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醉眼朦朧,他還是瞪大了眼睛看郝秉嚴,最後他感慨道,“你真的變了。”


    郝秉嚴喝多了酒,膀胱脹得厲害,“變什麽變,不都還是我。”


    他站起身,“我去趟衛生間,你先喝著。”包廂內有些悶,想著吹風清醒一下,他索性出了門。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剛出門就撞見了老熟人。


    “郝秉嚴?”


    頭發花白的老者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意識到這並不是幻覺,“你竟然回來了?”


    郝秉嚴哪還有醉醺醺的模樣,他皮笑肉不笑,“怎麽?哪條規定說我不能回京?”


    “老李,你磨磨唧唧什麽,還不來喝……”酒。


    最後一個字被嚴落吞回了腹中,向來溫和無害的臉上此刻布滿了淩厲,他用審視的眼光把郝秉嚴打量了個遍,最後譏誚道,“竟然是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郝秉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沉,不計較是一回事,可不代表他忘記了自己吃過的虧。


    當年他和嚴落公平競爭長老的位置,眼瞧著勝券在握,嚴落卻用卑鄙的手段,收買了他唯一的徒弟,且陷害他,讓他陷入了焦頭爛額。


    等把事情擺平了,長老的位置哪還輪得到他。


    此後,嚴落處處給他穿小鞋,試圖逼他就範,他這才遠走他鄉、暫避風頭。


    老李嗅著空氣中彌漫著的火/藥味,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


    “是我,我回來了。”


    嚴落注視了郝秉嚴好一會兒,見他坦坦蕩蕩,毫無頹廢之心,警惕心忽然上來。


    他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老李,去把邵晨叫來。”


    打蛇打七寸,他太清楚郝秉嚴的軟肋。


    郝秉嚴早在認識楚若渝後,就已經對邵晨釋懷,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值得他浪費感情,“跳梁小醜。”


    說完,他轉身就走。


    嚴落以為他被刺激到了,胸腔裏湧出淡淡的暢快之意,“好歹師徒一場,不見一麵怪可惜的。”


    就在此時,邵晨緩緩地走到嚴落的身旁,當他的目光落在郝秉嚴身上,眼角忍不住顫了顫。


    自背叛郝秉嚴後,他始終有意無意地避著對方,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邵晨依舊十分心慌,他壓下心底的思緒,冷漠疏離地打招呼。


    嚴落見狀,假惺惺地關懷,“別急著走啊,當年你離開的時候,話說的相當豪情壯誌,要找一個比邵晨更優秀的徒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


    郝秉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楚若渝。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溫和。


    人和人之間真的有很大區別,邵晨為了蠅頭小利,毫不猶豫地就選擇背叛了自己,而楚若渝從不考慮個人得失,將絕技傾囊相授。


    他還難過什麽?


    丟了芝麻撿西瓜,這是好事兒啊。


    郝秉嚴的腳步停住,他轉過身,語氣驕傲,“當然了,她一定能成為當今的頂流國醫。”


    他從不懷疑這個可能。


    邵晨的心髒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胸悶的厲害,他嘴唇囁嚅,想說些什麽,但偏偏什麽都說不出口。


    “哦?”嚴落的表情很誇張,事實上他根本不相信郝秉嚴說的話,隻以為他虛張聲勢、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這麽優秀的徒弟,不露露臉?”


    郝秉嚴幾乎都能夠想到,如果楚若渝在場,她說的話,大約能把嚴落氣死。


    想到這兒,他淡淡地笑了,“露臉?給你看?你也配?”


    嗯,還是這樣直接懟人的方式更舒服。


    三連問直接把嚴落給問懵了。


    郝秉嚴以前說話沒這麽難聽啊?


    就在他正要說話時,斜後方傳來了一道略帶驚喜的聲音,“郝老?”


    嚴落下意識地回過頭,當見到孔孝先三分驚喜,三分熟絡、三分感激的神情,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京城四大世家,孔、楚、陳、陸。


    孔孝先是孔家的嫡係,隻不過早年孔家內部爆發了矛盾,孔老爺子和孔孝先在外獨立了門戶。


    隨著時間的流逝,內部矛盾被撫平,孔老爺子和孔孝先也順理成章的和孔家和解。


    孔孝先在政壇可謂一方巨鱷,試圖攀附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鯉。


    他平日裏對誰都十分冷淡,出了名的冷心冷肺。


    “不是說過回京我做東嗎?”


    孔孝先知道郝秉嚴是楚若渝的師傅,愛屋及烏,對郝秉嚴的態度也十分的尊崇。


    他並不了解郝秉嚴與嚴落之間的瓜葛,“去我的包廂坐坐?”


    話音剛落,不僅是嚴落、邵晨、老李,連寧濤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寧濤是在包廂內等的太枯燥,出來尋人才撞上了這一幕。


    他見孔孝先態度熱絡,真就覺得匪夷所思。


    寧濤心裏忍不住嘀咕,關係這麽好,這點小事直接和孔孝先“吱”一聲得了,至於大張旗鼓的請自己吃飯麽。


    特麽太看得起自己了!


    郝秉嚴不願意借著楚若渝趁機攀關係,“我這兒有朋友。下次,下次一定一起。”


    說完他伸手指了指寧濤。


    寧濤麻了。


    可以當他不存在的好嗎?


    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孔孝先笑眯眯地和寧濤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又對郝秉嚴道,“若若來了嗎?”


    郝秉嚴笑著搖了搖頭,“她學習忙著呢,哪有空。”就算知道孔孝先是因為楚若渝的緣故,才對自己這麽看重,他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她要是來了,我一定通知您。”


    孔孝先見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這才離開。


    寧濤吞了一口口水,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問題,“若若是誰?”


    郝秉嚴故作高深莫測,“我徒弟。”


    第60章 060記憶力


    隻要楚若渝不在場, 哪怕信口開河,郝秉嚴也不帶心虛臉紅的,他戲謔地看向嚴落, 一本正經道, “見我徒弟你還真不配。”


    說完他勾起寧濤的肩膀, “走。”


    和渣滓說話,純粹浪費口舌。


    嚴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實際上,他的內心非常的惶恐,如果郝秉嚴真和孔孝先有交集, 那他該如何是好。


    進不得,退不得, 這種感覺實在叫人覺得憋屈。


    邵晨看著郝秉嚴離開的背影, 眼神酸楚。


    他所有的本事,幾乎都是郝秉嚴手把手教會的。


    因為難以言喻的苦衷被迫做出背叛的行為, 他不敢奢求郝秉嚴的原諒。可當他想起郝秉嚴提及徒弟時的溫柔模樣,心還是慌了。


    邵晨抿緊嘴唇,麵無表情地跟著嚴落離開。


    寧濤回到包廂, 拍掉郝秉嚴的鹹豬手, 旋即八卦地調侃, “你直接找孔孝先得了, 你找我幹嗎?”停頓了一下, 他目光灼灼, “你的徒弟又是什麽來頭?”


    他真是好奇的不得了。


    剛還在擔憂,同一個圈子, 低頭不見抬頭見, 沒想到, 直接撞上了。


    “有一說一,還是你占了上風。”


    聽到這番話,郝秉嚴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不是看不出來,孔孝先對我熱絡都是因為若若的緣故,非明知故問。”


    他給寧濤把酒斟滿,“以後你就知道了。”


    寧濤唏噓無比,“你這番際遇也算離奇,既收了一個頗有來頭的徒弟,還認識了醫術高超的大佬,未來會發生什麽誰說的準呢。”


    郝秉嚴但笑不語。


    徒弟和大佬,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啊!


    *


    《天生我材》是一檔大型科學競技真人秀節目,專注於傳播腦科學知識和腦力競技,從科學角度探秘天才的世界。


    楚若渝看過兩期節目後,心裏就有了數。


    踢館的明星率領他的選手,先通過基礎的考驗,然後獲得挑戰常駐嘉賓的機會。


    挑戰成功的話,可以代替常駐嘉賓並獲得豐厚的大禮包。


    電視台在湘市,錄製節目的前一晚,夏詩雅便派人把楚若渝接到了酒店。


    然後塞給了她一堆的劇本,“你先看看哪個最簡單,然後告訴我。”


    楚若渝隨意地翻了翻,上麵羅列了形形色色的難題,一時間,有些不解,“這什麽意思?”


    夏詩雅瞧楚若渝單純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她解釋道,“所有的綜藝節目都是有劇本的,你是我帶去的人,無論是為了我的臉麵、還是節目的熱度,他們都會讓你通過基礎考驗。”


    楚若渝沒有接觸過娛樂圈,並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她覺得索然無味,“我不用劇本。”


    夏詩雅瞬間怔住。


    “不用劇本?”她強調道,“我知道你學習成績很好,也很聰明,但這檔綜藝節目,難題設置的範圍非常廣。”


    楚若渝最不喜歡的就是弄虛作假,她抿了抿唇,似是妥協、又沒妥協,“那你隨便幫我挑一個有關於記憶力的題目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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