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什麽用!


    這一回蕭評願意娶清河郡主,就算不考慮所謂的聯姻問題,就憑蕭評想娶,就算是乞丐,蕭家也會喜氣洋洋的將人娶進門。


    別說從前蕭家已然出了一個蕭諶,蕭諶所娶的同樣是出身寒門的孔柔,現在蕭氏得了天下,若論門第,天下何人能出蕭氏左右。


    既然無可比之人家,那又何必要求太多,蕭評隻要肯娶,不管是誰家的女郎,都成!


    什麽生母為人所玩.弄,清河郡主險些也難逃惡人毒手,該動手教訓的是這些惡人,豈能將過錯歸在清河郡主的身上。


    蕭寧已然腦補無數,趙十四郎啊,他以為自己容不下這樣的事,理所當然的認為天下人亦容不下這樣的事。


    可惜,蕭家從來不是同他們一樣的人,若是叫他們這些小人看透蕭家人,現在落入他們手中的人就是蕭寧他們,而不是趙十四郎落入他們手中。


    “你們......”趙十四郎本以為清河郡主無所顧忌,都是裝的,親耳聽到蕭評一番霸氣的話,他便明白,他的威脅對人沒有用。


    “如何?說是不說?”清河郡主亦歡喜於有人護著,有人大聲的告訴她,管外麵的風言風語如何,她就是他想娶的人,無論之前發生過任何事,從現在開始,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無關情愛,沒有人不喜歡被人維護,一如也沒有人願意受人欺壓。


    趙十四郎咬住唇,不難看出他的鬆動,而在此時,瑤娘行來,值得一說的是,瑤娘身後的黑衣玄甲竟然押著一個人。


    “公主殿下,明王。”瑤娘行來,禮數一向周全,同人見禮,視線落在趙十四郎的身上。


    “明王殿下吩咐的事,辦妥了。另外,這一位應該是趙家郎君。”瑤娘一起雍州負責蕭寧安排下的一應諸事,雍州內的人和事,再沒有比她更熟悉的。


    蕭評確實是一個有心人,清河郡主相請,他又答應了清河郡主的事,理當安排妥當。蕭寧手裏的人,要說打探消息靈通者,莫過於瑤娘。


    把事情交給瑤娘去辦,定能有所成。


    事實不出蕭評所料,瞧,瑤娘這就把人送來了。


    趙十四郎聽到趙家郎君四個字,目光已然落在那人身上,在看清對方的臉,怛然失色。


    清河郡主亦看著對方,在看清對方的臉時,喚道:“表兄,你還活著可真好!”


    所謂的真好,確定不是一句反話。


    方才蕭評亦說過,長沙夫人府上的郎君娘子,盡慘死於火海中,竟然是慘死,如今活著的這一位趙郎君又是怎麽回事?


    趙郎君不悅地瞪了清河郡主,“就不該讓你離開府裏。”


    離開後的清河郡主,一切逃離他的掌控,一步一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以為你能困得住我?”清河郡主眼中閃過一道怨恨,正是這個人在趙十四郎入獄後,以她的母親要挾於她。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母親已死,趙十四郎曾陰晦地提起,願意幫她尋回母親,那時她想的是,母親若是還活著,那也好。


    可是,趙十四郎用她母親的事為誘餌,幾次三番對清河郡主動手腳,若不是清河郡主聰明,怕是早已慘遭毒手。


    後來,清河郡主一麵保護自己,一麵與趙十四郎虛以委蛇,本意不過是為尋回母親。


    趙十四郎讓清河郡主見過她的母親一回,卻謊稱人在他人手中,想救回極是不易。清河郡主那時不明其中內情,縱然洞察趙十四郎非是善類,卻不能撕破臉。


    不想最後竟然發現趙十四郎想對蕭寧動手,壞蕭寧名聲,將蕭寧扯下馬。


    順藤摸瓜,清河郡主捏住趙十四郎的吩咐人構陷蕭寧的證據,這樣大好的機會,清河郡主豈會放過,自然要送他進大牢。


    隻是,清河郡主本以為送一個趙十四郎進大牢,自此便得到安寧,隻要她尋個機會見到趙十四郎,問出母親所在,她便可以如願地尋到母親。


    不想,一切是她太想當然了。


    沒了一個趙十四郎,卻來一個她的表兄趙用。


    素日在長沙夫人麵前循規蹈矩的人,背地裏卻告訴她,這些年她的母親是怎樣活著的,若是不想他將一切捅出去,最好乖乖的聽話,聽他的話。


    清河郡主沉入絕境,但她很清楚,若是聽了趙用的話,這一輩子她都休想逃出趙用的手掌心。


    不,她不能如此。


    正好,因趙十四郎之故,就連長沙夫人亦不想見到她。


    她等著,盼著蕭寧來,無論如何都要先離開長沙夫人府。


    至於不將趙十四郎和趙用的事告訴長沙夫人,清河郡主不能確定,她說了,長沙夫人是否會相信她。


    親疏遠近,有些事總是要分的。縱然這些年清河郡主和長沙夫人一道逃出京城,於旁人看來那是相互扶持,原該親近無比。


    實則不然。


    有些隔閡是與生俱來的,長沙夫人是個控製欲極強的人,清河郡主卻不願意輕易受人擺布,因此相互之間隨著不同的想法,行事風格不同,總會產生一些不愉快。於外人看來,長沙夫人明事理,但私底下,長沙夫人亦喜於權勢,希望能有機會,將來可以成為人人尊敬的夫人。


    清河郡主亦有謀算,兄長們活著的時候不曾看她一眼,庇護於她,然他們去後,為她爭來不少的尊重,這一點,清河郡主銘記於心。


    蕭寧早些年的打算和清河郡主說得很清楚,清河郡主願意成為蕭寧的劍,亦為將來能夠不依靠於任何人,立足於世。


    她絕不認為長沙夫人會站在她這一邊,也正是因為如此,清河郡主早已明了,對付趙十四郎或是趙用,都隻能是她自己來。


    “這把匕首上還有血跡。”瑤娘前來可不僅僅是送一個人而已,還有別的,比如這一份證據。


    身為京兆府的蕭評第一個伸手接過,打開一看,衝一旁的人吩咐道:“去請仵作來一趟。”


    一旁自有人按蕭評的吩咐辦事,不一會兒,一個五十來歲,國字臉,看著一身正氣的人走了過來,朝蕭評作一揖,蕭評抬手道:“不必多禮,看看這把匕首。”


    仵作接過,仔細查看,“形狀似同長沙夫人身上的傷口很是相似,容小人拿去對比。”


    “好。”蕭評喚人來,便是有此懷疑,他既然要去查看,再好不過。


    瑤娘道:“最近這些日子趙郎君出入之處,妾皆有所得,是明王派人去查,或是妾來?”


    蕭評立刻道:“一事不煩二主,瑤娘手中都是得力之人,由他們出麵,必能事半功倍,我且坐享其成。”


    彼此一向合作愉快,瑤娘查得如此盡心,亦不過是因為趙十四郎當日想害的人是蕭寧。


    “公主府建成之時,你得在百忙中抽出些時間來一趟,我有事同你商量。”瑤娘跟在蕭寧身邊多年,最得蕭寧信任,公主府若成,蕭寧第一個要請的人該是瑤娘。


    “唯。”蕭寧但有請,瑤娘連聲應下一聲是,這就走了。


    “方才,這些屍體裏,你在看到原本屬於他的那具屍體時,定是認出燒得麵目全非的不是他,滿心的歡喜。我也不問你如何認出來的,不過,我隻想告訴你一句,你唯一活著的兒子落入我們手中,這一回,你若是再不告訴我一切,你知道後果?”


    蕭寧走到趙十四郎麵前,不讓他們父子接近,同時,她不怕趙十四郎知道,他的兒子趙用,落入他們手中,這個更是弑母之人,他是休想得逃脫。


    “那又如何,橫豎都是死,不過是怎麽死法而已,我們敢做,難道還怕死?”叫人完全想不到的是,趙十四郎在看到趙用的那一刻,眼中再無光芒,說話的人卻成了趙用。


    “死有什麽可怕的,可怕的難道不是生不如死?”一個敢弑母的人,定是早料到自己的結果,不過是成王敗寇。最後落於他人之手,由旁人決定生死罷了,何畏之有。


    然,這世上難道除了生死再無其他。


    “以嚴刑逼供,必為天下人所指摘,你不敢。”趙用一頓,隨後反應過來蕭寧的打算,冒出這一句話。


    “你以為你還是長沙夫人的兒子,看在前朝的份上,我會如同對你父親一樣,不會輕易對你動刑?你莫不是忘了,你已經葬身於火海。


    “作為一個人,你現在是殺害長沙夫人的凶手,證據確鑿,你敢拒不認罪,動刑並無不可。”


    蕭寧接過話,好讓趙用知道,現在他究竟是什麽處境。


    “你,你何來的證據確鑿。”趙用是有些怕了,但就此認下,斷不可能。


    仵作恰好在這個時候走來,“明王,已然核對,這把匕首正是殺害長沙夫人的匕首。且長沙夫人身上的衣裳沾染血掌,若想確定凶手是何人,一核對便可知。”


    這一位也是老手了,說起發現,正好可以用來指證趙用。


    趙用在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怕了,不斷地後退,卻叫黑衣玄甲牢牢的捉住,不許他輕舉妄動。


    “拉過去比一比便可知。”長沙夫人的屍體就在不遠處,方才仵作在一旁查看,如今再想驗看究竟是不是趙用殺的長沙夫人,一試便知。


    “我不驗,我不驗。”趙用不斷的掙紮,豈願意就此任人擺布,黑衣玄甲都是習武之人,萬不能讓他一個紈袴郎君掙紮開,將人拖過去,不由分說地在仵作所展示的衣裳上的血掌對比,一對,正好對上了。


    “你還有何話可說?”匕首是從趙用的身上搜出來的,長沙夫人衣裳上的血印,趙用的手掌與之比對正好,趙用縱然再想狡辯,如何狡辯。


    “不是我,不是我。”趙用矢口否認,弑母之罪,不管是誰都隻有一死,不為世人所能容,他斷然不能擔下這樣的惡名。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由不得你。”蕭評喝斥,且一聲令下,“來啊,將他們父子推出去,將他們的惡行公諸於眾,且讓人知道,趙家之人都是何等的稟性。”


    蕭評言至於此,事情就不僅僅是趙十四郎和趙用父子二人之事,就連趙家,那是趙氏所有人都將為他們父子做的事付出代價。


    趙十四郎的麵容變得猙獰,這一刻卻不願意說話,清河郡主於此刻道:“我可以證明他們父子都是無.恥之極的奸佞小人,人人得以誅之。”


    這一對父子,一個兩個都是色.欲熏心。不僅是前朝皇帝的妃嬪,就連前朝公主,他們都想收為玩物。也不想想趙十四郎可是長沙夫人的夫婿,是清河郡主的姑父。


    長輩長輩,難道隻是一句話?


    一個當長輩的對晚輩動手動腳,是為天下所不能容。


    趙用更是弑母!


    弑母者,有違孝道,是為天理所不能容,人皆欲殺之而後快。


    “說來,你剛得一個兒子,也算是後繼有人。確定不為你的孫兒爭取一番?”清河郡主要人絕望,同樣也要給他們希望,好讓他們明白,她可不是凡事隨口一說,並不行動的人。


    趙十四郎這一刻才意識到,蕭寧和蕭評都不是在說笑,就連清河郡主亦有心要置他們父子於死地,恨不得將他們除之而後快,若是他們再想嘴硬,縱然他們不畏於死,臭名昭著,更是斷子絕孫,牽連家族,他們不能。


    “有後了嗎?”蕭寧顯得有些好奇地詢問,甚是覺得這也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


    “是,隻是一個小妾所出。畢竟整日花天酒地的人,並不想成親,更不願意受人約束。有後,也是因為姑母執意留下,否則這個孩子早便死了。”


    其中的內情,自然是在趙府呆久的人最是清楚。


    “人可還在?”蕭寧難得竟然得知這件事,甚是歡喜地衝一旁問。


    “府裏上下我已命人看護起來,任何人不得傷及於人,想是無事。”蕭評並不清楚其中的細節,目光落在清河郡主的身上,可見這一位有心。


    “派人去請。”蕭寧將話說得客氣,明明這一個孩子更是罪人之後,一家子就剩下眼下的父子,還是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她對孩子客氣,亦不過是為了讓人明白,有些客氣,他們若是不懂得珍惜,將是何等後果。


    趙十四郎這時候終於急了,連忙叫喚道:“不,等等,等等。隻要你們答應我,讓我的孫兒活下來,不讓我趙氏身敗名裂,我可以把你們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急切殷勤地望向蕭寧,希望蕭寧可以網開一麵。


    “父親!”趙用很明顯並不認同,急切地喚一聲,望他能改主意。


    趙十四郎毫不猶豫地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可以死,可是我斷然不能讓趙氏絕後。”


    一旁的屍體中,都是何人,趙十四郎根本不敢賭。


    亦正是因為如此,他定要保存唯一活著,且不無惡行,隻要蕭寧願意網開一麵,必能逃過一劫的孩兒。


    “可以。”蕭寧答應得分外爽快。


    孩子,不殺一個孩子對蕭寧而言算不得什麽。可是一個沒有家人庇護的孩子想安然無恙的長大,談何容易。


    要知道如今這世道,可是一個小感冒便足以要人命的時代。


    趙十四郎萬萬沒有想到,蕭寧如此爽快,驚愣望向蕭寧,透著不可置信。


    “怎麽?我答應得太痛快,你們不樂意了?最好!”多餘的話,蕭寧根本不想說,一個眼神掃過身後的人,立刻有人退去,這就準備去辦蕭寧吩咐的事。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一看蕭寧誤會了,急得趙十四郎連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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