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對孟家女兒態度不同,讓皇後看到了希望。雖然有人勸她孟薑一直養在鄉下,並沒有受過正規教養,但她並不計較。


    皇家最不缺的就是接受過良好教養的木頭人,隻要兒子喜歡,就算是真正的農女她都支持。


    就在剛剛,見兒子眼巴巴看著孟薑的樣子,跟個狗子一樣,都讓她沒眼看。若一般婆婆看到兒子這樣,心裏早就不喜。但皇後被兒子折磨瘋了,隻要他能喜歡女人,她都願意湊成一對。


    孟薑聽皇後嘴裏貶低安王,知道她其實心裏歡喜,便低頭微笑道:“王爺性子十分溫和,是個好人。”


    “可不,他其實是外冷內熱,隻要認準了掏心掏肺對人好。”皇後解釋道。


    孟薑點頭:“嗯。”臉上飛紅霞。


    皇後明白,這是郎有情妾有意,而非自家兒子單相思,這可太好了!於是她不再試探,而是當真和孟薑聊起家常。


    兩人其實很多相似經曆,魏皇後勳貴世家出身,孟薑曾幾世為皇家人,摸準對方性子,找一些共同話題還是很容易。


    經過一上午交流,孟薑十分滿意。誰也沒指望和婆婆成為親母女,隻要互相不扯後腿就好。魏皇後這人聰明灑脫,在這個時代十分難得。


    魏皇後也打心眼裏喜歡孟薑,她不求兒媳婦多麽知書達理,隻要不作天作地,能安下心來好好過日子就成。而孟薑是個明白人,看待問題十分靠譜,當兒媳婦能讓她放心。


    魏皇後已經多年不主動和皇上見麵,但為了兒子的婚事,還是特意讓人請了皇上。


    一聽皇後有請,皇上不敢拿喬,忙完政事立刻來到朝陽宮,主動走進了握住皇後的手笑道:“阿楠,找朕可是有事?”


    聽著這熟悉的名字,皇後眼睛閉了一下。想當年,二人也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在皇上登基為帝路上,魏家立了汗馬功勞,甚至折進去兩個子孫。


    當時皇上指天發誓,會一輩子善待魏皇後,否則天打雷劈。可實際上,入住皇宮不過兩年,這個男人便變得不可一世,收了一個又一個女人。


    不止三宮六院,甚至還很喜歡微服私訪,不知道和多少女人有露水姻緣。


    魏皇後一度十分氣憤,甚至拿著當初的情分質問他。可皇上呢,他覺得自己的心給了皇後就好了,身子分出去一些,不過是逢場作戲貪一時之歡而已。


    再後來,貪歡貪出來幾個孩子,而且還有幾個女人仗著寵愛來她這裏明裏暗裏炫耀。


    魏皇後做不出傷害孩子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便從根子上讓皇上消停,省得讓這幫子女人自以為可以母憑子貴,也省得多出來一幫子弟弟擋了兒子的路。


    可她沒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竟然為了救人燒得不會說話。尤其是看著愛說愛笑的兒子變得沉默,從此皇後的心徹底冷了,萬事隻要過得去就好。


    皇後笑笑,借著泡茶的機會將手從皇上手中拿開,“找皇上來自然是有喜事。我看中了一家閨秀,想請您給咱們長安賜婚。”安王趙長陵,小名長安。


    皇上來了興趣,“他不是誰都看不上,今日竟然答應了?”


    皇後想到兒子那傻憨憨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是他主動求娶的,豈會不答應?”


    “哪家閨女魅力這樣大,竟然讓長安動心,皇後說來聽聽。”皇上更加感興趣了。


    “皇上可能也有耳聞,是景陽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孟薑。雖然那家子一堆爛賬,但這個孩子我上午剛剛見過,落落大方,特別懂事,關鍵是兩人投緣,感情好。我本來是可以直接賜婚,但想給阿薑一個體麵,這才請您親自賜婚。”


    聽著聽著,皇上的臉已經僵住了。


    他這人有個好處,就是不那麽挑嘴,隻要能讓他有點心動,就可以接進宮中。巧了,孟薑真是那個讓他心動了一點點的女人。


    隻是剛剛發生了汝陽王和孟家嫡次女那點事,所以他想緩緩再說,沒想到竟然聽到安王求娶孟薑的事情!


    皇後十分了解皇上,見他臉色便知道事情有異。她雖然想探查原因,但想到兒子充滿希冀的眼神,決定就這麽稀裏糊塗過去吧。“皇上,難不成景陽侯府又有不妥?”


    皇上看著皇後關切的眼神,又想到安王那自從不會說話後冷清的性子,壓下心底那點不自在解釋道:“本來是覺得景陽侯不會教孩子,想把他降爵。但既然要賜他家長女為安王妃,總要給長安留一份體麵,這事不提也罷。”


    皇後壓下心思,笑道:“不看僧麵看佛麵,阿薑是個好孩子,不能太打她娘家的臉。既然心意已定,還請皇上速速下旨,省得讓長安盼著。”


    看她端茶,皇上心裏更加空落落的,卻沒有顏麵硬留在這裏。


    等皇上走了,皇後喚來心腹,讓她打聽一下這裏麵有什麽異樣。聽說皇上竟然見過孟薑,她便知道皇上剛剛為何不自在了。


    皇後心道,這個老男人,他也配!


    兒子不能言語,又不願委屈成婚,她這才萬事忍耐。不過眼看兒子即將大婚,下一輩的出生也不遠了,皇後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第66章


    景陽侯府大小姐被賜為安王正妃, 這一消息震驚了百官。


    京城眾人:“……”哇哦,景陽侯雖然為人不咋樣,可太會生女兒了!


    孟家二小姐雖然如今隻是汝陽王的采女, 但人家得寵那。隻要汝陽王將來一步登天,這孟采女身份自然水漲船高。縱觀曆史, 妾室成為皇位的不計其數,孟采女未必沒有機會。


    而孟家大小姐呢, 之前從沒有聽說過侯府有這麽個人, 突然就從鄉下殺到京城。眾人還來不及吃瓜, 她就一躍成為皇子正妃。這跨度, 夠大!


    孟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欽天監已經把日子都定了, 就在今年臘月裏,說什麽明年沒有春天,不適合成婚, 必須趕在今年才大吉大利。


    臘月,如果當初她等到臘月,至少也是汝陽王正妃了, 哪至於像現在這樣雞飛蛋打。想到這裏, 氣得她砸碎了房間裏所有東西。一個十幾年都活得像鄉下丫頭一樣的女人,竟然突然超越了她,讓她如何不氣。


    汝陽王見狀, 心疼得將人摟在懷裏,“小寶貝喲,他們一個鄉下女沒有底氣,一個啞巴沒有出路,天造地設多般配, 咱們氣什麽呀?”


    孟雅撲到他懷裏泣不成聲,“我隻氣自己命苦,竟然成了最低等的采女,連個側妃都不是。而她不過是農家女,卻得了正妃名頭。日後見了她,我竟然還要規規矩矩行禮,還要叫一聲嫂嫂。在大長公主別苑,明明就是她搗鬼,卻找不到一點證據,眼看著她往上爬,我不甘心!”


    不,其實是她高看了自己,她還沒意識到一個采女連湊到正妃麵前的機會都沒有,這句“嫂嫂”可以省下了。


    想到自己和心愛之人被一幫子女人看光,成為京城笑話,汝陽王眼神狠厲,“他們兔子尾巴長不了,且等著看。放心吧,一個啞巴護不住自己女人,這兩人活著都是罪過。”


    他話未說透,父皇還不到四十歲,正常情況至少還有十幾二十年的活頭。到時候若安王生出嫡子,那麽嫡出皇孫直接繼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以魏國公府的實力,以皇後老奸巨猾的心性,捧太孫上位的可能性太大了。


    所以就算不為了顏麵,隻為了大統,他也不允許安王順順利利大婚,乃至生出兒子。也怪他之前太好心,竟然完全沒防備過安王,現在想要插手做些事,還要好好籌謀才行。


    孟雅十分看不起汝陽王。這男人平時眼高於頂,好像天下都是自己的一般,可實際到了事情上,一點用都沒有。就比如她對采女身份不滿,求他到皇上那裏求情,哪怕是側妃也能上皇家玉碟,好過現在這種不尷不尬的身份。


    可汝陽王呢,一位哄她誆她,卻根本不敢到皇上那裏求情。還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忍到天下是他的就好了。


    忍忍忍,憑什麽忍的就該是她!


    孟雅看他滔滔不絕的說起將來,整個人都如被塞到冰窟窿一般,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可她知道,自從成為采女,她就沒有退路,隻能哄著他求得寵愛,以求未來。


    自己為何走到這一步?孟雅心裏苦得如被螞蟻嗜咬一般,每夜都在回想,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孟薑造成的,她想要這女人去死。


    雖然已經厭惡汝陽王,卻不得不將人哄一哄,孟雅輕輕捶打他胸膛,嬌嗔道:“我不管,我不管,那一日是你拖住我的腳步不讓我逃,天寒地凍一點都不憐惜人,現在也是,仗著自己是男人體力好,每天胡作非為,”


    汝陽王大笑道:“那日是我不對,可這些天你不也日夜被滋潤得無比舒坦?女人如花,可離不開水的澆灌。”


    他輕輕吻過孟雅的臉,笑得十分不正經,“看看,你剛剛留了那麽多眼淚,整個人都有些枯萎了,還得讓我努努力灑水,才能重新變回嬌嫩嫩的小模樣。”


    說著,手腳也都不老實起來,兩人繼續地動山搖去了。


    反正汝陽王也沒什麽正經差事,有了喜愛的女人,日夜勞作就是他的差事了。而府裏人早就習慣了,心道還是皇上英明,這種勾人勾到顛倒日夜的女人,確實不堪為正妃。


    皇後那裏得到消息,連連冷笑。


    這個汝陽王幼年喪母,她當時還曾經憐惜過。可這人不識好歹,竟然不知道從誰那裏聽來的鬼話,覺得是她這個皇後害死了他娘葉美人,從此對她千防萬房。


    他也不動動腦子,一個洗腳婢上位的小美人,就算僥幸生出了兒子,也值當皇後視她為敵?明明是這女人自從生子就四處招搖,得罪了無數妃嬪,誰知道最後到底是哪個下手弄死她的!


    若照皇後原來的性子,汝陽王這做派還真逍遙不到今天。可是他命好,碰上皇後心灰意冷不想搭理這些俗世。


    但皇後現在突然有了盼頭,自然重新對這些皇子們感興趣了。而汝陽王那裏,她也添了一把火。


    她可是很善良的,頂多讓汝陽王不想下床隻想耕耘而已。至於會不會帶來其他後果,比如荒廢正經差事,甚至壞了精水難以有孕,那可不是她能管的了。


    皇後笑過後,再次拿出欽天監測算的八字,對著身邊人笑道:“天造地設的好姻緣不少,但像這種互相旺的品格卻極少。我也不敢期盼他們旺到什麽地步,隻平平安安歡歡喜喜就好。”


    從小跟著皇後的魏嬤嬤笑道:“娘娘,殿下的脾氣是頂頂好,孟姑娘的品行您也看到了,兩個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竟然連咱們都插不進話去,隻這一點您就該放心了。”


    皇後想到這裏也忍不住笑,難得這兩人一個隻會笑,一個卻完全懂,你笑我說竟然十分合拍,可不就是緣分。


    魏嬤嬤提醒道:“隻是成婚的日子太近了,也不知道景陽侯府能不能準備出像樣的嫁妝。咱們自然一點不介意這個,但就怕有些俗人閑的沒事嚼舌頭,傷了孟姑娘的心就不好了。難得殿下喜歡一個人,娘娘您看?”


    皇後點點頭,“多虧了你提醒我。我隻想著阿薑好歹是侯府嫡女,她母親也是東寧侯府的大小姐,嫁妝光靠祖輩傳下來的就不用愁,倒忘了前陣子侯府遭了賊。”


    “我那些嫁妝放著也是吃灰,你從中選出六十抬,悄悄給運到孟家。別讓人注意到,省得讓阿薑沒臉。”


    魏嬤嬤笑了,“娘娘這主意好,估計您早就想到了,我就是多嘴一提。”


    皇後點點她腦門子,嗔怪道:“就你嘴甜。我知道你也是心疼長安,這孩子也是你一手帶大的,為他操碎了心。”


    主仆兩個笑鬧了一陣子,魏嬤嬤便親自帶人去處理這事去了。交給別人,她還真不放心。


    因為有幾年皇後完全不想理事,是魏嬤嬤幫著牢牢掌控後宮,所以隻要她出手,什麽事情都能做得悄無聲息。


    等魏嬤嬤弄好了,卻發現自己可能多慮了。她哭笑不得對皇後道:“咱們可真是白操心,我昨日半夜去孟府,您猜看到了誰?”


    皇後笑道:“看你這意思,除了長安還有誰。不過大婚前,可不許他胡鬧。”


    “娘娘想什麽呢,他們兩個是沒數的人嗎?再說殿下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隻要不過分,熱乎熱乎也應當的。”


    說著,魏嬤嬤比出一個手勢,“至少八十抬嫁妝,咱們殿下也是動了老底子了。據老奴所問,至少還有一個莊子、五個鋪子。”


    “這個小兔崽子,還真把家底子都抖摟出來了。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小崽子,你說我養兒子圖啥?”皇後佯裝生氣。


    魏嬤嬤白了主子一眼,“圖啥,圖小夫妻恩恩愛愛唄。殿下那裏的東西,還不都是您給的。而且這些年旁的不說,殿下手下人走南闖北的賺得可不少,現在可比您老底子厚。估計他也是怕孟姑娘那裏太打眼,不然一百六十抬的嫁妝他都送得毫不手軟。”


    皇後也“噗嗤”笑了出來,“得得得,不管他們小夫妻的事情,咱們也好吃好喝,不然可沒人管咱們這老骨頭。”


    魏嬤嬤看皇後雖然說著氣話,但好久沒這麽開心了,身上鮮活氣都多了,她也跟著開心。


    人呀,最怕的不是困難重重,而是一點盼頭都沒有。隻要有點盼頭,哪怕明知道路不好走,也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就如現在的皇後,終於主動撕開捆綁多年的繭,開始往前邁步了。


    而孟薑,看著大半夜進府的一車車東西,她都愣住了。


    安王傳信讓她安排好時間,她以為是情郎想要私會,沒想到竟然是來送嫁妝。好吧,她可以理解,畢竟這位知道她的處境,為她考慮也正常,夫妻一體嘛。


    然而皇後娘娘那裏又單獨送來一份,讓她都迷茫了,現在的婆婆都這麽好了嗎?對,是有很多勤勞能幹又體貼的好婆婆,但主動送上嫁妝的,她這是頭一次聽說。


    雖然懵,但孟薑還是感激。


    因為雖然她空間裏的寶貝富可敵國,但不好從明麵上拿出來。她也是要麵子的人,也想十裏紅妝嫁的體麵風光,正愁怎麽辦的時候,這兩人解了她燃眉之火,她還是十分感激的。


    不過看著一直不走的安王,孟薑也是很無奈,隻好勸道:“王爺,天寒地凍的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好,不然凍壞了身子,可影響大婚。”


    安王抿抿嘴,不想回去,隻想和媳婦在一起,哪怕隻是麵對麵坐著看。


    孟薑:“……”她走到安王身邊,俯下身輕輕親了一下額頭,惡狠狠道:“這是晚安吻,現在立刻馬上走。”


    安王本來就晶晶亮的眼睛此時璀璨流光:還要,至少三下!


    孟薑無奈,左右臉各來一下。然後看到安王眨巴著雙眼,如密扇一般的長睫毛刷呀刷,好似在刷她的心尖尖,酥得她不行。


    捧起對方的臉,孟薑輕輕碰觸了他的嘴唇,涼涼的、軟軟的,但一點都不冰冷。


    安王猛地將孟薑的嘴唇嘬了一下,如小熊嚐到蜜糖一般心滿意足,三步兩步蹬上牆,回頭還笑著揮揮手,然後一躍而去。


    孟薑:“……”這翻牆的臭男人,天天裝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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