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清無奈說,“老婆,你別疑神疑鬼,我們在外麵聚餐,男同事和女同事一視同仁。”


    林秀哼了一聲,也沒說自己是不是相信,等著張仲清指天指地說了一堆不可能實現的誓言。


    等掛斷電話,林秀就知道女同學坐不住了。


    女同學就是個普通姑娘,除了比一般女孩子漂亮一點、討男人喜歡一點別無長處,她一門心思就在攀高枝上,根本不懂法律,大概隻是想在林秀麵前示威,並不考慮其他事情。


    又過了一個月,林秀請律師一張狀紙把丈夫告上法庭,證據是第三者肚子裏的小孩,作為出軌受害的一方,她大約能夠得到不少財產。


    第52章 番外 十年後……


    張仲清蹲在門口抽煙, 一根煙抽完,屋裏就響起一陣罵聲。


    他忍不住頭痛,邁進去的腳步卻停住了, 拐了個彎兒要往外走。


    不過被人看見,那人眼疾手快拉住他,嚷嚷道,“老二,你老婆整天不著家, 你不管管?”


    這是張仲清和曾可人結婚的第十年, 也是他和林秀離婚的第十二年,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不同,但又全然不一樣了。


    張仲清不耐煩說, “她們女人的事情我怎麽插嘴?”


    張季同不依不饒, “你必須要管, 媽變成這樣子了, 難道要我去操勞?”


    張家沒有分家,張季同和張仲清兩家依舊住在一起,但張季同遊手好閑,沒有正式工作,每天喝醉了酒醉醺醺回家。他老婆玲玲一邊忍受他辱罵一邊照顧小孩, 受不了幹脆扔了小孩跑了。


    這下張母就要照顧兩個小孩,她心裏有氣, 和張仲清老婆曾可人吵了一架, 沒吵過,夜裏氣得睡不著,第二天起床就癱在床上起不來了。


    張母癱瘓在床上起不來,隻能讓人喂飯伺候。


    可惜她家老大在外地回來不了, 張仲清工作忙顧不得家。隻剩下曾可人。


    曾可人是嬌慣出來的大小姐,心情好的時候喂喂她,心情不好把她忘在腦後,她也隻能躺在床上朝兩個兒子破口大罵,說他們不中用,娶的老婆克老母。


    張仲清被家庭關係弄得焦頭爛額的,工作也順心,最後幹脆拿了幾百塊錢請了保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曾可人拿著錢轉頭就花光了。


    這還要從曾可人的家庭說起,曾可人小時候特別受寵,讀書一般但勉強被家裏送到大學去了,不過她一輩子的願望就是做個貴太太,要是老公年輕一點那再好不過。


    所以曾可人從畢業之後就沒上過班,唯一的職業是給人家做金絲雀。


    後來設計嫁給張仲清,得知張仲清身家後才發覺自己受騙了,卻又因為懷的小孩子不能離婚。


    她這些年一直對此耿耿於懷,過不了兩三日就和張仲清吵架,要麽就拿著張仲清的工資出去胡天胡地打麻將,沒錢就撒嬌要錢,導致張仲清身上沒有超過一百塊的現金。


    這次她又打牌打輸了,請保姆的錢輸得一幹二淨。


    張仲清看見屋子裏灶台上亂七八糟的菜,他被洗壞的衣服,聞到裏麵奇怪的藥味就忍不住頭上青筋直跳。


    他終於朝曾可人罵道,“你就不能像個女人一點?”


    曾可人睨他一眼,“老娘愛這樣,你怎麽不說當初你騙我的事情?”


    張仲清提高聲音,“要不是你沉不住氣,錢會被分走嗎?”


    曾可人冷笑,“我不管你在外麵怎麽做,你老實拿錢回家就行。”她年華不再,妝卻化得很濃,柳眉倒豎,和張仲清以前在大街上見到過善於刁難人的女人別無二致。


    話說到這裏,張仲清頓時泄氣。


    她肯定知道他和那個姑娘的事情了……但是,但是她真的不是為了他的錢,他們隻是情難自禁而已。


    他推開曾可人進屋,一間臥室裏張母在怒罵,另一間屋子裏他九歲的兒子在寫作業。


    張仲清有些茫然地看著兒子,卻想起林秀。


    其實她不久前就見過林秀,在街上,林秀牽著女兒,明明過去好久,林秀居然一點都沒變,烏黑的頭發垂落在耳邊,秀麗的臉蛋上帶著淡淡笑意。


    不,應該是她變了,她早就不是曾經他可以隨意拿捏的土妞。


    她是林經理,林老板,林女士。


    張仲清臉上露出苦笑,想上去找林秀說話,不過卻看見一個男人早他一步和林秀攀談,他看了一會兒,兩人談興很濃,一副半小時說不完的模樣,他隻好走開了。


    其實他現在對當初那場莫名其妙的離婚還是一頭霧水,他想要個男孩,所以就找了一個女人給他生孩子,卻並不是想背叛啊。


    他真的隻是想要個兒子而已,為什麽會這樣?


    他不懂。


    第53章 番外.林秀


    每次補習班來新人的時候, 就是林秀最頭痛的時候。


    她脾氣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小夥子大姑娘們有什麽煩心事、開心事都想和她傾訴,她總是很有耐心, 也不會故意拒絕他們,於是這一情況愈演愈烈。


    不巧的是,今年補習班來了個矯情的年輕女同誌,不光和同事們關係不好,還經常和男朋友吵架, 每次吵架就來辦公室大哭。


    一開始還有好心人去勸, 久而久之就當看不見了。


    有老師和林秀告狀,“秀姐,她哭得我頭痛, 求您管一管吧。”


    林秀滿頭黑線, “我工作報告沒寫完。”


    老師朝她吐舌頭, “周末又去省城上課呢?”


    林秀點點頭。


    大家都知道林秀一年前考上非全日製大學, 他們這批老師裏有全日製大學的,挺瞧不起這種學曆,一開始還有看笑話的,但後來看林秀那麽努力,說閑話的人就少了很多。


    等到某次林秀憑借一口流利的英語把一位據說留學回來的老師說服的時候, 他們就徹底服氣,既認可她管理的身份, 也讚同她是位盡職盡責的老師。


    林秀耐不住她的磨蹭, 最終還是去了。


    女同誌姓白,長得白白淨淨,今年才小二十二歲,青蔥得很, 有個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兩人感情好,就是女孩有點嬌氣。


    林秀耐心和她說了一會兒,女孩就哭訴道,“他不接我電話。”


    林秀無語,“那你也不接他電話唄。”


    白老師說,“不是這個,他不接我電話,肯定是不如以前看重我了,我好難過。”


    林秀說,“沒那麽過分吧。”


    白老師心情激蕩,口不擇言說,“你又不懂,你一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老老實實過了幾十年的人,你懂什麽叫感情危機嗎?”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白老師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無奈她工作時間太短,不了解什麽八卦。


    有當初看過張母來撒潑的女老師已經升成組長,笑著說,“你還真冤枉秀姐了,她大概比你懂這個多了。”


    林秀聳肩,不覺得這是什麽難堪的事情,“那什麽,你們現在年輕人說的下堂妻吧?不過我離婚了。”


    白老師睜大眼睛。


    她一直以為林秀是文靜而循規蹈矩的人,從未有感情波瀾,但直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這位女士和她想象的全然不一樣。


    下課後,林秀拿著包離開辦公室,外麵停著一輛摩托車,有個男人和她打招呼,“林女士,上個月約好的,去吃飯。”


    這男人三四十歲,頭發稀疏掛在頭頂,讓人十分不忍直視。


    林秀說,“不好意思,我有事……”


    禿頂男人問,“什麽事?”


    林秀隨口說,“接女兒……”


    話沒說完,一個背著書包的俏皮少女跑過來,嘴裏還喊著媽。


    林秀恨不得捂住額頭。


    男人笑著說,“正好,可以帶妍妍一起去。”


    這個男人是林秀的新追求者,經常送些飲料或者小東西來討好她。林秀當著眾人麵不好下他麵子,不過私下裏對他一直很冷淡,她猜測這個人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林秀正絞盡腦汁想新理由,抱著女兒的吳老師走出來喊她,“林秀,開會啊,你發什麽呆。”


    林秀不好意思朝禿頂男人笑,“抱歉了。”


    她轉身朝吳老師走過去,吳老師自從對一位縣城裏的姑娘一見鍾情後就再也沒回去省城,一心留在這裏發展他的事業,有空就在家做女兒奴。


    看見禿頂男人背影,吳老師嘖嘖道,“一個月了吧,還挺有恒心。”


    林秀說,“確實比上一個時間長。”


    大約時來運轉,最近幾年林秀桃花朵朵開,每兩三個月就有新追求者冒出來,可惜她一個都沒答應。


    吳老師一幅看八卦的樣子,用胳膊撞林秀,“那位……顏醫生呢?”


    林秀好笑,“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怎麽還提。”


    吳老師說,“他不是每年都給你寄明信片?我記得他現在還沒結婚。”


    林秀無奈看他,“這可和我沒關係,他單身了前三十年,又準備繼續單身下去,隻是因為他是個不婚主義者。”


    吳老師不信,“就算他是,可你又不是不婚主義,差了十萬八千裏。”


    林秀目光落在一旁少女身上,張妍妍在看雜誌,陽光落在她眼睛上,格外美麗。


    這一刻,她心情平靜,“我隻是習慣不把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手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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