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倒是挺豐厚的,可惜要跨三個大省,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對自己的實力不太有信心的進化者猶豫片刻,就熄了接取任務的心思。


    從鴻鵠基地到黑頸鶴基地橫跨的三個省,地形十分奇特,說是三個省,實際上卻橫跨了大半個國家。


    直線距離比海東青基地和鴻鵠基地的距離還要遠。


    其實鴻鵠基地周邊的區域,末世前就地廣人稀,鄰近的三個省裏,大半的幸存人口都聚集在了這裏,基地裏的人口總數也不過一千萬,比白枕鶴稍多而已。


    因此所謂和鴻鵠基地鄰近的基地,最近的是相隔一個省的白鷺基地,其次是草原另一頭的百靈基地,再之後便是黑頸鶴基地了。


    地廣人稀的好處是喪屍密度小,壞處就是基地之間互相援助需要跨越的距離太長。


    林一看著屏幕上公布的獎勵,猶豫不決地往穆天英的方向看了一眼。


    既然穆天英擔心趙老爺子的安危,那麽讓她一起接取這種遠距離的團體任務,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了。


    這個任務的路程,哪怕不停地趕路,一來一回也得十天左右。


    趙老爺子和小小福一老一小待在家裏十天,確實很難讓人放心。


    “想接就接吧!”穆天英猜出了林一的心思,說道:“我想回去看看,也就幾個小時的事兒。”


    穆天英之前不出門,擔心的也不是來回路程浪費的時間,而是任務本身消耗的時間。


    畢竟獵殺變異物的時候,她也不能把自己分成兩份,飛回家去。


    林一:“……”


    大意了,忘了老人家的進化方向是金雕。


    有了穆天英的話,幾人很快拿到了定位手環,戴在手腕上,往停車場去了。


    由於這次的任務危險性難以預測,敢於接任務的小隊實力都不錯,行事也相對幹脆,所以湊齊人手用的時間反而不長。


    林一將大巴車開了出來,跟隨著執行任務的車隊,一起離開了鴻鵠基地。


    大巴車的體型比其他車輛大了不止一號,加上做過改裝,醜得十分有特色,讓人想注意不到都難。


    林一幾乎是開著車加入車隊的一瞬間,就被坐在裝甲車裏的何不言幾人注意到了。


    不過兩方一個在車隊前方,一個在車隊末尾,路上也沒機會打聲招呼。


    車隊一直采取隊員輪流開車的方式前進,除了清理障礙物之外,路上少有停頓。


    作為在末世後地位更高的大基地,鴻鵠基地不但沒什麽架子,也一向急人所急,將幸存者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一群人足足開了四天車,才終於到了黑頸鶴基地所在的省份,與前來接應的部隊碰了麵。


    黑頸鶴基地海拔偏高,溫度也比其他省份略低,當地的河流,多數來源於雪山融化的雪水。


    為了感謝援助基地的人,黑頸鶴基地的人還特地分發了風幹牛肉,讓吃了一路餅幹泡麵的進化者們換換口味。


    車上,林一拆開一包牛肉幹,拿了一根銜在嘴裏,全當磨牙玩。


    她降下車窗,和坐在軍卡裏的當地士兵搭話。


    “我記得這裏有不經過措溫布的大河,那裏的水也汙染了嗎?”


    坐在後車鬥的士兵擺了擺手,“別提了,都汙染了。原本那條河並不連著措溫布,但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那裏多了一條河道,正正好好和措溫布連在了一起。要不是水源汙染了,我們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段盈盈坐在副駕駛上,有些好奇地伸長脖子,問道:“措溫布既然是個湖,按理說它的水也不會頻繁往外流吧?你們為什麽會覺得汙染源在那裏?”


    措溫布是存在了幾千年的鹹水湖,大大小小七八條河流匯聚在那裏,往往是隻進不出。


    正因如此,措溫布的麵積也越來越大。


    明明河流都在措溫布的上遊,黑頸鶴基地的人卻說源頭在下遊的措溫布那裏,這件事聽起來,確實很不合常理。


    坐在車鬥裏的士兵傻笑了兩聲,撓著後腦勺說道:“這都是專家的結論,具體怎麽回事,我也說不清楚,等你們到了基地,專家會解釋的。”


    林一幾人一頭霧水地進了黑頸鶴基地。


    直到動員大會的時候,他們才明白了專家們得出這個結論的原因。


    七鰓鰻是一種習慣生活在冷水中的生物,它們幼年期生活在淡水中,成年期卻生活在海洋中。


    專家們認為,或許是海洋中進化生物的競爭過於激烈,使得七鰓鰻將目標轉向了措溫布這樣一個環境近似於海洋、生存壓力卻小得多的鹹水湖。


    “末世前,七鰓鰻的幼年期足有七八年的時間,成年期卻隻有幾個月到一年不等,可見它們的幼年期遠比成年期要長,能夠用來繁殖的時間並不多。


    夏末剛好是它們洄遊產卵的時節,我們懷疑,是原本居住在海洋的成年七鰓鰻被更強大的物種驅趕出了棲息地,洄遊時順著河道,發現了措溫布……”


    專家的話當然要比普通人沒有依據的推測可信,隻是即便如此,仍舊有很多東西解釋不清。


    林一原本以為,動員大會過後,大家就要出發前往措溫布。


    然而大會結束之後,他們卻被安置在了基地專門招待訪客的賓館。


    去賓館的路上,林一向士兵打聽,才知道黑頸鶴基地還在等待白枕鶴基地的援軍,等他們到了,大家才會一同出發。


    林一的心情頓時有些不好了。


    又是白枕鶴基地。


    林一可不相信這群人派援兵過來,會安了什麽好心。


    不過鴻鵠基地和白枕鶴基地距離遙遠,侯庸應該不至於手眼通天到知道她的行蹤。


    更何況黑頸鶴基地和林一又沒什麽往來,侯庸也不可能拿林一的項上人頭作為出兵的條件。


    這麽說來,他們派兵援助,必然有其他的目的。


    想通了這些,林一冷哼了一聲,決定靜觀其變。


    上次的事,她沒機會找侯庸算賬,要是侯庸這次派來的人有什麽特殊的目的,保不齊她就要想辦法找回場子。


    反正給侯庸添堵,林一可是一點也不會心虛手軟。


    畢竟這孫子也很少幹人事。


    ……


    一夜無夢,第二天上午,白枕鶴基地的人才終於趕到。


    鴻鵠基地的進化者們嘴上什麽都沒說,心裏卻暗罵懶驢上磨屎尿多。


    眾人打點好行裝,下午便往措溫布的方向趕了過去。


    這一次,何不言幾人的車子落後了一步,和林一的大巴車並排前進。


    周文竹打開車窗,騷包地衝著林一幾人打了個招呼。


    這次開車的人是段盈盈。


    她降下車窗,調侃道:“周文竹,就你這樣,當年蚩尤輸得可一點都不冤。”


    周文竹立馬嚴肅了臉色,“那怎麽可能呢?我打架的時候可是很正經的!再說了,誰敢拿我當坐騎?”


    坐在後麵的穆天英往周文竹的方向瞥了一眼,說道:“別找這樣的,看著一點也不穩當。”


    周文竹:“……”


    奶奶,我能聽見呢……


    周文竹感覺自己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正插科打諢的時候,車隊路過了一座大橋。


    經過的時候,林一和周文竹的反應如出一轍。


    兩人都皺著鼻子,一臉狐疑。


    “怎麽了?”發現林一表情不對勁,段盈盈望著後視鏡,問道。


    “有一股屍臭味。”


    段盈盈用力地嗅了幾下,說道:“確實有喪屍身上的腐臭味,不過現在到處都是那些東西,有臭味也正常吧?”


    無論再怎麽地廣人稀,土地的分解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星球上大約99%的動物驟然變成了死屍和變異物,短時間內很難分解殆盡。


    正因如此,整個星球有生物活動的區域,必然也會有大量的屍體,除非是基地這種定期清理屍體和變異物的地方,其他大多是地方,或多或少都會有難聞的屍臭味。


    “我說的不是這個。”林一的手指向下方,“河裏有一股屍臭味。”


    陸地上的動物腐爛,和臭魚爛蝦的味道還是有所差別的。


    雖然林一鯊魚的嗅覺已經退化了,但虎本身也是一種嗅覺靈敏的生物。


    她聞到了來自於河底的死魚氣味。


    林一用對講機聯絡了前方的指揮官,車隊過了大橋之後,就停了下來。


    一群人下了車,到河邊一探究竟。


    橋下的大河就是今年突然與措溫布連通的大河,河水很湍急,但水流卻並不清澈。


    林一將短刀插進河岸的石縫中間,沿著陡峭的河岸,靠近了水邊。


    一股死魚身上的惡臭撲鼻而來,林一皺緊眉頭,往下看去。


    汙濁的河水裏漂浮著許多半透明的絮狀物,絮狀物的外圍還有許多膠體。


    除此之外,河底還隱隱約約有許多圓柱形的魚類屍體,密密麻麻,幾乎鋪滿了河道。


    “應該是七鰓鰻的黏液,不過這裏的黏液未免有些太多了,連這麽急的河水都沒能把它們衝幹淨。”跟隨車隊的專家拿出一個小量杯,就要對河水進行取樣。


    突然,一個形似海蛇的生物猛地躥了出來,大張的口盤襲向正要取水的專家。


    穆天英瞬間變成一隻翼展三米的金雕,將專家從河邊帶到了橋上。


    留在河岸邊的進化者們這才看清了怪物的廬山真麵目。


    從水裏鑽出來的東西,整體呈泥鰍一般的灰黑色,體型卻大了不知多少倍。


    它伸出水的頭部沒有眼睛,頭兩側卻長著七個氣孔一樣的鰓。


    在它的頭頂上,有一個像是吸盤的嘴巴,大大地長著,維度已經超過了它自己的軀幹。


    林一往這隻怪物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東西長得可真別致啊!


    怪物的嘴裏生滿了細細的、舌苔一般的觸手,不斷地向著有人的方向延伸,上麵還掛著半透明的黏液,看起來異常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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