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樣, 一看就沒成年, 就算從娘胎裏開始學習醫術, 也不過十幾年, 不靠譜。


    郝秉嚴見狀, 氣不打一處來, 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嗎?!


    都什麽年代了,還用有色眼鏡看人呢!


    楚若渝倒是沒那麽氣憤,她隻是遠遠地打量了小男孩一眼,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可以治。”


    郝秉嚴精神一凜。


    來了來了,這種感覺又來了!


    不管是什麽疑難雜症,在楚若渝眼裏,就等同於普通的感冒咳嗽,好治的很。


    “您說。”


    黃文波:“……”


    一個您字,讓他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哪有師父對徒弟這麽恭敬和狗腿的,他按下滿腹的疑竇,認真研究病情,“藥理方麵,我已經將藥效發揮到極致了。”


    言下之意,還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楚若渝一字一頓,“火針療法。”


    火針療法,顧名思義,是針在火上燒紅後,快速刺入人體,用以治療疾病的方法。


    “火針療法具有溫經散寒、通陽散結的作用,還可用於癰疽的治療,能調節免疫、抑製腫瘤生長。”


    “配合以中藥,不出兩年,他的腫塊必定會消失。”


    黃文波和郝秉嚴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裏的震撼。


    郝秉嚴壓低聲音,“自從認識了楚若渝,一天天啥事兒都不幹,除了震驚就是震驚,人都快麻木了。”他頓了頓,又接道,“再這樣下去,哪怕她醫死人、肉白骨我都覺得正常了。”


    黃文波有些想笑,但根本就笑不出來。


    楚若渝說完後,慢慢地走到女人的麵前,一個蹲、一個站,倒是有些居高臨下,“我能治,你願不願意讓我治?”


    似乎是被楚若渝氣勢給震懾了,女人先是偷偷地看了郝秉嚴和黃文波一眼,見他們並沒有阻止的意思,最後一咬牙,“治。”


    反正黃院長在,他不可能看著人亂來的,情況再差也差不過現在了,倒不如搏一把。


    “去取一副針來,還有酒精燈等用具。”


    這些都是辦公室裏常備的東西,黃文波立刻就找了出來,他咽了一口口水,“火針真的有用嗎?”


    他聲音微不可聞,顯然是故意不讓女人聽見的。


    楚若渝早就對這個世界的中醫絕望了,此刻聽到黃文波的問話,竟有種悲從中來的難受感,“火針的原理,借火助陽、以熱引熱,臨床有事半功倍之效。”


    她抬頭看一下女人,難得安撫道,“不會有事的,放心。”說完她低頭看向小男孩,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一會兒不要亂動,我保證不會痛哦。”


    小男孩抽抽噎噎的,但看到楚若渝的笑容,哭喪著臉的情況下也咧了咧嘴,“好嗷。”


    楚若渝瞬間被逗笑了。


    她一邊選取穴位一邊給黃文波和郝秉嚴講解,“火針選穴宜少不宜多,要以局部穴位為主。”


    郝秉嚴有了上一次切脈針灸的經驗,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開始學習,就生怕漏了哪個環節導致自己跟不上。


    而黃文波卻顯得局促多了,他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偷師。


    最後他一咬牙,同樣瞪大了眼睛看。


    “燒針是使用火針的關鍵,先燒針身、後燒針尖,針要燒到白亮。”


    否則不宜刺入、也不宜拔出,還會產生劇痛感,說話間她已經靠近了挑選好的施針穴位,快速垂直刺入,“看懂了嗎?”


    “還有,針刺的程度,應該根據肌肉厚薄、血管深淺、神經分布而定,像他這樣的情況,應該以基底的深度為宜。”


    小男孩雖然有些不適,但他並沒有亂動,隻乖乖地坐著。


    火針在身體裏停留的時間不能太久,楚若渝和小男孩說了一會兒話,便開始拔針,然後交代女人,“在這紅暈完全消除之前避免沾水以防感染。”


    小男孩顯然覺得有些神奇,他不明白為什麽那麽長的針紮到自己身上,卻一點兒也不疼。


    他忍不住拿起另一隻手,在針孔上摸了摸。


    女人本想嗬斥,但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什麽,連語氣都變得激動起來,“你不痛嗎?你不是痛的都不能碰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顯然有些迷茫,“不痛。”


    對奧,他已經不痛了。


    女人連忙上前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這肉瘤似乎小了那麽一點。


    她興奮的快要爆炸,“真的能治好嗎?”


    楚若渝點了點頭便不再搭理她,她繼續給黃文波和郝秉嚴講,“火針的作用非常顯著,許多疾病都可以得到有效的治療。等以後有時間了,我給你們一一的講。”


    她倒不怕黃文波和郝秉嚴有什麽壞心思,隻要能救人都是好的,“至於這個小男孩,以後就交給你了。”


    還是那句話,她沒有時間,固定對症一個病人。


    不知道為什麽,楚若渝忽然想起電競俱樂部裏那個少年,也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麽樣了。


    女人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剛才對楚若渝的醫術有多質疑了,她聽到這些話有些慌,“為什麽你不能繼續給他治了?我相信你。”她伸手拽住楚若渝的衣袖,“如果是因為我剛剛對你的態度不好,那我可以道歉,對不起。”


    黃文波:“……”


    從業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被這麽光明正大的嫌棄。


    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楚若渝見女人誤會了,又見她為了孩子低三下四的,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多解釋了一句,“我很忙,他治療和我治療效果都是一樣的。”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十分篤定,“放心,你的孩子一定會好起來。”


    女人悻悻地點了點頭。


    一想到剛才那番急切的話,說不定得罪了黃文波,她的臉色變得青紅交加。


    黃文波根本不會和這女人計較,又重新給小男孩診斷了一下,見他的情況的確好多了,這才把兩人送走。


    很快辦公室裏隻剩下了郝秉嚴三人。


    如果說,一開始黃文波對郝秉嚴說的話將信將疑,有了剛才的經曆,他哪裏還敢懷疑。


    他現在倒是明白郝秉嚴為什麽會那麽狗腿了。


    但凡楚若渝願意教教他,他能比郝秉嚴更狗腿,“我們現在就有時間,沒聽盡興呢。”


    郝秉嚴捂了捂老臉,不知怎麽,他突然覺得黃文波有點丟人。


    楚若渝也有些想笑,這模樣和她剛開始接觸中醫時簡直沒區別,她心軟了軟,“像風濕性關節炎,子宮肌瘤,或者因經絡堵塞的肩周炎,都可以通過火針來治療。”


    “不過也不是什麽情況都可以用的,銀屑病,扁平疣等急性皮膚病發作時就不可以使用,還有糖尿病患者、心肝腎嚴重受損者。”


    她對每一種病例都了如指掌,提起時侃侃而談,這麽一講,就講了三個多小時。


    黃文波覺得有些夢幻,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楚若渝的差距有多大。


    如果說他是一條涓涓的細流,那楚若渝就是汪洋的大海,真就令人景仰。


    楚若渝說的口幹舌燥,到最後她透露道,“我最近在撰寫醫書,等寫完了,再給你們看。應該會比我現在沒有組織的發言更全麵一些。”


    黃文波和郝秉嚴瘋狂點頭。


    這話真是說笑了,什麽叫做沒有組織的發言,他們聽了這麽久,隻覺得茅塞頓開好麽!


    希望這樣的發言能多來幾次!


    就在黃文波想上趕著拍馬屁時,辦公室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


    “黃副院長,不好了,手術室門口有家屬在鬧事,您快去看看,主持大局吧!”


    院長這段時間出去進修了,並不在醫院。


    黃文波不情不願地應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作為一個掛職副院長,他是真的不願意摻和醫院裏的任何糾紛。


    第34章 034妙手回春(1)


    郝秉嚴對醫患糾紛向來敬而遠之。


    怕惹上一身腥, 他果斷開口,“既然你有事要處理,那我們就先走了, 對了, 要記得把行醫資格證辦好。”


    這行醫資格證是大事,不能忘。


    黃文波:“……”


    鬧事的地點在手術室門口,這代表了什麽?代表矛盾幾乎不能被協調, 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試探性地對著楚若渝道,“要不一起去看看?”


    楚若渝並沒有拒絕, 反而認真思索起來。


    醫患糾紛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


    要麽是患者不理解目前治療手段所能達到的客觀效果, 在治療時達不到期望值而產生了糾紛,要麽是患者謀求不正當利益,肆無忌憚擴大事態從而得到高額索賠。


    還有一種就是醫方原因。


    要麽服務態度差, 要麽和患者溝通不夠。


    “行, 我去看看。”


    郝秉嚴心裏喊了一聲小姑奶奶, 旋即哭喪著臉, “在手術這樣的關鍵時刻, 家屬還鬧事,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人命關天了。”


    楚若渝認同地點了點頭, “就去看看, 沒事的。”


    黃文波感動的一塌糊塗, 但更多的, 是深深的擔憂。


    他不敢想象, 如果這件事情沒處理好, 會對醫院的名譽造成多大的影響, 不敢耽誤,連忙在前麵帶路。


    很快就到了產科。


    郝秉嚴用胳膊肘抵了抵楚若渝,眼觀鼻、口關心,“不用想,肯定是孕婦難產了。一會兒要是沒把握,千萬別說話。”


    他倒不是自私,隻是有些患者及家屬太缺乏醫學知識了,根本說不通,作為弱勢群體,暴力行為是他們唯一能選擇的辦法。


    黃文波到時,動靜已經鬧得非常大。


    裏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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