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佰卐 3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江南船行, 首推吳記。


    柳一飛押送貨物回蘇州在燕子蕩出事,租的恰恰是吳記的貨船。


    他出事之後,消息第一時間送往吳記, 吳家大當家的吳星懷抽不開身, 將此事交到兒子吳易琨手上。


    吳易琨剛剛忙著查問船行夥計對待客戶的態度, 接到老父親指令,也顧不得管瑣碎的事情, 直奔著蘇州而來。


    他來柳府打聽消息的時候,正好天色放亮,柳府守門的小廝見到他有一瞬間的遲疑:“您是表少爺的人?”


    來人高瘦白淨,穿著打扮與昨晚陸續前來的青壯漢子們截然不同, 倒好似誰家的富家公子, 實在不像是要跟著表少爺去燕子蕩救人的模樣。


    吳易琨不知道小廝口中的表少爺是誰, 此時也沒時間理會,他歉然道:“我是吳記船行的少東, 想求見貴府柳老爺。”


    小廝一聽是吳記船行的人, 當即臉色變了:“我家老爺不在家。”


    吳易琨道:“太太呢?貴府主事之人也行。”


    柳府雇的貨船出了事, 不止柳家少東被綁架,船上的夥計也死傷不少, 也是令人頭疼。


    小廝板著臉道:“吳少東且稍等,小人去裏麵通報一聲。”


    片刻之後,小廝請他進去, 吳易琨不但在柳府正廳裏見到了柳太太,還見到了小廝口中的表少爺——正是日前收拾了吳記船行的薑不語。


    吳易琨:花多少功夫想知道無為車行老板的背景, 沒想到卻陰差陽錯知道了真相。


    柳府太太姓薑, 父親是亡故的定北侯薑成烈, 吳記船行的生意不但在江南, 每年也往京裏運送糧食水產各種吃食,對大淵各地的官員升遷情況也略有耳聞。


    四年前他押送一船貨物入京,恰逢謀逆的金守忠在京裏被處於淩遲之刑,當時還被朋友拖去觀刑,見到那人皮包骨頭不說,還斷著一條腿都沒辦法站直,行刑之時被綁在柱子上,一片一片淩遲的時候,旁邊人興奮的數著多少刀,而被綁著的逆犯起先還有力氣喊疼,等到最後隻餘一架白骨,而逆犯還活著。


    他從小跟著父輩走南闖北,也算是見識廣博,但觀淩遲之刑還是頭一次,後來與友人談起來,對方特意向他講了逆犯生平,才知他原來隻是薑府的上門女婿,繼承的是嶽家的爵位,卻還差點將幽州軍帶向萬劫不複。


    “……我家表兄在刑部做個小吏,回來曾經講起過幽州嘩變,得虧得定北侯府的世子有機變,保住了幽州軍,竟還能在親爹造反的同時全身而退,聽說還宗改姓過繼給死去的舅舅了,隻是爵位被奪,也算是僥幸!”


    沒想到事隔四年,當事人竟在他眼前,還在江南創立了無為車行,難怪她手底下的夥計訓練有素,應該是軍中老部下。


    柳太太不知吳易琨猜出了自家侄子的來曆,見到船行的人便心情不好,嘲諷意味十足:“吳記與我們柳記合作多年,以前都是蘇州的掌櫃張羅,若非犬子出事,還無緣見到吳少東。”


    吳易琨:“……”


    以往蘇州府的吳記也不歸他管,向來是族兄吳易鋒管著。


    無為車行的老板更不客氣:“姑母,吳記家大業大,損失個把客戶也沒什麽,別人的性命都可以換算成銀子,反正賠得起!”


    吳易琨懷疑他與無為車行的老板八字犯衝,頭一回見麵便被教訓了一頓,第二回 見麵更慘,吳記保護不力致使其表兄落在了水匪手裏。


    他隻能誠懇道歉:“都是我們的錯!吳記一定盡力彌補過失。”正說著話,不少青壯漢子從後麵抬出來許多沉甸甸的箱子,他猜測道:“這是……贖金?”


    薑大爺嘲諷道:“吳少東既然知道燕子蕩的水匪劫了人,猜也猜得出來這是贖金了,又何必裝傻?正巧薑某也準備派人去吳記雇船前往燕子蕩,不知道吳少東有沒有膽量同往?”


    吳易琨道:“既然如此,那就借薑大爺的光了。”


    上次碼頭一戰,吳易琨事後調查自家船行的夥計,才聽說了當時兩方混戰之事,無為車行的夥計們一再退讓,而吳記船行的夥計咄咄逼人不說,還帶著刀棍上場,與赤手空拳的車行夥計打了起來,一幫人最後被薑大爺一個人撂翻。


    現在結合薑大爺的身份背景,以她之能連北狄老汗王跟王子都能擒獲,揍吳記那幫虛張聲勢的夥計又有何難?


    他腦中瘋狂閃過一個念頭——若能請得動這尊大佛,吳記船行的安全度豈非提高數倍不止?


    不過無為車行與吳記船行在搶生意,他想想也覺得自己異想天開。


    不多時,柳府正院裏整整齊齊碼了不少箱子,薑大爺道:“這是十萬兩銀子,可是柳府借遍親朋故舊,連媳婦的嫁妝與姑母的私房全都湊上來才籌齊的。”她態度很明確:“薑某不相信你們船行的夥計,隻想雇一位通曉燕子蕩水路的向導,吳少東隻能帶兩名護衛一起上船,至於行船之事皆由薑某手下接手,吳少東不必擔心。”


    吳易琨與薑不語總共隻有兩麵之緣,每次都奇怪的成為理虧的一方,道歉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態度奇軟,這時候也有點生氣了:“薑爺手底下的夥計們精通陸運,於船事也不見得熟悉。讓你手底下這幫人行船,薑爺敢坐,吳某卻不敢!”


    薑不語意謂不明的笑笑:“吳少東金貴,不過……無為車行也不是賠不起!”


    她這話是諷刺以往吳記船行遇上水匪,若有人員傷亡皆拿銀子賠償,已成船行慣例。而柳一飛如今陷落水匪之手,若真被撕了票,下場多半也是拿銀子賠償——反正人也不是吳記殺的。


    吳記既然能拿銀子來賠償柳一飛的性命,吳易琨若是出事了,無為車行也能拿得出這筆銀子。


    吳易琨身後跟著的長隨眼見得自家少東從踏進柳府便一直受辱,一時沒忍住罵道:“薑大爺說的是人話嗎?你這是咒我家少東!”


    沒想到薑不語半點不惱,還擺出一副要跟對方講道理的態度:“哦,我隻是用你們吳記船行的處理辦法來對待你家少東,難道你們吳記對內對外竟然是兩套標準?自家少東性命貴重,別人家兒子性命便是草芥?”


    吳易琨:“……”


    長隨:“……”


    薑不語:“吳少東既然性命如此貴重,不敢與薑某同往燕子蕩,不如便留在蘇州府吧。”她威脅道:“不過呢,薑某瞧著吳記行事很不順眼,為了保障無辜百姓的行船安全,無為車行大約可以考慮發展船行生意了。”


    吳易琨對上她冷冽的眼神,竟然毫不懷疑薑老板會將此話付諸現實,軍中出來的人自有一股狠勁,特別是從屍山血海裏闖出來的人,大約是死人見多了,對活人的世界全再無懼怕。


    “閉嘴!你懂什麽?”吳易琨喝止了胡亂插話的長隨,客氣道:“一切都聽薑老板吩咐。”


    他們一行人從柳府出來的時候,柳府三公子柳一平也死活要跟著:“我隻是不放心大哥,有表哥帶人前去,母親隻管在家等好消息便是!”


    柳太太勉強露出一點笑意:“一切小心!”


    當日,吳易琨以親自押送貨物前往京城為由,從蘇州船行調了一艘堅固的中型船,船行的夥計全部放假休息,由薑大爺帶來的人上船接替他們。


    下午時分,客船離開蘇州府碼頭,前往燕子蕩。


    作者有話說:


    一號家裏來客,一夜沒睡白天陪客,整個人都暈了,今晚不熬夜明天補更,明天最少三更,我早晨六點半起床就寫,大家別等了都早點睡吧。


    放心,默娘子會來的,然後就發現——狗世子竟然在身邊收羅了一幫小白臉,她這是朝著陽城公主的目標邁進?


    感謝在2021-10-01 05:10:15~2021-10-02 00:01: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33661575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353768、桂圓、2240252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865303 60瓶;土豆 50瓶;優咖、桔梗、七秒姑娘 40瓶;wanrenruhai9、蘭因絮果、摩托摩多 30瓶;金魚、嘰咕嘰咕、微酸青芒果、何君君、crocodile 20瓶;19672257、春春、液晶屏 15瓶;竹依romand、瑪卡巴卡、22402524、夏商周 10瓶;西瓜味的晚風 8瓶;careygege大魔王、tiantian2000 6瓶;靳亓桁、七曉、     小葡萄。、玄月 5瓶;將星攬月 2瓶;入夢難醒、菩提樹、桂圓、19779524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燕子蕩地形複雜, 多年來水匪盤踞,朝廷剿了一波又一波,但燕子蕩的水匪就跟地裏的韭菜一茬接著一茬的長, 剿之不盡。


    吳易琨談及此事, 也分外頭疼:“這些年吳記在燕子蕩賠出去的銀子也不少, 每次官府剿匪也有出銀子出力,但總不能夠剿盡, 隔個幾年便要重來一遍。”


    薑不語:“可能水匪的根就紮在燕子蕩的淤泥裏吧,再經合適的雨露春風就發芽冒頭了。”這不就跟多年來在幽州境內打秋風的北狄一個樣嗎?癬疥頑疾似的,總是容易複發,若非連根拔起, 每年總要冒出來。


    客船行駛在河內, 平穩而快速, 吳易琨多年在河道行走,上船之前內心還有幾分忐忑, 沒想到親眼見識到了無為車行的夥計們井然有序在客船上各司其職, 哪怕憂慮無為車行要擴展事業版圖, 對於自家生意有可能會有毀滅性的打擊,還是忍不住讚道:“都知道無為車行專走陸運, 沒想到夥計對船事也很熟悉。”


    “不熟可以練啊,誰生下來就會?”薑不語信奉強將手下無弱兵,車行創立之初, 就極有先見之明的高價聘了熟悉水性的人來教習車行夥計:“咱們車行雖走陸運,但也保不齊哪天掉河裏, 結果連在水裏撲騰都不會, 沒死在戰場上, 卻做了河道的水鬼, 冤是不冤?”


    夥計們皆是幽州軍出身,離開了軍營重回普通百姓的日子,原本多少都會有些不適應,但被分往各地方,才踏進車行的門——得!全是同營出來的老熟人!


    更何況車行老板還是世子爺,雖然被褫奪爵位,但在所有幽州軍心中,薑不語的世子爺這個稱呼無關朝廷封賞,而是得到了他們全員認可。


    無為車行有一整套的規矩與在職培訓,除了挑糞種菜讀書學律法修身養性,學遊泳習水戰掌船事都是基礎考核必備項目,考過去有賞銀三兩,但考不過去要倒貼六兩。


    車行夥計:“……”


    在薑不語的賠錢大法之下,但凡在江南任職的夥計們皆通過了極為嚴苛的訓練,領到了賞銀。


    船行一夜半日,快要到達燕子蕩之時停靠在岸邊,隻等夜色降臨,按照約定的地點交贖金。


    燕子蕩的水匪皆有與官兵交戰的經驗,為著謹慎起見,在遠處燃起一盞紅色的燈籠,引著客船在這片水域內行進,隻繞了大半個時辰,發現隻有一艘客艙,並未招來官兵,燈籠才在黑暗中閃了三次,這便是見麵的意思了。


    薑不語首戰水匪,戰前動員出發就做過了,此時夜色漆黑,隻有客船船頭一盞黃色的燈在夜風中閃爍著昏暗的光芒,而船上的夥計從後艙摸出去,穿著緊身水靠拿著鑿子水匕首魚叉等物摸黑下了河,潛身蘆荻。


    過得片刻,遠處駛來一艘船,船頭也掛著一盞紅燈籠,映照著燈下的水匪麵色猙獰,而其中兩名水匪押著被塞住嘴巴五花大綁的柳一飛。


    柳一飛見到來人,激動掙紮,聽不清嘴裏說什麽,但猜他的動作大約是催促薑不語趕緊走。


    他掙紮的動靜太大,按著他的其中一名水匪踢了他一腳,罵道:“著什麽急啊?沒見你家人來贖你了嗎?”


    打頭的水匪滿臉絡腮胡子,笑聲嘶啞難聽,卻非要假裝客氣:“柳少爺別急,隻要銀子給足了,我們都很好說話的。”


    對方站在船頭的年輕人生的一副風流俊俏模樣,穿著寬袍大袖,不像來見水匪贖人的,倒好像是出門遊玩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名高瘦白淨的年輕人,兩人好像從哪個金窩裏滾出來的,全身不要錢似的掛滿了金飾,在昏黃的燈光之下金光閃閃,跟兩棵發財樹似的杵在船頭。


    “柳府托我們兩人來贖柳公子,既然銀子都到了,何不對柳公子客氣些?”薑不語一麵用眼神示意柳一飛別急,一麵吩咐夥計抬銀子。


    吳易琨小聲耳語:“水匪見到銀子能放人嗎?”


    薑不語側頭與他低聲說:“本來可能想放,不過看到你我,估計都想抓回去了。”


    吳易琨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驚愕的眼神暴露了一切——你故意的?


    不怪上船之後,薑大爺的手下捧出個小匣子,裏麵男子各種配飾俱全,她不但自己往身上戴,還招呼吳易琨:“吳少東也換換身上行頭!”


    吳易琨當場拒絕,沒想到薑大爺揪著他非要換:“咱們是去贖人的,總要讓綁匪見識到你的財力,才不會虐待你手下的船工,到時候贖人也好有商談的餘地吧?”


    他被薑大爺忽悠瘸了,跟著她連冠子都換成了金色的,腰間配飾不算,還被她硬拉著在十個手指頭上套了七八個粗大的鑲著寶石的金鎦子,拉出去還當哪裏來的財大氣粗的鄉下土財主,這品味滿蘇州城找不出來幾個。


    昏黃的燈光之下,夥計從船艙內抬出一箱銀子,薑不語上前打開,但見箱內雪色白銀綻放著迷人的光澤,絡腮胡子貪婪的嘬了下牙花子——奶奶的,不怪說蘇州府的商人有錢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柳家在蘇州府頗有家業,果然不過才幾日便籌了十萬銀之巨,船上的夥計們一趟趟從艙內出來,一盞茶功夫船頭便整整齊齊擺了兩排銀箱,而那俊俏的年輕人挨個打開箱子,但見每箱銀錠子都碼得滿滿登登。


    絡腮胡子計上心頭,道:“誰知你們銀子有沒有作假,我們要過去個人驗貨。”


    對方那富家公子也道:“你們驗銀子可以,我們也要過去個人驗人質,免得被你們打出什麽暗傷。”


    此舉正合絡腮胡子之意,他指著那富家公子道:“我過去驗貨,你可敢過來驗傷?”


    對方一副天真無知的蠢模樣,縮著脖子朝對麵船頭張望了好幾眼,似有為難之色,最後總算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還自作主張加了一句:“你們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絡腮胡子大笑道:“公子說哪裏話?我們在江裏混的,向來重情守諾。”


    薑不語差點笑出聲,很想教這幫水匪一個乖——重情守諾可不是這麽用的!


    兩艘船駛近,對麵搭過來一條板子,絡腮胡子先走了過來,並且催促薑不語:“公子趕緊過去瞧瞧。”


    薑不語一腳踩在板子上,兩條船在水中晃蕩,那板子便蕩上一蕩,她似乎被嚇到趕緊退後一步,惹得對麵船上除了深深擔憂的柳一飛,其餘水匪皆笑得前仰後合。


    吳易琨想想這位爺從小在幽州長大,說不定當真不識水性,挺身而出:“要不還是我過去驗傷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主當爹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藍艾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藍艾草並收藏女主當爹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