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蒹自從財務外包以後就沒管過他那頭的生意,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聽他那麽說也就信以為真。下午去新廠房丈量裝修後的尺寸時還隨口感歎了一句“幸虧你最近在鹽港”。談江野聽了更覺得自己決定十分正確。


    “碰巧我那事少嘛。這就叫天時地利人和。”談江野睜著眼說瞎話。


    做生意都喜歡討個好彩頭,林蒹聽了高興,幹勁更足了些。


    兩人在廠房裏又是丈量又是做標記,忙活了一下午。收工準備離開的時候,林蒹剛邁出新廠房大門,人忽然一個踉蹌,還好抓住了門框,這才沒摔倒。


    “怎麽回事?”談江野趕緊搶到她身邊一把撈住她,手碰到後背,才發覺她上衣後頭全濕透了。要說夏天出汗也不奇怪,但林蒹臉色慘白,看著不像是熱出來的汗。“不會是中暑了吧?”他一著急,也不等林蒹回答,就把人橫抱了起來弄到了車上。


    車裏有防暑的藥,談江野開了一瓶藿香正氣水給她灌了下去,又按著她腦袋,兩指並起用指關節夾著她鼻梁刮痧。折騰了好一會,林蒹才緩過了些,“別急。”她開口就是這兩個字。


    談江野沒理會她說什麽,隻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連眼睛都沒眨。忙幫她拉上安全帶:“你別說話了,我們這就去醫院。”


    林蒹想說不用,可眼皮卻越來越沉。別說講話,她隻覺得身體裏跟灌了鉛一樣,一個指頭都動不了。隻有意識還是清醒的。一片黑暗中,感覺到談江野把她抱下車,衝進醫院,然後又把她抱到了病床上,有護士給她紮了針,再後來意識也開始模糊了。似乎聽見談江野跟醫生詢問著什麽,但具體說了什麽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醫生,她這是怎麽了?剛發現她不舒服就喂了藿香正氣水,這麽久還沒醒!”談江野焦急地問,林蒹從小身體好,別說暈倒,發燒都不多。


    醫生一邊寫病曆一邊說:“中暑,過勞外加營養不良。”說完撕了單子給他,又扒拉林蒹的眼皮跟他說:“你看她這眼圈黑的,嘖嘖,睡眠太少了。你們什麽單位?工時長還不給吃,可以去勞動局舉報的。”


    談江野沒解釋,一麵謝過醫生,一麵在心裏把岑樓罵了個狗血淋頭。


    第64章 同處一室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談江野看著病床上的林蒹, 想想剛才抱她時的手感,心情可謂又氣又悔。氣的是岑樓對她影響居然這麽大,分手不過一個月人就瘦了一圈。悔的是自己腦殼被門夾了, 以前怎麽就像個瞎子一樣,對她的感情視而不見,憑白給了岑樓機會。


    他替林蒹擦掉額上的冷汗, 看著她缺乏血色的臉頰,心疼之餘還有股強烈的不甘心。他倆離婚的時候林蒹多開心, 活蹦亂跳, 跟甩掉了一個大包袱一樣。怎麽到了跟岑樓分手就把自己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雖然不甘心, 但他也清楚, 林蒹對岑樓絕對是動了真心, 不然不至於傷心至此。


    越是明白,談江野就越是恨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掐著她臉頰的軟肉把人給弄醒。可手到了臉邊,看著她清減了的臉又下不去手, 最後隻輕輕捏了捏就放開了,明知她聽不見還是惡狠狠地威脅道:“再不知道心疼自己小心我回家告狀!”


    才說完, 他口袋裏的尋呼機就振了起來。談江野拿出來一看, 又是小陳。這個時間天還沒黑,小陳發來的消息還寫了“萬分緊急”四個字。他看了眼林蒹的吊瓶裏還剩大半的藥水, 請鄰床的看護幫忙照看一下藥水,然後就轉頭出去找了電話給小陳回電了。


    他不知道的是, 他捏林蒹臉的時候她已經隱約恢複了意識,也聽到了他毫無威脅力度的“威脅”,甚至還聽出來他尋呼機的響聲。她很想告訴談江野,並不是她不知照顧自己, 隻是夜裏實在無法入睡。可是身體大約虛得狠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以後再解釋吧。林蒹聽著談江野要出去打電話,放棄跟身體抗爭,不一會終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自從分手,她好久沒有睡這麽沉了。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醫院病床上,身體和精神居然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醒過來的時候人都是懵的,有點不知今夕何年的恍惚。病房裏亮著燈,外麵天已經黑透了,手背上的針頭已經拔了。談江野早已經打電話回來,正坐在床邊打盹。林蒹動了動手指,握著她手的人馬上就醒了。


    “你醒了。”談江野忙問,“還難受嗎?”


    林蒹搖搖頭:“幾點了?”


    “十點五十七。”談江野看了眼手表。“梁姨那我已經打過電話了。這麽晚你就別回去打擾人家了,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哦,”林蒹看著談江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忙問,“你回去吧,我現在不吊水也不用陪著。”


    “我沒事。”談江野說,完全沒有走的意思。


    林蒹估摸著他這是打算陪通宵了。急診病房沒有陪床,她也不忍心看著他在硬板凳上坐一晚上。“那我們回公司。這樣一身汗我也睡不著了。”林蒹提議。


    談江野不放心:“你真沒事了?”在林蒹的再三保證之後,他又找了值班醫生過來。再三確認林蒹需要的隻是好好休息以及補充營養這才放心。


    “我鞋呢?”林蒹坐起來,往床兩邊看了一下沒找到鞋子。


    談江野抬了一下手,林蒹看到她的鞋子被他裝在塑料袋裏拎著。“我抱你過去。”林蒹正要喊他把鞋子拿出來,談江野已經一把把她從床上橫抱了起來。整個病房裏沒睡的人都在看他倆。


    林蒹窘迫,趕緊說:“你放我下來,我能走!”


    “小點聲,別吵著別人休息。”談江野理直氣壯。跟鄰床的人點頭道別後,就抱著她大步往病房外走,一點商量餘地沒有。


    林蒹無奈,隻得老老實實摟著談江野的脖子好讓他抱得更穩當點。她雖然精神恢複了,身體還是虛的,掙也掙不過他。反正醫院裏都是病人,談江野抱著她別人也不覺得奇怪。


    談江野把人抱到了副駕駛位上,才把鞋子拿出來,也不給她,卻握著她的腳踝要幫她穿上。林蒹下意識地想縮回去。談江野握得瓷實,她沒能抽走,涼鞋已經套了上來。“那隻腳。”談江野替她扣好涼鞋上的搭扣,敲了一下她另邊的膝蓋。


    林蒹看他那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也破罐子破摔了,已經讓他穿了一隻了鞋了,還矯情什麽?她伸出另一隻腳,心想就當在商場試鞋了。


    好在談江野的“霸道”見好就收。兩人回到公司後,他沒再搞這些小動作。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談江野自覺地找出折疊床在客廳架好,把自己房間讓給林蒹。


    林蒹熟門熟路地準備衝涼睡覺時忽然想起來一個大問題。她搬走那麽久日常衣物都陸續搬到了那邊,這裏連件換洗衣服都沒有,更別說毛巾牙刷之類的了。


    還好談江野比她有準備,找了新的毛巾牙刷出來。看她還在一旁站著,笑了一聲,又去衣櫃裏翻出自己的幹淨t恤給她。“將就一晚吧。”他說。


    他倆一起生活的那幾年林蒹偶爾也穿過他的衣服,彼時不覺得如何,現在再這樣親密心裏卻總有點不自在。還好談江野似乎渾然不覺,找了衣服給她後就趿著拖鞋去客廳看電視了。


    林蒹看了眼他的背影,鬆了口氣。她過去氣他神經大條,讓她那麽多媚眼都拋給了瞎子看。現在反而覺得慶幸,多虧他神經粗,自己才不用太尷尬。時間已經很晚了,林蒹沒有再磨蹭,抱著衣服毛巾去衛生間衝涼了。


    她不知道的是,談江野的不在意都是裝出來的,他眼睛雖然落在電視機屏幕上,耳朵卻豎著,捕捉著她的每一點動靜,一直克製著自己不要回頭。他清楚,林蒹現在能跟他相處比較自然,全靠他及時裝傻。可等他聽到衛生間裏水聲停止,聽到林蒹從裏麵出來的動靜時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


    回頭的時候,林蒹剛好從抱著換下來的衣服往房間走。他看見她身上隻套著自己的t恤。他找出來的那件很寬大,林蒹穿著跟連衣裙一樣,隻是衣服下擺才勉強遮到大腿中間,下麵光著的兩條腿還帶著水汽,他隻看了一眼,身體就跟被點著的幹草堆一樣,“轟”的一聲熱浪自四麵八方而來,燒得他渾身燥熱。


    “我洗完了,你也早點休息。”林蒹在他的眼神裏感覺到了一點不妥。說完就趕緊躲回了房間。


    談江野緩了一會,又喝了半茶缸涼白開,才把身體裏的火給壓下去。


    可在他洗完澡準備穿衣服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腦子裏又閃過林蒹穿著他衣服的樣子。一想到他的衣物貼身裹著林蒹的身子,身體某處居然開始蠢蠢欲動了。“x!”談江野小聲爆了句粗,往牆上擂了兩拳,又認命地打開冷水重新衝了一遍澡。


    林蒹晚上換了個地方,意外地睡得很好,完全沒有再夢到她和岑樓的過往,一覺睡到了天亮。睜開眼睛的時候,久違了的精力充沛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可以繼續奮戰,也不想再跑回租的房子裏換衣服,幹脆找談江野要了件小一點的t恤,下擺係一下,掐出腰身,倒也有份隨意的好看。


    談江野忍不住看了好幾眼,怕她察覺,硬生生地把視線從她身上拔出,欲蓋彌彰地奮力咬起油條來。


    他裝了一上午視而不見,到吃中飯的時候卻被老員工偷偷戳穿了。“談哥,蒹姐穿的是你的衣服吧?”


    “咳!”談江野看了那人一眼,示意他別亂說。


    員工賊笑兩聲,朝他挑挑眉:“明白。”


    他們明白個屁!談江野心說。這幫兔崽子肯定以為林蒹跟他怎麽樣了呢。他要解釋也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更何況他也不想解釋。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努力了半天還隻是在排隊不得笑死?


    他心猿意馬的時候,辦公室電話響了。林蒹過去接了電話。一會就把話筒遞給他:“小陳找你。”


    談江野接過話筒,那邊小陳的聲音聽起來都快哭了:“談哥!老大!你快來吧,我頂不住了!”


    “又怎麽了?你別激動,慢點說。”談江野按了按額頭,瞟了林蒹一眼,聽著小陳在電話裏的哭訴,他覺得小陳這小子聽話歸聽話,辦事真不行,沒法獨當一麵。


    “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就到。”談江野說著又問了他一些問題,才掛了電話。


    “出什麽事了?”林蒹問。


    “不是大事,就是有人故意找茬,這段時間從我們在寧市的倉庫跟門麵光消防就查了三遍,還有稅務什麽的各種。估計裝腔作勢嚇唬人,小陳沒經曆過,扛不住,我得趕緊回去一趟。”談江野說。


    林蒹點點頭,吩咐她助理:“小李,訂一張今天回寧市的車票。”說著又遲疑了一下,“你一個人回去夠嗎?”


    “沒問題,他們就是衝著我來的。”談江野說。


    林蒹聽著不對:“到底怎麽回事?不是一天兩天吧,前幾天我問你你那頭有沒有事,你還說沒有。”


    談江野辯解:“真沒大事,就是我們生意好不是嗎,有人想讓我‘進貢’,我沒同意。他們開始找茬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幹幹淨淨的不怕他查。都怪小陳,心理素質不行,被那些人嚇住了。”他說著又不滿地嘀咕一句。


    林蒹心裏清楚談江野是因為自己才沒及時去寧市,也不好再說他什麽,想了想說:“有什麽資料需要我這邊準備的嗎?”談江野幫她操持了這麽久,她感覺不做點什麽有點對不住他。


    “找財務公司把賬目弄個清單出來吧,雖然他們也不是真要看這玩意。有備無患。”談江野說。“對了,還有我們申請政府扶持的資料也複印兩份。這幫孫子,等我找到他們的領導搞死他們!”想著好不容易跟林蒹關係有一點進展就被人打斷,談江野憋了一肚子火。


    第65章 絕不低頭   隻要你低頭,他們就有各種辦……


    談江野車票是晚上出發的, 白天林蒹跟他一起把能準備的資料都備齊了。期間小陳又來了兩個電話哭訴,談江野還十分鎮定,倒是林蒹想著他在辦公室裏放的狠話有些擔憂, 生怕寧市那邊小人作祟讓他沉不住氣,萬一惹出點什麽事來就不好了。


    “‘閻王易過,小鬼難纏。’, 回去以後你也別太強硬,還是得注意安全。”她叮囑。


    談江野拉上背包拉鏈, 掂了掂重量:“放心, 我心裏有數。寧市怎麽說也是我們的老家, 那麽多熟人在呢, 還能叫人家欺負到頭上?”


    話是這麽說, 寧市雖然是老家,但兩人家裏都是平頭百姓。真有事那些熟人也多半幫不上忙。林蒹想又想卻發現她目前還真的無事可做。隻得說:“財務公司那邊說我們要得太急, 他們沒那麽快弄出來,你回去以後有需要我傳真給你。”


    “知道, 你先前就說過了。”談江野說著又看了她一眼,忽然壞笑著湊近她, “舍不得我走?”


    “放屁。”林蒹推開他, 回他了一個白眼,“小陳什麽水平我清楚。那邊肯定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我是怕你回去一個衝動再惹點別的事出來。該忍就忍,回來趕緊在這邊注冊公司。”


    談江野順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你這是關心則亂。我們就是把總部搬回鹽港, 那邊的倉庫店麵也還不能撤,隻要生意還在,不管總公司在哪,這些事都跑不掉。”他說著笑了笑, 成竹在胸的模樣,“放心吧。開了好幾家分店,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我知道怎麽處理。回去以後電話聯係,進度及時跟你匯報。”


    林蒹想想也是,談江野看似有些莽,可大事上從未出過岔子。她這是受到小陳影響,關心則亂了。


    談江野上了出租車,還給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林蒹朝他點頭,看著車消失在夜幕中,也靜下心來想了想當前的情況。談江野的公司發展很快,但畢竟成立時間有限,規模在那擺著,真有分量的人物也惹不上。估計這次事情多半是觸碰地頭蛇的利益引來的惡性競爭。


    不過他們一不偷稅漏稅二不行賄,要是真查起來也不怕。


    談江野回到寧市以後馬上跟小陳碰麵了,兩人把情況一合計,就明白這是得罪了地頭蛇。跟林蒹猜的差不多,找麻煩的人確實是地頭蛇,但不是有什麽利益衝突,純粹是因為他不肯交保護費。


    小陳其實是很想息事寧人,地頭蛇三番五次明示暗示要收保護費,他想不通老板為什麽死咬著不肯給。他一個外地人,又不是老板做不了主,隻能在這拖著。


    “你怕什麽,我們公司幹幹淨淨又沒把柄在人家手上。”談江野往店裏一坐,老神在在地翻看著店裏的賬本,上麵記載了這個月為了打發上門來審查的工作人員花掉的開銷,不比“進貢”的保護費少。談江野心疼地“嘖”了一聲。


    小陳看著也覺得肉疼,試探著問:“談哥,要我看不如交了錢買清淨?他們這麽三天兩頭的鬧,我們花的錢也不少,都沒人敢來買東西了,還一天天擔驚受怕的。”看談江野不為所動,他又補充:“這兩次倉庫那邊進貨也卡著不放,總挑刺我們不合規的地方,每次卸貨都得往後麵排,車多停一天就是好多錢啊!”


    他說的這些電話裏都已經說過好多遍了。談江野清楚得很,這年頭市場剛剛放開,監管體係都還沒建立完善,一些人仗著手裏有了一丁點權利就想在灰色地帶裏作威作福。那些人這麽弄就是眼饞他公司發展快,想趁著他還不成氣候的時候拿捏,可他偏不如他們的願。


    “這種事隻要開過頭,以後就甩不掉了。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談江野說,“你以為他們不會漲價嗎?今天要一百,明天要一千,要價越來越高,等到了行賄的標準,我再反悔,他們還能用這個來要挾。總之,隻要你低頭,他們就有各種辦法把你拉到賊船上。”


    “……”小陳一下子給為難住了,“那怎麽辦啊?”


    “我要回來的事你說出去了吧?”談江野問。


    小陳點頭:“找你吩咐說了。”


    “說了就好。”談江野把賬本往台麵上一扔,衝著小陳笑得神秘莫測,“他們敢搞我們就是仗著我家裏無權無勢。他們想撿軟柿子捏,可惜找錯了人。”


    小陳眼睛一亮:“談哥,你有辦法啊!”


    “不然我回來幹什麽?”談江野站了起來,“走,吃早飯去,我下了火車一口飯沒吃上,都快餓死了。”


    小陳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談江野的態度讓他吃了定心丸。他一早上過來也沒有吃飯,這會天塌下來有人頂著了,他終於有了食欲,跟談江野踏踏實實吃了頓早餐。吃過早餐,談江野就帶著他去拜訪了本市的一家國營電子設備廠。小陳知道這家工廠,他們公司跟這家工廠剛談好合作關係不久,在其他城市的店也開始賣這廠生產的家庭卡拉ok設備,推廣力度很大。


    原以為不過是供應跟經銷的關係,這次跟著談江野過去後被廠長熱情接待後,才知道他們居然算得上是在做慈善。銷售所得利潤扣除運輸的成本,一分不賺,利潤全數返還工廠。相當於開了廠家直銷點。價格低廉,銷路自然容易打開。


    這些年市場逐步打開以後,不少國營的民品企業都遭遇了運營危機,這家電子廠也是如此,雖然他們新研製的卡拉ok設備質量還可以,但缺少推廣資金,連廠長都得到處找門路銷貨。談江野的出現無異於雪中送炭。


    所以,他拜訪過廠長的第二天,店裏就來了市領導,帶著錦旗跟攝像記者,感謝談江野這位賺了錢以後懂得回饋家鄉帶動家鄉經濟發展的青年企業家。


    談江野拉起了虎皮,那些為難他們的宵小自然就龜縮了。


    “談哥,你有這張底牌怎麽不早點說啊,我在這邊都快嚇死了!”事後,小陳追問。


    “有個大批量的單子這兩天到賬。不然你以為我們光幫忙吆喝但不見著錢,領導能來?這是看到實打實的好處,相信我們是能做事的他們才會出頭。”談江野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實錢不是才到位的,他不過是放不下林蒹才又拖了一陣。


    不過這麽一拖也有好處,那些個地頭蛇早有人看不順眼了,隻不過一直敢怒不敢言。而新來的市領導想要做好招商引資也一直試圖打擊地頭蛇。但是地頭蛇在本市發展時間長,盤根錯節,想要整治需要一個突破口。而談江野公司的這次事件恰好給了是個機會。事情不大不小,處罰一些地頭蛇的狗腿子既能殺雞給猴看,又不至於引出大問題。


    “所以,我說過不用擔心。”談江野在電話裏跟林蒹解釋完前因後果之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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