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玩玩還可以,但不願意被婚姻束縛。


    而在一起的最後一年,他們的關係日漸疏離,在這種情況下,賀言鬱反而不怎麽戴套。


    趙子真說,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年,賀言鬱是準備在他生日的時候跟她求婚,可她不想,再加上那時候昏迷幾年的溫淮之恰好醒了,她自然不可能留下,於是走得幹脆。


    以前抱著玩一玩心態的人是賀言鬱,現在換成安棠。


    賀言鬱盯著她,昨夜的纏綿悱惻,仿佛都隻是虛幻泡影。


    他坐在床邊,一條腿曲起擱在上麵,很隨意的姿勢,似笑非笑:“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討論這個話題?”


    “難道不能嗎?”安棠反問。


    “如果我說沒有,你是不是還要吃藥?”


    男人眉目清冽,袖口微卷,露出結實修韌的手臂,指尖無意識的點著床麵。


    “當然。”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真有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灑脫。


    安棠垂眸,再次裹緊被子,“要是不小心懷上了,那他會很不幸。”


    聽到這話,賀言鬱輕笑,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很執拗,“他為什麽會不幸?他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還是身患殘疾不能自理?如果他真的生下來,那他就是我賀言鬱的孩子,更不會是沒有身份、遭人唾棄的私生子,哪怕他以後真的有缺陷,是混吃等死的敗家子,我也依舊養得起。”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賀言鬱知道爭吵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畢竟一發即中的幾率微乎其微,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和安棠的孩子現在早就出生了。


    冷靜下來後,他率先做出退讓,長臂一撈,連人帶被子一起擁進懷裏。


    賀言鬱抱著她,腦袋擱在安棠肩上,歎氣道:“好了,我確實沒有戴套,但也沒有……”


    他湊到安棠耳邊低聲說了後麵一句話,惹得裹在被子裏的女人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半晌,安棠還是氣不過,抄起身後的枕頭砸到他身上,“賀言鬱,你是不是有病?惡心死了!”


    賀言鬱被枕頭砸了下,依舊抱著安棠不撒手,反而還輕輕笑出聲,“我都已經替你洗幹淨了。”


    “你閉嘴!”


    *


    立秋後,桐桉小鎮幾乎細雨連綿,雨霧夾著涼風吹得人發抖,民宿的老板甚至誇張的穿起大棉襖。


    助理已經把車子安排好停在門口,賀言鬱一手拉著安棠,一手拖著行李箱,在櫃台辦理退房手續。


    劇組殺青後,有些演員需要趕通告,昨夜吃完殺青宴就已經離開,有些人則還留在這,等下午來接他們的大巴。


    安棠雙手放在風衣口袋,百無聊賴地望著門外。屋簷下滴著一串串雨珠,如珠玉墜盤,清泠泠的作響,飛濺的雨水沾濕石階,將它洗滌得幹幹淨淨。


    辦完退房手續,賀言鬱和安棠坐車離開。


    車上開著暖氣,暖洋洋的,驅散外麵的濕寒,安棠拿出手機跟謝織錦微信聊天。


    謝織錦:“寶貝,《焰刀》殺青了嗎?”


    安棠:“殺青了。”


    謝織錦:“我的天,太好了,我真怕我回去後你還在外地。”


    安棠:“你那邊也忙完了?”


    今年三月份的時候,謝織錦就跟著劇組滿世界取景,她原定七八月的時候就回港城,誰知一來二去因為某些事情耽擱了,直接拖到現在才回去。


    謝織錦:“當然!對了寶貝,你回來後,我跟你說一個人,是我在法國遇到的,我覺得你兩或許能成為好朋友。”


    兩人聊了會,安棠退出聊天框,微信頂端彈出陳南潯給她發的消息。


    陳南潯:“安老師,你回港城了?”


    “嗯。”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安棠正準備打字回複,耳邊響起賀言鬱不鹹不淡的聲音。


    “工作都已經結束了,還把他留著?”


    “你最近是怎麽回事?怎麽一直盯著陳南潯跟他過不去?”


    當初他對蔣青黎的敵意,都沒有現在對陳南潯那麽深。


    賀言鬱盯著她的眼睛,車內昏暗,唯有手機那點亮光照著他們的臉龐。


    他伸手,掌心朝上。


    安棠掃了眼,把手機放到賀言鬱手上,“我之前就說過,讓你別多想。”


    男人握著她的手機,嘴角微揚,心情似乎挺不錯的。


    “我放心你,但是不放心陳南潯,懂嗎?”


    他垂眸點了幾下頁麵,直接把人刪了。


    安棠接過他遞回來的手機,也沒去細看,隨口問了句:“他有什麽不放心的?”


    “棠棠。”男人的嗓音半是輕歎,半是溫和,他長臂一伸,搭在安棠的肩上,指腹摩挲著,“用你們女人的話來說,陳南潯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綠茶。”


    他微微歪頭凝視她,笑道:“我這個詞用得應該沒問題吧。”


    安棠:“……”


    她撇開視線,嗤笑:“我看你有時候也挺茶的。”


    “……”賀言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我茶?我那是保護你。”


    “陳南潯真不是什麽好人,你離他遠點,你要是想折騰我,盡管來,我全都受著,但沒必要把自己置於危險中。”


    安棠聽不得這些溫情的話,因為他說話的方式和角度,真的有溫淮之的影子。


    她扭頭,將目光落到外麵,車窗上有一股股細小的水柱,將外界的畫麵切割成條。


    安棠的語氣很輕:“我知道了。”


    *


    飛機落地,抵達港城。


    賀言鬱要去公司開會,安棠坐車回禦景莊園,周嬸已經快半年沒見到她,見她回來,又驚又喜。


    “小棠,你這次回來,後麵應該不會出遠門了吧?”


    “暫時不會了。”


    “那就好。”周嬸看了看外麵,沒有看到賀言鬱,她問:“小棠,先生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他去公司了。”


    “哦,那他要回家吃晚飯嗎?”


    “不知道,待會我發消息問問他。”


    賀言鬱那邊很忙,最終沒有回來,安棠吃完飯,回屋泡澡,洗漱,弄完後,她又打開電腦完善剩餘的大綱。


    快要淩晨的時候,安棠半睡半醒,感受到身側凹下去,浸人的涼意鑽進睡衣,下一秒,一具結實寬闊的胸膛抵著她的後背。


    賀言鬱從背後抱著她,臉埋入安棠的頸窩,呼出的熱氣像一根羽毛,撓得她發癢。


    “離我遠點,我還要睡覺。”安棠很嫌棄他,用手肘推了推賀言鬱的胸膛。


    “冷。”


    男人把她抱得很緊,更過分的是,他的一條腿直接搭在安棠的腿上,兩人近乎彼此纏繞。


    安棠這下更睡不著,“你起開,壓到我了。”


    然而這個狗東西卻抱著不撒手,讓安棠覺得身旁的人就是一隻大型狗狗。


    “你怎麽了?”安棠翻了個身,側身與賀言鬱麵對麵,床頭燈折出暖黃的光芒照著他們。


    同樣側身躺著的賀言鬱,穿著鬆垮的黑色睡衣,冷白的鎖骨若隱若現。


    他的臉上帶著疲倦,“沒事。”


    “很累嗎?”安棠抬手揉了揉他的太陽穴,算是給他緩解疲勞。


    賀言鬱盯著她,見她神情認真,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把神壇上最純潔的聖女拉進凡塵俗世滾一遭。


    他翻身擒住安棠,在她微微錯愕的目光下,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


    凡事有了開頭,後麵就自然而然。


    安棠的手臂橫在兩人間,她企圖用輕而緩的語氣來平息紊亂的呼吸,“你不戴套嗎?”


    “用不著。”


    這話引得安棠怒視。


    賀言鬱扣著她纖細羸弱的手腕,薄唇滑過她細嫩的肌膚蜿蜒至下。


    安棠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感受,一顆心被高高拋起,又重重墜落,她像是身處雲端,被朦朧的薄霧攜裹,又像沉入深海,呼吸困難。


    床尾對過去有一台梳妝鏡,照出一副旖旎綺麗的畫麵。


    鏡子的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腿,腳趾蜷緊又鬆開。


    安棠的身上氤出薄汗,被賀言鬱撈進懷裏,她顫著手推開他,“不許親我,髒。”


    “你自己的還嫌棄?”賀言鬱輕笑,點了點她的鼻尖,“舒服嗎?”


    “……”


    安棠甩了他一個白眼,做不到像他這樣厚顏無恥,竟然堂而皇之討論這個問題。


    “不舒服嗎?”賀言鬱繼續逗她,勾唇淺笑:“我看你挺享受的。”


    “……”安棠咬牙切齒,“閉嘴。”


    賀言鬱輕歎,“還真是無情,棠棠,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在取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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