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雨苦笑,有點跟不上少年的思維,什麽都還沒做,他這是服軟了嗎?


    還沒告他私闖民宅,這就已經打退堂鼓了?


    原主果然不會看人,在忠誠的老兵哥麵前居然選擇毛還沒長齊更沒有任何責任心的“小渣肉”。


    “俺不管,今天要是不把車費還俺,俺就告訴全村人陶雨死皮賴臉纏著俺!”


    顧正傾皺眉,不講理的倒是第一次見著。


    他從來不是喜好挑事的人,但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毀一個女人的清譽,用給他臉嗎?


    作為男人,顧正傾忍不了,幾個箭步衝上去,少年的兩隻手被控製住了,無法動彈,倔強的他試圖用腳踢踹顧正傾,腿還沒張開,腳下沒站穩,直接膝蓋著地跪坐在地上了。


    少年不服氣,也不想花冤枉錢,“俺娘可說了,俺這樣俊俏的村裏找不到第二個,不怕沒有姑娘要。現在也不跟你扯了,把錢還俺。”


    “你再說一遍?”


    “欺負人是吧……”


    “火車票誰買的?陶雨逼著你買了?如果是強迫你,現在就把錢賠給你。”


    顧正傾問完,陶雨細細聽著,他每一個字都捕捉的特別清晰。


    說來也巧,原主也叫陶雨?


    顧正傾的問話似乎點到了什麽敏感的問題上。年輕人心虛了,好半天沒吭聲。他跟混在一起無所事事的朋友打賭,也正是看到陶雨平時火辣的脾氣,家裏又沒有男人在,想把這人耍耍。如果他把這小娘們騙去城裏,哥們幾個一人讓給他家幾畝地。


    這條件作為交換在他們農村靠地為生的,怎麽不心動。


    他油嘴滑舌,嘴巴又甜,兩人就拉過小手,其他什麽沒做,眼瞧著自己距離目標最後一步的時候,顧正傾來了。他在村裏聽說這男人是當兵的,職位也高,沒見過幾麵,知道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


    從始至終顧正傾都沒出手動真格。現在少年這幅趴在水泥地的樣子,是他自己沒站穩。一方麵同情這傻孩子,另一方麵覺得可氣,“你媽說全村找不到比你還俊俏的,那你媽媽有沒有說過你臉上的瘊子比鼻孔還大?”


    距離近了,陶雨看清了年輕人的五官,說不上漂亮,主要是鼻子旁的瘊子更顯眼。


    少年臉色煞白,遮不住的怒意,逼急了索性咬牙道:“錢俺不要了行吧?趕緊鬆開。”


    顧正傾情緒緊繃,有力的手臂將少年從水泥地裏拉起來,依舊控製住他,從嘴巴蹦出兩個字,“道歉。”


    “俺沒錯……”他認定了自己沒錯。


    “試圖拐走有夫之婦?沒成功索要費用,你的愛情可真廉價。”顧正傾挑眉問。


    這少年沒腦子,又想澄清自己,還不想被陶雨沒心沒肺的諷刺。他以後可是會有漂亮姑娘喜歡的,哪能冤枉他不忠貞於愛情?


    最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全都說出來了,大致的意思是,要不是能賺兩畝地的好處,誰願意接近陶雨,並且嚴重強調了他是個可以為愛放棄一切忠貞不渝的男人。


    “嘖嘖嘖,打一頓吧,誰知道下次會禍害哪家姑娘。”陶雨嘟囔著之前的陶雨又不是她,真是冤枉透了。給顧正傾使了眼色,示意他照做。


    “噯,你打俺試試,當兵的還敢打老百姓?”


    “你是老百姓?”陶雨抱著手臂,圍著少年上上下下轉悠了兩圈,“那就我來好了。”


    陶雨一點也不暴力,就是入戲太深,在述州上的戲劇學院,一些表演也是一把手。本來也不想對他怎麽著,隻是看他這張誰也奈何不了的嘴臉不順眼,搬起不遠處的磚塊,這院子裏什麽不多,就是磚塊多,像是蓋房子的時候沒用掉堆積在牆角的。


    陶雨順手拿了塊,想嚇嚇他,哪裏知道年輕人經不起啊。隨即扯著嗓子負荊請罪。


    “噯噯噯,別別……哥,嫂子,俺這就道歉,俺改過自新,俺也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下次見著嫂子,俺就繞路……繞路。”


    震驚的還有顧正傾,起身把那孩子放開,拍拍衣袖,“記住你今天的話,下次……我不想再聽到關於陶雨的風言風語,走吧!”


    年輕人從地上翻起來,連滾帶爬的順著圍牆又翻回去,常言道從哪裏來就順著這個過程再走一遍。


    陶雨聳聳肩把磚頭扔回去,低頭發現滿手的泥水,突然手足無措。


    “過來把手洗了。”


    “哦。”


    “打架那是我們男人的事,你不準插手。”


    “我又沒真要打他……”陶雨小聲嘟囔著感覺自己也沒做錯什麽。


    晚上陶雨躺在木製的床上,翻個身發出吱吱吱的響聲,來這的第二個晚上,她失眠了。大概是因為天氣熱,她習慣性的把大長腿伸出薄毯。這個時代沒有短褲,女人哪怕睡覺也穿著不厚的長褲。


    幹脆把她熱死算了,扭頭發現男人光著身子睡在床外側,透過月光,他身上緊致的銅色腹肌非常養眼。


    陶雨麵色通紅,感覺整個人像從蒸籠裏出來一樣。她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似乎他的魅力遠還不止有鎮定.劑的作用。


    沒敢吵醒人家,就怕大眼瞪小眼,空氣中還彌漫著尷尬。把床讓給某位陌生人,陶雨覺得自己心夠大!


    她現在腦子裏很亂,自己以後就這樣了麽?和兵哥哥一起生活?如果真的能找到留下來的意義,未嚐不可。


    在這,她好像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陶雨睡著時,嘴巴裏還含含糊糊的,因為夢到了海螺姑娘,對她吹了口氣,突然不熱了,這口涼氣持續了很久,久到她意識模糊,久到她第二天醒來還念念不忘。


    枕邊人已經不在了,陶雨穿鞋下床。屋裏板凳上多了一盆幹淨的水。低頭瞧見水麵自己的倒影,整個劉海都翹到天上去了,她怎麽睡成這樣,太影響形象了吧?


    洗臉的同時順便把劉海打濕。據說今天要回原主娘家?陶雨下意識瞅瞅外麵的天氣,不僅日上三竿還烈日炎炎。


    沒有空調的日子,幾乎能讓陶雨崩潰,就當她矯情吧。找了半天終於在抽屜裏找到一把陳舊的剪子,毫不猶豫的把自己身上這條長褲剪成短褲。


    “在做什麽?”


    洪亮的聲音響起的太突然。


    陶雨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孩子,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男人大包小包拎了很多東西,都是用紅色的塑料袋包起來的。她嘿嘿笑了兩聲,“我在找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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