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跟綁匪合作得到錢,又想讓何苗從這世界上消失的人……


    怕是隻有他的好兒子,何景龍了。


    而且,像這種把女孩子私人信息掛到網上、故意引發惡意騷擾的流氓手段,確實是他兒子能幹得出來的……


    何弘銘坐在女兒的病床邊,渾身冷得可怕。


    被那種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女兒的焦灼與痛苦折磨了幾日後,再失而複得的心情,讓他整個人尤其清醒。


    這次的事,足以敲響警鍾。


    再繼續包庇兒子胡作非為下去,害的不僅僅是林氏、損失的不僅僅是道義。


    害人終害己。


    現在他還活著,兒子就敢這樣。


    等哪天他走了,苗苗將麵臨什麽,可想而知。


    林慎知道何弘銘是個很聰明的人。


    如果太多線索指向何景龍,他反而會起疑。


    所以他並沒有做太多,隻是安排了一個人假裝中介,在合適的時候給何苗打電話。


    不過那人在電話裏說的內容,全是之前真有中介跟何苗說過的,算不上是騙人。


    兩天後,何景龍約馮金山(林音舅舅)在賭馬場見麵,他想更詳細地問問馮金山,林小椒到底是不是林音。


    兩個人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何景龍心裏已經十分篤定了,他下午還要去監獄找祁富聰商量別的事兒,正準備撤,一隊穿著製服的警察忽然衝進賭馬場。


    也就是轉瞬間的功夫,便將在場所有人全部抓獲。


    包括眼見著自己下注的那匹馬第一個衝過終點,正在興奮大喊的賭徒馮金山。


    何弘銘親自報的警。


    那天何景龍回家的時候打電話,跟馮金山定約見麵的時間地點,他聽到了。


    先用這種方式讓兒子被警方拘留起來,也是為了防止他進一步做更壞的事或者消滅證據。


    拘留所,何景龍看到何弘銘跟著警察進來探視,以為是來贖他出去的,正要露出笑臉,可後來聽說,正是何弘銘舉報才害他被抓進來,何景龍徹底懵逼了。


    他站起來,雙手扒著看守所的鐵欄杆:“爸!你不是瘋了吧?我是你兒子啊!”


    何弘銘雙手背在身後,看向他的眼神裏全是威嚴,沒有絲毫不忍:“別叫爸!從你決定對親手足下手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你父親!”


    何景龍這下更懵了:“手足?你說你給買房子的那個野種?她說我什麽了?”


    “你叫她什麽?”何弘銘眼神狠戾:“她可是你妹妹啊!!”


    “呸!我何景龍沒有這樣的妹妹!”何景龍氣瘋了,口無遮攔:“早知道她會在背後耍手段,我就應該找人把她綁起來扔河裏!”


    綁起來扔河裏?!


    何弘銘深深吸一口氣:“原來真是你做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何景龍:???


    他做雞毛了?


    就是口嗨說說也不行?


    何弘銘看一眼還蹲在看手機角落裏抱頭痛哭,心疼自己好不容易賭馬贏的錢打水漂了的馮金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林董的舅舅吧?”


    何景龍忽然有些心虛,往左走了兩步,試圖擋住馮金山。


    何弘銘像是在自言自語:“看來,林總之前說林董差點遇害的事,也是你做的了……”


    想起自己曾經在林總麵前信誓旦旦的袒護兒子,將林氏的安危至於不顧,心中羞愧難當。


    若不是這次女兒的事讓他醒悟,他還不知要錯到什麽時候。


    何景龍見他一副要大義滅親的樣子,有些慌了:“爸,當著警察的麵您可別亂說……”


    何弘銘聲音幽幽地打斷他:“兒子,金融中心會所的應侍小王……你還記得嗎?”


    何景龍身子猛的僵住。


    何弘銘這些日子其實也一直在暗地裏調查兒子。


    會所那名應侍小王失蹤後,他兒子的手下、曾經給小王的家屬轉了一百萬。


    他問:“如果不是有什麽勾當,你為什麽要給他的家屬轉一百萬?”


    何景龍下頜線緊緊繃著。


    之前他曾答應過小王,如果能讓林音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他便會給他家屬500萬。


    不過後來林音雖然沒再出現,但她的簽名合同、還有語音通話卻層出不窮,何景龍便想賴賬。


    但沒想到,小王竟然把他手機號提前告訴老婆了,小王消失後,他老婆三番兩次聯係何景龍。


    何景龍不知小王老婆背後還有什麽人知道這件事,沒辦法,最後隻好給她轉了100萬,又找了些人去她家天天砸東西威脅,才平息下來。


    沒想到如今……


    何景龍:“爸,您說的這些都不能作為證據,就算我給他轉錢了,也不能證明我跟他就有什麽勾當啊?”


    何景龍不用正麵回答,何弘銘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該是你的罪名,你一項都跑不了,不是你的,爸也不會誣陷你,關於你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隻負責向警方提供證據,該怎麽判是警察的事。如果你願意悔過自新、認罪伏法,並且你幾十年後出來、我這把老骨頭還在,或許,我們還能重新做回父子……”


    何弘銘在說這話時,心裏像是被鈍器擊打的那種疼。


    何景龍隻聽見耳邊似乎有一聲脆響。


    是他坐擁林氏江山的總裁夢、破碎的聲音……


    何家,專屬於他的那棟樓裏、不知有多少他勾結罪犯謀害林氏大姐的罪證。


    現在他被關起來了,也沒法打電話聯係手下毀滅罪證。


    “爸,你就這麽狠心?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沒了兒子,我還有女兒,將來給苗苗找個上門女婿,怎麽也比你強!”何弘銘扔下最後一句話,拂袖而去。


    他走出挺遠,可依然能聽見兒子聲音歇斯底裏地喊聲:“爸!林小椒就是林音!你為了一個三歲小孩讓警察抓自己兒子!你真是老糊塗啊!!”


    何弘銘表情諱莫如深,他能到今天的位置,絕對不傻。


    他既然要查兒子在會所到底做了什麽勾當,當然就要查清楚、查徹底。


    勢必是會發現些問題的。


    而且兒子什麽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麽時候說的是假話,何弘銘當了他幾十年的父親,不可能一點都看不出來……


    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眼見今日探視的時間就要過了,祁富聰依然沒有等來何景龍的消息。


    這會兒,他待在自己的“隔間”裏坐立不安,聽外麵有人來的聲音,趕緊站起來,從“隔間”鐵門的小窗戶往外喊:“警察,今天有朋友說要來探視我的,怎麽到現在都沒來啊?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正質疑著,就見剛剛進來的那兩名警察,身後還跟了個“犯人”。


    那犯人越走越近,警察給他開了祁富聰隔壁的“隔間”。


    “進去吧,”兩名警察站到一旁,讓開位置,祁富聰看清了那“犯人”的臉。


    “何、何先生??你怎麽也……”


    何景龍陰陰的瞥他一眼,表情裏是無盡的屈辱。


    祁富聰整個人像是被雷劈開了一樣。


    他一直等著何景龍把他撈出去,結果現在倒好,不但他沒出去,何景龍竟然也進來了??


    邊境,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林音戴了副能擋住她半張臉的大墨鏡,躺在莊園人造泳池旁邊的躺椅上曬太陽。


    耳朵裏塞著耳機,電話那邊林慎正在跟他匯報,燕市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罪犯在燕市的眼線斷了,他們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這件事辦得不錯,等姐回去給你帶紀念品,”林音嘬一口菲傭拿來的冰鎮果汁,小表情很認真:“對了,何苗老師她沒受傷吧?”


    林慎語氣清沉:“姐放心,苗苗她沒有受傷。”


    “哦……”林音這聲“哦”,“哦”到一半忽然拐了個彎兒,調升了上去:“哦?”


    剛剛大弟叫何苗老師什麽?


    苗苗?


    怎麽聽著有點……不對勁?


    林音大眼睛狡黠一轉:“何苗老師幫了咱們這麽大的忙,你有空別忘了請她吃飯、好好感謝人家。”


    直男林慎果然上當:“嗯,姐放心,昨天請她吃了中餐,今天準備再請她吃西餐……”


    林音眼睛眯成一條明亮的小細縫。


    林慎:“哦,對了姐,今天開了董事會,何老到現在都還沒走,他跟我打聽你來著,問你今天怎麽沒跟我一起來開會,我說你出國旅遊了,沒說去哪兒,他也不知是什麽意思,非說想跟你視頻,說挺長時間沒看見你,想看看你,他跟你不過見了幾麵,這理由實在有些牽強,但我也不好硬拒絕他,你看要不……”


    林音小表情有幾分嚴肅:“你把他視頻給我發過來吧,我看看這何老爺子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林慎把視頻接通,何弘銘拿過手機。


    他也沒背著林慎,就直接在林慎的辦公室裏,跟林音視頻。


    他戴上老花鏡,才能看清視頻裏那小姑娘古靈精怪的小模樣。


    林音把墨鏡卡在圓圓的頭頂,小腿盤著坐在躺椅上,燕市都晚上了,邊境卻還是陽光燦爛的,把她肉嘟嘟的小臉都曬紅了。


    林音聲音甜甜的,盡可能讓自己的口吻更像小孩子:“何爺爺,你想我了吖~”


    何弘銘壓了壓不由自主就想往上去的嘴角,嘀咕一句:“小東西,還挺能演。”


    林音沒聽清,繼續掐著嗓子問:“何爺爺,您剛剛說什麽?小椒沒聽清。”


    何弘銘輕笑一聲:“我說林董,現在辦公室裏就我跟你大弟,你就別演啦。”


    林音愣住一秒,恢複原來的嗓音:“我擦——”


    作者有話說:


    林慎:聽說何老想找的是上門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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