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晚晴嚇得臉色發白,隻想昏過去。


    *


    閻溜溜好不容易才忘掉令孩子抓狂的狗零食,啊嗚啊嗚啃著大鴨腿。


    新老師卻告訴他,雖然眉筆找到了,但是偷眉筆的賊還沒找到,他們得這樣那樣布個陷阱……


    閻溜溜一聽,納尼?


    新老師也太看得起他了,什麽這樣那樣,他要是能聽得懂,他也不會長到一百零八歲了,還是介麽大!


    煤氣罐罐的小肉臉看起來很是困惑,還臭臭的!


    夏滿時安撫道:“沒事兒,你不要擔心,我很厲害的!”


    她這話明擺著是安撫煤氣罐罐的,卻更像是安撫自己。


    根本沒有這方麵的實際經驗,她也不知道像她這種算什麽水平。


    比如剛剛的招雷,誰知道是不是瞎貓碰上個死耗子!


    她要抓那個偷筆賊,也是打著實際論證一下的念頭。


    閻溜溜才不操心她,就她剛剛捅人的架勢,鬼也會害怕的好吧!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下午沒有夏滿時的戲,往常沒戲的時候,夏滿時多半會待在吳怡的化妝室裏,那兒涼快啊!


    今日反常,她溜著牆根來回轉悠,一直轉到晚上,盒飯又領兩份。


    劇務都傻眼了:“滿寶,你不減肥啊?”


    別說女演員都是小鳥胃,就是男演員,也沒晚上幹兩份飯的。


    真不是劇組養不起,純粹是劇務吃飽了撐的瞎好奇。


    “我給別人帶的!”


    這一句話裏,隻有“人”字是瞎話,夏滿時覺得自己編的很像真的。


    誰知,劇務一聽,意味深長地笑:“我懂!我懂!”


    夏滿時心想,你懂個屁!


    她消失的飛快,還是躲在沒人的地方,吃一份倒一份。


    等到煤氣罐罐擦幹淨了小嘴巴,夏滿時千叮萬囑:“躲好了,聽到我的信號,及時趕到,知道吧?”


    這個可以有。


    今兒晚上吃的大肉丸子,閻溜溜心滿意足,他點點頭,顯得乖巧可愛。


    一切安排妥當,夏滿時這才晃晃悠悠朝化妝室走去。


    劇組人均都有那個熬夜牛掰症。


    下午才補了幾個小時覺的吳怡,跟打了雞血似的,看起來能再戰好幾夜。


    夏滿時就顯得蔫蔫的,一進屋,霸占了折疊床。


    別人工作她睡覺,吳怡不困也看著眼饞,“你怎麽不回酒店?”


    夜裏沒夏滿時的戲份。


    其實滿打滿算,她也就剩十幾場戲沒拍了,那是大結局,算是一個比較宏大的戰鬥場麵,是男女主特地為了弄死她這個女三布的局,景還沒搭好。


    夏滿時“嗯”了一聲,糊弄她糊弄的很是自然。


    緊跟著她翻了個身,準備入定了。


    入定,算是夏老道逼她學的第一個技能點。


    那年,她才三歲。


    一個三十歲的成人,學會入定,可以算是困難模式。


    一個除了睡覺、每時每刻都想蹦蹦跳跳的三歲孩子,學會入定,那簡直是地獄困難模式。


    說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她牛掰,還是夏老道牛掰。


    不過,跟畫符念咒掐手決比起來,入定是唯一不像坑蒙拐騙的。


    是以,也是夏滿時唯一從沒有荒廢過的技能點。


    夏滿時很快入了定,沒啥特別的感覺,就是覺得自己周身變得很輕,像是一根羽毛在廣闊的天際自由自在的翱翔。


    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感。


    夏滿時並不知曉時間的流逝,好像沒有多一會兒,她醒了過來,沒有睜眼,卻已經感知到自己的麵前,有一團黑影。


    她沒有猶豫,伸手一抓,大馬金刀地翻坐起來。


    夏滿時看了眼旁邊的手機,時間是淩晨一點。


    化妝室裏除了吳怡跟她,沒有其他人。


    不遠處,吳怡正趴在化妝桌前,頭頂冒著絲絲的黑氣,八成是魘了過去。


    手裏的黑影掙紮了許久,才凝出來一點實影。


    是個鬼,無須質疑!


    可夏滿時第一眼,差點沒看出來性別。


    來鬼穿長衫,化濃妝,還梳一大油頭,用生命詮釋了啥叫油頭粉麵。


    還很牛掰的朝夏滿時蹬腿瞪眼,並大喊大叫:“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眉筆?”


    都成案板上的魚了,還敢賊喊捉賊!


    夏滿時氣樂了,不答反問他:“你為啥隻偷眉筆?”


    其實從他的妝容上能判斷出來,這廝化的是全妝,精致的紅唇,慘白的臉,但他沒有眉毛。


    她明知故問的太過明顯,分明是在嘲笑他。


    “老子要跟你單挑!”無眉鬼氣得嗷嗷大叫,擼袖子就要開幹。


    可他忘記了脖頸還在人家手底下掐著呢!


    鬼氣也就是膨脹了半秒,夏滿時的手稍稍一用力,他就舉起了小白旗,氣焰比之剛剛矮了至少有八分。


    “女俠,饒命啊!你聽我說,我乃一介小鬼,從沒有害人之心。我沒死前,是一個唱戲的戲子。這不是戲子上台前,都得先裝扮上,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啊,討厭,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出門沒看黃曆啊!


    倒也不是沒看,而是他死的太久,手裏的黃曆都不知是哪一年的了,跟如今的歲月對不上號!


    對方已求饒,但說的啥……鬼話,誰信啊!


    夏滿時壓根沒仔細聽,她還是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


    畢竟頭一回抓鬼,總覺得這未免也太簡單了點,他們如此簡易的網播劇,拍大結局的戲還得花好幾天搭個景。


    就這?!跟抓個小雞崽似的。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五四三二一,急急如律令!”


    夏滿時喊出了跟煤氣罐罐兒,事先約定好的信號。


    不過,祖師爺要是聽到,可能會氣出來心病。


    這是兒戲,不是念咒!


    夏滿時念完,特意等了片刻,煤氣罐罐兒卻並沒有如約定好的及時趕到。


    她以為是他跑得遠了,沒有聽到,反複念了三遍。


    無眉鬼誤會了。


    這丫的法決,弄不死他呀!


    啊哈哈!還真是雨停了,天晴了,他又覺得自己能行了。


    鬼氣再一次膨脹,屋內刮起了陰風,氣溫得一下子驟降好幾度。


    夏滿時一心擔憂煤氣罐罐跑丟了,一時沒防著,無眉鬼從自己的指縫溜了出去。


    瞧瞧,業務不夠熟練吧!


    鬼都已經抓住了,怎麽不貼上符籙鎮住他!


    夏滿時後知後覺,伸手進口袋摸提前準備好的符。


    就是這時,異常囂張的無眉鬼像被誰拔了氣門芯,方才的鬼氣長的有多大,現在縮的就有多小。


    夏滿時定睛一看,打窗戶飄進來兩個小鬼,其中的一個正是煤氣罐罐。


    另一個一手叉腰,一手衝拳,用蔑視一切的王霸眼神,掃了掃倒地不起的無眉鬼,這才衝她道:“女人靠邊邊!”


    這還真是用最奶的腔調說最王霸的話語。


    夏滿時隻是癔症了片刻,便明白他是誰了。


    畢竟誰家的托兒所隻有一個孩子呢!


    這是……又來一個!


    嚶!


    第8章 .  地府打架王   “女人,你是不是傻”……


    來娃名叫白奇奇。


    姓比較對版,娃確實很白,那小臉比無眉鬼擦了許多粉底還要白倆色號,簡直氣死鬼了。


    這孩子一看就是有社交牛掰症的那種,一點都不怯生。


    更不像煤氣罐罐,都來兩天了,還帶著悲傷蛙麵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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