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知道催使他成長的人是誰。


    她話說完, 聽到路易斯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的什麽事?”


    lily有華夏朋友,關係極其親密。她也總能了解到一些華夏內發生的大事兒。


    “那個演戲很好看, 長得很美的東方美人和她的關係,”lily說著的時候, 邊注意路易斯的臉色, 發覺到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波瀾,話語說得更加流暢起來, “你在華夏是不是也看到這個消息了?”


    她這話問得多此一舉。


    路易斯會華夏語, 在華夏有自己的朋友, 也不是什麽在深山老林不會用智能手機的野人,怎會不知道近期華夏的娛樂圈大新聞?


    他點了下頭,“我知道的。”


    lily:“噢,噢。”


    她有點難以啟齒,小心試探著問:“……是真的嗎?”


    網友們猜測的內容, 是以蘇一杳在綜藝節目《田園歸居》中與密友的表現為基,再輔加蘇一杳與秦池好友關係曝光後,彼此間的互動。


    不管是超市購物, 還是醫院陪護,亦或者是蘇一杳為秦池推掉工作。甚至是正牌男友牧雲曾經與蘇一杳的不對付。


    總總雲雲,細枝末節,順暢推理,邏輯通順,實在不能說這是假的。


    目前,蘇一杳沒有在公眾麵前試圖澄清過自己的性向,乃至於也不願意在媒體麵前多提幾句關於秦池的事。


    也有記者試圖以牧雲為突破點,借機采訪他,問他在不在意蘇一杳和女友的關係。


    不知道是他們私下對了話術,還是怎麽的,至少明麵上,牧雲曾經對蘇一杳的不客氣(反之亦然),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他和蘇一杳一個態度,不澄清、不多說,也不願意將秦池扯進這攤渾水中,隻冷眼旁觀,任由他人思維發散。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消息有時效性,在熱度最高的時候不多做解釋,日後有其他八卦爆料,這件事也就輕易過去了。


    當然,未來網友們重翻舊事時,勢必會浮想聯翩,將他們的關係代入得曖昧不清。


    作為當事人的秦池沒打算管別人怎麽想自己和自己的關係。


    原因也實在簡單:她總不能來個“一忘皆空”,讓大家全部忘掉與她、軀殼間有關的緋聞軼事。她無法控製別人怎麽想,隻能讓自己受到波及的概率降低,不摻和、不說話,不對此事發表任何言論,就是最大程度上的降低熱度。


    至於別人怎麽看待“牧雲”“蘇一杳”對外一致的態度,又怎麽聯想“秦池”本人,也實在是她管不了的事。


    正所謂有失必有得。她得到了多具軀殼,想要讓軀殼以接近自己的方式進行治愈,那就得接受這個事實。


    經過“主身體昏迷不醒”這遭事的秦池,已經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得很好了。


    她為今最想要達成的事是,喚醒自己的主身體。


    【收集真愛之吻】的進度,在她有意無意的嚐試之下,進度表已經走了一部分。


    來自軀殼【牧雲】貼貼手背,嗅嗅香味的動作,被傅雪宇認定為“真愛之吻”。


    以及,來自軀殼【蘇一杳】的低頭垂眸,僅擦過一瞬,被宋護士認定為“真愛之吻”。


    正是宋護士的旁觀,讓秦池捉到了一點關鍵。


    “真愛之吻”不一定是獨屬於“牧雲”的特權產物。


    還有可能是別的軀殼。


    ……


    lily的疑惑,顯然讓少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她有點緊張地看他,手機鏡頭下的路易斯,那雙很好看的眼睛彎了一彎,月牙一樣,然後他說:“我不知道。”


    “啊?”lily沒想到他的回答是這個。


    一時間也很懵逼。


    “我不知道她對她的想法是什麽樣的——和我也沒有太大關係。”


    棋社裏的小天才——從開始學下棋,在棋藝邏輯上就有著獨到、特別的天賦,在個人感情上也有著非同尋常的見解:“和我沒關係。我不在意這件事。”


    “可是、可是……”lily好半天沒能組織語言,她瞪圓眼,看著跨國通訊的路易斯,少年俊俏英氣的眉眼裏籠罩著隻有他自己才懂的情緒,一些溫柔、一些含蓄,還有一些很私人的溫存。


    “就像你不在乎她有沒有男友一樣,對嗎?”


    lily思忖了很久,以理智捋清楚路易斯和秦池的關係,想著他為她到華夏,在乎她於是特意做了“交換生項目”,她甚至相信,未來如果機會合適,他會選擇留在華夏。


    隻為了她。


    路易斯沉默以對,他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笑著輕聲說:“聖誕快樂,lily。”


    兩國時差,冬令時差了十多個小時,華夏早已經過了平安夜,華夏京市,當地時間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五點。昨天醫院裏分發過蘋果,809病房也收到了。


    lily歎氣。


    “我有時候想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麽。”


    “是因為你長大了嗎?”


    lily苦惱地接受了他的聖誕祝福,一旁擠過一個棋社的小朋友,嘴角還掛著甜甜楓糖漿,笑眯眯地衝路易斯問好,問好後,小聲抱怨著:“為什麽今年路易斯不和我們過聖誕?”


    “因為他在華夏——有比聖誕節還要重要的人。”


    理查德陪伴家人,家中做了不少甜餅,想了想,開車送到棋社別墅,分給一眾小孩們。


    他從鏡頭中路過,籃筐裏有著精美點心,舉了一下,示意著,旋即對路易斯說:“今年你吃不到餅幹了。”


    路易斯隻是笑,笑意中泄出難得一見的淘氣,像是好幾年前那個小小個、極聰明的蒼白小孩。


    “哼,如果我在你們身邊,lily肯定也不準我吃太多餅幹。”


    lily:“確實是這樣,你不能吃太多甜食。”認真思考了下餅幹中的原料,她饒有其事道。


    話提到飲食,營養師lily又開始對路易斯慣例詢問:“一切都好嗎,在華夏平時吃什麽?你這兩天沒有拍照給我看——”


    “我按照你發來的菜譜吃的飯,”路易斯從善如流,“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頓了頓,“隻有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她。”


    lily本還想追問,但下一秒,路易斯就說了這麽句話,讓她心生欣慰的同時,不得不感慨一聲,他為了她成熟太多了。


    秦池知道路易斯為了她變化了多少嗎?


    親近的人都能看出路易斯對她的在乎,為了她改變了多少。棋社工作人員們也從最開始的不放心,到後來放手讓他獨立,再到如今,確信他確實能夠照顧好自己。


    像他說的那樣,隻有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她。


    話語中的真誠、平靜,足夠讓人心生酸澀,流過暖意。


    lily:“okay,那我也可以放心了?”


    “當然,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衝她微笑,交流最後,揮手說再見。


    直到掛了視頻通訊,lily托著臉,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身邊擠來擠去和路易斯說話的小孩,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


    “路易斯要娶那個姐姐嗎?”


    “呃呃呃呃——”lily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未來要在華夏組建家庭嗎?”


    小孩子的連連詢問,讓lily措手不及,理查德也是噎住了,他和lily對視一眼,沉默良久,最後,lily不那麽肯定地對小孩說:“也許吧,他還年輕,未來一切都有可能。”


    如果說,和秦池有機會走到最後的是誰,如今看來,路易斯占了“年輕”“好看”兩點。


    單單一個“年輕”,再加上他的天賦,就足夠說明未來潛力無限。


    花落誰家,還是未知之數。


    第98章 顧如渠中心/他的家庭。……


    “顧老師, 你今天課結束了嗎?”


    學院內的熟悉同事笑著和顧如渠打招呼,他眼看著英俊中年男人愣了一愣,笑紋舒展, 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頷首回答:“是的。”


    “院長安排了聚餐吃飯,帶家屬一塊, 時間在明晚,你看看時間安排, 到時候記得來啊。”


    同事叮囑一番, 院內教師聚餐聚會是每年慣例。正逢臨近元旦,也算是“年底團建”。


    成年人的生活,因職業不同各有各的方式。


    牧雲需要在日常工作中抽出與商業夥伴約見吃飯等時間, 進行人情上的往來。


    蘇一杳在拍戲事業之餘,也要為了自己的幾項投資而奔波, 譬如開新店剪彩儀式等等。


    而顧如渠, 正處中年,原本在雲市的生活節奏緩慢而閑適, 一朝來到京市, 要開始重新打拚事業, 相當於換了個新地圖。他在工作之外,也常需要與同事進行人情往來互動,好在軀殼本身的性格親和力就不錯,很多時候不需要秦池特意操縱。


    ……


    翌日的“團建”吃飯,同事們帶了自己的家屬, 有的是老婆出差,家中小孩沒人帶,男同事就將孩子領在身邊一塊來吃飯;有的是女同事帶了丈夫一塊來……院內的教師員工留存率高, 近幾年基本上沒有湧入新鮮血液,這也就意味著,文學院院內大部分的教師們彼此間都非常熟悉。


    再草草一看,便能清楚知道,大家夥都彼此認識對方的家屬們,聊天打招呼,親切問好。


    顧如渠來的早,身邊沒帶家屬,有人問了幾句,他也就坦誠回答。


    “顧如渠”年過四十,未曾婚育,單身一人。這些信息大部分人都知道,當然,在得知以上信息後,心中難免會升起疑惑:顧老師該不會是喜歡男人,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個伴?國內同性婚姻還沒正式合法,再加上顧如渠年紀在這,按照幾十年前的時代風氣,若是真喜歡男性……還真有可能單身到現在。


    但隻要和他相處過一陣子,就能知道顧如渠這人的性格如何。


    要說喜歡男人,那還是不太可能。


    他有點拘禮保守,對待不熟悉的人總是客客氣氣。不論是性別男女,他人靠近之時,總會避嫌讓開,不太喜歡別人靠近自己。


    像是有“潔癖”,但又因為長相、姿態斯文,沒有那麽明顯。


    他很少會和別人提起自己的家庭——也許對他來說,家庭是個已經足夠遙遠的詞。在他的個人信息中,撫養他長大的祖父祖母早在幾十年前過世,留下他一個人。他有朋友,但卻沒有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家庭”。


    家庭居多是靠著“血緣”連貫、連接起來的產物。


    父母、子女、夫妻……


    以上親屬關係可以構成一個家庭。這是大部分人下意識認定的社會規則。


    顧如渠沒有。


    他既沒有愛人,也沒有子女,如果說人到中年這不算孤單,那麽什麽算是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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