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無辜地回望著他們,喵什麽都沒做,喵隻是駝了一個人。


    異生辦的王主任都親自來了,因為好多人報警說,這邊出了一個超級巨大的變異生物,一個比一個說得恐怖,他就親自來了,結果……


    顧秋道:“王主任,這貓供水局備案過,不屬於需要被消滅掉的‘有危害的變異生物類’。”


    王主任嗬嗬笑道:“知道知道,出警前沒想到是它,顧主任,都是誤會。”


    他眼神有點複雜,一個月前,顧秋還是個坐在異生辦辦公室裏,能被陳秘書壓著威脅的人,這才一個多月,陳秘書、張少那些人早已經是過去式,顧秋卻成了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了。


    自己的女兒還成了她的下屬。


    兩人沿著車燈照亮的道路往外走,王主任問道:“以楓工作還做的不錯吧?”


    王以楓在供水局外勤部一隊,在工作中和顧秋沒有太多接觸,不過在私下裏,兩人還是有來往的。


    顧秋道:“她表現還挺好的,今天表彰大會上,她不是也在表彰名單上嗎?”


    王主任猶豫了一下,低聲問答:“那靈修名額……”


    顧秋說:“這個就不湊巧了,排在前麵的一共有五六個女隊員水平不相上下,所以一直是抽簽決定名額給誰,王以楓運氣不太好,一直沒抽到。包括我之前帶的攻堅組,也是有一個人一直沒抽到簽。”


    王主任歎氣:“這孩子回家都告訴我了,運氣的事我們也沒辦法,不過之後申請成為靈修是個什麽流程,能不能透露一下?”


    每天的名額太有限了,而越來越多人知道靈修部後,正規申請的、走後門的、靠人際關係推薦上去的,隻會越來越多,那希望就更渺茫了。


    異生辦的人們都偷偷摸摸地看過來。


    今天晚上過來的,都是精英成員,對於靈修這事也是有所耳聞,聽說以後各部門可能會有內部推薦名額,但具體細則還沒定好,這可是關係自身未來和前程的大事!


    此時見到了顧秋,那感覺難免千般複雜,誇張點說,那就像看著一個能夠掌握他們命運的人。


    顧秋說:“關於這個流程,我們也是在摸索當中,不過王主任也不用太擔心,這次外勤成員肯定還會有名額給到的,接下來輪也該輪到王以楓了。”


    有了這句話,王主任當即就放心了:“這孩子麵皮薄,說你現在成為主任了,她不好和你有太多來往,免得落人口舌,不過我作為父親,難免抱有私心,以後以楓她還請顧主任你照顧一二。”


    顧秋笑了笑:“這是當然。”


    她還記得王以楓當時墊付的一萬醫藥費,記得剛去供水局那天,王以楓幫她出頭過,其實要是之後名額輪不到王以楓,她也會幫她成為靈修的。


    ……


    顧秋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確認侯寬和李國強兩人沒有生命危險,才放心下來。


    那個薛豔已經被帶走由專業人士審問了,暫時不用她操心。


    她站在急診外看著夜色,洗牌黨這個名稱,竟然就這麽輕易地進入到官方的視線中,也是神奇得很。


    既然來到醫院了,就去看看陳婭蘭吧。


    醫院最近沒給她發信息,她也就把陳婭蘭給忘了。算算時間,陳婭蘭住院都住了一個多月了,現在總該好了。


    顧秋拍了下大貓的腦袋,把它暫時交給文鷹,自己去了住院部。


    隻是來到了陳婭蘭所在的病區,看到她,值班的護士有些慌張的樣子,忙站了起來:“顧小姐,你來了啊?”


    顧秋:“我來了很奇怪嗎?”她四下看了看,晚上值班的隻有一兩個護士,整個病區都挺安靜的,走廊上隔著好幾米才亮一盞燈,不過燈光忽明忽暗,看來電壓並不穩定。


    “沒有沒有,隻是你都半個月沒來了,突然過來有點意外而已。”


    顧秋道:“陳婭蘭還在原來的病房嗎?”


    小護士吞吞吐吐。


    “怎麽了?她出事了?”


    “那個,就是她的家屬來了?”


    “家屬,她弟弟嗎?”


    顧秋轉身朝走廊盡頭走去。


    小護士趕緊跟上:“那個,是陳女士的丈夫和子女。”


    顧秋看了她一眼,柳家人?


    她來到盡頭的房間,這是vip病房,單人間,陳婭蘭住進來時就是這間,一直到現在都沒換過。


    小護士想要敲門,但顧秋阻止了她,並且用一個冷淡的眼神讓她想說什麽的嘴巴也緊緊閉上了。


    好可怕的眼神!


    病房裏亮著燈,隔著門板傳出說話聲。


    陳婭蘭嚶嚶嚶:“你好狠的心啊,我嫁給你這麽多年,你說走就走,留我一個人,別墅保不住你怪我?誰讓你房產本上沒有加上我的名字!”


    柳宏富:“好好好都是我的錯,現在房子不是重點,我在外頭還有好多房子呢,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和顧秋好好修複母女關係。”


    陳婭蘭:“顧秋?誰?你瞎說什麽,我隻有顏顏和鵬鵬兩個孩子,什麽顧秋,我又不認識。”


    柳宏富:“哎呦,你,你怎麽就偏偏把她忘了呢!”


    柳若顏的聲音響起:“爸,忘了就忘了,她們以前關係鬧那麽僵,忘了正好呢,說不定正好是個修複關係的機會。”


    “這能行?”


    “顧秋那個人啊,看著冷心冷肺,她其實還是在乎親人的,不然陳婭蘭怎麽能在醫院裏一住一個月,醫藥費多貴啊。顧秋要是知道陳婭蘭忘記她了,還不知道怎麽哭呢。”


    陳婭蘭:“你們到底說什麽啊?顏顏,你怎麽能直接喊媽媽的名字?”


    小護士聽得腳趾摳地,尷尬得要死,偷看顧秋的表情,卻見她神情冷淡,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顧秋沒有繼續聽下去,對小護士說:“跟我來。”


    小護士低著頭,硬著頭皮跟上。


    來到樓道,顧秋靠在扶手上問她:“到底怎麽回事?不要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


    小護士低著頭:“那個,你母親可能傷到了腦神經,幾天前蘇醒過來,就把你給忘了。”


    忘了?


    顧秋想著剛才聽到的,忘了她,卻“記得”自己是柳若顏姐弟的親生母親?


    這不是失憶,這是選擇性記憶重置吧?


    “那柳家人呢?”


    “他們在陳女士醒來前就來了,後來陳女士醒了,非常依賴他們,柳先生又是陳女士的丈夫,我們總不能攔著。”


    “哦?所以也不通知我?付醫藥費的好像是我吧,病人委托人一欄,好像也是我簽名的吧?”


    小護士眼睛轉來轉去。


    顧秋輕笑一聲:“不說?那我隻能去投訴了。”


    小護士慌了:“別別別,別去!是、是柳先生讓我們不要告訴你,說他們和你有點矛盾。其實這也是我們科室主任交代的,柳先生認識我們科室主任。”


    顧秋冷笑:“那就叫你們科室主任過來,我倒要問問,我把病人交到你們手上,你們就是這樣對我負責的?”


    小護士很慌亂,六神無主地看著她,顧秋一個眼刀掃過來:“快去!”


    小護士立即哆哆嗦嗦地走了。


    顧秋回到病房,擰上門把手,裏麵鎖住了,她用力一推,哢噠一聲,不鏽鋼門鎖直接斷了。


    裏麵幾人都朝她看來,然後個個都是臉色大變。


    柳宏富立即站了起來:“顧、顧秋啊,這麽巧。”


    柳若顏眼裏閃過對顧秋的畏懼,下意識躲到柳宏富身後。


    隻有陳婭蘭茫然地看著顧秋:“宏富,這是誰啊?”


    顧秋打量著她,她恢複得不錯,看起來都不像一個病人了,隻是睜大眼睛,一臉懵懂,似乎真的不認識顧秋的樣子。


    顧秋盯著她看。


    陳婭蘭眼神閃爍了一下。


    顧秋譏嘲地笑了笑,果然是裝的,她看向柳家父女。


    兩個月沒見,這兩人都是變化頗大,柳宏富兩鬢都白了,柳若顏也沒有了之前大小姐的精致奢侈,身上衣服堪稱樸素,腳上穿的鞋子也是髒髒的。


    她看了看地上的床鋪行李,謔,原來他們還住在這裏嗎。


    顧秋笑道:“我這個vip病房訂得好啊,這麽大的空地給你們打地鋪,你們住得還習慣嗎?”


    柳家父女臉上都閃過難堪,沒有地方住對於他們來說,是莫大的恥辱,可這就是事實。


    千辛萬苦回到西武縣,卻得知大別墅已經被政府收走了,而如今勉強找到的落腳處環境太差,還不如在病房裏打地鋪,至少這裏環境趕緊,有電可用,水雖然是限量的,但到底也能用得上。


    柳宏富陪笑道:“這不是可以就近照顧你媽嗎?”


    “照顧她?我記得我請了護工,既然你這麽想做護工的工作。”


    顧秋在屋裏唯一的椅子上坐下,老神在在道:“那就照顧給我看吧,喂水喂飯、擦身換衣、按摩肌肉,哦,好像還有口腔清潔伺候屎尿什麽的,都做給我看看吧,我看你照顧得合格不合格。”


    柳宏富沉下了臉,但接著又陪笑道:“秋秋,不要開玩笑了,這麽久沒見,你還好吧?柳叔叔這次回來倉促,也沒什麽帶給你……”


    顧秋不耐煩地打斷他:“少套近乎,你算哪門子叔叔?我耐心有限,要麽做給我看,要麽按照你們在這住的時間,把住宿費補給我。”


    柳若顏叫道:“顧秋,你別欺人太甚,我爸和陳婭蘭是夫妻,在這住怎麽了?”


    顧秋看著她:“柳若顏,你以前怎麽說的,說我住你家的吃你家的用你家的,就是個蛀蟲,怎麽現在反過來,你就覺得很合理了?”


    看了看桌上那明顯是醫院病號餐的飯碗,顧秋道:“這些也都記在醫藥費裏吧?吃得還挺不少,怎麽,柳家落魄到要靠我吃飯了?”


    柳若顏一張臉頓時漲紅。


    柳宏富也是羞臊得不行。


    陳婭蘭忽然嬌嬌柔柔地開口:“顧秋,哎,你叫顧秋吧?我丈夫可有錢了,在其他基地還有好多房子好多手下,怎麽會要靠你吃飯,隻不過在醫院裏吃睡更方便,你放心,這些錢以後肯定會還你的。”


    顧秋盯著她看了兩眼,然後笑著看向柳宏富:“哦?真的嗎?”


    柳宏富臉色尷尬:“當、當然。”


    顧秋道:“就算住醫院裏吃醫院裏是情有可原,那你們來了這麽多天,給病人買過什麽東西嗎?哪怕是一件新衣服,一雙新鞋子?”陳婭蘭身上穿著的還是病號服,鞋子依然隻有醫院裏的室內拖鞋。


    陳婭蘭噎住,強笑道:“我現在住院,買那些幹什麽,等我出院了,宏富肯定會給我買的。”


    “我看你恢複得很好,不如現在就出院吧。這位柳先生,你可以去買了。”


    柳宏富站著挪不動腳,他哪裏有錢買那些東西?


    陳婭蘭目光漸漸染上懷疑,手緊緊攥著被子,聲音緊繃起來:“你之前不是說,你在外麵的基地過得很好,還要把我接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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