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蕭寧得盧氏一問,今又提點一句,心下大定。但凡後院不起火,蕭寧無所畏懼。


    蕭諶拉著顧義一路說話,提了好幾個問題。


    顧義本因蕭寧之故,對蕭諶亦是心之向往。照麵似是話家常一般,然顧義聽得心驚肉跳,自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不敢鬆懈。


    最後得出總結:蕭氏父女,不負他所望。


    盧氏站定,玉嫣也要跟著留下,然蕭寧招呼道:“一道入內,將你所得消息說與大家。”


    玉嫣受寵若驚地抬起頭,想跟蕭寧確定,她是不是聽錯了。


    “怎麽?不敢?”蕭寧注意到玉嫣的眼神,平靜地凝視著她。


    若是連這一步都不敢邁出去,她們想做的事,將來不知要麵對多少艱難險阻,如何為?一步都邁不出去,談何改這世道規矩?


    玉嫣瞬間清醒過來,她的價值不亞於任何人,有蕭寧為她撐腰,她何懼之有!


    “我敢!”玉嫣擲地有聲的吐字,蕭寧頷首,“走吧!”


    盧氏掃過玉嫣一眼,男人的事盧氏不宜插手,這位玉嫣最近動靜鬧得有些大,她又怎麽可能無視之。


    若不是有瑤娘為玉嫣擋著,盧氏早已出手。


    看來蕭寧早已將此人收為己用。


    既為己所用,盧氏自放手不管。


    蕭寧步入正堂,一眼看見滿堂的人,可以感受雍州的發展。


    從前這正堂之內,不過寥寥幾人罷了,如今一眼望去,好些都是蕭寧不認識的。


    “小娘子。”見到蕭寧,雍州舊人眼中閃爍歡喜,不約而同朝蕭寧作揖。


    早已對蕭寧聞名久矣的人,終於得見蕭寧廬山真麵目,打量的眼神落在蕭寧的身上,透著審視。


    蕭寧落落大方的任由他們打量,不失禮數地同眾人還禮,“諸位有禮。”


    一如從前懂禮周全,叫人看得心中甚喜。


    “將軍,今日所議大事,小娘子參與,恐有不妥。”可是,總有人不識趣,更想借蕭寧名揚天下。


    蕭諶和顧義親親密密的走入正堂,萬萬沒想到,尚未得得及坐下,竟聽到有人置疑蕭寧的出現,蕭諶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何來不妥?”


    言語中的冷意,提出不妥的人渾若不絕。


    “畢竟男.女有別,縱然小娘子立下大功,亦不可有違禮法。”那一位開口的是位削瘦的男人,50來歲的模樣,出口都是禮法。


    “如今這天下還有禮法嗎?某竟不知。”一向很少作聲的許原,一臉困惑不解,討教似的接話。


    “犯上作亂弑君者為眾人所擁戴;力挽狂瀾,求萬民於水火之人卻被爾等以規矩禮法所困。這就是你們的禮法?”許原問而自答。


    出生寒門的他最是了解,所謂的世族,最擅長莫過於拿所謂的禮法壓人。


    可這些人,恰恰自身最無視所謂禮法。


    “區區賤民也敢對我們指手畫腳,難道將軍置若罔聞?”羞與寒門為伍的人,氣憤的叫嚷,拉上蕭諶,望蕭諶為他們主持公道。


    蕭諶能如他們所願?


    第63章 求賢令不妥


    事實證明,有些人太過想當然。


    以為蕭諶出生世族,同他們渾然一體,沆瀣一氣,視寒門庶士為賤民,羞以之為伍。


    “閣下可知各州內我蕭氏所昭示天下之求賢令?”蕭諶一直忍著,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一鼓作氣把這些自以為了不起,實則欲壑難填,得隴望蜀之輩拍老實了。


    不出蕭諶所料,蕭寧一旦歸來,站在這些人的麵前,無論蕭寧立下多少功勞,這些人爭於殺雞儆猴,企圖掌控蕭氏,必然會利用所謂的規矩禮法,逼迫蕭寧從今往後不得再染指政務。


    求賢令一事,蕭寧不僅請在冀州內推行,雍州乃至剛得的青州,早早將求賢令昭示各地,誌在得賢。


    “凡天下有才者,不問出身,不問年齡,不問男.女,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者,蕭氏皆用之。所謂規矩禮法,難道你欲我蕭氏失信於天下?”蕭諶出言質問,極其不善。


    “將軍,此求賢令多有不妥,望請將軍收回。”有人跟蕭諶杠上了,明擺著已然看出蕭諶並不想改所謂的主意,不依不饒地提出過分的要求。


    蕭諶冷笑著,果然,以禮相待得讓人以為他們蕭家,他蕭諶是由他們任意擺布的人。


    撤回求賢令意味著什麽,不過是從今往後,天下依然由世族把持,朝堂之上,官位世襲罔替!


    那跟大興朝有何不同?縱然天下得以太平,用不了多久,定再次被他們攪得不得安寧。


    “有何不妥?”蕭諶一個眼神掃過蕭寧,蕭寧立刻收到,反問一句。


    “取士以才,罔顧德行,有違大興多年以德取才之道,若叫無.恥小人借此上位,如何是好?”蕭寧有問,立刻有人接話,眼神若有似無的往蕭寧身上瞟,越發瞧蕭寧不順眼。


    蕭寧不以為然,唯問:“何謂德?”


    此言一出,一眾人都等著,蕭寧道:“臨陣能製勝,不使將士枉死是德。


    “治國能安民,不使百姓受凍餒之苦是德。


    “至於那些坐而論道大言欺人,隻會擺架子裝清高的偽君子,無實惠於家國百姓的偽君子……”


    言及於此,蕭寧掃過一群人,“雍州,沒有那麽多錢養閑人。”


    這一刻,蕭寧萬分感謝曹老板,《求賢令》是他所作,《軍師聯盟》,編劇這話由曹老板說出,應時應勢,她引用而來。懟得人臉色發青,偏無可反駁。


    此言一出,瞬間拔高求賢令的標準,同時也堵住一群意圖左右蕭氏,坐而論道,不做實事的人,且讓他們都把嘴閉上,少說話。


    蕭諶那是相當滿意,給了蕭寧一句讚賞的眼神。


    果然知父莫若女!蕭寧早知道蕭諶對眼前的這些說三道四,如同三姑六婆般的長舌婦十分不滿。


    隻是作為雍州的主心骨,當麵下場懟人影響不好。別的人吧,縱然蕭諶有心也不能說太直白,也就隻有蕭寧收獲蕭諶一個眼色立刻心領神會。


    “在場諸位,有誰能如我兒,京城危難之際,力挽狂瀾,不使朝中官吏因韓氏叛亂而亡?又有誰能助我安定雍州,拿下冀州、青州,安民撫恤?”蕭諶那是相當配合,應著蕭寧的話音落下,細數蕭寧功績立刻追問。


    想把蕭寧趕出去,在場的哪一個拍著胸膛跟他說說,比得上蕭寧?既然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又有什麽資格對蕭寧指手畫腳。


    提出意見的人被這父女齊出手,懟得心裏發苦。


    餘光掃過一旁的玉嫣,毫不猶豫的轉移戰火道:“此女又有何資格在此?難道她也如小娘子一般?”


    撼不動一個蕭寧沒關係,至少也得找回場子,比如就該把蕭寧身後的人,能驅逐的就驅逐。


    “告訴他,你為什麽有資格出現在這?”蕭寧不緊不慢的朝前走,立在蕭諶的左側。


    蕭諶意示人為蕭寧拿上蒲團,蕭寧跽坐下,父女二人皆居於人上,明明跽坐著,其餘人皆站著,偏卻讓人覺得,他們父女居高臨下俯視於人。


    玉嫣驟然被盯上,早有意料的人聽聞蕭寧一句話,低眉垂目的應一聲唯。


    隨後轉過身,迎對發出質問的人,玉嫣不慌不忙地道:“上月初九,曹根以五萬兵馬入兗州,意圖奪回冀州。小娘子先發製人,盜其糧食,得以不戰而潰其兵。


    “徐州安氏,上月十二,出海欲盜青州之鹽,小娘子領軍而出,大敗安氏......”


    玉嫣說起一件又一件的事,都是在眾人無所察覺的情況下,蕭寧無聲無息的解決掉這些明爭暗鬥。


    “皆是小娘子之功,同你有何關係?”聽了老半天的人質問一聲。


    這回玉嫣不作聲了,蕭寧在上張口道:“我能先發製人,皆因消息靈通。她,是執掌各方消息的人。”


    換句話來說,玉嫣縱然沒有明麵上的大功,可是蕭寧所立的戰功,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甚至先發製人,大部分都是因為玉嫣能夠得到這些消息。


    其實原本各方的消息渠道,蕭寧盡交由瑤娘執掌。瑤娘觀玉嫣行事,以為玉嫣的身份和環境也適合參與此事。


    故各方消息傳來,玉嫣亦了然於胸。


    此時娓娓道來,何嚐不是在無聲的詢問,這等功勞,你們以為不重要?


    刺探消息的事,在許多人看來都是上不了台麵。可是消息靈通帶來的便利,觀蕭寧行事便可明了。


    “肆意打探消息,不可取也。”果不其然,立刻有人指責這一行為,引得蕭寧嗤之以鼻。


    “閣下一再質疑,以為我不該入正堂議事,她無資格在此,不知閣下自入雍州以來,有何成就?”給臉不要臉,真以為天下人人得把他們供起來?


    ]


    哪怕要供人,你要是有真本事供也就供了,既無本事,隻懂得坐而論道,大言不慚,更想對雍州指手劃腳,你算什麽東西?


    這回直接問到人的痛楚,驚的人抬起手指向蕭寧,“小娘子是瞧不起我?”


    “正是。”問出口的人,決想不到蕭寧竟敢附和。言語真誠,神情真摯。一臉都是如你這般無所作為的人,哪來的臉敢在這兒質問人?


    “將軍難道就不管管?”被蕭寧氣得七竅生煙,偏又說不過蕭寧,這時候能做的當然是找蕭寧的家長。


    “我兒所言,有何不妥?閣下自入雍州以來,對雍州諸事指手畫腳,偏無所作為。難道我該為了你一個無所作為的人,斥責為安定我雍州嘔心瀝血,費盡心血之人?”蕭諶適時的表明態度,彰顯他的務實風格。


    但凡你要是做出丁點利於雍州的事,在這指手畫腳,蕭諶和蕭寧會忍了。


    偏偏一事無成,白眉赤眼的在這兒要求蕭諶趕這人,趕那人。蕭諶要是聽了他的話,不知要寒了雍州多少人的心,蕭諶有那麽傻?


    “將軍竟如此偏袒!”瞠目結舌的人自是全然想不到,蕭諶竟如此偏袒。


    “若你能安定雍州,開疆拓土,力挽狂瀾,而不是坐而論道,無所作為,我定偏袒於你。”蕭諶毫不掩飾他的偏袒,他倒要看看這天下誰能就此事指責於他。


    氣得胸口陣陣起伏,幾乎要厥過去的人。顫著手指向蕭諶,“目無禮法,顛倒陰陽者,吾羞與之為伍。”


    “無所作為,偏又喜歡挑撥離間,排除異己,賊心不死之小人,好走不送。”蕭諶攢了許久的氣,終於借此機會全宣泄出來。


    那一位本以為能在最後掰回一成,不料又被蕭諶狠氣了一記,差點沒昏死過去。


    “從今日起,若非論保國安民之事,以家世出身常議何人當用,何人不當用,自不必前來議事。”蕭諶覺得不夠,準備了這許久,他可不是為了對付一個人而已,理當殺一儆百。


    “同為世族出身,我清楚你們所思所想。然雍州之安定,非爾等之功,入我雍州,若我行事有損家國天下,罔顧百姓,爾等可指出。處處以出身質問我何人當用,何人不可用,恕我不能容。”蕭諶掃過在場的人,這是他第一回 在眾人麵前昭示他的用人之道。


    “將軍英明。”作為寒門庶士出身的人,得到蕭諶明白的表態,於雍州流言四起,各地世族紛入雍州,不斷處處彰顯他們的出身高貴,同樣也在排擠寒士。


    不少人心中難定,畢竟不能確定究竟蕭諶麵對世族湧入,是否將棄於他們庶士。


    現在,蕭諶當著眾人的麵表態,寒門庶士自是歡喜,連忙朝蕭諶作一揖。


    “將軍英明。”不以出身用人的可不止一個蕭諶,於雍州之內,見雍州風氣開明,任人唯才,多少人心之向往。


    蕭諶滿意了,至少大部份的人總是講理的,獨獨小部份的人不要臉還不講理。


    “請他出去。”這時候孔鴻站出來,表明支持蕭諶的態度,請那一位一再質疑雍州行事的人離開。


    被蕭諶當眾表明不歡迎,讓人深受打擊,麵上難堪,有心想想回場子,這時候誰理他了?


    “請!”有孔鴻出聲,其他人哪怕說著一個請字,態度亦表現出不歡迎。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死賴在這不走,徒讓人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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