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英皺了皺眉,緩緩地將手裏的匕首放了回去。“不是讓你別再來了麽?!”


    當他的話是耳旁風呢!


    安容幹笑了笑,摸著鼻子說道:“這不是沒地方去嘛……”


    而後,走到窗前的桌案旁,拿起桌子上冷掉的糕點吭哧吭哧狼吞虎咽了起來。


    “唔,這什麽做的,好吃!”


    駱英:……


    這是餓了幾天啊?!


    駱英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看到曾經不可一世,躺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師弟也會有這麽狼狽的一麵,駱英難得好心情的彎起了嘴角。


    “說說,你這又是惹了什麽麻煩?”駱英倒了杯茶水給他。


    安容唔唔兩聲,將嘴裏的糕點咽下,又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這才訴說起了昨兒個夜裏的遭遇。“我這是遭了賊啊!就出去了一趟,回客棧後就發現錢袋子被偷了,上回師兄借我的銀子,一個子兒都沒給我留下!”


    “唉……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駱英瞥了他袖口一眼,沒信他的鬼話。“是去賭坊了吧!”


    安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咳咳咳,沒,沒有的事……”


    駱英哼了一聲。“你腰間掛著的木牌,是城中最大的地下賭坊花開富貴的通行令牌。走的時候,忘了取下來了吧。”


    這話一說出口,安容立馬伸手摸向腰間,結果卻發現那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師兄,你又詐我!”安容不滿的撇了撇嘴。


    駱英悠哉的喝了口茶水,說道:“你來北冥也有段時日了,玩夠了就回去吧,別讓國君和王後擔心。”


    安容卻沒有接話,想要含糊的應付過去。“哎呀,我昨兒個被人追債追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擺脫掉他們,實在是困得不行。師兄,先容我躺一會兒,睡醒了咱們再接著敘舊,哈哈哈……”


    說完,不等駱英開口,就爬到一旁的矮榻上,打著嗬欠閉上了眼睛。


    駱英瞥了他一眼,似乎早就對他這種耍賴的行徑習以為常。


    原先兩人跟著那人學藝時,安容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甩都甩不掉。在那段淒苦的日子當中,安容的陪伴,算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他們的師父是個極其狠辣的人,駱英和安容都是皇室中人,卻並未受到優待。他極其嚴苛,每研究出一種藥物之後就會拿兩人試藥,生死不論。有些,甚至是令人腸穿肚爛的劇毒之物。兩人幾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能活到這個歲數算是命大!


    故而,對安容,駱英格外的包容,也多了一份耐心。


    見他眼下黑青,雙眼充滿血絲,駱英便沒將他趕出去。


    屋子外頭不時地傳來開門聲,是藥堂的夥計起來了。駱英回頭看了安容一眼,穿好衣衫走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帶上了。


    駱英的房間,沒人敢亂闖,連鎖都不用鎖。


    駱英離開之後,安容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待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這才重新合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駱英穿著一身白衫,仍舊瘦骨嶙峋,麵容還帶著一絲蒼白,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大夫。可偏偏他醫術精湛,就連回春堂的那些老大夫都不及。


    掌櫃的自打駱英來了之後,就將他當成了藥堂的活招牌,什麽都依著他。原本還想給他幾個人照顧起居的,卻被他以喜靜的緣由給拒絕了。


    之前,有人好奇,闖進他的屋子裏,結果不知觸碰了什麽東西,導致雙手潰爛,差點兒丟了小命。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往駱英的屋子裏闖了。


    安容美滋滋的躺在榻上,一覺睡到了晌午。


    駱英扔給他兩個饅頭。“吃完趕緊離開。”


    安容掃了那兩個饅頭一樣,頗為嫌棄的皺了皺眉。“你就給我吃這個?”


    “有吃的就不錯了!”駱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別忘了,你還欠我幾百兩銀子!”


    安容:……


    低下頭,默默地啃起了饅頭。


    第666章 狗糧一碗


    “居然讓人給跑了!”蕭讓收到消息,得知把人給跟丟之後,狠狠地發了一通火。


    他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可底下的人最近卻接連失誤,他如何能不惱。


    看來,羽林衛得好好兒整頓一番了!從暗衛轉到明處之後,這些人很明顯變得鬆散起來,都快要忘了自個兒的本分了!


    “屬下失職,請首領責罰。”負責執行任務的兩名羽林衛單膝跪地,都不敢抬頭。


    他們是真沒想到,京都還藏著這麽一號厲害的人物!


    他們行事已經是萬分小心了,結果還是被對方察覺,著實不該!


    蕭讓淩厲的眼神冷冷的從他們身上掠過,暫時將這口怒火壓下。“那人長什麽模樣,可看清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那人奸猾得很,一直蒙著麵,隻露出一雙異於常人的眸子。”其中一人斟酌的開口道。


    蕭讓哦了一聲,捕捉到了關鍵所在。“如何異於常人?”


    “不同於北冥人的褐色眼眸,他的眸色較淺,泛著幽幽的藍……”


    “藍眸!”蕭讓琢磨著這二字,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這人的特征,竟然跟念秋丫頭說的那人對上了!


    秦坤這狗賊,果然與那大宛細作勾結在了一起!


    想到至今還躺在榻上不能起身的念秋,蕭讓的臉色就沉的厲害。“可有去客棧打聽那人的消息?”


    “問過了。跑堂的說,那人每日早出晚歸,鮮少露出真容,便是飯食也都是送去房間。”


    “小二還說,那人似乎好賭成性,偶爾聽他念叨過要再贏回來之類的……”


    “東市賭坊裏都打探過了,都說沒見過這個人。”


    身為羽林衛,打探消息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不等蕭讓吩咐,他們就已經將各大賭坊給摸了個遍,可惜一無所獲。


    這也是他們納悶的地方。


    難道,是小二聽岔了?


    蕭讓聽完,卻是精神一震。“東市所有的賭坊都查過了?”


    “是……”其中一人不太確定的應道。


    蕭讓一個眼刀子扔過去,立馬就說了實話。“隻查了明麵兒上的……”


    蕭讓冷哼一聲。“愣著做什麽,還不去查!”


    “是!”兩人頭皮一陣發麻,飛快的退了出去。


    蕭讓氣悶不已,不敢相信這是他帶出來的人!


    含冬從外頭進來,見蕭讓繃著一張臉,腳下的步子不由得一頓。


    兩人成了親,她仍舊改不掉一些習慣。比如,在蕭讓這個冷麵閻王的麵前,她始終無法將他當成是夫君。隻要他板著臉,她就會嚇得手足無措。


    蕭讓察覺到她的不自在,緩了緩神色。“你怎麽過來了?”


    含冬沒敢說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讓她過來救人。要知道,蕭讓一旦發起火來,誰都頂不住。不過,大夥兒也發現,蕭大統領對含冬是不同的。隻要有她在,統領大人總會有所顧忌。


    “我,我來給你送些吃食。”含冬磕磕巴巴的說完,從身後拎出一個食盒來。


    來求情,可不能空著手來。


    含冬跟在蘇瑾玥的身邊,多少學了一些做菜的本事。於是親自下廚,整了幾個還算能看的菜,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蕭讓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過去。


    “找個人送來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蕭讓口是心非的說道。嘴上這樣說著,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翹,心裏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含冬察言觀色,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退去了許多,膽子漸漸變得大了起來。“你也別光顧著辦差,飯也要按時吃,身體要緊。”


    含冬隨口念叨了兩句。


    蕭讓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眉眼變得柔軟起來,輕輕地嗯了一聲。


    含冬的廚藝比不上宮裏的禦廚,但也色香味俱全。蕭讓用飯的速度不慢,吃相卻不難看,很快就將桌案上的碗盤掃了個幹淨。


    含冬:……


    看來她嘀咕了他的食量,準備的吃食好像不太夠。


    她暗暗地記下,打算下回再多添兩道菜。


    蕭讓三兩下解決了飯菜,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含冬忙遞了帕子遞過去,示意他擦嘴。蕭讓愣了一下,卻沒有接。


    含冬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莫非,是嫌棄她的帕子不幹淨?


    正要縮回手時,蕭讓卻搶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就著她手裏的帕子胡亂的在嘴上抹了兩把。


    含冬:……


    待反應過來,蕭讓已經鬆開了她的手。


    含冬臉頰一陣發燙,鬧了個大紅臉,慌忙的轉身就跑開了,連碗盤都忘了收拾。


    蕭讓看著她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般逃離的背影,心情頗好的扯了扯嘴角。


    碰巧路過的十三:……


    呸呸呸,他這是什麽運氣!


    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雙眼!


    怎麽走到哪兒都看到這種郎情妾意的場景,戳心窩子啊!


    *


    安容是個守信用的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既然收了秦公公的銀子,就得信守承諾。於是,天剛暗下來,他就悄悄地溜出了回春堂,一個飛縱就不見了人影。


    他熟門熟路的順著暗道就進了宮。


    子時三刻,安容準時的出現在了跟秦坤約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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