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秦皇後高傲的自尊心,自是不會讓妃嬪們看了她的笑話。


    都是讓大宮女把阿錦帶到內殿門口,讓她行禮問安後,就會讓她回去的,其實秦皇後的本意是要讓阿錦服軟的。


    不過阿錦才不是個肯委屈自己的主兒,況且她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既是無錯的話,她為何要低頭服軟。


    所以,


    阿錦很是聽從秦皇後的話,既是她讓自己行禮問安後就走,那她照做就是了,畢竟先前為了做個聽話懂事的女兒,她沒少浪費時間聽秦皇後說些家長裏短的話,如今倒是更好,她能省下不少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呢。


    她這般行為卻讓秦皇後傷心難受不已,和自己心腹嬤嬤很是哭訴了一回。


    嬤嬤也隻能寬慰說:“公主到底年歲小,不知世事,等來日經些事,就會明白娘娘您的一番苦心了。”


    ……


    “皇兄,你怎麽來了?”


    阿錦有些訝然的看著元祁,雖說都是住在宮中,不過到底男女有別,又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者元祁的生母淑妃早幾年又已經過世了,再加上做為梁帝膝下唯一的兒子,即便身體不好,梁帝也已經另有打算,但他要學的東西還真的不少,尋常是很少到後宮內院來的。


    元祁摘掉自己的身上的披風,坐下來,笑言:“我的身體好了不少,今日也剛好有時間,便想著過來看看你。怎麽?不歡迎?”


    “當然不是。”阿錦搖頭說道,“皇兄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能不歡迎。”


    元祁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阿錦的神色,見她眉目疏朗,眼中也並無愁苦之色,心裏的擔憂便放下大半來,看來她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阿錦是個精明的,一看元祁的神色,心裏便也明白大白,開口問:“皇兄,你是擔心我嗎?”


    元祁知道妹妹聰穎,很少有事能瞞得過她,況且他從一開始也沒打算隱瞞,點點頭,“恩,聽聞你和皇後娘娘鬧了些不快,我有些擔心你。”


    “沒事,不過是拌了兩句嘴,皇兄無需擔心。”阿錦並不意外元祁會知道這件事,畢竟她和秦皇後冷戰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凡是個聰明的,都看得出來了。而皇宮裏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所以她和秦皇後有所爭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後宮中,不過都不知道原因罷了。


    也都沒有放到心上。


    畢竟這幾年阿裏,阿錦也沒少和秦皇後有所爭執,她們也都已經習慣了。


    反正人家是親母女,用得著她們在這裏閑操心,不過不用她們操心是一回事,並不妨礙她們私下裏八卦,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恩。”元祁點點頭,而後又開口說,“皇後娘娘到底是你娘親,做兒女的,和自己的親娘服個軟,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阿錦點頭答應襲來,不過答應歸答應,照不照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朝堂上,


    關於誰去江南徹查陳大人一事,眾朝臣是爭吵不休,不少朝臣更是舉薦自家弟子,雖然說江南的水一向混,鹽政更是個中的翹楚,去的話,保不齊就有性命之憂。


    但同樣的,


    也是一個天大的機遇,隻要這件事辦好,那就等於入了聖眼,來日青雲直上就不是夢了。


    要知道,梁朝建國也有五十餘年的時間,經過休養生息,幾任帝王也都勤政愛民的人,再加上這些年來,老天爺也算是眷顧,風調雨順,並沒有出現大的天災人禍,梁朝的國力日漸強盛起來。


    外無強敵,內無憂患。


    在這樣的情況下,官員想要平步青雲,尤其是寒門出身的官員,就變得不容易起來了。


    所以,如今江南鹽政那邊的事,雖然危險,但也是機遇。


    不少人都在爭取。


    卻沒想到最後的人選卻落到了一個病秧子的身上。


    “陛下,不可。”立刻就有一個極力為自家門生爭取的官員,站出來反對說道,“江南鹽政一事何等的重要,豈能交給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還是個有病的。


    不過這話他並沒有說出來,畢竟司澤也不是什麽寒門子弟,現任錦鄉侯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不過憑借著年少是梁帝伴讀的份上,讓他在梁帝跟前頗有兩分臉麵,再加上又有祖上的恩萌,在京中也不能小覷。


    梁帝對這個官員的想法也清楚,他可沒那個心思去聽他長篇大論,擺了擺手:“好了,這件事朕意已決。卿家若是沒其他事的話,就退下。”


    這名官員雖然想推自己的人上去,不過到底還是個有眼色的人,抬首看了一下梁帝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沒得商量,雖覺得心有不甘,不過卻還是退了下來。


    司澤被任命為巡按欽差,擇日啟程去揚州調查陳大人被害一事,不止是在朝堂上引發了討論,在錦鄉侯府更是引起了大地震,反應最激動的自然是錦鄉侯和錦鄉侯夫人。


    “澤兒,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陛下怎麽派你去江南調查陳大人的事?”錦鄉侯在傳旨的內侍一離開,立刻著急的開口問司澤說道。


    司澤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錦鄉侯夫人也急的不行:“這可如何是好?你生有心疾,壓根就受不得勞累,這江南路途遙遠,如今又已入秋,天氣漸涼,若是中途病了,那……”


    “好了,夫人。”錦鄉侯拍了拍錦鄉侯夫人的手,開口道,“不必著急,我這就進宮問個清楚,也順帶的請陛下收回……”成命。


    他這話還沒說完,便被司澤一口大打斷:“父親慎言!”


    “澤兒?”


    “父親,母親,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隻是這種話還是不要再說了,君無戲言,聖旨已下,斷無更改的可能。”司澤淡淡的開口說道,“再者,這是我親自求來的。”


    “什麽?”


    “什麽?”


    錦鄉侯和錦鄉侯夫人聽到這話大吃一驚,還不等他們開口說話,便聽司澤又說道:“兒子知道生有心疾,注定不是長壽之人,但正是因為如此,才不願為了一時的苟活,碌碌無為。即便他日身死路途,也絕不後悔,還請父親母親成全!”


    說著便對著錦鄉侯和錦鄉侯夫人做了一個長長的手揖。


    第14章 金枝玉葉


    京城,碼頭,


    一艘三層上下的官船,靜靜的停靠在那裏,船板上不斷有船員在走動,而在碼頭的邊上,站著一對年輕男女。


    男子看上去極其年輕,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身竹青色的衣衫,容色生的是一等一的好,眉眼含笑的模樣,讓不少從旁路過的年輕女子羞紅了臉麵,不斷的偷偷往那邊張望,在心裏讚歎一句,好生俊俏的郎君!


    不過她們的那點好感,在看到男子對麵站著的女子後,便又有些遺憾,雖說對方因戴著幕籬看不清容貌,不過看身姿,想來也是個窈窕佳人。


    能在這個時間出來相約的,多半是未婚夫妻!


    甚至還有人道,必定是男子有事外出,女子不舍,這才依依惜別的。


    而這對正在‘依依惜別’的‘未婚夫妻’之間,卻完全不是路人腦補的情形,兩人之間的氣氛,與其說是融洽,倒不如說嚴肅。


    阿錦雖然相信司澤的本事和能力,但說實話,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他年輕,先前也沒有受過什麽苦楚,即便是心裏明白民生,但還是免不了會有些單純,很容易被人欺騙。


    司澤是阿錦最看重的一個人,可不想他出什麽意外。


    所以,


    她今天之所以來送行,除了要叮囑一些注意事項外,最重要的還是給人。


    “殿下,這是?”司澤看著對自己行禮的女子,二十出頭,其貌不揚,開口問道。


    阿錦:“給你的護衛。”


    “護衛?”司澤做為欽差,又是錦鄉侯之子,或許是考慮到他的身體情況和江南的形勢,光是皇上那邊派給他的護衛就有二十餘人,更不用說還有父親派過來的人,加起來,足有三四十人之多,護衛他的安全已經足夠了。


    阿錦淡淡道:“準確來說是暗衛,如意她的功夫雖然不算頂尖,但卻精通醫術,暗器也是一絕。跟在你身邊左右,本宮也能放心一些。”司澤到江南去,若是依照阿錦的話行事的話,即便他是錦鄉侯之子,朝中權貴,也絕對不會太太平平,司澤有心疾,若是半路夭折了,再想找司澤這般的人才,可就不容易了。


    “多謝殿下。”司澤也是個聰慧之人,阿錦的話雖然說的簡潔,不過餘下的意思,他也都已經明白了,當即拱手做揖,開口說道。雖然說他的心裏是有那麽點疑惑,例如,暗衛什麽的是怎麽來的?是陛下給的,還是公主殿下私自訓練出來的,若是前者的話,自是沒問題,但若是後者的話,那其中的原因,就很值得思量了。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即便心有疑惑,也不會開口問出來,畢竟有的時候,事情知道太多,也不是什麽好事,尤其事關皇家。


    “不用,隻要你把本宮交代的事情,辦理妥帖就行。”


    “是,屬下必定不負殿下的期望。”司澤又一次作揖,語氣對比剛才更多了幾分堅定之意。


    “好,那就願君一帆風順!”


    “謝殿下。”


    ……


    阿錦在送走了司澤後,倒也沒有著急回宮。


    要知道,她這些年來因為要學習和要忙碌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到宮外玩的時間壓根就沒幾次,難得出來,時間也還早,自然是好好遊玩一番,再回去。


    梁朝這些年來國力日漸強盛起來。


    而做為都城的京城,自然也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熱鬧的街道上,隨處可見小販叫賣的聲音,梁朝的民風比前朝要開放一些,對女子的束縛也少一些,因而街道上也隨處可見年輕未婚的女子走動遊玩。


    這讓阿錦的心情大好。


    便也沒坐在馬車裏,而是讓馬車先到前方卻等,自己則帶著丫鬟和兩個侍衛,慢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一路而來,也買了不少小玩意,像是什麽竹雕,絹花,木簪等等一應的東西。


    不多時,兩個侍衛的手裏便拿了不少的東西。


    阿錦的手裏更是拿著剛出爐的酥餅,一口一口的,吃的香甜。


    這讓跟著阿錦一起出來的小丫鬟冬雪,心裏很是有些擔心,這酥餅做工粗糙,做法簡單,嚐口新鮮就是,但公主已經吃了一個,手裏的都已經是第二個了。還有,跟在身後的兩個人,他們是侍衛,最主要的目的是負責保護公主的,雖說京城腳下,治安良好,絕對不會有不長眼的人鬧事,但若是有人衝撞了公主,這兩人若是慢上一拍半步,讓公主受了傷,可怎麽是好?


    隻是公主到底是公主,她一個奴婢,又豈能做公主的主,那不是大不逆嗎?


    但,就這麽放任下去的話,似乎也不好……


    “好了,你說你一個小丫頭,整天繃著一張臉,有什麽意思?”阿錦回頭就看到了麵色有些糾結的冬雪,心下有些好笑,冬雪是知秋親自挑選出來的小徒弟,今年才正式出師,跟在阿錦身邊,她心思活絡,為人也聰明伶俐,但有一點,年紀小小,卻經常板著一張臉,偏她是個小圓臉,板臉沒讓她顯得更威嚴不說,反倒看著可愛極了。


    讓惡趣味上身的阿錦,總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伸手從旁邊賣糖葫蘆的草垛上摘下一串糖葫蘆,直接塞到冬雪的嘴裏:“好了,吃串糖葫蘆,甜甜嘴,不要想那麽多。”


    “公,小姐……”冬雪愣愣的接過糖葫蘆,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阿錦卻沒理會,隻是又伸手摘了一串,同時也把錢給了小販:“老板,給你錢。”


    “多謝客官。”


    “唔,好吃。”阿錦咬掉一顆糖葫蘆,甜甜的味道立刻充滿口腔,讓她的眉眼都變得疏朗起來,“等回去了,也要讓膳房那邊給我做上一些,用來開胃,一定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糖葫蘆起了作用的緣故,冬雪本來有些緊繃的心情,也輕鬆了些許。


    ------


    阿錦一直都覺得話本裏那些紈絝子弟調}戲民女的段子,不過是說書先生寫出來的橋段,哄人玩的罷了,現實裏,還是很少有這種腦殘的,要知道,京城裏,即便是紈絝子弟,最起碼的眼力界還是有的,那種真的被寵壞了的,仗著家世為所欲為的公子哥兒,還是少見的。


    但卻沒想到,還真的讓她趕上了。


    所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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