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香生打開,裏頭是玫瑰鹵味,有鴨翅膀鴨舌那些,一看就是京城知名的五味居出品。


    “你跑得不見人影,我便先走了,方才那個氣氛你不是沒見著,長公主臉色陰得都快滴下水了!”


    夏侯渝歎道:“是七郎將我找去說了一會子話。”


    顧香生:“發生了什麽事麽?”


    夏侯渝便將靈空提到夏侯淳五歲那年落水的事情,與她提了一下。


    顧香生:“這麽說,你大兄疑心當時推他下水的是淑妃?”


    夏侯渝點點頭:“我看是,淑妃當年生的二兄,很為陛下喜愛,可惜早夭了。”


    也就是說,如果那個倒黴的二皇子如果不早夭的話,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是儲君了,那麽當年淑妃出手的動機和理由,也就很充分了。


    不過時隔多年,這些事情都隻能靠臆想,沒有什麽真憑實據,夏侯洵才會對老大遷怒自己這件事感到分外冤枉。


    顧香生卻想起另外一件事:“嘉祥公主的駙馬是怎麽回事?”


    提起這個妹妹,夏侯渝又是一聲歎:“去歲嘉祥及笄,陛下為她挑的是興國公家的次子劉筠,那廝皮相倒是不錯,拎出去也很能唬人,奈何生性風流,成婚之後也絲毫未改,經常花眠柳宿,徹夜不歸,夫妻倆麵和心不和,嘉祥嘴上不說,心裏約莫是不痛快的。”


    顧香生:“陛下也不管麽?”


    夏侯渝:“陛下曾將劉筠召進宮教訓一頓,可是教訓之後劉筠依舊故我,他在人前也沒有對嘉祥不敬,難道陛下因為劉筠喜歡尋花問柳,就讓他們和離麽?更何況興國公是先皇後母家,陛下總還要給幾分情麵的。”


    顧香生也是一歎,女子難為,甭看公主好像已經是世間女子最向往最尊容的身份了,老爹是皇帝,好像可以隨心所欲,實則也有百般不得已。


    夏侯渝:“若是嘉祥自己性子強硬,那倒好辦了,她就算將駙馬打罵一頓,誰也不能說什麽,偏偏她性子柔順,立不起來,所以劉筠才肆無忌憚。”


    顧香生卻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奇怪道:“嘉祥公主小你兩歲,尚且已經成婚,你怎的卻能拖到現在,陛下難道沒有提起麽?”


    就算夏侯渝有當質子的經曆,那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再不受寵,總也是要成婚的,更何況皇帝又不知道他們倆的事,怎麽可能不給夏侯渝賜婚?


    夏侯渝摸摸鼻子,打馬虎眼:“啊,這個你就不需要擔心了,先前我說讓你等我三年,自然不會負你的。”


    顧香生挑眉瞅了他一眼,沒說話,拈起一枚鴨肫放入口中。


    夏侯渝見她這模樣反倒先慌了,隻得老老實實道:“是太醫說,我身有隱疾,須得好好調理,暫時不宜成親。”


    可憐顧香生剛剛將鴨肫咽下,冷不防聽見他這番話,差點把食物嗆進氣管,當即劇烈咳嗽起來。


    夏侯渝嚇壞了,也顧不上其它,忙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你別急啊,那都是假的,是我裝出來,讓太醫誤診的!”


    裝什麽不好,竟然裝自己不舉?


    顧香生真不知說什麽才好了。


    先前她也沒懷疑過夏侯渝的可信度,隻是奇怪他要如何向皇帝交代,卻萬萬沒想到他會想出這麽個餿主意來!


    顧香生簡直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


    好容易等到這波嗆咳緩過去,她的雙頰浮上兩團嫣紅,雙目也因為咳嗽而淚眼汪汪,夏侯渝很想一親芳澤,卻不敢湊過去,免得刺激她,還得小心翼翼道:“香生姐姐,你別誤會,我真沒隱疾哩!”


    顧香生心裏好笑,麵上不露,還故意沉著臉色:“你瞞得了一時,難道能瞞得了一世?就算太醫守口如瓶,難道陛下不會起疑?別人不會起疑?”


    夏侯渝:“又不是要瞞一輩子,隻是先將眼下糊弄過去,反正陛下隻當我在魏國吃不飽穿不暖,自小熬壞了身體,方才先天不足,還囑咐我早日養好身體。”


    顧香生不知道要說他什麽才好:“你這是挖坑給自己跳,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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