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語:“……”


    終極顏控原來在這裏!


    她也就是花癡花癡別人長的好看,高嬤嬤已經開始花癡尚未降生的小孩子了。


    高嬤嬤的算盤打的很精:“自從上次阿默闖了進來,無意之中知道了你是女兒身,我就想好了,往後就讓他一直跟在你身邊侍候,保管比橙心橙意還貼心。”


    金不語覺得無法反駁,難怪昨天她要去如意館喝酒,高嬤嬤臨時將獨孤默塞上馬車隨侍,原來打著這個主意。


    “嬤嬤你看著安排吧。”她就跟這世間許多態度隨意納妾收通房的男人一樣:“反正別出岔子就好。”


    侯爺帶著蘇溱溱生的倆兒子往寶靈寺去了一趟,隻從山澗裏撿了幾塊新鮮的白骨回來,也分不清誰是誰,隻好分裝起來,在府裏替蘇溱溱與金不棄設了靈堂,他還往靈前去狠哭了一場,傷心難禁的模樣很對得起他對蘇溱溱這二十多年的寵愛。


    金不語去靈前祭拜,發現金不畏驚魂未定的模樣,在她麵前近似卑躬屈膝的討好,親自替她拿香,恭恭敬敬說:“多謝世子!”再沒了侯府大公子曾經的傲氣。


    她懷疑大公子窺得一點內情,才惶惶如喪家之犬,並且對自己的性命也不甚樂觀。


    但此事是金守忠與蘇溱溱作孽,她與母姐皆是受害者,故而隻作不知,還勸慰兄弟倆:“大哥與三弟還請節哀!出了這種事兒,誰也不想的。”倒是兄友弟恭的緊。


    府裏少了蘇溱溱主持中饋,便由管家金餘暫代,他跑前跑後張羅蘇氏母女倆的喪儀,順帶還要關懷“傷心過度”的侯爺,忙的腳不沾地,不得已找上了金不語。


    “世子,老奴實在忙不過來,想請高嬤嬤出山。老奴知道高嬤嬤定然不肯,為著過世的夫人也咽不下這口氣。可各府派人來吊唁,丟的可是侯府的臉麵。還請世子跟高嬤嬤說說?”


    金不語撥著茶碗裏的浮沫,眉毛都沒抬:“金管家,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侯爺的意思?”


    “嗐!”金餘道:“侯爺失了蘇姨娘跟二小姐,心疼的飯都吃不下去,哪有功夫理會這些小事兒?都是老奴自作主張。”


    金不語忍不住伸出了罪惡的小手手,想要給金侯爺的傷口上再撒一點鹽:“高嬤嬤身體不適還在床上躺著呢,不如你讓蘇姨娘身邊侍候的去幫忙。父親傷心姨娘與妹妹早亡,喪事可不能馬虎了。”


    金餘揣摩侯爺的意思,外麵的風言風語當不得真,最愛的女人跟最愛的女兒出了意外,他傷心難禁,也隻有在身後事上好好補償補償。


    得了世子提點,頓時打起精神,將蘇溱溱生前培植的人手使喚的團團轉。


    蘇溱溱與金不棄出了意外之後,幽州城裏議論紛紛,都在暗中議論誰下手,後來母女倆著急回府起早了,正趕上暴雨過後山體鬆軟,馬車滑下了山澗,被山間暴雨過後出來覓食的野獸啃成了白骨。


    金不棄生前在各府有些手帕交,雖然交情算不得深厚,背後互相議論嘲笑免不了,但逢生死大事,也都親自來吊祭。


    各府聽說侯府慘事,亦派人前來吊唁,再加上軍中各級將領們也支會家裏人前來,頓時侯府門前擠滿了人。


    定北侯在書房裏陰著一張“傷心過度”的臉問金餘:“外麵鬧哄哄的,怎麽回事?”


    金餘為了安慰傷心難禁的主子,擺出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樣,道:“蘇姨娘與二小姐意外身故,老奴見侯爺傷心,府裏又再無女眷主持,老奴便自作主張往各家送了信。”


    金守忠:“……”


    媽的!你是嫌老子丟臉丟的還不夠嗎?!


    蘇溱溱這個賤人生前背叛了我,還跟別人生下仨野種,死後還要侯府為她跟野種大辦喪事,當老子是什麽人了?


    冤大頭都當了好幾回了!


    他自信當年肥胖顢頇的戲班班主早死在了檀州山間,還是他派人動的手,確鑿無疑,而後來出現的這個奸夫跟蘇溱溱恐怕一直有勾連,可憐他一片丹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白白替他人養野種。


    金守忠骨子裏既狂妄自大又自卑自憐,在感情的戰場上從來都沒什麽自信,小時候父母雙亡,寄居在舅家的時候與蘇溱溱兩情相悅,也還時不時自問:我配得上她嗎?總覺得蘇溱溱對他的動心毫無緣由,說不定是在可憐他,然而這樣的可憐也值得他如追逐明月一般追逐蘇溱溱的愛情。


    沒想到蘇溱溱竟敢懷著別人的孩子騙了他,這種憤怒又激發了金侯爺的多疑,讓他全盤否定了蘇溱溱,甚至認定連她生的孩子也全都是野種!


    “誰讓你這麽幹的?”金侯爺氣的要吐血,好幾頓沒吃飯還要假裝深情,說話有氣無力,但想到有可能是金不畏這野種不安生,竟然借著侯府的名頭替蘇溱溱母女大辦喪事,頓時殺他的心都有了。


    他原來想著,自己在府裏傷心之下,蘇氏與金不棄的喪事無人主持,自然一切從簡,盡快葬了完事,過得幾年他畢生之恥隨著亡者入土,無人提起也就漸漸淡了。


    可現在喪事辦的如此隆重,外麵連念經的和尚都請了來,各府裏都派人來吊唁,想低調都低調不了。說不定再過十幾年,旁人都會提起侯府妾室蘇氏跟金不棄的喪儀,連帶著自然便能想得起這女人的所作所為,而他替別人養野種的事情也永不會被別人忘記。。


    隻要想到這種可能,金侯爺的心情就極度糟糕,產生了想要毀滅世界的衝動。


    金管家誤以為侯爺要放賞,自然不能讓世子搶了他的功勞,挺胸凸肚道:“沒人吩咐,是老奴覺得侯爺哀傷過度,蘇姨娘與二小姐走的不安生,這才想著好好辦一場,也好讓她們母女倆走的安生。”說著還抹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歎道:“蘇姨娘生前對老奴多有照顧,漫說是侯爺傷心,老奴每每想起她與不棄小姐,就覺得心都在疼。”


    金守忠:……


    踏馬的,都瘋了吧?


    他腦子裏忽然浮起一個荒唐的念頭——蘇溱溱不會與金魚也有點什麽吧?


    金侯爺一旦確定了蘇氏不忠,且奸夫都不止一個,連野種都生的堂而皇之,再見她日常接觸過多的男人,心裏的懷疑便跟野草似的瘋長。


    他內心狂喊:蘇氏,你究竟有幾個好哥哥?!


    作者有話說:


    前麵寫過,猴爺第一次見班主他胖的不成人形,也沒細細打量眉眼,所以自信的以為把班主給弄死了。沒想到後麵又冒出來個金不畏的親爹,細打量眉眼竟然十分像,於是心裏認定了蘇溱溱的奸夫不止一個,所以她生的孩子全都是野種!


    咱們猴爺就是這麽“自信又決絕”的男人!


    有一天,當他知道不離不棄真是他親生的……


    *****


    晚上我盡量早點回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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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金不畏知道內情, 母親與妹妹的葬禮上戰戰兢兢,好幾次去書房向金守忠請安,都被侯爺無情的拒之門外。


    金不離不知緣由, 對兄長忽然之間在府裏不再擺大公子的譜, 甚至還對前來吊唁的金不言態度異常客氣也覺得不能理解, 將兄長堵在無人處質問:“大哥,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金不語在營裏欺負你了?”


    金不畏對母親與妹妹的死持懷疑態度, 而且出事的前一天他探得侯爺秘密出行,天快亮了才回來,去向成迷,由不得他胡思亂想。


    “三弟, 等娘跟妹妹下葬之後, 你趕緊走吧, 離開幽州,南下也好, 去京城也好, 總歸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


    金不離不能理解他的話中之意:“大哥你瘋了吧?我在幽州城裏好好的, 跑外麵做什麽?再說我除了花錢,賺錢的營生一概不會, 跑出去等著餓死啊?”放著侯門公子不做,他何必出門吃苦。


    金不畏不想讓弟弟糊裏糊塗送了命,隻得下一劑重藥:“三弟, 你再不走我怕出事。娘跟妹妹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金不離對兄長的精神狀況表示憂慮:“大哥你沒病吧?在幽州地界上, 誰敢對娘跟妹妹動手?”


    金不畏向定北侯的書房示意:“除了侯爺, 還能有誰?”


    他們去寶靈寺尋人, 與定北侯及其親衛一同下山去尋人, 等見到那些被野獸啃的麵目全非的屍骨,從那些野獸撕碎的布料還有散落一旁的首飾確認了身份之後,金不離隻顧著悲傷,而他卻大感異常。


    金不畏回想自己在軍中數年,上陣殺敵沒學會,但跟著營中老人出城去打掃戰場,辨認死者傷口還是學過的。


    那些屍骨之上有虐殺的痕跡,不應該是墜落山崖造成的摔傷,而是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但當他抬頭之時卻與定北侯冰冷的殺意十足的眼神相接,瞬間就不由自主朝後坐了下去。


    定北侯視他的軟弱如無物,漠然為蘇溱溱與金不棄的死因下了結論:“定是暴雨過後山體鬆軟,你娘著急趕路這才墜落山崖。”


    金不畏將滿肚子疑問咽了回去。


    “怎麽可能?”金不離後知後覺:“爹……爹他幹嘛對娘跟妹妹動手?”他忽然間想起來外麵那些傳言,後知後覺問道:“大哥,不會外麵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吧?說什麽你不是爹的親生兒子……”對著意外沉默的長兄,金不離都要崩潰了:“外麵人胡說,大哥你難道也當了真?”


    “是真的!”金不畏也想否認這個事實,可事到如今不是他想做侯府大公子,定北侯就一定會認他這個兒子的。也是到了蘇溱溱與金不棄死了之後,他才真真正正認識到了定北侯有多狠,然而他逃不掉的。


    他是在籍的武將,隻要無故逃離幽州大營,別說是定北侯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捕他,就連大淵各州府都會貼滿他的通緝令。


    當認識到了這一點之後,他隻能想盡了辦法保住弟弟。連妹妹金不棄都成為了這件事情的無辜陪葬品,他不認為定北侯會好好待金不離。


    他捏住了金不離的雙肩,沉痛叮囑:“三弟,等娘下葬的時候你就跑吧,越遠越好!”


    金不離已經被嚇傻了,拖著哭腔問:“大哥,到底怎麽了?”


    金不畏回答不了,他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地。


    金不離趁著金不畏守靈的功夫,跑去質問定北侯,結果被哄住了:“老三,你大哥悲傷過度胡言亂語你也相信?”他哽咽著說:“你娘跟你妹妹去了,爹跟你們一樣傷心……”


    哪知道葬禮過後,他就被禁了足,關在後院一處許久無人住的屋子裏,窗戶被釘死了,門口還有人守著。


    他扯開了嗓子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外麵守衛議論:“蘇姨娘跟二小姐出事之後,二公子傷心之下得了失心瘋,聽說對著侯爺胡言亂語,他好好的做侯門貴公子不好嗎?非要得瘋病!”


    金不離:你才得了瘋病,你全家都得了瘋病!


    他扯著嗓子從白天喊到黑夜,再從黑夜喊到白天,嗓子都喊啞幹裂了,外麵送了茶水進來,他灌了一碗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天地皆暗。


    侯府裏的變故擋不住外麵的流言紛紛。


    蘇氏與二小姐在山上遇難,葬禮辦的極為風光,引的幽州城內不少人都在暗暗議論,定北侯為了讓外麵的人少些猜疑,竟連妾室的葬禮都辦的如此隆重,算得上幽州城內的頭一份了。


    也有人猜測:“……侯爺不會為了掩飾自己戴了綠帽子,派人把蘇氏給做掉了吧?”


    持反對意見的也有:“可別扯了,妾室讓他戴了綠帽子,弄死就算了,但沒必要連二小姐也弄死吧?”


    “說不定……二小姐也不是侯爺的孩子?”


    這個猜測跟定北侯的想法不謀而合,總歸蘇氏跟她生的女兒死了,髒水無論是潑到誰身上,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


    金不語在宋記喝茶,聽到外麵的議論聲,心情極為複雜。


    金守忠假如當真重情重義,她還敬他是條漢子,但很明顯侯爺早被權勢熏壞了腦子,行事不擇手段,不說他當年珍愛的女人,連親骨肉都下得了狠手,將來有一天她與侯爺對峙,恐怕更要萬分小心。


    高媽媽悄悄在她耳邊說,侯爺把金不離給關了起來,對外宣稱他得了瘋病,而往常與金不離玩耍的那些人皆有意上門探望,都被擋了回去,她就知道金不離這輩子算是完了。


    隻要金守忠活著一天,他就不可能出來。


    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麵子,也為了洗刷恥辱,可以不顧夫妻骨肉之情,抹煞了別人的性命,哪還有人性可言?


    她坐的久了,覺得後心發涼,下樓在街市間行走,頭頂煌煌的日頭照著,才覺得暖和不少。


    有一名挑著擔子的中年人攔住了她,就在世子爺準備繞過去的時候,對方朝她跪了下來,口中稱頌:“多謝世子爺!世子爺仁慈寬厚,是我等的福氣!”


    金不語被這人跪愣了,忙去扶他:“您跪錯了吧?”她在外的名聲一向不大好,頭一次被人當街跪謝還有點慌。


    對方認認真真磕了頭,然後爬起來從擔子裏挑出一個兔皮手筒硬要塞給她:“沒錯沒錯!我家小兒子從小就想讀書,可惜家裏太窮了,聽說世子辦的學堂裏收窮人家的孩子,還是免費的,我們就送了小兒子去讀書,他上個月考試成績很好,學堂還獎了一方硯,孩子回家都快高興瘋了。誰能想得到我們這樣的窮人家也能讀書呢?”他搓著手笑的憨厚:“世子宅心仁厚,我替全家都感激世子!”


    金不語:“……”忽然被表揚,還怪不好意思的。


    她匆匆道謝,帶著被硬塞進懷裏的兔皮手筒跑了,待進了軍營碰上宿全,連同宋記的點心跟皮手筒一起送給了他。


    宿全摸著大腦袋十分不解:“世子爺,您給我點心就算了,大夏天的送我皮手筒做什麽?”


    金不語很是嚴肅:“讓你戴上皮手筒,牢記軍中法令,不可輕易觸犯軍法。”


    宿全:“……”世子爺是不是家裏辦喪事,把腦子給弄壞了?


    金不語再次回到營裏,明顯感受到了營中將士對她的態度似乎更友好了,就連步兵營的榮意平都跑來向她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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