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總管節製江南十三郡,保江南一方安寧,每年還會帶人巡視各地,剿匪平叛,勞苦功高,各處每年多孝敬他一些也是應該的,除了織造局,連鹽茶稅銀都要經過他老人家的手……”


    薑不語嘲諷道:“那他老人家可真是勞苦功高,連燕子蕩的水匪都不能平定,行船的商家出門還要選日子,以免遇上水匪。”


    喬智遠顯然對這位路霆大總管畏懼甚深,說起來滿麵敬畏,甚至還勸他二人:“路大人脾氣不大好,聽說他治軍甚嚴,當年帶兵打百越的時候,將士但有小過即便誅戮。這些年在江南道,各州郡官員但有不服從管教者,受辱挨打者不知凡幾,倒有人上書朝中,最後不過落得個罷官回鄉的下場。江南官場至今無人敢忤逆他,除了掌東南水兵的威武侯裴宣除外。”


    薑不語敲著洪內官的私帳沉吟不語,喬智遠心道果然嚇住了,到底還是年輕人沒什麽見識,也就在他麵前耍耍威風,遇上老辣的路霆定然要吃虧,他原本驚惶的心情也漸漸平定了下來,道:“江南道上但有官員上任,都要前去拜訪大總管,兩位初來乍道知其中深淺,最好還是去拜訪一回路大總管比較好。就算是真要清查,若得大總算首肯定然能事半功倍。”


    “這麽說,我們還得感謝喬大人提醒?”


    喬智遠:“世子爺客氣了!”


    獨孤默與薑不語前腳去了蘇州知府衙門,後腳便有人上織造局找穆請,提醒他既然將織造局諸般事宜捋順,便該動身前往杭州拜見江南道大總管。


    穆靖很是詫異:“織造局隸屬內庭司,不屬於地方官衙節製之內,為何我要去拜訪江南道大總管?”


    來人正是喬智遠手下同知曹遠,他生就一副憨厚的麵貌,乍一看是個老好人,但暗示穆靖送禮的手法卻極為老練:“織造局雖隸屬內庭司,但活兒都是當地織戶在幹,這就影響了本地稅收,織造大人總也要給大總管一個交待吧?”


    穆靖氣笑了:“曹大人的意思是讓我給大總管送禮?這不是教唆我行賄嗎?”


    “穆大人這話說的就有些難聽了。”曹遠惱他不識趣:“路大總管勞苦功高,我們做屬官的不過適當表示表示,說什麽行賄?我可是提醒過了,穆大人將來可別後悔!”


    穆請還沒見過公然索賄的,曹同知長著一副老實麵孔,沒想到肚腸曲裏拐彎看不到頭:“多謝曹大人提醒,好走不送!”


    曹同知冷笑著離開,過得兩日雙胞胎在放學途中被人劫走了。


    芸娘滿臉是淚跑來織造府找穆靖的時候,薑不語也得到了消息,她派去保護雙胞胎的兩名親衛居然被人打成重傷,昏迷不醒。


    黎英仔細勘察過現場,發現當時應該很混亂,對方派了十幾人,打鬥的很激烈,與雙胞胎一起失蹤的還有車夫老周,他原本準備等穆靖這邊找到合適的車夫便要過薑府來替麟哥兒趕車,哪知道不明不白被卷了進來。


    舒觀雲替兩名親衛治傷時也說:“他們兩人應該是拚盡了全力,身上的傷口極其慘烈,也就是發現的早,再晚些都要流血而死了。來人應該是下了死手。”


    來人能對倆雙胞胎身邊的隨從下死手,也不知道倆孩子的遭遇如何。


    穆靖臉色灰敗帶著芸娘前來求助的時候,薑不語已經派人傳消息給江南所有的無為車行與鏢局追查倆孩子的下落,甚至還由獨孤默畫了雙胞胎的畫像送往吳記船行,請求吳易琨援手追查。


    薑宅醫廬裏,白術端出來的銅盆裏血水晃的人眼暈,穆靖扶著哭泣不止的芸娘候在門外,黎英進去通傳,薑不語陰沉著一張臉出來見人,夫婦倆齊齊跪在她麵前:“求世子爺救救孩子們!”


    “快快起來!”薑不語去扶二人,寬慰他們:“別慌,周叔跟孩子們一同失蹤了,說不定跟孩子們在一起。我已經派人去找,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實則她心裏也沒底,隻能盡力多找些線索:“你最近可有得罪什麽人?”


    穆靖苦笑:“世子爺也知道,自我接手織造府,做的都是得罪人的事,不過都沒擺在明麵上罷了。倒是前幾日曹同知來過,提醒我該去拜訪路大人,被我拒絕了。”


    “路霆?”這是薑不語第二次聽到路霆的名號,這位大約是八爪魚轉生,身在杭州竟還能將爪子伸到蘇州府來,可見江南道的大總管不是白當的。


    “正是。”穆靖回想曹遠所勸,冷笑道:“大約是織造府換了人,路大人還想從中分利,結果見我遲遲不曾有所行動,便派了人來暗示,可惜被我趕跑了。”


    薑不語回想洪內官的私帳,不無感歎:“路大人每年從織造府無償分走不少綢緞,若少了這條財路,他可不得氣惱嗎?”


    她請穆靖夫婦前往書房,進去之後才發現兩張寬大的書案之上,獨孤默與柏潤各踞一處正埋頭苦畫,旁邊攤開許多成品,全是雙胞胎的畫像,有專人晾幹之後分發出去,給各處車馬船行按畫尋人。


    芸娘原本都收了眼淚,無奈柏潤與獨孤默皆畫功了得,孩子在畫紙上笑盈盈看著她,如在眼前,她當即便失聲痛哭。


    兩雙胞胎自出生之後便沒有離開過她身邊,突然被人劫走下落不明,做母親的自然揪心不已。


    “芸娘不必難過,我一定派人把孩子們找回來!”薑不語見她哭的實在可憐,隻能軟語相勸。


    穆靖將人攬在懷中,不住拍她的背,自責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緣故,孩子們跟著世子也不會出這種事情……”


    獨孤默百忙之中還能抽空教訓人:“穆兄此言差矣,這些人既然敢做劫掠之事,不管孩子們在誰身邊都會不下手,且派出的人恐怕早就調查過了,不然為何派出的都是好手?”


    世子身邊的親衛都是經過苦練百裏挑一的,尋常十幾人難以近身,但對方能派人將兩名親衛打成重傷,足見早有準備,而非倉促行事,說不定他們剛到江南便被盯上了。


    幾人不由想起獨孤默遇刺之事,也不知幕後之人是否同一人。


    穆靖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獨孤默:“世子以為呢?”


    薑不語慢吞吞的說:“既然人家都把刀架到脖子上了,不如穆大人抽空去杭州拜訪一番路大人,如何?”


    柏潤手中的毛筆一滯,不小心在陽哥兒臉上點了一顆黑痣,正在暗自懷疑薑世子的人品之時,侍郎大人問道:“世子不會又有什麽缺德主意了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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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章


    薑不語很是不滿:“怎麽能說是缺德主意呢?我可是正經八百為別人著想的。”她轉而對穆靖道:“既然路大人這麽想要你前去拜見, 不如穆大人就去向路大人投誠,順便看看他要跟織造局開出什麽條件,也好讓陛下知道他的江南道大總管多富貴, 說不定富可敵國, 家中積財比國庫還要豐裕呢。”


    穆靖:“……”


    “當然這事兒也不必急於一時, 當務之急是先找知府衙門報案。”她對蘇州知府的辦事能力實在很是嫌棄:“我知道可能沒什麽大用,不過還是要報一下的。”


    於是繼上次侍郎大人被刺殺一案之後, 喬大人迎來了今年第二次大張旗鼓的報案,兩名剛剛從昏迷之中醒來被包紮的跟粽子一樣的親衛們被拉在板車裏一路招搖過街,但有路人問起自有人負責告訴百姓。


    “哦,我們織造大人家的兩位小公子被人劫走了, 連親衛都被打傷, 您老瞧瞧, 隻剩一口氣了,也不知道多大仇要下死手, 我們趕著去知府衙門報案。”


    “什麽?這幫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劫織造大人家的孩子?您老有所不知, 前段時間欽差大人不都被刺傷養了許久?劫織造大人家的孩子也沒什麽不敢的, 說不定這幫人連天都敢捅個窟窿,也不知道背後有誰撐腰呢?”


    “大人家孩子長什麽模樣?”穆大人家的隨從一臉悲痛的從懷裏掏出孩子的畫像:“喏, 雙胞胎兄弟,就長這模樣,您老要是見到了還請去織造府告一聲, 若能幫著找到孩子,賞銀五百兩……”


    ——世子爺說了, 群眾的力量不容小覷。


    蘇州府以絲織業為生的百姓不少, 大家不約而同便想起前段時間還吊著受傷的膀子四處走訪織戶的欽差大人, 以及自上任之後便減免了上任織造隨意征加許多雜稅的穆大人, 聽說這兩人聯手為織戶謀福祉,連織工都能拿到織造府的工錢了,可是難得一見的好官。


    不說穆大人官聲極佳,就是為著賞銀,也有不少百姓心動了,開始四下發動親友留意畫像中的孩子。


    報案的人還沒到達知府衙門,蘇州府已經傳開了,百姓對喬大人的能力不免要質疑,都在私下議論:“這可是三個月之內的第二起惡□□件了,喬大人也太沒用了吧?”


    喬智遠接到報案的消息,臉都綠了,他聞到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但當著受害者穆大人夫婦,總不能出言責備他們不該報案,隻能暗道自己倒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還得好言好語先把人哄住,並且承諾一定全力追查孩子的下落。


    穆靖前來報案不過走個過場,與其指望喬智遠,還不如指望世子爺來得靠譜,不過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他痛心疾首道:“蘇州府本是富庶繁華之地,沒想到治安如此之亂,本官給陛下上折子一定要稟報此事,還望喬大人加強安防緝盜,以免再出現這種事情。”


    喬智遠:“……”


    ——又來威脅他!


    ——上次獨孤默被刺殺也是這招,他今年在皇帝陛下的禦案都掛了兩次號了!


    喬智遠的心都涼了。


    隨著無為車行與鏢局四處尋找孩子,織造大人懸賞緝凶一事也傳揚開來,不少日子過的緊巴的普通百姓聽到消息,還特意去尋兩孩子的畫像來看,期望能有機會領到這筆賞銀。


    與此同時,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駛進嘉興,停在了城內一處巷子最裏麵的小院門口,有人從馬車上抱下兩個熟睡的半大小子,孩子身上被裹的嚴嚴實實,緊跟著還有人從馬車上拖拽下來一名昏迷的中年男子,被一並弄進了院中。


    院門要關的時候,恰逢鄰居劉大娘買菜回來,好奇的張望了一眼,隻看到兩名大漢懷中各抱著個半大小子,沒瞧見孩子的模樣,倒是被抱著孩子的大漢回瞪了一眼,隻覺得那兩人眼神凶狠陰冷,嚇的忙忙回家。


    劉大娘平日便愛閑聊,對左近各家的情況都摸的一清二楚,她家對門這處宅子空置許久,也不見有人搬進來,新搬了鄰居進來,若是尋常百姓家自然要同對門打好關係,沒道理見到對門好奇張望還隱有驅趕之意的。


    她關了院門便同家中兒子媳婦念叨:“新搬來的鄰居好凶,全都是精壯漢子,倒有兩人還抱著半大小子,我不過多瞧了一眼,便要吃人似的,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劉大娘不過憑白抱怨一句,沒想到入了兒子的心。她兒子劉根生剛從碼頭上幹活回來,一聽頓時驚道:“娘,多大的小子?你可瞧見孩子的模樣?”


    “眨眼的功夫,哪裏瞧得見。”劉大娘細想:“不過好像還有個昏迷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她隨即也想到這兩日剛剛在嘉興城內傳開的消息,說是蘇州織造大人家的兩位小公子被人劫了,若能助織造大人找到兒子,賞銀五百兩。


    “嗐!”劉大娘一拍大腿,驚道:“對門……對門抱著的孩子不會就是那個什麽……什麽大人家被劫的公子吧?”


    劉根生追問細節,劉大娘反反複複也不過就那幾句話,但想到那五百兩還是心動,也不管是不是織造大人家的公子,他假裝出門幹活,推開院門出去發現對門停著的馬車已經走了,院門緊閉,便連忙前往嘉興城內的無為車行傳遞消息。


    嘉興城內隻有一家無為車行,車行的負責人姓聶,對外都稱聶掌櫃,聽說劉根生提供的線索,連忙從櫃裏拿出一張畫像:“可是這個模樣的孩子?”


    劉根生實話實說:“我娘當時沒見到孩子的模樣,但回去細想,兩個半大小子那麽老高,卻不能走路被壯漢抱在懷裏,就覺得很是可疑……”他忽然覺得自己為著貪圖五百兩銀子前來報信,卻也不過是一條似是而非的消息,頓感羞愧:“要麽……就是我娘看錯了。”


    沒想到聶掌櫃從櫃裏拿了兩百錢遞給他:“麻煩小哥跑一趟,這點跑腿費你先拿著。不如現在就帶我們過去,若是當真是穆大人家的小公子,賞銀一定不會少的。”


    不過片刻之間,聶掌櫃已經召集了二十多人,各個手中提了棍棒之物,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劉根生還怕自己錯報了消息,一路忐忑,結果到地方聶掌櫃帶人硬闖進去,他嚇的連忙鑽回自己家,隔著門縫朝外瞧,天色黑透瞧不見,但聽聲音也知道打的很激烈。


    足足鬧騰了有半大半個時辰,對門總算安靜了下來,緊跟著便有人抱了孩子出來。聶掌櫃輕拍他的門,劉根生開門之後,借著對門的燈光發現聶掌櫃及身後手下皆有不同程度的傷,他擦擦手上的血,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遞過去,小聲叮囑:“這是答應好的五百兩銀票,還望小哥與家人保密,萬勿將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否則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劉根生一介平民,平日在碼頭幹些苦力維生,宅子還是老輩人傳下來的,平日膽小怕事,想想這幫凶徒連織造府的小公子都敢劫,若是知道他通傳消息,不得滅了他們全家,當即嚇的連連應道:“我曉得了,一定不傳出去。”


    陽哥兒與旭哥兒找到之後,經由無為車行被秘密送往幽州,芸娘剛與丈夫團聚沒多久便要與兒子分開,心中百般牽掛不舍,穆靖提起讓她也回幽州暫居,她一方麵舍不得兒子,一方麵又掛心丈夫,但正如世子所說,她留下來便會成為穆靖的軟肋,隻能揮淚與丈夫分別,乘坐無為車行的馬車前去追趕兒子。


    *****


    蘇州城內,織造大人追查兒子的懸賞已經從最初的五百兩逐步遞增,一路狂漲到了兩千兩,但織造大人一心追查兒子的下落無心理事,轉而在織造府門口留有專人通知,但凡有孩子的線索勞駕轉投知府衙門。


    知府衙門每日都是絡繹不絕前來提供線索的百姓,喬智遠每日為了應付這些人就要精疲力盡,卻又不敢輕忽,還得跟著派人出去,生怕錯過了有用的線索。


    穆大人對外宣稱夫人擔憂思念兒子,已經病倒了,請了薑宅的舒大夫前來,每日湯藥不斷,不見起色。


    才不過半月時間,穆靖已經兩頰凹陷胡子拉碴瘦的不成人樣,當他羞愧的的前去求見曹遠,麻煩他代為引見江南道大總管路霆,曹遠還諷刺了他幾句:“穆大人這又是何必呢?當初不還傲骨錚錚不肯前去拜見路大人嗎?”


    穆靖顯然已經走投無路,幾乎要跪下來苦求曹遠:“曹大人,我兒失蹤多日不知生死,喬知府追查無果,放眼江南道也隻有路大人能夠有辦法找到我兒,還煩請曹大人代為引見!先前是我錯了,還請曹大人寬宏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曹遠見他姿態放的極低,顯然兒子失蹤已經擾亂了他所有的心神,不過略出一口先前的惡氣便罷了,轉而還充起了好人:“江南道上的事兒,不指望路大人,還能指望誰?你也是倒黴,好端端的孩子怎麽就丟了呢。不過你放心,此事還不是路大人的一句話!”


    他隻差拍著胸脯向穆靖保證,隻要他向路霆低頭,孩子便能很快回來。


    作者有話說:


    ……還差了一章,厚著臉皮先更一章上來。感謝在2021-10-19 23:44:40~2021-10-20 07:52: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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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路霆身為江南道大總管, 每年也會在下轄州郡巡查,況且他斂財有道,所轄之地皆有房產園子, 不過此時恰好在杭州閑遊而已。


    欽差前來江南, 穆靖上任之初, 他便有所耳聞,不過江南道皆握在他手心, 並無擔憂之處,識趣的隻等他打理清楚帳目,自會前來拜見示好。


    至於欽差,不過是江南道上空飄過的一片雲, 下一陣雨也就過去了, 不足為懼。


    誰知穆靖竟然是個固執不知變通的, 遲遲不來拜見就算了,竟然一刀切斷了織造局與江南道官員長期友好和諧的發財大計, 也等於斷了他一條財源, 這就令人惱怒了。


    路霆勢必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果然讀書人平日再多清高, 遇事不還得求到他門上來。仆從來報:“老爺,曹大人帶著薑世子、獨孤侍郎、還有穆大人求見, 已經在門房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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