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麥跟著他們走了,方雲期就要下鄉,那小院不能空著,沒人住肯定不行。剛好酒館的會計盧芬要結婚,拖了大半年了結不成,就因為兩家的住房緊張,小兩口沒地方住,想租房子吧,貴的租不起,便宜的離得又遠,還髒亂,來回的車錢加上更貴。正好,把小院子的門房給他們住,一個月收上兩塊錢,算是租金,他們小兩口住著剛好,將來就是有了孩子,也不擠。


    瞿麥帶得行李不多,就一床背子和兩身換洗的衣服,身上的棉衣都是在家這幾天向末現給做的,中原這邊冬天沒東北那麽冷,一般人家是穿不起厚棉襖的,能蓄上兩層棉花都是好的。就這麽點兒東西。再就是龍師父留給他的錢和醫書,錢這孩子就把零頭的三十多塊錢帶在身上了。整數的五百讓向末幫他存著。他自己沒在身上帶。再就是醫書,方逐溪那一套是原版的,留在家裏的書房呢。瞿麥的一套是龍師父謄抄的,上麵還有他老人家的心得體會,很有紀念意義,瞿麥舍不得放家裏。那就帶著吧。足足兩大袋子,方逐溪背大的,他背小的。


    向末也沒空手,方媽又給張羅了不少布、大棗、還有阿膠,老兩口出去半晚上,又給拿回來一根上五十年的老山參。還怕這些東西那麽拿著不安全,又給想法子買了半袋子花生米,把阿膠和山參都放在花生米裏麵藏著。四五十斤的東西呢,她也不輕鬆。


    就這,還是她好說歹說方媽才停手,要是按老爺子和方爸那意思,恨不能給他們拉一火車皮回去。得虧這是管得嚴,還啥都要票,買點東西不容易,要不然,他們是真敢這麽幹。向末一個勁的說,等以後,來送糧的時候,再讓人捎,更方便,才算是把方媽勸住了。


    實際那老山參,別處是真的珍貴,在向家,還真不是難得的。三嫂的爹老夏,整坐山的山珍都在人家心裏呢,別說五十年的,五百年的人家也知道哪能找到。深山老林子裏,也就他那種段位的才進得去。便是老人的心意,要推大發了,他們還不高興。能咋辦,拿著吧。


    另個,方逐溪在家這七天,也不是幹待著。方爸這不是在拖拉機廠上班嘛,農場最缺的是啥?拖拉機啊。有多少要多少都成的。但是拖拉機廠也有任務,賣到哪都是有定額,不是你想買就能走。中原機械廠的東西又是全國有名,各處都搶,不好買的。


    但你要是有人有關係,就另說了。一年幾萬台的產量,多產出來十輛八輛的,難度大嗎?看咋說唄。你要給人家送一車皮糧食來,再問問,難嗎?那必須是不難的。還有,那新車型,是不是得試驗?你出一輛是試驗,出五輛十輛,是不是試驗?還有零件,比車好弄吧?機械廠也不隻是拖拉機場一個廠,還有別的機械呢。粉碎機,壓縮機,磚機,電磨,什麽沒有啊。這會的工廠可沒分得那麽細,都是一個大廠,幾十萬工人,十項全能,什麽都產。方爸那是技術含量越高的廠子他越能說上話。帶著方逐溪跑了一個遍,方逐溪別的不敢答應,弄糧食這個,他是真敢答應,農場別的沒有,糧食還能沒有?


    “你說,人家那廠領導,知道不知道咱爸是裝不會呀?”坐在火車上無聊,兩人就聊天。去京城的路上還不敢說太秘密的,從京城回縣城,運氣不錯,趕上了一個臥鋪車廂,列車長和列車員都跟向爺熟得很,向末再給拿了幾斤大棗幾斤花生米,人家就再往車廂裏帶人。瞿麥爬到上鋪去睡了。他們兩口子坐在下鋪,連看車外的風景邊聊。


    方逐溪就笑,“你當人家傻呀。能當領導的,就沒有笨的。咱爸借著人家進了廠,人家也通過咱爸搭上了別的關係呀。現在省裏的一二把手,見了咱媽,都得叫一句老領導的。”方媽是中原省出去的,走的時候是帶著一批鄉親組成的隊伍一起走的,後來打仗,輾轉了大半個國家,黃河以前長江以北,她的隊伍沒去的地方少,隻要合作過的,碰過麵的,那就都算戰友。還因為性別的優勢,她隊伍裏有個娘子軍,專做敵後偵查,立下過大功。那些娘子軍,解放以後,是最搶手的結婚對象,嫁得多數都是領導幹部。她們背後的關係,那可深了去。


    行吧,這世上果然笨人少。


    “互惠互利的關係,才是最穩定最長久的。”


    這話沒毛病,總是一方幫襯著另一方,不是長久之計。


    就像是向家幾兄妹,向末跟幾個嫂子的關係都特別好,方媽常年待在家裏給她哄孩子,幾個嫂子都沒意見。人好是一方向。另一方麵也是,向末兩口子平時,吃的用的都沒少給各家送,給幾個孩子的衣服,更是一年兩身,連著姻親,也都照顧到了。向末是公銷社出來的,有啥不好買的,她能幫著買,還有誰家人有個頭疼腦熱的,方逐溪就是最有用的。互相幫襯著,兄妹間的關係才會這麽好,老人也高興。


    在家待了七天,路上折騰了八天,回到家,就半個月過去。


    “哎喲,媽媽的心肝肉兒啊,快讓媽媽親親。”半歲的鬧鬧小朋友會爬了,二哥回來之後,老太太帶著他回村子住了。向末跟方逐溪回到家東西一放就回村接孩子,向末見到在炕上爬得很歡騰的臭小子,兩步就撲上去了,把孩子抱起來就啃。


    “啊啊啊啊……”鬧鬧沒哭,他認不出來媽媽了,但是覺得熟,知道是熟人,也記得媽媽這個稱呼,被抱起來的時候,就沒鬧騰,被親了幾口就煩了,伸著小手推他媽的臉,啊啊啊的表示他的抗議。


    “小沒良心的……”孩子在懷裏跟扭麻花似的鬧,向末抱不住,到底把他放下了,人家噌噌噌的就跑到炕裏麵找哥哥姐姐玩去了。在京城轉車的時候,兩口子帶著瞿麥去逛商店,給買了鐵皮青蛙,還有皮球,孩子們沒見過,向前和向紅會玩兒了,鬧鬧爬來爬去的跟著搗亂,玩兒得可高興呢,哪有心思應付爹媽。


    向末氣得罵,她想人家想得茶不思飯不想的,人家可沒想她呢。


    老太太就瞪她,“不許這麽說我們,你們把孩子扔下就走,怎麽不說呢!”轉頭就問姑爺,“家裏老人都好?怎麽沒多待幾天呢?難得回去一趟的。”


    “老人都好著,讓我給你跟我爹帶好呢。本來想再待幾天的,臨時有事回來的。您閨女也想孩子了。”


    老太太就不問了,工作上的事兒,她向來不打聽,說給她聽的她就聽著,不說的,從來不問。


    “嫂子,這個阿膠和棗是我孩子姥姥姥爺準備的,你拿著。”向末把棗和阿膠分了四份,三個嫂子一人一份。


    大嫂也不跟她客氣,笑著收下,給老人的東西,她從來不客氣的。人家總想著她爹媽,她就更得對公婆好。


    “我家老頭老太太來年也得去場裏住了,栓柱媳婦快生了,他們去給哄孩子。我爹說在家看家種地,兩口子死活不讓。工分不要了,把自留地跟鄰居家種了。”大嫂就說她家裏的事兒,她弟弟早讓向大哥安排進農場當工人了。她弟媳婦就是農場的子弟,爹媽是最早招工的工人。老兩口雖然天聾地啞,但是身體不錯,年紀也不大,之前幾年都是自己在老家守著老房子過。還把地種了。兒子讓搬去農場跟他們一起住,死活不聽。老人都那樣兒,能幹動的時候就覺得掙一點是一點。這是讓大孫子給請去了。


    大嫂這是高興,才忍不住的跟向末嘮叨。兒女孝順,總是老人的運道,好兒不用多,人家老兩口就一個兒子,得力就行。


    “你看老高家,七個兒子,沒人願意養老人,那才遭心呢……”


    又說村裏的閑事。


    “哪裏有哪裏的難處,這城裏的人,住房緊張,年輕的得跟著老人住,還惦記著老人的工資被貼著,不養老人的倒是不多。咱這農村呢,地方有得是,房子自己就能建,到是一個個的奔著自己自在,不養老人了。可見這能不能過得好,還得看人。”


    向末也跟家裏說這次出門的見聞呢。說瞿麥這孩子的來曆,說龍師父那小院子的安排,又發散到了城裏住房難,再說到養老問題。


    “我想著開春把我們那房子往東再接一間,後牆開個門,再蓋上一趟廈房,存放個東西也方便。”


    方逐溪跟向大哥商量糧食的事兒,又說蓋房子。零散的收些雜糧山貨什麽的,總得有個放的地方,他們家還能有個研究飼料和化肥的由頭,東西多也不引人注意。


    糧食的事兒向大哥一口就答應了。村裏的存糧,往年都賣到黑市上去了,賣不上價,還得讓中間商扒皮。還不是總能賣出去,得有買主了,再去賣。這要是直接能送走去酒廠,那感情好了。


    運輸上也不是問題,有錢和糧開路,把火車站安排明白,在運糧的火車上給多加一兩節車廂,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地方,方媽找人接就成的。


    向大哥心裏算計著產量,“今年全村都上你那化肥,我估摸著產量能上兩成,再加上自留地產的,自己開荒地的產量,一年能弄出來二十萬斤來。”


    前一年,幾兄弟的菜園子裏後追的肥,產量都能高了兩成。若是剛種地的時候施一次肥,中間再追一次,產量能增加三成。這是菜園子的產量,大地裏,效果能差一點,保守了說也能有兩成的。


    向大哥還有更狠的,開化之前,他把村裏各家的當家人招集到一起,跟大家說了,今年的地,不集體一起種了,跟農場學習,化責任區,農場是一組負責一片,有小組長帶頭,小組長多掙半個人的工資。村裏沒有小組長,按戶分,一家負責一片,按國家交公糧的任務平分。到秋收的時候,不夠的,自己家拿糧食補。多餘的,都是你自己的。向末一聽,這不就是承包責製製嗎?她這麽一說,向大哥可不認。人家說了,這是化分責任區,方便管理的,誰幹好誰沒幹好,一眼就看出來了,方便年底的時候評先進……


    行吧,你這麽說,就這麽是唄。


    第48章 山村一枝花9   任務又重了……


    老太太沒跟著兩口子回家, 讓他們兩口子把孩子帶回去了,沒開春呢,他們都不忙, 能換著在家帶孩子。她要在家住一段, 歇歇。還有就是,向老爹一個人在家, 大嫂能幫著拆洗被褥洗個外衣啥的,可這貼身的,再細致點兒的活兒, 到底是不方便。


    把孩子包得嚴嚴實實的回到家, 一看,這這麽小半天的功夫,瞿麥把家裏家外都給打掃了一遍。院子裏的雪掃得幹幹淨淨的,屋子裏家具明顯是擦了一遍, 柴禾也都抱回來了,炕都燒熱了,一進屋就暖和得很。


    “不用你幹這些個,我們帶你來, 可不是讓你幹活兒的。”把向末給看得,心裏老不得勁兒了。十來歲的孩子, 能這麽懂事,那是他沒有嬌慣的環境。


    瞿麥就有些不知所措, 向末又趕緊安撫,“你這麽大的孩子, 該去學校上學,好好學習的。家裏的活兒,不是不讓你幹, 我跟你哥忙不過來的時候,你得幫忙呢。還有啊,看見炕上那隻小豬沒?隻要睜開眼睛就到處爬,你得嫂子看著點兒,別讓他掉地下摔著,行嗎?”


    不給他找點事情做,孩子就沒有歸屬感,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客人。


    這不是,她這麽一說,瞿麥的眼神就亮了,聲音響亮的回答了一個“好”。


    “晚上吃油渣炒白菜片,行不行?”中午瞿麥一個人在家吃的向末到公銷社買回來的爐果。看那袋子裏,也就少了那麽三五塊的,哪能吃飽呢。


    “行。”方逐溪應著,就開始收始帶回來的書。瞿麥打掃了衛生,但沒動行李。這會兒,小豬還沒醒呢,他就幫著他哥收拾,拿著書,分門別類的往寫字台上的書架放。


    方逐溪的木工手藝越發的好,家裏現在滿滿當當的,都是他的手工。寫字台、組合櫃、大衣櫃,沙發、床,鞋櫃,什麽都不缺了。


    林場放得近,又有向老爹的方便車,木頭是不缺的。他不忙的時候,就做手工打發時間呢。知青裏有幾個閑不住的,偶爾也來跟他一起做。還有向軍,那小子最喜歡做這些個,得空了就來跟著他姐夫學。也確實是那塊料,上手很快。用邊角料練手,人家給他自己家裏椅子凳子的攢下不老少。


    吃完了晚飯,兩口子帶著土特產去給領導拜晚年,瞿麥在家裏幫著看鬧鬧,就不用再喊三嫂來幫著看孩子了。


    轉過天來,就得回單位上班。把孩子往二嫂家一送,瞿麥也跟著過去了。家裏就不用惦記。


    這一走半個多月,真發生挺好事情的。


    先說工作上。年後場長和書記去省裏開會,領今年的任務。別看紅星農場跟農場公社的辦公區在一起,但真不歸公社管,甚至都不歸縣裏管。而是省裏的農墾部門直屬。那些大農墾農場,都是部裏直屬的。所以,紅星農場別看規模不大,級別正經不低。


    兩位領導這次去,算是滿載而歸。糧食任務都完成了,生豬任務超額完成。受了表揚,拿了幾個先進,先進集體,先進個人都有。獎金是別想了,獎品倒是拉回來一吉普車。哦,對,那吉普車就是獎勵之一。剩下的就是搪瓷缸子,筆記本,盆,水壺那些。都是帶著先進字樣的。可別覺得土,這會兒的人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擺出來,誰一看就知道人家是先進。


    除了榮譽,當然還有任務。每年都有開荒的任務,產量任務也是每年都漲。這些還算是不意外。可大蒜和冬儲的大白菜,往年的任務都在大農墾那邊兒,今年紅星農場也給派了任務。100噸大蒜,500噸大白菜。一噸就是兩千斤。算下來就是二十萬斤蒜和一百萬斤的白菜。


    說嗎?不算多。也就是兩百畝地的產量。再不濟,有個兩百二十畝地,產量隻多不會少。


    可這個活,最是費人工,人不夠用啊。


    還有生豬的任務,生生漲了一倍。


    這就得著落在向末的身上。飼料場和養豬廠都要擴建。還是得要人。


    不隻是要人,還得喂呢,不得是糧食呀。麥麩和豆餅不也得先有麥子和豆子嘛。糧食產量的任務看著是正常增加的,可再加上這些個消耗,就相當於是變相的增加產糧任務了。還有人工,人不夠,就得招工,工資福利那些,都得農場自己解決,這不也是增加負擔嘛。


    所以呀,兩位領導被表場了高興是真高興,可是生產任務這麽重,愁也是真的愁。


    這時候方逐溪說能弄到拖拉機,那可真是及時雨了。


    領導們就叫上方逐溪一起商量,拿什麽跟機械廠換。


    “種些甜菜吧,葉子和邊角料都能做飼料,菜頭能熬糖,咱弄一個熬糖的作坊,用不了幾個人。到時候可能用糖換糧食,糖本身也很受歡迎。”


    這年月,糖跟細糧一樣,都是極受歡迎的東西。什麽年代都有手裏不缺錢的人,現如今也一樣,手裏有票有錢的人多了,但是東西卻不好找,有錢花不出去。


    方家的小酒館,消息最是靈通,在家的幾天,老爺子和方媽沒少給方逐溪科普。


    領導一聽,也行吧。多開地唄,實在幹不過來就多雇上些臨時工。偷著多種點細糧,啥都有了。


    “種子我去跟農墾換。你隻說能弄到多少輛拖拉機吧?”李場長私下裏跟書記倆人來找方逐溪。


    “十輛肯定沒問題。還能弄一些零件,要是能弄到報廢的舊車的話,拆了重新組裝,也不難。貨車也能弄到兩輛,但是不能保證是新車……”方逐溪稍有保留的報了個數。


    李場長就長舒一口氣,“行,你隻要能把這些東西弄來,就是大功一件。咱現在手裏沒那麽些糧食,一下子弄那麽多車也太顯眼了。明兒個你跟我跑一趟農墾,他們肯定有多少要多少。”


    書記笑著拍方逐溪,“你小子隱藏得挺深哪,組裝拖拉機你都會?”


    “我爸是學機械出身,現在也在機械廠上班呢,從小跟著他學過一些。”


    李場長是方媽的老部下,沒見方爸,也聽過其人。就不深問了。知道那是留過洋的。這年月,學問越大,問題越大,問多了不好。


    書記也是明白人,一聽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這事兒一定下來,方逐溪就開始忙。


    到是向末,到單位把這半個月的工作交接一下,就沒什麽事情了。大把的時間可以回家帶孩子。


    飼料場,冬天也不休息的,汆冰窟窿也一樣能打魚,還有積下的魚骨粉,冬天豆腐坊油坊都是高峰期,豆渣豆餅產量都大,飼料場這邊反而更忙。有兩個辦事員看著,工人也都照章操作,到不用向末事必躬親。


    養豬場裏,就更是熟練工。都是老人了,半天多的時間,工作流量也都熟得很,按部就班的幹就成。因著向末是管得嚴,幹不好的就調崗,福利給的又多,沒有舍得走的,都幹得認真。那向末就操心少。


    比較意外的就是,她才走半個月,一回來,人家王采薇,已經是養豬廠的技術員了。比辦事員還多拿半級工資。


    咋上去的呢?


    這女的,向來就是個狠人。


    這不是正月十五趕上過節的時候,都想著回家過個團圓節嘛。因著剛好有兩頭母豬要產崽,晚上得有人整宿的盯著。王采薇就主動跟別人換班,在豬場裏值班。那天晚上豬確實產崽了,王采薇用自己的棉衣包著小豬崽,又在豬圈裏凍了一晚上看著母豬,第二天,身上都凍傷了。


    那豬圈裏可沒有暖氣,大冬天的,裏麵零下十來度,就穿個單衣,能不凍傷嗎?


    太能豁得出去了。


    保住了豬崽,照顧母豬有功,那就得獎。


    再加上,人家到養豬場這半年,自學了養殖技術和獸醫,連何朗然都跟著學了獸醫。據說是人家到新華書店買了書回家自學的,反正是說起專業術語,一套一套的。這時候也沒有等級考試,能說出個四五六來,就是懂唄。懂技術,再加上有功勞,工作就調整了。王采薇成了養豬場的技術員,何朗然調到畜牧站做技術員。


    調動就在向末回來之前一天完成的。


    看上去像是怕她回來給人家設絆子一樣的,趕在她不在的時候走完了手續,生米煮成熟飯,讓她無計可施。


    挺隔應人的。


    但事已在定局了,向末能怎麽辦呢?


    就正常工作唄,當他們是普通同事對待就好了。還說不定誰心裏更不舒服呢。


    這麽一想,就無所謂了。


    除了這一點不那麽舒服的小插曲之外。再就是農場裏小年輕們的春天似乎比大地回春來得還要早。


    之前的幾年,知青們一是年輕小,再一個都還想著插隊幾年就回城了,偷著處對象的都少,大部分都還是心無旁騖的。可隨著年紀的增長,再加上回城遙遙無期,個人的事情,就都開始想了。


    過年的時候,好些知青都回老家探親。可這一回去,發現家裏已經沒有自己待的地方了。家家都是五六七八個孩子,房子又小,都恨不能摞起來才能住得下。這些人一回去,家裏就更住不開。都是過了年,初幾就往回返。回城的希望看不到,家又回不去,日子還得過吧?二十幾歲的人了,該成家還是得成家吧?就這樣,探親回來之後,偷著處對象的就多起來了。知青裏,有好幾對兒都談上了。三四五角關係也開始出現。


    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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