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棠收回視線,笑道:“就無意間瞟到了,你看你這反應。”


    賀言鬱握著她的手,“你是我的。”


    他們旁邊也有人在排隊,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其中一個激動道:“啊啊啊寶,你快看,我家小潯仙代言的牛奶,不行不行,我要買它!我要支持他的事業!”


    “是那個《焰刀》裏飾演趙齊的陳南潯嗎?哪呢哪呢?我也要買嗚嗚嗚!”


    “在那邊,我們快過去!”


    那兩個女孩子推著推車,風風火火的走過去買牛奶。


    安棠又看了眼牛奶那邊,陳南潯現在的熱度似乎不低,他代言的牛奶很快被一搶而空,還有不少人站在立牌前拍照,嘴裏欣喜的叫著“潯仙”。


    她怔了怔,突然想到溫淮之的粉絲也很熱切的稱他“淮仙”,因為他們說他是光風霽月的君子,是不染纖塵的謫仙。


    回去的路上,賀言鬱手上提著兩大包東西。


    到家已經晚上七點,彼時華燈璀璨,江麵波光粼粼。


    安棠把食材和調料搬到廚房,分門別類放好,然後取下圍裙穿好,挽起袖子準備做飯。


    她手腳麻利,一看就經常下廚,賀言鬱自己推著輪椅坐在門口,手肘撐著扶手,托著側臉打量安棠。


    旁邊有那麽大個活人盯著,安棠漸漸覺得不自在,她走過去把人趕走,說了句“不許妨礙我”,惹得男人輕笑。


    晚餐安棠做了三道菜,豆腐鯽魚湯,蝦仁蒸蛋,以及炒青菜。


    分量不大,屬於適中。


    吃完飯,安棠收拾碗筷拿到廚房清洗,弄完後又把賀言鬱帶去浴室,每次都得等他洗完才行,因為抱扶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也會被打濕。


    賀言鬱穿好睡衣躺在床上,安棠才拿起衣服去浴室。


    她洗完出來已經晚上十一點。


    “又在忙?”安棠掀開被子坐到他旁邊。


    賀言鬱背靠枕頭,手裏拿著平板,看他戴著眼鏡就知道他又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嗯。”男人邊看文件邊說:“棠棠,我突然在想,我這輩子掙這麽多錢,究竟是為了什麽?”


    “怎麽?你嫌自己錢多?”她笑道。


    “沒有啊。”賀言鬱說:“棠棠,要不我把我的卡全部交給你。”


    “……”安棠突然想到,她父親的卡也是由她母親保管,但前提是他們是合法夫妻。


    而她跟賀言鬱又算什麽?安棠想也不想,直接拒絕:“算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怕自己攤上金錢糾紛。”


    她想起出院前醫生的叮囑,於是挪了下位置,低頭卷起賀言鬱的褲腿。


    賀言鬱也順勢揭過剛剛的話茬,“棠棠,你幹什麽?”


    “醫生說得每天替你捏一捏腿,可以舒筋活絡。”安棠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身上,雙手從他的腳脖子往上按。


    “有感覺嗎?”


    “有。”賀言鬱把手中的平板擱在旁邊,長臂一伸,圈著安棠的脖頸,他溫和的笑道:“再往上一點。”


    安棠直接在他腰上一擰,“夠了嗎?”


    男人的腰腹結實緊致,沒有一絲贅肉,擰著都是硬邦邦的,隔著衣服,透過肌理,可以感受到他腰部的力量。


    賀言鬱淺笑,圈著安棠脖子的手往下滑,輕輕捏握著她的手臂,“還挺舒服的。”


    “……”


    呸!不要臉皮的狗東西。


    安棠懶得跟他耍嘴皮子,繼續捏腿,賀言鬱又繼續逗她,最後被安棠凶了一通,直接老實了。


    他重新拿起平板處理事務,室內靜悄悄的,橘黃的暖光流淌著,一派溫馨。


    *


    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伴隨晨曦而至。


    滿樹金黃飄香的桂花洋洋灑灑落了遍地,被雨水碾進泥土。


    一抹光線穿過窗簾細縫,悄無聲息的溜進室內,屋裏光色黯淡,純黑的鵝絨被褥蓋著交頸而眠的兩人。


    突兀的鬧鈴響起,安棠被吵得有起床氣,她往賀言鬱溫熱的懷裏拱了拱,閉著眼,甕聲甕氣的指使他:“賀言鬱,你去把鬧鍾關了。”


    男人其實已經醒了有一會,他掐了掐安棠的臉頰,無奈道:“讓你昨晚別設鬧鍾,你非不聽。”


    他伸手去夠安棠的手機,輸入解屏碼,直接關掉鬧鍾,這時,一則微信消息彈出來。


    是陳南潯發來的。


    賀言鬱垂眸看了眼睡在他懷裏的女人,下顎緊繃,語氣盡量一如平常:“棠棠,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機嗎?”


    安棠還在困意中,腦子更是一團漿糊,根本聽不進賀言鬱說的話,胡亂“嗯”了聲,又繼續睡著了。


    得到許可,賀言鬱點開微信,進入聊天框,看到陳南潯給她發的消息。


    他問,安老師,你有空嗎?咱們可以見一麵嗎?我最近有些關於人設的問題想請教你。


    賀言鬱的臉色咻地沉下去,挖牆腳竟然挖到他這來了。


    賊心不死。


    他悄悄看了眼安棠,確定她沒醒,這才放心打字回複陳南潯。


    “我最近沒空,要在家照顧言鬱。”


    賀言鬱果斷刪去“賀”字,留下比較親昵的稱呼,雖然安棠從來不會這樣叫他。


    他點擊發送,聊天框頂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沒過多久,陳南潯又回他:“安老師,沒關係的,我們也可以用微信、電話、視頻等方式。”


    賀言鬱冷笑。


    知三做三。


    安棠被他們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眯著眼問:“賀言鬱,你到底在幹嘛?”


    “沒什麽。”男人麵不改色,空出一隻手摟著她,把人摁回懷裏,掌心揉了揉她的腦袋,又親了親她的額頭,“乖,繼續睡吧。”


    他拿著手機的手,快速打了幾個字回複陳南潯:“我跟言鬱快訂婚了,忙著呢。”


    第51章 晉江獨家首發


    賀言鬱出院後,每個星期都會定期複查,腿上的傷經過康複治療倒是有好轉的跡象,但是有關他失憶的事依舊一籌莫展。


    安棠跟醫生溝通了會,最後拿著病例單回到他身邊。


    “棠棠,情況怎麽樣?”賀言鬱問。


    “醫生說,從明天起,你該試著做複健運動,這樣你的腿才會更快的好起來。”安棠把病例單遞給他,推著輪椅往外走。


    她微微皺眉,麵帶疑惑:“我剛剛也看了你的片子,醫生說你的腦袋裏也沒有創傷後留下的血塊或淤傷,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造成失憶。”


    賀言鬱麵色不改,收起病例單,抬眸望向路邊枯黃的樹木,深秋快要入冬的季節,樹枝基本上都光禿禿的。


    他溫和的笑道:“現在不是有很多病情都無法用醫學解釋嗎?說不定未來某一天我就好了。”


    “是嗎?”安棠看了他一眼,嗓音危險:“你別給我裝失憶就行。”


    “……”


    賀言鬱穩如泰山,深邃的桃花眸不帶絲毫情緒波動。


    他用輕鬆的語氣說:“聽棠棠話裏的意思,要是我裝失憶,你是不是還得收拾我一頓?”


    “那倒不會。”


    賀言鬱挽唇,嘴角弧度上揚,下一秒,安棠從背後用手臂鎖住他的脖子,勒得賀言鬱直接朝後仰。


    安棠傾身靠近,兩人的肩幾乎貼在一起,她笑了笑,在賀言鬱耳邊說:“我會覺得你這人不可信,心機深。”


    雖然,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


    賀言鬱輕笑,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將她的手握入掌心。


    “棠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回南灣水榭的途中,賀言鬱去了趟公司,因為特助給他打電話,說公司的股東們不知道從哪聽到風聲,知道他失憶了,以擔心賀氏未來長遠發展為由,要求召開緊急會議,看那架勢,是想提拔一個暫代賀言鬱的臨時決策人。


    說好聽是暫代,說難聽是那些老狐狸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賀氏集團說一不二的決策者,這可是一個充滿誘惑力的身份。


    當初賀言鬱的父親賀景忱坐了幾十年,後來,這對父子因為權勢地位走上決裂的道路,最終以賀景忱敗北退出賀氏集團,決策者的位置落到賀言鬱身上。


    可以說,這個位置是賀言鬱用盡手段得來的。


    那些人想欺負賀言鬱失憶,忍不住露出狼子野心。


    安棠雖不參與這些商界的勾心鬥角,但從她父親安仁那裏也見過不少這種事。


    她想推賀言鬱進會議室,男人溫和道:“棠棠,你在外麵的休息室等我。”


    像這種大型股東會議,安棠一個外人進去確實不好,她坐在休息室等賀言鬱,百無聊賴之際刷起了微博。


    這大半年來,她先是住院休養身體,恢複後又搬到賀言鬱身邊做陪護,期間都沒怎麽好好閑下來了解外界發生的事,搞得就像與世隔絕了一樣。


    微博上永遠都是娛樂新聞居多,安棠在熱搜前三看到陳南潯的詞條。


    她本想往下滑看看其他的,結果不小心點開了。


    熱搜是陳南潯代言的高端護膚品,留言點讚轉發的人加在一起直接破百萬,熱度確實不低。


    同時,安棠也看到代言熱搜頂上出現陳南潯的微博號。


    粉絲量竟然破三千萬了。


    昨年這個時候,他在圈內碌碌無名,如今已然炙手可熱。


    這時,秘書辦的人端來茶水點心水果,擺盤精巧,讓人食欲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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