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斐反應了一陣兒:“有,你等等。”


    她立刻從空間裏取出糯米粉,就著汙穢肉餡兒搓了幾個湯圓串起來,下火鍋煮。


    紅湯沸滾,糯米肉丸子很快煮得飽滿剔透,在紅湯裏翻滾,一個個漂亮可口,看著就忍不住吞口水。


    曾曜不間斷地繼續吃,看他吃飯,屏障內的俘虜們都快瘋了。


    嫦娥也無法忍受在暗處觀察,直接出現在曾曜旁邊,伸長脖子,盯著他碗裏滿滿當當的糯米肉丸子,吞了吞口水,饞道:“小哥哥,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曾曜皺起眉頭,下意識護住自己的碗,轉過身去,給了嫦娥一個冰冷的背影。


    嫦娥:“……”


    謝斐另起了一口油鍋,拿剩下的糯米粉炸了一疊糍粑,再把紅糖放進油裏炸化,最後將濃鬱的紅糖澆在了糍粑上。


    嫦娥正要伸手去拿糍粑,還沒碰到餐盤,糍粑就憑空消失了。


    曾曜用瞬移異能把糍粑瞬間轉移到了自己碗裏。


    他吃東西時拿餘光警惕著嫦娥,目露凶光,若有若無齜牙,嘴裏包裹著食物,說話也含糊不清:


    “想吃就打開防護係統。”


    嫦娥也是個有骨氣的,立刻就坐直了身體,把雙手攏進袖子裏:“我是個有骨氣的人,不為五鬥米折腰。”


    謝斐望著曾曜吃東西護食的模樣,覺得有點眼熟。


    而後,她靈光一閃。


    這可不就是她爺爺家大黃吃東西護食的樣子嗎?連那個凶橫的餘光都一模一樣:“……”


    屏障裏的人本來還能繼續忍,可糍粑和紅糖的香味一出來,他們全都崩潰了。


    一名星兵趴在屏障上,衝曾曜的方向伸手:“我投降,我投降,給我吃一口,就吃一口!”


    星兵餓得兩眼發紅,在極度饑餓情況下,最後甜滋滋的味道才是擊潰他們心理防線的終極武器。


    謝斐又炸了一盤紅糖糍粑,傳送進屏障,其它星兵與機甲師開始哄搶。


    糯米的香與紅糖的甜味被放大數百倍,猶如核彈,轟炸著他們的五感。


    藍朔雙手抓著自己膝蓋,因為用力,渾身肌肉繃緊,青筋暴突。


    他忽地鬆開手,睜眼望著謝斐,聲音嘶啞:“謝斐,我認輸。求你,給我一口吃的,求你。”


    第22章 砸牆就砸牆   我帶著大反派們砸破……


    藍朔的聯邦軍已經徹底失去反抗力, 李刀疤見他們願意投降,主動把防護屏障打開,給了他們一些自由空間, 並且給他們每個人都分發了簡單的食物。


    人均一份兒白米飯, 兩份葷菜一份素菜。謝斐還把剩下的糍粑全給了他們, 酥脆的糍粑徹底俘獲了他們的胃。


    吃飽喝足,藍朔發現謝斐他們已經回營地主區休息,隻剩李刀疤看守他。


    藍朔疑惑:“我已經投降,謝斐為什麽不在我身體內種晶毒?”


    晶毒是能源之晶內分泌的一種能量, 在俘虜投降後,在俘虜主動打開能源之晶的情況下, 可以將晶毒種入體內。


    若俘虜不願意被種植晶毒,勝利者是無法種植這種東西到俘虜身體內的。當然,一旦晶毒種植成功,俘虜就得對勝利者言聽計從, 否則就會爆體而亡。


    李刀疤在藍朔身旁坐下, 一臉好笑看他:“這是虐待俘虜的行為, 不符合我們星際未來之光隊伍的核心價值觀啊。再說了, 你以為不種晶毒, 你們就能逃得掉了嗎?”


    光之門直播了藍朔在軍校的經曆。


    李刀疤伸手撈過藍朔的肩膀,拍了拍:“太天真了兄弟。你的事情呢, 我們通過光之門也看得差不多了, 我相信實際情況與你在光之門裏的幻境, 應該相差不大。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天賦者, 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真的就相信那個蘇秋,不相信我們老大啊?”


    藍朔別過臉一臉嚴肅盯著他,反問:“你們為什麽相信謝斐?”


    李刀疤坦然:“從一開始呢, 我也不相信老大,認她做老大,隻是因為她足夠強大。人是既得利益者,誰對自己有利,就更願意相信誰。尤其是我們這種身處絕境的人。你知道我們從小到大,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嗎?從小被親人拋棄,被聯邦軍隊追殺,我們這些沒有異能的孩子,大多都躲在荒星,鮮少與人接觸,睜眼閉眼,都會擔心被異獸吃掉。我們能活到現在,是幸運,能遇到老大,更幸運。很多和我們一樣的同類,是活不到現在的。可能在剛出生時,就被父母活生生溺死。”


    講到這裏,他舒出一口氣:“老大是第一個帶給我們希望的人。她是第一個,不嫌棄我們且救了我們的天賦者。她是第一個,讓我們用上高級傷藥的天賦者。她也是第一個,讓我們吃上珍貴食物的天賦者。這樣一個不斷給我們希望的人,我們有什麽理由再去懷疑她?”


    藍朔冷哼:“地球有一種生物,叫做豬。好吃好喝供著,到了時間便被地球人宰殺掉。謝斐對你們這麽好,真的毫無所求,沒有別的目的嗎?”


    “或許有,可是那重要嗎?”


    李刀疤笑出聲,拍了拍藍朔:“說你天真,你真的是天真。結果很重要嗎?過程我們沒有享受嗎?難道我們沒有因為老大變得更強大,甚至過得更好嗎?她難道沒有救我們嗎?如果有朝一日,老大真的對我們兵刃相向,到時候,誰實力強,誰便生存,強者生存難道不是這個世界的生存鐵律嗎?”


    他抬手指向營地裏正在酣睡的少年們:


    “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如果沒有老大,壓根不能活著出來。他們誰都不能否認,當下這一切安寧美好都是老大給他們的。此刻既然擁有,為什麽還要在意結果如何?你們被聯邦統治,聯邦給你們天賦者安居樂業的生活,難道你們就能肯定,聯邦最高端那位帝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平民不會管上位者手段如何齷齪,他們能夠安穩生活,就很知足。我們也一樣,我們不需要一個多麽完美和聖母的老大,我們隻需要一個,給我們提供安穩生活的老大。”


    藍朔陷入沉默。


    李刀疤又道:“老哥,你仔細想想,趙盡到底給過你什麽好處?至少在我們的隊伍,老大不會霸占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功勞。”


    藍朔的心已經有些動搖,他問:“那扇鐵牆,真的被加了一塊千噸合成鐵?”


    李刀疤起身:“跟我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他帶著藍朔走到教育院鐵牆前,從儲物空間袋裏取出肉幹,對著四周空氣招呼:“嫦娥姐姐。”


    話音剛落,身旁出現紫衣飄飄的嫦娥,她把脖子伸過來,嗅了嗅李刀疤手裏的肉幹:“叫我幹嘛?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嫦娥是絕對不會為五鬥米折腰!絕對不會因為一口吃,而打開教育院的安全防護!”


    她說話時眼睛直勾勾盯著肉幹,不斷吞咽口說,一副饞極了的模樣。


    李刀疤道:“不需要你打開教育院的安全防護,隻需要你給他展示一下,安全防護之外的東西。這不會影響到你的職業道德,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了,這盤肉幹就是你的了。”


    嫦娥猶豫,豎起兩根手指:“再加五個蘋果。”


    李刀疤:“一個!”


    嫦娥繼續討價還價:“三個!”


    李刀疤:“兩個!”


    嫦娥:“成交!”


    在旁圍觀兩人討價還價的藍朔:“……”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仙衣飄飄的女人。


    這真的是教育院的防護係統嗎?


    軍校政治書上科普,嫦娥是目前聯邦各大監獄中,最堅固,且存活時間最長的防護係統。


    他怎麽都沒想到,教育院的防護係統嫦娥,會對監獄裏的少年這麽寬容。


    嫦娥收了肉幹,對藍朔道:“你把手放在牆上。”


    藍朔一怔後,抬起手,放在了牆上。


    手掌如同觸及水麵,蕩起水波,隨後,無數密密麻麻的藍色代碼開始在牆麵來回穿梭,幾乎一秒就刷新一波防護代碼。


    在防護代碼之後,藍朔看見了合成鐵代碼。


    這個千噸合成鐵成了這堵監獄鐵牆的第二層防護,即便他們最終破開了嫦娥的防護係統,後麵還有一層千噸合成鐵作為二層保障。


    合成鐵可以同時在各個監獄防護漏洞出現,阻止監獄裏的人越獄。精妙之處在於,無法用光腦智能黑客代碼攻破,隻能采用蠻力。


    除非有一個人可以舉起千噸重的物體,否則這塊合成鐵根本無解。


    嫦娥把合成鐵植入時間與放置人那一欄數據放大,給藍朔看:“喏,這就是放置合成鐵的時間,還有合成鐵擁有人的名字。”


    藍朔望著那一欄的數據,即便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可在親眼見到時,還是不免有一陣心驚。


    合成鐵放置時間,居然是在他帶隊伍進入教育院之後的十分鍾內。


    而合成鐵的擁有人,是趙盡。


    藍朔內心震撼,好半晌說不出話。李刀疤摟過他的肩,帶著垂頭喪氣的藍朔回到營地,安撫他:“嗨呀,你別難過,我知道這很難受,可你得接受這個事實。”


    李刀疤帶著藍朔剛坐下,這個大老爺們居然一頭紮進他懷裏,在他懷裏放聲痛哭。


    李刀疤好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麽會慌亂無措?


    他拍拍藍朔的後腦勺,安慰說:“以後你跟著刀疤哥,我有一口營養液,就絕對不會少你一口汙穢吃。天涯何處無領導?何必要在趙盡那個狗東西身上吊死呢?沒必要,跟著我們老大也很爽的,有好吃好喝的,老大開心了,說不定還給能源之晶呢。你看看曾曜,把老大哄得好,人家如今的地位可不一樣,不僅得到了老大的寵愛,還得到了老大的能源之晶。”


    藍朔哭聲止住,抬臉問他:“謝斐是這種人?她……會潛規則下屬?”


    “啊?”


    這問題把李刀疤給整蒙了。


    他反應了一瞬:“你啥意思?”


    藍朔欲言又止:“就是……”


    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又說:“她會覬覦我的……身體嗎?”


    李刀疤聞言,一把推開他:“滾你媽的,老大能看得上你?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大連我都看不上,能看上你?滾滾滾,長得醜就不要想得美了。”


    藍朔鬆了口氣,而後又問:“有了合成鐵加持,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李刀疤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他問這個問題,立刻道:“出得去,就是吧,需要你們配合。”


    “嗯?”


    李刀疤朝藍朔靠近,又說:“你們天賦者每次升段位,不是都有一次大招獎勵嗎?這種大招獎勵,對你們來說彌足珍貴,不到生死關鍵時刻,應該都是不會用的。不如,你們這次把它用掉?”


    天賦者一旦上了段位,想要升級下一個段位,會非常困難。


    譬如,他們升到生鐵段位後,想在短時間內上白銀,短則五年,長則五十年。在星際這個充滿危險的殘酷世界,每個段位獎勵的一次“無敵模式”,都彌足珍貴,是可以救命的。


    若不是這次藍朔輕敵,他們隊伍隨便一個人開啟“無敵模式”,都能將謝斐的隊伍打敗,也不至於成為俘虜。


    藍朔道:“你應該知道,這個對我們來說有多珍貴。無敵模式每個段位隻能用一次,一個天賦者,十年甚至幾十年都不能升段位,一旦我們用了,下次危急時刻,隻能等死。”


    李刀疤歎氣:“可如果你們不出去,在這裏遲早也是死。這已經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了,兄弟,你真的不考慮使用這個無敵模式?”


    藍朔仔細思考後,又道:“沒用的。即便我的隊伍每一個天賦者都開啟無敵模式,毀掉防護係統。可是那防護之後,還有千噸重的合成鐵,我們一樣出不去。”


    “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事兒了,既然叫你這麽做,一定有原因。隻要你想辦法毀了防護蹭,至於合成鐵,我們搞定。兄弟,你信不信我?”


    藍朔盯著他良久:“不信。”


    李刀疤難得這麽有耐心,火氣都快溢出來了,可想到謝斐的話,又給忍了回去:“兄弟,這種時候,你隻能信我們,萬事總要嚐試。如果連嚐試都不敢,那才真叫死了活該。兄弟,你想生還是想死?大招重要,還是你自己的命重要?如果你命都沒了,留著大招又有什麽用?”


    —


    淩晨時分,李刀疤回到主營地,拍醒正靠在石頭上睡覺的謝斐。


    他壓低聲音:“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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