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過去了嗎?”這是顧正傾對張新說的第一句話。顯然圍繞著他家小媳婦擔憂。


    這次任務離不開身,隻能先把陶雨安全送回去。本來陶雨要是不打算回去,顧正傾倒也放心,意料之外的,不管陶雨是出於什麽目的,出發點總是好的,這讓顧營長很欣慰,隻是她這麽一離開,就少了照顧她的眼線。


    “嗯。”張新隻應聲。目光透過灌木叢直勾勾的盯著泥土路。


    陶雨一大早背著從述州帶回來的帆布包,回了原主娘家,她空著手去,沒帶點東西,就把剛才買的香瓜子帶了一包,另外一包拿給顧娘。


    突然想到那個倔強的弟弟,真的好不容易才把他馴化,幾個月不見,是不是又黑了……


    大門是鎖著的,家裏看樣子沒有人,陶雨在門口等了會,已經到中午了,太陽老大。


    怕中暑,磨磨唧唧的跑去家門口對麵的香樟樹下乘涼。


    會有什麽事情全家人都不在家呢?去下湖幹活了?


    她倒是想去幫忙,可奈何不知道在哪,隻能乖乖等著。


    昨晚沒睡好,稍稍眯了會眼睛,沒多會兒,隱約覺得短距離處站著人。她睜開眼,下額被眼前的男人狠狠的捏住。


    陶雨吃痛,待看清楚,才想起來,這男人正是先前爬牆頭要帶原主離開的少年,所以是上次陶雨娘跟她提起同村老盧家二狗子?


    稱呼對於他來說,還真是別致呢。


    早先顧正傾教訓過他,沒想到二狗子不但不聽,還記起仇來了。別的不說,就說現在他掐著陶雨下額,恨得那個味,差點把白眼珠子給瞪出來了。“我聽說,你昨兒個是一個人回來的?”


    這話的意思是沒有顧正傾,看她一個弱女子很好欺負是嗎?


    陶雨目前的確處在弱勢,可她被控製住了 ,還沒法站起來。伸手一掰,費勁的把二狗子的賊抓卸下來。她舒了一口氣,笑道,“那你打聽過來的情報可不準呢。”


    顯然二狗子還是有點擔心出其不意的意外,比如顧正傾。這個時候他內心非常慌張,甚至一味的把目光轉向四周巡查,見沒人又道,“胡說,俺可是親眼看見隻有你一個人回家的。”


    “嗬嗬,我丈夫那幫兄弟,最少也十幾個連,一輛車能坐得下嗎,不得先讓我回來,他們趕第二趟。”陶雨一邊瞎編,一邊配合自己表演,眼睛往天上瞅瞅,陽光照得她眼睛疼,她不怒反笑,“我瞧著,也差不多這時候就往這趕來了。你要是在這個時候對我報複,我倒是無所謂,就是那十幾個連的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早就聽說顧正傾有本事,這話在十幾個村裏傳開了,可沒有吹牛的意思。


    當然,他越發覺得現在的陶雨跟之前自己認識的完全變了樣,能說會道的。說出來的話還一句兩句的中聽。二狗子當然擔心,但也不傻。“你當俺是三歲小孩是吧,還帶十幾個連?來打仗?”


    “打仗?部隊這樣機密的事情,你能猜到就不是機密了。”陶雨懶得跟這種人廢話。把話說嚴重了,見他那臉慫樣,真恨不得把人當螞蟻碾死。


    “呸,臭娘們少騙我了!他帶這麽多人能咋地,還能把俺弄死?我告訴你,俺家和村長熟著呢。”


    果然幾個月不見,二狗子膽子漲了不少。趁四下沒人,逮著陶雨胳膊把人拖起來,奈何男女力量懸殊。她被狠狠扯了一下,感覺胳膊脫臼了一樣。


    “噗,看你嘚瑟的,我還以為村長是你爹呢。”陶雨冷哼,如果有錯,她就不信村長還能包.庇他?當然也排除一些不負責任的。


    “對,就是俺爹,幹爹。”二狗子邊說邊幸災樂禍,扯著陶雨胳膊把人往樹樁上推。“怕了吧?”


    相比與此,陶雨毫無反擊之力。


    原來是有靠山撐腰哇。賣爹求榮嗎?


    “俺娘說了,在村裏沒有不怕俺的,誰要是敢欺負俺,俺再報複回去。俺娘還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陶雨無奈,雙手一攤,還是第一次見到慫人自稱君子的。“我記得那天晚上我丈夫好像也沒對你怎麽著吧。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跪下的,還想著報仇?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怎麽這麽小?”


    陶雨覺得他恐怕聽不太懂,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動不動就覺得自己受欺負的人,他是不會良心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麽。


    “俺娘還說……像你這種女人得掛在柱子上吊打,然後再關幾天就聽話了。”


    陶雨忍著疼,差點翻白眼,“你娘的話可真多。”


    陶雨一度懷疑,這人怕不是個智.障?他沒有自己的主見嗎?


    “走。”二狗子作勢要把她拖起來,最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撮幹枯的稻草,長長的。捉住陶雨兩隻手,把她手給綁起來了。


    不得不說,這稻草紮得她手腕泛紅。


    陶雨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沒法反抗,用嘴巴死死的咬著二狗子的胳膊,“神經病,你到底想幹嘛?”


    她真是被逼急了,不然哪能爆粗口。


    “臭娘們,俺現在把你關起來,他姓顧的還能上天下地找著你?”胳膊被咬的生疼,二狗子一把抓住陶雨的馬尾辮,往後一扯,見她終於鬆口了,又吊兒郎當道,“沒看上俺,是你的損失。”


    “損失?”嗬嗬,如果自己來到這名義上的丈夫不是顧正傾,是他的話。陶雨已經列好了好幾種死法。


    這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話。


    她嘴巴雖然強的厲害,但在防範武力方麵真的拿不出手。


    陶雨已經盡了吃奶的力氣,可身體還是被那人拖著往前走。她大聲提醒,想做最後的掙紮,“你現在就算是把我關起來,你還真以為我丈夫不知道我在哪?你當軍人是個擺設嗎?這兒就是我家門口,誰給你的膽子!”


    力氣用光了,她說句話也很吃力。


    遠在另一方的顧營長要是知道媳婦兒遭遇這樣的不測,二狗子還能活著兩條腿離開?


    陶雨幾近崩潰間,聽到有人大喊一聲,“二狗子幹什麽?”


    不是什麽英雄救美,而是自己那個弟弟陶浩浩來了。


    他背著黑色的斜挎包,顯然剛放學回來。不知道為什麽,褲子上還破了個洞,兩手裏捏著建房子的磚塊。雖然好笑,可渾身上下充滿了正義。


    陶雨心存感激,可又怕他小小年紀打不過人家,別到時候她倆都栽了,還沒人通風報信,所以說這時候的治.安真心不好。她不敢打退堂鼓,這玩意就跟彈簧一樣,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一樣的道理。


    所以陶雨開口,“快來,衝上去砸他腦門,下輩子讓他做傻子吧。”


    掙紮過度,手腕被稻草割出了點血絲。


    陶雨說這話隻是漲漲氣勢,單純的嚇壞嚇唬二狗子。隻是沒想到她弟弟陶浩浩居然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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