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
“欸，二哥，張婕妤是奉父皇的敕令，來洛陽府庫中挑選稱心的寶物的，不必驚訝。”
齊王李元吉顯然是喝得有些高了，口齒不清地說道。
“父皇的敕令？敕令何在？”
李世民眉頭皺起，質問道。
“秦王殿下，此乃是陛下口詔，並無敕書。”
張婕妤起身不卑不亢地說道。
“哼！前線軍情緊急至此，你卻還有閑情雅致在這裏飲酒？還不速速去醒酒？”
李世民根本不想理會這個婆娘，一把揪起了有些醉意的李元吉。
“二哥！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單獨外放，你就讓我喝兩杯又能怎樣？再說了，就算父皇那邊真有什麽事，咱們不是還有洛陽和山東之地嗎？”
李元吉口出驚人，進入皇宮的所有人都被這話驚得詫異無比，真的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這話的弦外之音就是關中地區丟了也沒事，那特麽是你大唐的國都啊。
“混賬東西！”
李世民聞言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他臉上，不過想想又算了。
“秦王殿下，我來這裏可不是看你耀武揚威的，洛陽府庫之中，還有幾件我看上的寶貝，不過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卻不肯給，是否不妥？再怎麽說，我也是皇帝妃嬪，房玄齡杜如晦不過是秦王府記室，這可是以下犯上啊，難道秦王自認為比陛下還要尊貴不成？”
就在此時，張婕妤緩緩開口。
“你有什麽話可以直說，不必在此陰陽怪氣。”
李世民不屑地掃了一眼這個女人，而後淡然開口。
“秦王果然爽快，那我也就不打啞謎了，那幾件寶物我是一定要拿走的，希望殿下明天就能給我，還有，我有幾個兄弟，目前仍是白身，能不能在秦王府討個差事做？秦王剛剛平定山東河北，陛下賞賜之中，班劍是少不了的，想必也不差我這幾個兄弟的位置。”
張婕妤微微一笑，自信地開口。
“對啊二哥，這事兒還得你開口才有用，房玄齡杜如晦那兩個酸儒，完全不聽勸啊。”
齊王李元吉也在一旁附和道。
“哦？討要寶物和差事？你覺得……你配麽？洛陽府庫當中的寶物，是我十萬唐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戰利品，理應賞賜給他們。秦王府的差事，我秦王府上下，哪一個不是立下過功勞的，絕沒有屍位素餐之人。你一個沒有絲毫功勞的嬪妃，憑什麽要在我麵前討要？”
李世民的怒火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但也仍舊保持著最後的體麵，畢竟這是父皇的嬪妃，按輩分該叫一聲姨娘。
“我把話放在這裏，你想給得給，不想給也得給。”
張婕妤冷笑一聲，一拍桌案厲聲說道。
“大膽！”
甚至不需要李世民放話，尉遲敬德、秦叔寶、羅士信、單雄信、楊公卿、薛萬徹等人就要主動為主上分憂，尤其是後麵幾人，剛剛歸附，還沒有立下戰功，正需要在主上麵前表現一下，這不就來機會了。
“你……”
被一堆從屍山血海裏麵爬出來的猛將盯住，張婕妤打心底裏害怕，但又不得不強裝鎮定，而後將目光轉向了齊王李元吉。
李元吉：你看我幹雞毛啊，這些人我一個都打不過……
齊王府護軍薛實、李思行等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甚至暗暗打定主意，隻要齊王殿下達動手的命令，就立刻投降，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加入秦王陣營，從此前途光明。
“好、好，我記住了。”
張婕妤見在李世民麵前討不到半點好處，氣得牙癢癢，撂下狠話之後，拂袖而去。
“殿下，要不要……”
王君廓比了個手勢，他本就是盜賊出身，對於殺人滅口這種事完全是專業對口。
“算了，怎麽說也是父皇的寵妃，在洛陽出了事都不好處理。”
李世民搖了搖頭，而後看向了微醺半臥在地麵上的齊王李元吉，頓時沒好氣地說道：“還在這裏幹什麽？去醒酒，然後隨我支援長安！”
齊王府護軍薛實連忙將齊王架了下去。
“傳我教令，留溫大雅和張亮鎮守洛陽，其餘人隨我返回長安。”
等到這出荒唐的鬧劇結束，李世民隻感覺心累，但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突厥和竇建德的三十多萬聯軍就在蒲板之外，如鯁在喉，如芒在背，一日不除，眾心難安。
經過連番征戰，此刻洛陽還能出戰的士兵不到兩萬，但為了家園和親人，沒有人有怨言，都是默默地打點行囊，再度背上武器鎧甲，奔赴戰場。
從洛陽到關中的道路倒是還算順暢，李世民率領大軍日夜奔襲，數日之內便抵達了長春宮，與李淵率領的禁軍匯合。
不過讓李世民略有些憤怒的是，前來迎接的李淵氣色紅潤，中氣十足，根本就沒有半分抱恙的樣子，其身邊還帶著寵妃尹德妃。
“二郎！你可算是回來了。”
李淵見到李世民回來，頓時眉開眼笑。
“父皇，您……”
李世民目光掃過衣著華麗的百官和禁軍，又看了看滿臉疲憊的東征士兵，已經無話可說。
李淵倒是非常穩得住，按照禮儀接待了回來的軍隊及士兵，直到單獨與李世民會麵的時候，方才主動提出自己的意見：
“蒲板還是守得住的，要是守不住，你就固守長春宮，以黃河為天塹，大不了將並州讓給突厥，我們用金銀財寶換回你大哥，至於收複並州，可以從長計議。”
“什麽？”
李世民心中一顫，父皇已經年老昏聵到了這個地步嗎？前朝隋文帝曾說，用財貨喂飽突厥，隻能使財貨成為突厥作亂的資本，不如用財寶賞賜將士，北擊突厥，使之不敢南下。
當初晉陽起兵之時，父皇對隋文帝的話十分讚成，認為突厥入寇，是百姓禍患，可是才過去了幾年，父皇卻態度逆轉，願意用財物喂飽北方突厥？突厥人怎麽可能喂得飽？就算喂飽了突厥，那下次又要喂飽誰？吐穀渾？高句麗？契丹？西突厥？天下百姓的財貨有終盡之時，周邊蠻夷的貪婪豈有盡頭？
“欸，二哥，張婕妤是奉父皇的敕令，來洛陽府庫中挑選稱心的寶物的，不必驚訝。”
齊王李元吉顯然是喝得有些高了，口齒不清地說道。
“父皇的敕令？敕令何在？”
李世民眉頭皺起，質問道。
“秦王殿下，此乃是陛下口詔，並無敕書。”
張婕妤起身不卑不亢地說道。
“哼！前線軍情緊急至此，你卻還有閑情雅致在這裏飲酒？還不速速去醒酒？”
李世民根本不想理會這個婆娘，一把揪起了有些醉意的李元吉。
“二哥！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單獨外放，你就讓我喝兩杯又能怎樣？再說了，就算父皇那邊真有什麽事，咱們不是還有洛陽和山東之地嗎？”
李元吉口出驚人，進入皇宮的所有人都被這話驚得詫異無比，真的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這話的弦外之音就是關中地區丟了也沒事，那特麽是你大唐的國都啊。
“混賬東西！”
李世民聞言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他臉上，不過想想又算了。
“秦王殿下，我來這裏可不是看你耀武揚威的，洛陽府庫之中，還有幾件我看上的寶貝，不過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卻不肯給，是否不妥？再怎麽說，我也是皇帝妃嬪，房玄齡杜如晦不過是秦王府記室，這可是以下犯上啊，難道秦王自認為比陛下還要尊貴不成？”
就在此時，張婕妤緩緩開口。
“你有什麽話可以直說，不必在此陰陽怪氣。”
李世民不屑地掃了一眼這個女人，而後淡然開口。
“秦王果然爽快，那我也就不打啞謎了，那幾件寶物我是一定要拿走的，希望殿下明天就能給我，還有，我有幾個兄弟，目前仍是白身，能不能在秦王府討個差事做？秦王剛剛平定山東河北，陛下賞賜之中，班劍是少不了的，想必也不差我這幾個兄弟的位置。”
張婕妤微微一笑，自信地開口。
“對啊二哥，這事兒還得你開口才有用，房玄齡杜如晦那兩個酸儒，完全不聽勸啊。”
齊王李元吉也在一旁附和道。
“哦？討要寶物和差事？你覺得……你配麽？洛陽府庫當中的寶物，是我十萬唐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戰利品，理應賞賜給他們。秦王府的差事，我秦王府上下，哪一個不是立下過功勞的，絕沒有屍位素餐之人。你一個沒有絲毫功勞的嬪妃，憑什麽要在我麵前討要？”
李世民的怒火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但也仍舊保持著最後的體麵，畢竟這是父皇的嬪妃，按輩分該叫一聲姨娘。
“我把話放在這裏，你想給得給，不想給也得給。”
張婕妤冷笑一聲，一拍桌案厲聲說道。
“大膽！”
甚至不需要李世民放話，尉遲敬德、秦叔寶、羅士信、單雄信、楊公卿、薛萬徹等人就要主動為主上分憂，尤其是後麵幾人，剛剛歸附，還沒有立下戰功，正需要在主上麵前表現一下，這不就來機會了。
“你……”
被一堆從屍山血海裏麵爬出來的猛將盯住，張婕妤打心底裏害怕，但又不得不強裝鎮定，而後將目光轉向了齊王李元吉。
李元吉：你看我幹雞毛啊，這些人我一個都打不過……
齊王府護軍薛實、李思行等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甚至暗暗打定主意，隻要齊王殿下達動手的命令，就立刻投降，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加入秦王陣營，從此前途光明。
“好、好，我記住了。”
張婕妤見在李世民麵前討不到半點好處，氣得牙癢癢，撂下狠話之後，拂袖而去。
“殿下，要不要……”
王君廓比了個手勢，他本就是盜賊出身，對於殺人滅口這種事完全是專業對口。
“算了，怎麽說也是父皇的寵妃，在洛陽出了事都不好處理。”
李世民搖了搖頭，而後看向了微醺半臥在地麵上的齊王李元吉，頓時沒好氣地說道：“還在這裏幹什麽？去醒酒，然後隨我支援長安！”
齊王府護軍薛實連忙將齊王架了下去。
“傳我教令，留溫大雅和張亮鎮守洛陽，其餘人隨我返回長安。”
等到這出荒唐的鬧劇結束，李世民隻感覺心累，但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突厥和竇建德的三十多萬聯軍就在蒲板之外，如鯁在喉，如芒在背，一日不除，眾心難安。
經過連番征戰，此刻洛陽還能出戰的士兵不到兩萬，但為了家園和親人，沒有人有怨言，都是默默地打點行囊，再度背上武器鎧甲，奔赴戰場。
從洛陽到關中的道路倒是還算順暢，李世民率領大軍日夜奔襲，數日之內便抵達了長春宮，與李淵率領的禁軍匯合。
不過讓李世民略有些憤怒的是，前來迎接的李淵氣色紅潤，中氣十足，根本就沒有半分抱恙的樣子，其身邊還帶著寵妃尹德妃。
“二郎！你可算是回來了。”
李淵見到李世民回來，頓時眉開眼笑。
“父皇，您……”
李世民目光掃過衣著華麗的百官和禁軍，又看了看滿臉疲憊的東征士兵，已經無話可說。
李淵倒是非常穩得住，按照禮儀接待了回來的軍隊及士兵，直到單獨與李世民會麵的時候，方才主動提出自己的意見：
“蒲板還是守得住的，要是守不住，你就固守長春宮，以黃河為天塹，大不了將並州讓給突厥，我們用金銀財寶換回你大哥，至於收複並州，可以從長計議。”
“什麽？”
李世民心中一顫，父皇已經年老昏聵到了這個地步嗎？前朝隋文帝曾說，用財貨喂飽突厥，隻能使財貨成為突厥作亂的資本，不如用財寶賞賜將士，北擊突厥，使之不敢南下。
當初晉陽起兵之時，父皇對隋文帝的話十分讚成，認為突厥入寇，是百姓禍患，可是才過去了幾年，父皇卻態度逆轉，願意用財物喂飽北方突厥？突厥人怎麽可能喂得飽？就算喂飽了突厥，那下次又要喂飽誰？吐穀渾？高句麗？契丹？西突厥？天下百姓的財貨有終盡之時，周邊蠻夷的貪婪豈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