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你怎麽看?”甄誠離開後足足有半個小時,一直閉目養神仿佛已經死去的西奈德才緩緩的睜開雙眼,用仿若蚊呐的聲音呢喃道。


    “這小子說的是真的,他的個人實力與能力都不錯,正麵作戰的話我未必能夠殺了他,但是他的功利心太強了。”良久,一個容貌盡毀如同得了軟骨病一般的男人悠悠的從房頂上滑了下來,用低啞的如同摩擦的鏽鐵一般的嗓音說道。


    刺,這是他的代號。他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就連代號也有寥寥數人知道!人們隻知道西奈德身邊有眾多實力高強的護衛,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們中最強的一個的代號叫做刺,刺客的刺,刺殺的刺!也是西奈德手中最鋒利的一根刺。


    “那又如何?”西奈德的眼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之前接見甄誠時的愚蠢與貪婪全都消失不見:“年輕人,誰沒有點兒功利心?隻是他真的有那麽強?”


    “是的,就是沒有你之前的愚蠢舉動,他也極有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刺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點點音調的變化,仿佛一台磨損壞了的機器。


    “哦?這麽厲害的護衛奧內斯特大人竟然舍得下放?看來不管怎麽樣也得給他加官進爵了,也正好用他來吸引刺客結社的注意力,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刺客結社的對手呢!”西奈德綠豆一般的小眼卻閃爍著如同獵鷹一般的光芒。


    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輕信任何人故意展露在你麵前的表象。奧內斯特並不是一個蠢貨,他所看中並放出來獨當一麵的人也絕對不可能隻是一個隻懂得溜須拍馬索賄受賄行賄的草包,隻是甄誠雖然隱約察覺到了刺這個擅長隱藏的高手,但是卻沒有很好的看透胖的仿佛永遠看不透西奈德,自己反而先被二人看透,並被迫成為了對方的棋子。


    不過就算是成為棋子,甄誠也並不會拒絕,因為弱者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況且能夠成為對方的棋子,至少說明自己有一定的價值,如果一個人連成為別人棋子的價值都沒有了的話,那麽這個人也就沒有在無限空間生存的必要了。


    甄誠並不介意成為別人的棋子,至少在無限空間內,自己本來就隻是一顆卑微的棋子,一顆為了生存而掙紮的棋子而已,就算能夠侵奪再多的世界,最多也隻會變成更加重要一點的棋子而已。


    身為棋子,哪怕眼前有再多的享受也隻是如同過眼雲煙一般的虛妄,終究隻能夠在棋手的布置下朝不保夕的殘殺。除非有一天自己能夠有能力掀翻棋盤,才有可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並成為掌控眾多人命運的棋手之一。


    無限空間是個大棋局,每一方世界都是一個小棋局,對於甄誠這樣應該算得上是黑戶的家夥來說,每一步更加的步步驚心,不僅要防著原住民,要防著隊員,要防著其他戰隊,更要防著樂此不疲的不斷給神選者挖坑的主神。這樣的日子甄誠真心感到心累,但為了生存卻隻能夠卑微的堅持。


    軍隊的交接還算迅速,甄誠之前花積分買的身份起了很大的作用。在西奈德的手令與甄誠的金錢攻勢下,被皇帝與奧內斯特殺得人人自危的南方軍團普拉城軍部中,沒有人願意觸甄誠這個有著奧內斯特背景的家夥的黴頭;反倒不論是後勤還是千人隊中都有很多人樂於巴結甄誠,以為可以借著甄誠的背景在這次已經變了味的大清洗中保住性命乃至更進一步。


    於是,眾多的小軍官們在摸不清甄誠底細的情況下心甘情願向甄誠效忠,不僅讓甄誠十分輕鬆的完成了對這個千人隊的初步掌控,還十分配合的讓甄誠優中選優,挑選人手組建了一支200人的直屬精銳力量,同時還從後勤部門那裏領到了遠超過西奈德所給份額的物資以及十餘套優秀的戰具。隻是,在這一過程中,甄誠並不知道的是,這些人的放水尤其是後勤部門的放水是得到過西奈德的授意的。


    不管怎麽說,一切都按著甄誠預想中的好的方向發展,無論裝備還是兵員素質都屬上乘的這支千人隊絕對算得上是西奈德手中最精銳的幾支千人隊之一,唯一令甄誠不滿的也隻是受到大屠殺等種種因素影響而導致這支部隊的士氣分外低迷而已。


    士氣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卻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士氣低迷的軍隊不僅沒有拚死一戰的信念與韌性,甚至遇到稍微艱苦一點點的戰鬥就會崩潰而逃。這樣一支部隊顯然不是甄誠理想中令行禁止勇猛無畏戰無不勝的鐵軍,隻是如今的甄誠並沒有更好的選擇,畢竟此時的甄誠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千夫長而已。


    竊國之路漫漫,如今甄誠所能夠看到的也僅僅是星星火光。


    夜幕很快再次籠罩大地,為這座南方的軍事重鎮增添了幾分潮濕沉悶的冷漠。


    在這個軍事化管理的前線城市裏,黑夜中除了軍隊的巡邏外,其他百姓的一切活動都屬於禁止事項,這不僅僅是因為帝國害怕有些諸如叛軍之類的匪類趁著黑夜的掩蓋而進行破壞,也因為在黑夜之中巡邏的士兵們未必就不會化身為匪類,做出諸如搶劫、強o乃至殺人的暴行。


    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吏治的**、別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瀾、豪強們普遍性的殘酷,使得強權暴力成為這個世界唯一遊戲規則的世界,白天,尚有陽光下的光明存在,夜晚,一切都將被黑暗侵襲。


    在軍營最黑暗的監獄中,一場殘忍而花樣百出的拷問正在上演。拷問者是今天剛剛向甄誠效忠,祖上世代從事拷問審訊事業的一對兄弟,圖列和圖斯。被審問的則是幾個剛剛跳出來的革命軍內應。


    從原著中不難看出,革命軍對於帝**的滲透幾乎達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軍方、政界、商人乃至皇宮侍女都有革命軍的耳目。初來乍到的甄誠可不敢保證自己昨天夜裏帶領的隊伍中就一定沒有革命軍的內應,萬一他們將暗九被俘虜的消息傳遞出去,甄誠接下來的很多行動必將變得危機重重。


    所以在早上的時候,甄誠雖然下令讓部隊休息,但卻嚴令任何人不準私自外出,同時暗地裏是讓西園寺世界與桂言葉注意一下眾人的動靜。結果就算是甄誠三令五申,他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就有五個不長眼的家夥想要偷偷離開大營,卻被警戒的桂言葉抓了個正著。


    這五個人當然不可能都是革命軍的內應,有兩個可能的確是因為拿到了錢之後想要出去快活快活,但是甄誠在離開之前可是下過命令的,任何人膽敢私自離開營地,都已叛國罪論處,既然這幾個家夥如此不長眼,剛好可以被甄誠用來立威。


    作為一名空降的將領,想要讓一支處在封建時代的軍隊如手使指,不殺幾個人立威怎麽能成呢?


    殺了兩個稍加審問就能從對方神態舉止上夠判定出並不是革命軍的家夥,剩下的三個意誌相對堅定就算不是革命軍但也不會是帝國一方的家夥自然需要好好審問了。


    地牢之中,痛苦的呻·吟聲即使隔著一道牆也能夠清晰的傳進耳中,坐在椅子上品茶的甄誠還能夠強作鎮定,但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的暗九卻已經兩股戰戰,顯然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在嚴酷刑罰的創造上,不管是哪個世界哪個民族都有著令人驚歎的天賦,雖然隻是聽到犯人淒慘的叫聲就讓人覺得少兒不宜,場麵淒慘而惡心到甄誠都不想直視,描寫出來的話更會讓點娘吃掉,但是用在審訊的過程中卻真的是效果群拔。


    從甄誠啟用這一對殘酷獄吏開始審問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那三個看上去很有誌氣的革命軍內應已經統統招供,配合上知無不言的暗九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一個大致的革命軍在普拉城的情報與據點網絡已經展現出來。


    原來,革命軍及其前身以及刺客結社在這座城市裏至少已經經營了二十年,甚至還聯絡了許多軍官,準備隨時發動叛亂。


    不過由於帝國的大清洗,陰差陽錯的使得很大一部對於革命軍而言十分有拉攏價值,一般都在比較重要的職位上的軍官被莫名其妙的砍了頭;即使逃過一劫的,那必然隱藏的很深,以暗九等人的身份也不可能得知,所以在軍隊方麵,甄誠的收獲倒不是很大。最大的收獲還是刺客結社與革命軍在城內的兩處據點以及城外的幾個革命軍的小基地。


    “事不宜遲,必須馬上行動,以免夜長夢多!”甄誠很清楚,做敵後工作的家夥可都是些嗅覺敏銳之輩,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夠引起他們的警覺,唯有以最快的速度行動,才能夠取得最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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