏的確有點醋,“被你禍害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哪兒管得過來?”


    她端詳著許蘇白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戲謔道:“真想在你身上蓋個章,標上‘已有家室,勿擾’這幾個字。”


    “好主意。”許蘇白十分讚同,“那你得準備準備,成為我的家室。”


    第82章 不能讓我老婆覺得,是她……


    昏黃路燈在她臉上一晃而過。


    雲棲久眨了下眼睛, 端坐回去,不吱聲兒了。


    空氣突然安靜,氣氛陡然轉冷。


    許蘇白往她那兒掃了眼。


    暗昧不明的燈光和月色下, 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暈著可疑的紅暈,耳廓則是完全燒紅了,連白皙秀頎的脖子都不能幸免, 通紅一片。


    她脊背僵硬, 挺得筆直,兩條胳膊收緊, 小手抓著包帶, 指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明明白白地把“局促不安”四個字寫在身上。


    許蘇白被路燈晃得眯眼,莫名覺得喉嚨發緊, 有點癢,像是煙癮上來了。


    他回正視線, 嘴角不可抑製地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吃了頓飯,兩人去購物廣場附近轉了轉,雲棲久忽然提出要去超市買東西。


    兩人搭乘扶梯下樓。


    雲棲久問起許蘇白公司的事。


    許蘇白跟她聊了幾句, 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 不急不緩地說:


    “以前我從不在意這些。我爸這人,是個私生活混亂的偽君子, 也是個標準的商人和工作狂,有他在,根本用不著擔心許家會垮。


    “但他走了。現在,許家的擔子壓在了我身上。一邊是許家的產業, 一邊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我兩頭都得顧著,不論做什麽,都得考慮錢投出去後,能收回多少。畢竟……”


    他笑了聲,一收成熟穩重的正經表情,抬起眼睫看她,食指輕佻地挑了下她的下巴。


    “我要努力賺錢,養家糊口,不能讓我老婆覺得,是她眼瞎了,才跟了我。”


    不管跟他處了多久,雲棲久還是經不起逗,他隨便撩她一下,她就能漲紅一張臉,心跳加速。


    她拍開他的手,身子側向另一邊,嘀嘀咕咕:“這話跟你老婆說去。”


    許蘇白傾身俯首,湊近她道:“當然啊,不然我在跟誰說話?”


    “我哪兒知道?”雲棲久含含糊糊地說著,走下扶梯,去拉了一輛購物車過來。


    入了夜,客流量激增。


    這種大型超市為了處理掉一些生鮮和臨期品,會搞各種促銷活動,無疑又吸引了一大批人。


    雲棲久推著車,避開人群,步入超市。


    許蘇白單手插兜,在她身後慢悠悠地踱步,“那你臉紅個什麽勁兒?”


    她答:“超市裏麵人多,感覺比較熱。”


    許蘇白鄙夷道:“覺得熱,不知道要脫衣服嗎?還是說,你舍不得脫掉?”


    經他一提醒,雲棲久才記起自己襯衫外的那件,是他給她穿上的西服外套。


    “難怪我覺得熱。”雲棲久把外套脫下,丟給他,“喏,外套還你。”


    “連句‘謝謝’都不說,”許蘇白接住外套,掛在臂彎上,打趣她,“這麽沒禮貌。”


    “謝——謝——”雲棲久冰冷機械地說著,就近拿起一碗公仔麵,抬頭瞧了眼價格。


    十塊錢四碗,會員還有會員價。


    她一下掃了八碗,丟進購物車裏,打算當作宵夜吃。


    許蘇白閑得無聊,拿起來看,看完日期,看配料,看完配料,算卡路裏,最後輕輕“嘖”了一聲。


    雲棲久一言不發地伸手奪走他手裏的公仔麵,丟回購物車裏,推著購物車穿過貨架,去買其他東西。


    許蘇白看著她曼妙婀娜的背影,無聲地笑著,抬腿跟上。


    經過水果區的時候,看著架子上,壘得整整齊齊的紅澄澄的柿子,雲棲久想起往事,趁許蘇白挑橙子的空當,飛快地問:


    “許蘇白,是柿子好吃,還是我更好吃?”


    手中的橙子骨碌碌地滾進購物袋裏,許蘇白回身看她,她跟個沒事人似的,一溜煙奔回去挑柿子。


    他攏上購物袋袋口,放進購物車裏,打算待會兒一起打稱。


    他欺近她,學她剛剛的“惡作劇”,出其不意地在她耳邊低語:“柿子。”


    簡簡單單兩個字,換來雲棲久嬌嗔地瞪他一眼。


    許蘇白笑得蔫壞,“看樣子,你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直覺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她趕忙道:“滿意!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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