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才是正確的態度嘛!


    陸雲檀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手機,然後重新端起了啤酒杯:“來,走一個。”


    唯獨李航是開車來的,他以茶代酒:“走起!”


    幹了這杯酒之後,左副幫主繼續履行臣子職責,詳細具體地為幫主提供逼“梁”為娼建議:“幫主,微臣還是覺得,您應該一舉拿下梁某箋才可,避免夜長夢多。”


    檀幫主緩緩點頭:“愛卿,說說你的想法。”


    下西洋:“微臣曾聽您說過,梁某箋此番是獨身回國,身邊並無父母親朋相伴,既然如此,明日咱們可以趁著接風宴的機會將其灌醉,然後將其送回住所,再然後,”他伸手右手,比劃了個向下砍的動作,“趁其不備,對其下手。”他又說,“夜黑風高,無人之夜,他想反抗也不行!”


    陸雲檀凝眉沉思:啊這……有點點心動怎麽辦?


    李航心有不甘:忒!鄭和這個老賊,竟然想出了如此妙計!


    整個青雲幫唯獨軍師李月瑤還殘留幾分人性:“這不是成了鴻門宴麽?趁人之危呀。”


    陸雲檀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軍師的措辭:“瞧您這話說的,怎麽能是鴻門宴呢?人家都喝醉了,我們還能放任不管麽?肯定要送人家回家呀!”


    下西洋:“就是!還有,送回家之後就不管了麽?萬一酒精中毒了呢?咱們幫主向來助人為樂,肯定要留下來照顧他呀!咱們這是對梁某箋送去全方位的人文關懷,怎麽就成鴻門宴了?”


    檀幫主:“愛卿言之有理!”


    李軍師:“……”


    你們兩個真的是狼狽為奸。


    下西洋繼續發揮奸臣的特長,為檀幫主提供奸計:“這算是na,如果行不通,咱們還有nb以及nc!”


    左副幫主的這番持續輸出,令其政敵右副幫主極為震驚:“好家夥,你這一環套一環啊!”


    看來,梁某箋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幫主的魔爪了!


    左副幫主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須:“為幫主排憂解難罷了。”


    檀幫主焦急催促:“愛卿,nb和c是什麽?您快講呀!”


    下西洋先不疾不徐地喝了口啤酒,然後才將計劃娓娓道來。


    等他講完之後,以檀幫主為首的青雲幫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空氣安靜了三秒鍾後,檀幫主抬起了雙手,情不自禁地為左副幫主鼓掌:“愛卿,真是沒想到呀,您才是治世之才!”


    左副幫主謙虛地揮了揮手:“哪裏哪裏,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掛齒。”


    檀幫主愛才心切:“賞!必須賞!升職!”


    李航:“什麽?”


    下西洋眼神一亮:“謝幫主抬愛!”


    李月瑤奇怪:“都已經是副幫主了,還能升到哪去?”


    李航趁機打壓政敵:“就是,幹脆別升了。”


    下西洋:“嘿!你這老賊就是嫉妒我的聰明才智!”


    李航:“嗬嗬,誰那麽無聊要跟你比這個!”


    “好啦!都別吵了!”檀幫主沉思片刻,然後下達人事調整命令,“李航降為護法,從今往後,青雲幫內就隻有一個副幫主,那就是我們的鄭大人!”


    下西洋:“!!!”


    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航:“???”


    為什麽鄭老賊的升職要建立在我貶職的痛苦之上?


    軍師李月瑤堅守個人原則,不參與幫內鬥爭,隻關心重點事項:“幫主,明天晚上要去接梁、梁某箋,大家幾點集合呀?”


    陸雲檀雙臂抱懷:“哼,別問我,我不去!”


    李月瑤&李航&下西洋三臉震驚:“啊!您不去?”


    陸雲檀持續傲嬌:“他梁雲箋算是個什麽東西?一走七年不回,把我當什麽啦?還想讓我去接他,呸,想的美!”


    下西洋:“啊、這……”


    李月瑤:“您真不去了?”


    李航:“那您還要為他辦接風宴?”


    陸雲檀:“我直接去飯店,讓他來見我!”


    下西洋及時拍馬屁:“幫主果然威風!”


    李航不甘示弱:“就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李月瑤無奈歎氣:“哎,好吧,等我們接到人之後一起去飯店找你。”


    ……


    六月十四號下午六點半,一輛嶄新的白色大眾飛馳行進在通往機場的環城高速上,轎車內坐著四個人:李月瑤坐在副駕駛,李航坐在李月瑤身後,下西洋坐在李航旁邊,坐在下西洋前麵的、正在開車的那位,是昨晚咬死了說自己不來接人的青雲幫幫主陸雲檀。


    “幫主啊,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向另外一個大老爺們兒獻花是不是不太好?”懷中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的副幫主下西洋如是說道,“機場人多,容易被誤會。”


    檀幫主一邊開車一邊做思想工作:“現在咱們幫內,隻有你官最大,當然是你送最合適。”其實這束花是她買的——在七年前,去機場送別梁雲箋的時候,她送給了他一束幹枯的舊玫瑰,並且在心裏保證,隻要他以後能回來,就再給他買束新的。


    下西洋還是不太理解:“那您怎麽不自己送呀?”


    陸雲檀哼了一聲:“他梁雲箋算是個什麽東西?還想讓我親自送花給他?呸!想的美!”


    下西洋心裏委委屈屈:您昨天態度強硬地表示不來接梁某箋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可今天您還是來了。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再一次的驚擾車廂。


    李航立即把來電摁斷了,用微信回消息。


    已經是第三通“騷擾”電話了。


    陸雲檀無言地撇了撇嘴,李月瑤翻了個白眼,下西洋歎了口氣,扭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小夥伴:“你這、都不是我說你……哎,你到底提前跟她說好沒呀?”


    李航:“說好了!真說好了!”


    下西洋徹底忍無可忍:“說好了還一直打電話?什麽意思呀?查崗也沒這麽查的吧?”他又歎了口氣,“每次大家開開心心出來玩,都是因為她鬧的不愉快,你這弄的,大家以後出來玩都不敢喊你了。”


    李航立即說道:“我關機!我現在就關機!”說完,還真的直接把手機給關了。


    陸雲檀抬眸,瞟了一眼後視鏡:“你還敢關機呢?可別把她氣炸了。”


    李月瑤:“到時候還要埋怨我們幾個。”


    李航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絕對不會!”然後迅速轉移話題,“放首歌聽聽吧,有點無聊。”


    陸雲檀歎了口氣,點開了車載音響,緊接著,一段悠揚高雅的鋼琴曲緩緩從音響內飄出,如同潺潺泉水般彌漫車廂。


    李月瑤呆若木雞地看著身邊人:“你這、這、這前幾天不還是最美的雲彩麽?”


    陸雲檀麵不改色:“適當的提高一下音樂品味有助於修身養性。”


    下西洋:“那這也過於高雅了。”


    李航:“我們這種俗人真聽不懂。”


    陸雲檀清了清嗓子,開始自信地背誦自己連夜從百度百科上摘抄下來的介紹內容:“本曲名為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又名“月光奏鳴曲”和“月光曲”,分為三個樂章,為德國作曲家路德維希·凡·貝多芬所做。”


    “……”


    下西洋由衷而發:“看得出來您確實是為迎接梁博士做足了準備。”


    李航實話實說:“梁博士一定會感受到您的良苦用心,但我們還是想聽最美的雲彩。”


    李月瑤:“鳳凰傳奇提神醒腦,開車必備。”


    其實陸雲檀也是這麽認為的,於是立即把播放曲目換成了《最炫民族風》——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下西洋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緊接著是李航:“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然後是李月瑤:“什麽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最後,檀幫主也無法抵抗這首歌的魔力:“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流向那萬紫千紅一片海!”


    單曲循環了一路《最炫民族風》,半個小時後,白色大眾轎車駛下機場高速,最終停在了航站樓前的停車場內。


    李航對這裏比較熟,還有工作證,可以帶著大家進站,直接去飛機落地口接人,但是陸雲檀偏不,她站在普通乘客的出站口外,堅決不往內走一步,理由一如既往的傲嬌:“他梁雲箋算是老幾?我才不進去呢,讓他出來見我!”


    三人也知道他們幫主是個死要麵子的人,所以也就沒勉強,先進站接人了。


    梁雲箋所搭乘的那趟航班晚點了近半個小時,一直到晚上八點,飛機才落地。


    下西洋眼尖,最先看到了混雜在出站人群中的梁雲箋:“來了來了!”又不禁感慨了一句,“哎,這麽多年過去,小梁竟然還是這麽帥。”


    由於飛行時間較長,梁雲箋穿得很休閑,白襯衫和灰色西服褲,搭配著一雙白色平底運動鞋,裝扮十分簡單,卻依舊卓然出眾。


    李航也跟著感慨了一句:“氣質還好,走哪都是最貴氣的一個。”


    下西洋:“上學的時候我就跟幫主說過,咱們小梁是貴公子,幫主還不信,非說他是臭書生。”


    李月瑤的重點在於:“他的發量為什麽那麽濃密?他不用做實驗麽?不用寫論文麽?不掉頭發麽?”


    下西洋:“軍師呀,您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因為人家的家族基因好呢?”


    李月瑤:“……”


    梁雲箋也早已看到了他們幾個人,立即加快了腳步,但很快他就發現,竟然少了一個人。


    她沒有來。


    真的沒來麽?


    他開始四處張望,魂不守舍地朝著那三人走了過去,絲毫沒有了久別重逢的驚喜與激動。


    下西洋歎了口氣:“別看了,幫主真沒來。”


    李月瑤:“她還正在氣頭上呢。”


    李航:“她說你不配讓她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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