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嚇了一跳:“真有那麽嚴重嗎?”


    顧香生點點頭:“十娘給我的信上是這麽說的。”


    魏初這陣子也被將樂王拘在家裏,哪裏也去不了,想來是上次擊鞠場上的變故把將樂王給嚇壞了,生怕女兒出意外,更怕女兒卷入詭譎莫測的政治風波裏,估計在這場風波結束之前,魏初也不可能出得來了。


    她這樣愛玩好動的性子哪裏受得了,每日最大的消遣便是給顧香生寫信抱怨,兩人書信往來,一日起碼就有一封,倒累得兩邊下人疲於跑腿。


    這話剛說完,外頭碧霄就進來了,手裏拿著兩封信:“四娘,有您的信。”


    顧香生拆開來看,一封自然是魏初寫來的,那上頭沒說什麽要緊的話,無非是抱怨自己成天被關在家裏快要悶死了。


    為了安慰她,顧香生昨日還給她送去兩條錦鯉,以及林氏做的幾樣點心。


    今天信上她就說那點心都吃光了,想拿方子回去讓廚子做,至於那兩尾錦鯉,因為生得太肥,還總在她眼皮底下遊來遊去,她饞得很,昨天晚上拿去清蒸吃了,肉質尚可,就是有點兒鬆,不過因為廚子調料放得好,所以還不錯。


    顧香生看完信:“……”


    林氏好奇:“縣主在信上寫了什麽,您怎的這副表情?”


    “沒什麽。”顧香生一頭黑線地將信箋放在一邊:“十娘說想要您昨日做的那幾味點心的方子,您給我說一說,我寫了一並寄過去罷。”


    自己做的東西有人捧場,林氏十分高興,當即就將方子說給顧香生,她記下來放入信封,將其封好,讓林氏拿出去讓人送到王府去。


    顧香生又拿起另外一封信。


    這封信沒有署名,但她從字跡上已經認出對方的身份了。


    是徐澈寄來的。


    這已經不是對方第一回來信了,從東林寺回來的第二天,徐澈就遣人送來黃鷺的碑文書帖。


    顧香生自然要回信表示感謝,這一來二去,書信就頻繁起來了。


    質子的身份注定徐澈不可能在魏國大展拳腳,但他性、愛風雅,似乎也並未因此憤懣,反倒將精力都放在琴棋書畫上麵,閑暇時遊遍了京城各處景物,若非因為身份限製不能離京,指不定他現在連整個大魏都走遍了。


    而顧香生正好也是個隨遇而安的散漫性子,無論性情愛好,兩人都有著相近和默契,信箋來往,點點滴滴,談天說地,倒也別有趣味。


    徐澈外表溫和無害,行筆卻很風趣,時常能令顧香生看著看著,就不自覺發出笑聲。


    “四娘在笑什麽?”碧霄正好抱著小狐狸進來,見狀好奇道。


    顧香生翹起唇角,本想故作無事,卻禁不住還是泄露了一絲笑意:“沒什麽,那盆六宮粉黛開了嗎?”


    碧霄笑道:“開啦,婢子正是要進來與您說呢,早晨起來還是半開的花苞呢,這會兒就全開了,漂亮得很,莫怪您管它叫六宮粉黛呢!這小家夥還想伸爪摧花,還好我眼明手快攔了下來。”


    懷中的小狐狸企圖用爪子撥開碧霄的手,想掙紮下地,但碧霄生怕它一跑就沒影了,便不肯鬆手,還低聲道:“你安生點,不然將你紅燒了吃!”


    小家夥似乎聽懂了,委委屈屈叫了兩聲,不動彈了。


    碧霄奇道:“都說狐狸味道大,但小白卻不會,這是為何?”


    “也許它是異種罷,又可能是你成天抱著,所以狐臭味都跑你身上去了。”顧香生點點小狐狸的鼻子打趣,又對碧霄道:“你辛苦點,親自跑一趟罷,將那盆六宮粉黛送到徐郎君府上去。”


    碧霄惋惜:“那盆茶花您辛辛苦苦養了許久,好不容易才開花,這就要送人了?”


    顧香生道:“本來就是要送人的。”


    碧霄一點就明,恍然大悟:“原來您就是為了送給徐郎君才種的?”


    顧香生瞪她一眼:“別喊那麽大聲,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呢!”


    碧霄吐吐舌頭,趕緊將聲音降下來:“是是是,婢子這就去送!”


    就在主仆二人說話的當口,遠在皇宮的廣明殿內,也正進行著一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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