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愉快的周末總是讓人身心舒暢, 林蒹很久沒有像今天一樣,卸下所有責任痛痛快快玩一天,更何況還有個知情識趣的人相伴左右。她一路心情飛揚地回到園區, 去園區食堂解決晚飯的時候都還不自覺地哼著歌。


    “蒹姐?”有人叫她,林蒹回頭,看見是她工廠的兩個小姑娘。挽著手笑嘻嘻地衝她揮手:“蒹姐今天好漂亮!出去玩了嗎?”


    林蒹一點頭, 問她倆:“你們吃飯沒?”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拍了拍隨身包豪氣地說, “正好, 我請客!”


    食堂有個小炒窗口, 小鍋菜, 價格貴一些但比大鍋菜香得多。林蒹點了幾個炒菜, 讓她倆去找個空桌坐下。她又去旁邊小賣部拎了三瓶冰汽水。回頭,就見那倆小姑娘你碰我我碰你, 擠眉弄眼的。


    “有話就說。”林蒹給她倆一人一瓶。


    膽子大點那個姑娘咬著吸管問:“蒹姐,你今天是跟朋友出去的呀?”


    “嗯。”


    “男的?”


    “嗯。”


    “帥嗎?”


    “當然。”林蒹說著還笑了一下。


    兩姑娘一起哇出了聲:“哇——”八卦乃人的天性, 林蒹看她倆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她們還想問什麽,恰好這時候有個菜已經炒好, 廚房的阿姨敞開嗓門吆喝人去取菜。


    林蒹順勢指揮她倆:“去, 端菜。”等菜端上來,她又用筷子指指她倆:“乖乖吃飯, 不許再問。”


    林蒹雖然年輕好說話,但身為老板, 講話還是有分量的。她這麽說了,倆小姑娘再好奇也不敢再多問。不一會,她倆就自己轉移了話題。


    林蒹不願意繼續那個話題除了不想跟員工多聊私事以外,還有就是她和岑樓相交尚淺, 哪怕作為普通朋友認識時間也太短了些,未來會怎麽樣還很難說。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岑樓應當是知曉了她離婚的事。雖然兩人默契地沒有提及這些,但從他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可以推測,他肯定已經從她哥哥那裏確認過此事。


    岑樓對她有好感,她也不排斥跟他繼續接觸。這樣就夠了。感情這種事投入過多容易傷神,他們現在這種狀態就很好。輕鬆自在,毫無負擔,作為工作學習之餘的調劑品,令人愉悅。至於未來會怎樣,那還是交給時間吧。她不想過早地給這段剛剛萌芽的關係定調。


    還在老家的談江野日子可沒有林蒹舒坦,因為他倆離婚的事,他媽幾乎每天吃飯都得怨他。車軲轆話來回說,無非就是林蒹願意犧牲婚姻跟他真領證假結婚,肯定是喜歡他的,都怪他不知道好好把握,跟人離了心,丟了她好好的兒媳婦。


    他知道自己媽媽喜歡林蒹,她從小人長得甜嘴也甜,見人就喊,手腳又勤快,不光他媽,整棟樓的婆婆媽媽都喜歡她。所以剛開始他都沒當回事,覺得他媽就是因為喜歡的兒媳婦飛了找他撒氣呢。在他的認知裏,林蒹既然喜歡他幹嘛放著現成的證不要非要離婚?甚至他提過做真夫妻她也沒同意。


    可就這麽根深蒂固的想法,卻在林蒹回鹽港那天晚上,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被推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把事情從她提離婚的那天開始理了一道,居然就給理順了。林蒹堅持離婚,那是因為為了柳含瑛吃醋,又覺得自己不喜歡她呢。


    嘖,到底是女孩子,談江野想。以前有哥們說女人都口是心非,他還唱反調,說林蒹肯定不會,現在看來,隻是她那會還小罷了。


    那麽問題來了,現在基本能肯定林蒹喜歡他,他呢也擰過彎來了,不再隻把她當是哥們,可他們偏偏離婚證都領了。真是麻煩。


    談江野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半晚上也沒睡著,忽然聽到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是了,林蒹今晚的火車,應該是她哥找了車來接她了。談江野躺不住了,從床上跳了起來。可跳起來以後又愣在了原地,他起來幹啥呢?林蒹說了不用他送。樓下傳來的說話聲也聽得出他們一家都起來送林蒹了,她家人目前大約也很不待見自己,現在下樓不是自討沒趣麽。


    談江野又在窗前站了一會,直到接林蒹的車從他們樓下離開,他才回到床上,雖然仍舊沒有睡意,但他覺得他跟林蒹的事一時半會也理不清,幹脆回床上躺著,睡不著也閉著眼睛養精蓄銳。畢竟等林蒹回了鹽港,這邊新店的各種手續都得他來跑。而他就算要挽回林蒹也不在這一時。


    也是幸運,大約因為寧市有招商引資的政策在,接下來幾天他辦手續一路綠燈,必須本人到場的手續很快都辦妥當了,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以及店鋪裝修之類的瑣事,他又全權委托給了巍哥。


    事情辦得順利,談江野比預計中還提早了幾天回到鹽港。先帶著家鄉特產到給他介紹生意的老葛那點了個卯飯都沒吃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


    “今晚我請大家吃飯慶祝公司開展新業務,就去附近那個什麽‘漁港’,吃海鮮!”一回到公司,談江野招呼員工們過來吃他帶回來的特色小吃,順便地跟大家分享好消息。他說的地方消費不低,別說員工,就是他和林蒹平時也舍不得去,他話音剛落,員工們紛紛起哄叫好,廠房裏一片歡樂。


    “大手筆啊,談老板這是發橫財了?”林蒹揶揄。


    “發財還沒有,不過我還有個好消息要跟你說。”談江野興奮得很,馬上從包裏拿了一份文件給她,“我昨天去問清楚了,我們的情況符合政策的要求,可以申請稅務減免,開業以後還有補貼可以拿。就是要麻煩你準備申請資料了。”


    林蒹接過來大致翻看了一遍,條件不苛刻,就是要準備的資料有點多。她快速估算了一遍,發覺隻要能申請通過,減免的稅跟開業補貼能夠填補相當一部分前期投入,也就是說,新店賺錢之前這些錢多少都能緩解一點他們經濟上的壓力,值得一試。


    “行,我今天就開始弄。”林蒹說著,拿著文件回到了辦公室。


    談江野跟在她後麵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才幾天不見林蒹好像又漂亮了些。不是化妝或者衣著帶來的變化。實在要說的話,應該是精氣神的變化?她好像突然變得更加舒展,更加從容,似乎也更有女人味了。隻是領個離婚證,人會有這麽大變化嗎?談江野心裏疑惑著,看她的目光就忘了收斂。


    林蒹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點放肆了,便迎著它側頭看向來源,剛好對上談江野若有所思的臉。她直接問:“看我幹什麽?”


    “你看著好像心情很好。”她問得突然,談江野幾乎是脫口而出。


    “事情辦好了,當然心情好。”這是什麽問題?林蒹不解,但也懶得深究,見他沒有正事就收回目光開始細讀文件。


    雖然回鹽港之前,他一直有跟林蒹溝通辦事的進度,但他覺得林蒹心情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新店辦得順利。


    這時候,廠裏的一個女員工進來送單子,剛好聽見他倆的對話。小姑娘笑嘻嘻地插嘴:“那是,蒹姐從上周末約會回來心情就一直挺好的。是吧蒹姐。”


    “約會?”談江野愣了一下。


    林蒹看了眼手下員工,知道她這是拱火來了。他們以前就老愛開她和談江野的玩笑,也覺得兩個老板應該在一起才對。林蒹不想把岑樓扯進來,就耐心解釋:“別聽她瞎扯。考上了夜校,請岑樓吃飯感謝一下。”


    “還穿了連衣裙呢。”那小姑娘被瞪了也不怕,壯著膽子又添油加醋,走之前還認認真真多了一句嘴:“蒹姐,我覺得你穿裙子特別漂亮,以後應該多穿穿。”


    “再說一句扣一天工資。”林蒹被她拱得有點煩,拿出殺手鐧。


    八卦事小,扣錢事大。小姑娘脖子一縮,趕緊腳底抹油開溜了。


    林蒹轟走了人,回頭再看談江野,就發現他眼神都不太對了,講話也酸溜溜的:“是不是太快了,我們剛辦完手續,他就聞著味來了?”


    “跟你有關係?”林蒹睨他,又把文件抻平了點,準備定下心來好好研究。


    談江野看她不理自己,心裏越發不平。繞到她辦公桌前,拖了把凳子坐下:“當然有關係。我們是合夥人,我能眼睜睜看你跳坑嗎?你別被他老師的光環迷惑了,老師也是人。你想想,你們一共才見了幾次,他對你了解多少就這麽殷勤,誰知道他背後對別的姑娘是不是也這樣。”


    林蒹本來還隨他胡扯不想搭理,但聽他越說越離譜,不由得抬起頭來:“詆毀對手這種把戲小學生才玩。你今年多大了?丟不丟臉。”


    談江野馬上反駁:“我這是基於常識合理推測,怎麽能算是詆毀呢?”說著覺得不對,馬上又說,“還有,你別搞錯了啊,他怎麽就算我對手了?”


    林蒹衝他一笑:“你跟他就見過一次,比我對他了解還少,卻無緣無故惡意揣測他人品,我隻能認為你在酸了。”她說完笑容全消,冷著臉指著旁邊的辦公桌,“滾你自己地盤去,再煩我資料我不做了。”


    談江野被她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也怕她真的撂挑子不幹,隻能灰溜溜地回自己位置了。末了還忍不住偷偷瞄了她幾眼,心想這麽幾天不見,不光人好看了,吵架的本事也見長啊。


    第23章 回不去   他還想回到過去


    林蒹以撂挑子做威脅, 終於堵了談江野的嘴,安心幹了一下午活。等到了下班時間,員工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等著老板請客去吃海鮮大餐時, 林蒹叫住了方才在辦公室拱火的女孩。“小田,你進來一下,我跟你說點事。”


    小田進了辦公室, 看林蒹表情和語氣都很嚴肅後有點害怕了。怯生生地問:“蒹姐,你找我什麽事呀?”


    林蒹瞥了眼旁邊裝作在忙其實耳朵豎得老高的談江野。正色跟小田說:“就是你今天下午拿我跟談哥打趣的事, 我很不喜歡。私底下你們怎麽議論我不會管也幹涉不了。但是我不希望在工作時間聽到你們討論我的私事明白嗎?”


    他們起哄林蒹跟談江野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林蒹以前不管是因為沒必要, 現在他倆已經涇渭分明, 再由著他們瞎起哄就不妥了。


    小田大概也沒想到, 不算出格的幾句拱火的玩笑話居然會得到林蒹如此正式地警告,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另一個老板談江野。談江野那表情大約也覺得林蒹有點小題大做了, 可他剛一揚眉,林蒹一個眼風掃過去, 他就閉了嘴。


    “知道了。”兩位老板態度統一後,小田看似乖巧地點點頭。


    “沒事了, 吃飯去吧。”林蒹揮揮手讓她離開。


    小田剛出門, 談江野就走到她旁邊,勸她:“多大點事, 至於特意說一聲嗎?”


    林蒹本想跟他好好說說,但他倆從前就一直是隱婚狀態, 現在員工都在等他倆一起去吃飯,她也不想給給人添加談資,便隻給了他兩個字:“至於。”


    談江想想她離婚以來近乎執拗的行為,覺得這點小事也不值得他們起爭執, 趕緊輕輕揭過,招呼大夥一起去說好的餐館。


    公司聚餐免不了喝酒,林蒹本想飯後跟談江野聊聊他倆以後如何相處的問題。可談江野雖然喝得不多,但精神卻很興奮,一直在聊新店的事,看得出來,對於開拓新業務版圖這事他興趣十足。


    林蒹聽著他趁著酒性分析內地市場跟行業前景,忽然想到他們拿下這個業務的那天。還在路上時,談江野還問過她的意見,問她是否願意接下。她那會隻當他對這個業務也是可吃可不吃的態度,沒想到他其實相當感興趣。想想也是,急著從補習班接走她去趕飯局,如果真是可有可無的,他大可不必那麽著急。大約是見她興趣不大才做出那副不太在乎的模樣?林蒹估摸著,如果她當時不同意,談江野放棄這個業務也很有可能。


    思及此,她又在心裏歎了口氣。覺得他這人有些拎不清,該堅持的事輕易妥協,可以妥協的事卻又黏黏糊糊不想放手。不過今天時機不太對,等哪天有空且清醒的時候再好好聊聊吧。


    而且比起點醒談江野,目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她操心。


    租房子。


    工學院錄取名單公布不久,林蒹就收到了成大的錄取通知書,裏麵還附有一張上課時間表。學校距離園區不近,從時間表上看,晚上的課程結束工學院到工業園的那趟公交車也已經停運。每次都打車回來也不現實。不經濟,也不見得安全。而她如果繼續住在現在的地方,談江野肯定會主動要求接她。


    林蒹最怕的就是這個。他倆多年的交情以及那段荒唐的“婚姻”,還有捆綁在一起的事業已經讓他們牽扯過多。如果生活上還不盡早分割,對誰都不好。


    第二天下班,她就開始去找房子了。林蒹目標明確一要安全,二要到學校和工廠都有公交車直達。至於居住條件倒沒那麽多講究,過得去就行。


    工廠到學校距離遠,途經不少居民區,不過排除掉安全隱患比較大的自建房以後,剩下可以挑選的就不多了。在這些有限選擇內能不能找到待出租的房子,她也不是很有把握,隻能先從每個居民區的公告欄找找有沒有招租廣告。


    花了幾天時間,第一輪搜尋無果後,林蒹決定主動出擊。她寫了一份求租廣告,複印了十多份,帶上膠水膠帶準備去各公告欄張貼。


    不過她做的這些準備,雖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為了怕談江野阻撓,她下意識就有些避著他。


    不曾想,才剛貼了一張廣告,談江野就找了過來。


    “你這幾天都在忙這事?”他問。


    林蒹看著他,不答反問:“你又跟蹤我?”


    談江野聽她語氣知道自己又犯她忌諱了,舉起雙手往後退了半步。“等等,我沒有惡意啊,就是看你這兩天神神秘秘的,我點好奇。”


    “為什麽不告訴你心裏沒點數?”林蒹沒好氣地說。


    “別誤會,我不是來搗亂的,我隻是想跟你說,你真想住出去的話,這麽貼廣告跟海底撈針一樣,而且清潔工一段時間就會清理一波廣告。”


    林蒹聽他那意思似乎是不反對她住出去了,於是態度好了一點,問:“那你說怎麽辦?”


    “當然是找熟人幫忙散播你求租的消息啊,比如老葛,我知道你不喜歡他的做事風格。不過他怎麽說也是本地人,讓他發動親朋好友幫忙豈不比你在這發廣告撞運氣要容易?”


    林蒹沉默了一下,她不是沒想到過這個辦法,但她在鹽港本地的朋友圈跟談江野幾乎是重合的。她先前怕談江野阻撓,就直接放棄了這個選項。


    談江野看她表情也琢磨過味來了,把林蒹這些天送他的白眼還了一個回去:“你也是夠了啊,我是反對過你出去住,但那也是為了你安全著想。你一定要做的事我反對過哪個?再說了,我們就算領了證,好歹還是朋友吧,這麽多年朋友你至於防我跟防賊一樣嗎?”


    “不是防你。”林蒹說,“我隻是希望我們保持一定距離。”


    談江野不可思議:“還要怎麽保持距離?作為朋友關心一下都不行了嗎?就算不是你,換了別人需要找房子住,我也會去找老葛他們幫忙的啊。”


    “那換了其他人,你也會偷偷跟著看她/他在幹什麽?”林蒹問。


    談江野卡殼了。


    “承認吧,我們倆平時相處多少都有點越界了,就算再好的朋友,異性之間還是需要避嫌的。特別是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工作又在一起,如果平時再不注意保持距離,幹涉對方私生活,等以後傳出些難聽的話後悔就晚了。”林蒹說著,帶著小廣告準備去下一個公告欄張貼了。


    談江野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就想不明白了,隻是回家領了一個證,怎麽連相處方式都要改變了?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工學院成大舉行開學典禮的日子。林蒹這天起了個大早,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學校了。並且理所當然地拒絕了談江野送她的提議。


    談江野站在室外的樓梯上目送她走遠,心裏很是猶豫。跟過去吧,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像變態跟蹤狂,而且林蒹一旦發現知道了肯定又要發脾氣。可是不跟過去看看他多少又有些不甘心。他和林蒹從小學認識以後就臭味相投,迅速成了好朋友。後來兩家人成了上下樓的鄰居,他們更是天天黏在一起,一起上學放學,一起逃課搗蛋。他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林蒹的人,除了她的家人,他肯定能排第一。


    所以後來準備喊朋友一起來鹽港發展,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蒹。事實也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他們兩個成績不咋地的後進生,在鹽港混得風生水起。他也非常滿意兩人的狀態,甚至一度覺得他們能一直如此。


    直到,林蒹提出離婚。他理想的世界被打破了。但他不死心,他還想回到過去,可他越努力卻林蒹卻離他越遠。到了現在,林蒹甚至擁有了一個新的圈子,一個他十分陌生而且根本融不進去的圈子。所有的這些變化都讓他猝不及防。


    談江野在樓梯平台上不知道轉了多少圈,最後還是遵從心意衝下樓去開車了。他想去看看,那個吸引了林蒹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隻是去看一看,隻要不被林蒹發現應該沒什麽問題。


    因為怕林蒹發現,他路上故意磨蹭了一會,等趕到的時候開學典禮已經開始了。他假裝成遲到的學生從後麵混進了禮堂。談江野在後排坐下,下意識地開始尋找林蒹的方位。不過禮堂幾乎坐滿了人,放眼望去烏壓壓的一片後腦勺,他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出林蒹。


    而這時候,剛好到了校長講話的環節。校長是個高高大大的中年人,有一點發福,但看麵相就知道是個知識分子。他在恭喜完新生加入工學院之後,就開始說起成教的意義,從國家八五計劃開始,跟分析未來的國家要支持的重點行業,以及告訴他們工學院各個專業跟這些行業有什麽聯係。說得那叫一個慷慨激昂,連談江野這種離開學校好久的社會人都忍不住有點動容,跟著成教的學生們一起鼓起掌來。


    而這時候,他忽然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側臉。是林蒹,她側著頭,邊鼓掌邊跟旁邊的人笑著說話。


    她旁邊那人也半側著頭,微微往她的方向傾斜,認真傾聽的模樣。這人,他也認得,是給林蒹補習的那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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