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棠棠喜歡,我才這樣做。”暖黃的燈光下,男人眉目清冽,偏偏又沾著欲。


    “胡說,我什麽時候——”


    話未說完,賀言鬱已經低頭,安棠搭在他肩上的小腿下意識繃緊。


    該有的都已經有了,靡靡燈光下,賀言鬱扣著那兩截纖細羸弱的手腕,安棠眼尾泛紅,說話慢吞吞的:“先別……”


    男人俯身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畔呢喃碾磨:“棠棠,這次可不可以不戴?”


    “不可以。”她呼吸紊亂。


    “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也該有孩子了。”


    賀言鬱今晚也真是奇怪,又是結婚,又是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外麵受了什麽刺激。


    最終,賀言鬱還是拗不過安棠,乖乖做了防護措施。


    這時,影片已進入尾聲,溫柔的片尾曲配合著臥室裏的聲音,彼此雜糅。


    *


    港城的氣溫越來越低,十一月中旬就已經飄起小雪。


    安棠把精修的稿子交給出版社,忙完後,終於落得清閑。


    她偶爾會開車去賀氏集團陪賀言鬱吃飯,兩人的生活過得平淡卻溫實,除了他隔三差五在床上哄著她生孩子以外。


    這種次數一久,安棠覺得他有問題,在她的嚴刑逼供下,賀言鬱終於承認了。


    原來他大半個月前接到趙子真的電話,得知對方將在十一月底訂婚。


    安棠睨了他一眼,疑惑道:“人家訂婚,你幹嘛讓我生孩子?”


    她頓了頓,隱隱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打著奉子成婚的念頭吧?”


    賀言鬱抱著她沒說話:“……”


    要是能奉子成婚就好了,他想的是父憑子貴。


    *


    十一月底,港城趙家舉辦訂婚宴。


    這天難得沒有下雪,氣溫也不像往常那般寒冷,安棠換了身得體的衣服,被賀言鬱帶去參加趙子真的訂婚宴。


    從賀言鬱嘴裏,她得知趙子真這次是真的栽進去了。


    他愛上一個高校女教授,對方很年輕,在學術界已有威名。


    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最後卻走到一起,聽說過程堪比一部精彩絕倫的小說。


    訂婚宴上安棠看到那個身穿禮服的女人,約莫二十七,瘦高的一個女孩子,渾身散發著腹有詩書氣自華。


    她不太喜歡這浮華交際場,跟著趙子真應酬了一會後,就已經有些倦怠和厭惡。


    圈內素來以玩得開著稱的趙小公子見此,立馬就心疼了,連忙摟著她的腰好聲好氣的哄著:“曲曲,我最後再帶你去見兩個人,咱見了就撤行不行?”


    似乎為了增加可信度,他舉手起誓:“我保證!”


    “賀先生和安小姐?”


    趙子真傻笑,問她:“曲曲,你怎麽知道?”


    真曲微笑,表情一言難盡:“傻子,這很難猜嗎?”


    趙子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沒你聰明。”


    他拉著真曲的手,牽著她去找賀言鬱和安棠。


    賀言鬱出現在趙家的訂婚宴上,不少商界人士都想趁機跟他攀近,希望能和賀氏集團有所合作。


    奈何賀先生今日不應酬,全程陪在安小姐身邊。


    趙子真走過來,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這倆人對趙子真而言都是重要的人,真曲對他們也多了真心:“賀先生,安小姐。”


    她望著安棠,兩人對視片刻,隨即笑著擁抱了會。


    趙子真詫異道:“曲曲,小棠嫂子,你們認識啊?”


    就連賀言鬱也有幾分意外,目光落到安棠身上。


    安棠笑道:“我和小曲認識,以前還是同學兼室友呢。”


    隻是後來真曲回歸她攻讀的第一專業,進軍科學研究,從而放棄了文學。


    能在這種地方遇到熟人,本身就是一件很高興的事,真曲因為和趙子真訂婚,成為趙家的準媳婦兒後,不少人也開始盯著她,打算見縫插針過來巴結她。


    她不是喜歡交際的性子,於她而言,道不同不相為謀,真曲想跟安棠敘舊,於是跟賀言鬱說:“賀先生,我把棠棠帶走,你沒意見吧?”


    賀言鬱還沒開口,趙子真搶先道:“我鬱哥大氣,肯定不介意,曲曲你帶小棠嫂子走吧!”


    賀言鬱:“……”


    這上趕著討好的樣子,當真是不忍直視。


    男人目送安棠和真曲去了樓上休息室,直到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裏,他才收回視線落到趙子真身上。


    “你的未婚妻拐走我的人,你覺得合適?”賀言鬱麵色平平,讓人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情。


    “鬱哥,曲曲她懷著身孕呢,我得順著她的心意,這要是動了胎氣怎麽辦?你就忍忍,先把小棠嫂子借給我家曲曲。”


    趙子真向來膽子大,說話也沒什麽心眼。賀言鬱沒失憶前別人都怕他,隻有他敢往他麵前湊,現在人失憶了,性格跟以前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這種情況下趙子真更加大膽。


    兩人聊了會,趙子真現在可謂幸福美滿,人生滿足,他開始操心賀言鬱的終身大事。


    “對了鬱哥,你跟小棠嫂子怎麽樣,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他們之間的拉扯已經夠長了,六年半的光陰,並非一朝一夕,而是二千多個日夜。


    賀言鬱掃了他一眼,卻讀出另一番意味:“你在炫耀?”


    趙子真大呼冤枉,“鬱哥,我隻是關心你而已。”


    生在豪門裏,大家為了爭名逐利,都長了副七竅玲瓏心,心思深沉得滴水不漏,像趙子真這種從小單純到大的富家子弟,當真是少得可憐。


    所以他是賀言鬱為數不多的朋友。


    對於趙子真,他會說一些心裏話,許是對方靠自己的努力成功追到真曲,讓賀言鬱覺得自己或許能從他身上汲取到經驗。


    於是他問:“你說我該怎麽辦,棠棠才願意和我結婚?”


    這種事趙子真最拿手,他掰著手指如數家珍:“第一,死纏爛打;第二,油膩情話;第三,製造浪漫,我追我家曲曲就是這樣的。”


    “當然,鬱哥,我覺得吧,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奉子成婚。”


    “你確定你是奉子成婚,而不是父憑子貴?”賀言鬱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這話趙子真就不愛聽了,他梗著脖子狡辯:“父憑子貴怎麽了?鬱哥,你現在還隻能想想呢。”


    這是連父憑子貴的門都沒有,更別提奉子成婚。


    賀言鬱:“……”


    第68章 晉江獨家首發


    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了幾眼,最終由賀言鬱先撇開眼,似乎懶得和趙子真再討論父憑子貴和奉子成婚的問題。


    趙子真歎氣道:“鬱哥,你要真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我說直接硬來,殺小棠嫂子一個措手不及。”


    “比如?”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你可以借這次機會向她求婚。”趙子真說:“你設個套,哄她答應你,等事成了,你說什麽也別答應她反悔,反正就裝傻充愣、死纏爛打,軟磨硬泡,我相信小棠嫂子頂不住後就會妥協。”


    趙子真這流/氓辦法,經過親測,效果尚可。


    從訂婚宴結束到回禦景莊園的路上,安棠發現賀言鬱突然陷入沉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出於冬季裏的一點溫暖關懷,安棠問他:“你怎麽了?”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溫和:“棠棠,我今年生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麽事?”


    賀言鬱的手指埋入她的指縫,十指相扣,“我生日那天,是不是許什麽願都可以?”


    “當然啦。”安棠笑道:“你是壽星嘛。”


    “那我許的願,你是不是該替我實現?”


    安棠思考了會,“隻要不難,倒是可以替你實現。”


    男人攬她入懷,“不難,很簡單的一個願望。”


    *


    十二月份,港城正式進入嚴冬,整日大雪紛飛。


    自從上次在趙家的訂婚宴上遇到真曲,安棠和她又開始密切聯絡,昔日的友好情誼又進一步。


    有時候真曲得空,還會約安棠逛商場。


    一年將要進入尾聲,賀言鬱忙著公司的事務,中途還出了幾次差,以至於安棠和他見麵的機會很少。


    不過兩人偶爾還是會在微信上聊幾句,大多都是賀言鬱叮囑安棠多穿點衣服,注意保暖,他不在家的時候別生病了。


    他囉裏囉嗦的模樣,有次惹得安棠笑罵他是管家公。


    對於這個稱呼,賀言鬱欣然接受,並且振振有詞的說,這個時節他要是不在她耳邊念叨,等她真生病了,保不準會在他跟前哀嚎撒潑。


    這樣一來二去,他們的聊天記錄還是挺長的。


    二十八這天,賀言鬱飛回港城的航班因為氣候問題延誤,等他落地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


    寒風夾雜著雪粒,肆無忌憚的拍打在行人身上。


    賀言鬱出差趕回禦景莊園,兩側的燈照著通往別墅的道路,他踩著積雪,攜著寒風走進溫暖的屋子。


    一樓大廳開著暖氣,餐桌上飄著飯菜的香氣,白霧繚繞,還冒著熱氣,每次接近年末,周嬸都會請假回家,所以別墅裏隻剩安棠和賀言鬱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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