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撤退了,上海灘也淪陷了, 僅僅就是幾天的時間,就成了別國的占領地。


    可戰事才剛剛停下,很快的, 店鋪開門營業了,人也都出來了,生產生活已經開始慢慢在恢複了。哪怕大街上,一個個的,都哭喪著臉,木木呆呆,畏畏縮縮的,到底還是不得不出來掙飯吃。戰火下的平民,就是這樣的無奈。


    項陌在戰事結束之前就回到法租界的大宅裏休養了。這兩個多月,腿上的傷已經好了。但她人卻是快要熬幹了。每天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饑一頓飽一頓,還不定點兒,趕上有空了才能吃上飯,也顧不得涼熱,就是往嘴裏扒,病人一來,放下碗就得接著手術。再加上休息不好,一天睡不上三個小時。就是拿藥和針灸強行的把這身體的元氣激發出來,硬抗著。就是在熬命呢。熬了這麽長時間,人一回到家,就躺下了。


    江邑不比她輕鬆,可他還是不能休息,半年之前,他就安排人陸陸續續的轉移財產,戰事剛開始,就已經把家人送去港島了。半個月之前,又安排人,把最後的財產都轉手。公司都低價賣給了二鬼子,處理掉了。隻留下幾個鋪子,不算大,交給幫派的老底子經營,掙的錢,也夠養活留在滬上的人手的。還得安排人,把島上的小鋼廠和山洞裏的生產線轉移到內地安全的地方去。連培訓基地也一並轉走,也不能再給廠子放一起了,得放到偏遠的山裏去。島上隻留下水泥廠,培訓基地改成渡假山莊,也可以說是江大少爺狡兔三窟的避災之地。


    這些事情,項陌是不管的,都要江邑操心。


    她得給突南隊的孩子們治傷。剛開始,都小心著呢,除了小八,都沒受傷。可是隨著戰事的焦灼,突擊小隊斬殺的鬼子越來越多,就引起了鬼子的注意,專門派了一個分隊,到處抓捕突擊小隊,小十七那幾個都不敢再出去做小偷了。其他隊員的行動難度也越來越大,難免就會有損傷。除了小十七,還有小九小十六倆狙擊手,躲得遠,沒受傷,其他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特別是那仨機槍|手,到了後期,前方彈|藥也不那麽充足,越來越慘,特別是撤退的時候,留在最後斷後的,說是斷後,那就是拿命堵槍眼呢,哪裏還有撤下去的可能了。他們看不過,不願意撤,在後麵給部隊火力掩護,守城的部隊都知道這仨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火力猛得不行,子|彈打不完一樣,他們到哪裏,哪裏的部隊就能有個喘吸恢複的時間,實力能提升一大截。可是不光是自家的隊伍知道他們了,敵人也知道啊。所以,沒有前麵隊伍擋著的時候,他們倒成了火力重點關照的所在,為了能讓多幾個撤出來,他們一直堅持著不退,到不得不退的時候,那可不就都受了傷了嘛!要不是身上的裝備都是島上出產的,護彈身和頭盔的質量都好,他們三個可不會隻是手上腿上中彈了,小命兒早沒了。


    人都救回來了,可也都造得比破布娃娃強不到哪裏去了。項陌得給治呀。


    能運了,就全家轉移,回島上吧。蘇州有自家的藥房,藥是不缺的,島上也安全。


    回到島上,第二批的孩子已經畢業了。一直沒把人放出去。第三批的跟著教官幫著後勤裝備轉移去內地的山裏新基礎呢,再沒招第四批的學員,沒來得及。


    對外,留下的孩子,都是江家的家仆。這裏就是江家的別院。


    “不能休息了,得去金陵。”江邑風塵仆仆的回到島上,沒有來得及休息,就又得出發了。


    是,得去金陵。


    這次,把十五歲以前,能抗動槍的都帶上了。小的都沒帶,帶他們也沒什麽用,那裏已經沒有他們能出上力的地方了。


    “不用甄別,隻要看到鬼子,無差別的殺就是了。”這是項陌下船前跟孩子們交代的。


    是,確實不用甄別,這個地方,就是人間煉獄,小鬼子都是魔鬼,沒有人,隻管降妖除魔就是了。


    對平民和俘虜都能下得去手的畜牲,殺一個是一個。


    金陵到底不是上海灘,沒有那麽多幫派成員幫著運送彈|藥,隨身帶著的打完了,可就沒有後援了。所以,一個個的,都可省著用呢。能一槍解決的,決不浪費。


    項陌還帶著人,搶了幾次鬼子的後勤補給車隊,搶到了不少槍械和彈|藥。隻是搶了幾次之後,鬼子有了防備,再就沒法下手了。把那些也都打完之後,船被查得太嚴,後援根本運不過來,隻能撤退了。


    這一批突擊隊的隊員,回來之後,明顯跟別人有了區別。他們親眼見證過什麽是人間地獄,也親手殺過不知道多少的鬼子,殺到麻木。殺到,不自覺的,全都一身的戾氣,眼睛裏都帶了殺氣。


    所以,回來第一課,就是心理疏導。


    “這些孩子,現在是真正的尖刀了。留在咱們身邊,浪費了。”項陌看著一個個的,跟入鞘了的寶劍一樣的隊員,惜才得不行。


    江邑就看她,“你的意思是想讓他們去為政府工作?”


    “也不一定是政府吧?總有他們的用武之地的。”


    “那你自己呢?就在島上窩著了?”


    他咋那麽不信呢?大規模的正式對打已經開始了,她能安心的在家裏待得住?


    “當然不了。我現在這麽有錢,還有這麽多裝備,當然要走梅姥爺和方媽走過的路了。”項陌其實是很向往那樣的日子的,快意恩仇,想想就痛快。要不然,在這個時代活著,可太憋屈了。


    江邑就笑了,她果然還是她。“那你想把人都放出去,你自己不是沒有人手了嗎?”


    這一點,項陌很有信心,“那肯定不會。年紀小的不能出去,等以後長大了再說,年紀大的,也不一樣都愛出去呀,我怕什麽的。這年頭兒,別的還怕,就不怕沒人用。”


    那倒也是。


    幾天之後,項陌就給前三批的隊員開會,不隻是一級畢業員,二組三組的畢業生也都叫上,差不多五百個孩子了。問他們自己的想法,十六歲以上的,想離隊去外麵闖的,可以主動報名。主家會推薦他們到合適的機構去,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出去之後,不能透露島上的一切。背叛的,將會被清除,無論你在什麽地方,將不惜一切代價清除叛徒。


    十六歲以下的,不要著急,滿十六歲之後,就可以申請。


    動員完了,給了三天的思考時間。都是孤兒,除了自己的小夥伴,也沒有別的什麽人可以商量的。


    三天之後,有五十幾個孩子交了申請表,一多半都是三級學員。他們是沒什麽希望考上前二級了,又不想在後勤保障部門蹉跎,想出去拚一拚。都知道隊長出去打仗,隻帶一級的畢業生,二級的都在接命訓練希望早上升到一級呢,他們這些三級的,再想出去打仗也沒什麽戲的,還不如出去呢,省得在基地浪費糧食。


    還有幾個一級的,十幾個二級的。情況又各不相同,有想出去尋找親人的,有想出去搏前程的,有受了刺激,調整不過來,想要過平靜的日子的。


    行吧,人各有誌。


    再次強調了一下保密的要求,還給每人喂了一個藥丸,說明了,平時對身體沒有影響,還對身體有養生的作用,但是一但發現有背叛的,隻要一點藥引子,那就是致命的毒。


    這還真不是嚇唬人的,那藥是真的。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在這亂世當中,傻白甜是活不久的。大棒與蜜糖都有,都會,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人該做的,而不是一味的做老好人。


    把人都送走了,江邑會按照每個人的特長,還有在基地幾個月的訓練記錄,給安排到合適的地方去的。最終過得什麽樣,還是得看他們自己。


    安頓完了這些人,才帶著最後的物資裝備,搬家到內地中原省一處叫高崗山的山上。


    這裏就是江邑給他們找的基地所在了。這地方,自古就是個愛出大土匪的地方。為啥的?因為地理位置特別的好,離省城隻有三百裏,交通很方便。地形更好,入山一條道兒,中間還要過一個石澗,很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經過許多代山大王的努力,後山還開鑿出了一條隧道,中間藏著幾個大倉庫,非常的安全和隱蔽。隧道直通著山後的灘河,灘河又連著黃河,水利非常方便。還很安全,隻在山上設兩個哨點,架上兩架機槍,誰都想上岸。而且那山洞的入口,在江邑接手之後,更是修得層層防護,光是大鐵門,就架了五道。隔一段距離就架一道。還都留了看門的人,進出都要一層一層的上報才會開門的。


    也因為是曆史久遠的山寨,向來是土匪們爭搶的香餑餑,但凡能坐穩的,實力都不一般。之前占著這裏的,那也是遠近聞名的一方惡霸,要真是劫富濟貧的,江邑還不一定動他呢。當是日行一善了。帶著人,收了寨子。寨子建得很好,一代又一代的,不保是有聚義廳,連亭台樓閣都有了,不知道的人進來,說不定還以為是一座莊園呢。據說是清朝的一個什麽王爺,曾經占過這裏,當過避暑山莊,才修成這樣兒的。


    總之是,江邑給基地找了個好地方。


    兜兜轉轉的,項陌還真就進山,當了土匪婆子了。


    也行啊,她不挑的。


    第86章 手撕鬼子進行時7   還自己送上門啊?………


    山寨的生活是安逸的。


    這裏沒有戰火, 供應充足。中原省的主席與江家老爺子有些源淵,江邑見了叫一聲世叔。駐軍的司令,是江邑在軍校時候的政教主任, 有師生之誼。都知道高崗寨讓江邑占了, 也都沒說什麽。那位胡司令甚至在閑睱的時候來山裏做過客,江邑還帶著他參觀了山裏的防禦工事, 得到了高度認可。胡司令那也不是白給的,搭眼就看出來那防禦做得,沒辱沒了軍校的名頭, 超級專業了。從山裏走的時候, 回去就給江邑一個顧問的頭銜,讓他協助建中原省的防禦工事。這個江邑當然是很樂意去做的,還特別的認真,百分百的功力都拿出來了。


    項陌在這些時候, 就是一個賢內助,還親自下廚給胡長官做飯。反正是怎麽看著都不像會帶兵的就對了。


    江邑有了官方的身份,他又是那麽個複雜的背景,各方各麵都很有些人脈根基的。在官場上他混得不知道多如魚得水呢!


    他們也不是一直在山裏住, 偶爾也會到城裏住。省城裏胡長官送了一處大宅子,連下人都帶著的, 有時候要采購物資啥的,也會去住一住。


    更多的時候, 項陌還是在山裏帶隊員訓練。訓練是永無止境的,沒有任務的時候, 同樣有日常的訓練的。


    然後撒出去大批的探子,去打探鬼子還有二鬼子的行蹤。探子裏九成都是原來跟著江老爺的那些幫派人士,不得不說, 有時候,這些人還真是挺好用的。一成是項陌的隊員,跟著出去當是實習操練了。


    一旦探查到合適的出擊對象,跟據那對象的實力,項陌會選合適的隊員過去清除,鍛煉了一段時間之後,才開始逐漸放手,讓隊員自己出去做任務。


    每次出門,也不會空手回,劫到的錢一般能花掉的就都在當地花掉買糧食和種子帶回來,有時候也會救一些孤兒寡母的老弱婦孺回來,山寨很大,經年下來,也開墾了許多耕地,項陌從來不養吃白食的人,救回來的,種地是可以的。至少養活他們自己是足夠的。種的青菜,養的家禽家畜也夠基地的人吃了。這就挺好的。


    “島主,剛剛收到消息,鬼子的梅機關與特高科都向作戰部上報了咱們的存在,作戰部下令特高科專門成立了一個叫做除垢大隊的部門,由一個叫伊藤由男的鬼子領導,專門對付咱們。有理由相信,現在特高科的特務已經在收集咱們的信息……”全部負責信息收集分隊的趙參回報。


    到新基地之後,在突擊隊當中,項陌就開始用代號了,她的代號就是島主。江邑的代號是茉莉。倆人正好反過來了,也是一種掩護。


    聽到三兒回報的這個消息,項陌不算意外,折騰快兩年了,要是鬼子還沒有警覺,那才是怪事呢。特高科和梅機關都得上吊了。她挺欣慰的是,自家的情報部門,能把情報精確到這個程度。


    “幹得不錯。”


    三兒被誇了,有點兒不好意思,也不貪功,“也不全是我們做的啦。小七他們才是主要的消息來源。他們幾個現在混得都不錯,已經有點兒小權利了,消息很靈通的。”


    小七就是之前離隊出去闖蕩的那些孩子裏的一個,因為他是不第一批的一級隊員,出去的孩子都隱隱以他為首,這段時間,到也還都混得不錯,像是小七,原本是給他送到新政府的市政廳的一個部門,進去就是普通的科員,他也是想過平靜的日子的。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進到七十六號去了,倒是成了滬上收集情報的主要來源之一。


    “那就不要虧待了他們,以你們的名義,該給的福利不要少了。但是也別讓人查覺到異常,明白嗎?”第一批二級隊員裏一個叫秦嬌的姑娘,家裏以前是開布鋪的,她跟著父親學過算盤,如今管著突擊隊的賬,項陌就跟她交代呢。


    秦嬌笑得帶點小靦腆,梳著兩個大辮子,穿著上襖下裙的大家閨秀的裝扮,還化著點淡妝,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姑娘的另一個特長是毒,體力是真的一般,但是在毒上的天賦,無人能及,下手還狠。項陌從來都不放她出去,便是用她的藥,也都挺謹慎的,不是十惡不赦的人,都不讓用的,忒黑了。聽到項陌這到囑咐著,就笑呢,“知道的,都給他們存著呢,一半給放在銀行的金庫裏,一半在港島咱家的鋪子裏投資呢,年底讓人把賬單給送去。”


    還別說,安排得挺好的。


    慢慢的也都厲練出來了。


    “那個伊藤由男又是個什麽角色?”


    趙參就把收集到的資料匯報,“是特高科老牌的特工,以前常年在東北活動,據說功勳卓著,立下過很多大功,東北的很多抗戰名將的死跟他脫不了幹係。”


    所以,這就是一個對血債累累的王八蛋唄。


    “行,把他找出來,我親自去處理。”


    趙參就一眼一眼的看項陌。


    “怎麽了?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看他那個樣兒,項陌就知道還是有事兒。


    “呃……那什麽。有一個人,最近一直在找你……”


    誰啊?


    “杭州大鹽商池家的大公子池愷。他的嶽父,也是他的親舅舅趙問渠現在是新政府經濟司的副司長,他本人是經濟司的特別顧問。前段時間,在煙雨樓看到你的照片之後,就一直在找你,已經在打聽茶山島了……”


    對於項陌的過去,除了知道劇情的她自己和江邑,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這位池大少爺也是有意思,你自己為了榮華富貴,抱了他二鬼子舅舅的大腿,還想找小情人兒呢?腦子是不是不好?


    她都從向驀成了項陌了,一點兒都不想跟他有關係的好嘛。


    可讓他這麽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也是夠煩人的。


    項陌都跟江邑商量呢,“我想回島上去,把伊藤由男解決掉,不能把鬼子的目光引到山寨裏來。順便,也把池愷的事情解決了,這種人吧,他不咬人,膈應人,也是夠夠的……”


    江邑怎麽可能讓她自己回去呢。


    “我跟你一起回吧,剛好我也要去港島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再探個親。你先到島上等我,別急著行動,先收集情報,等我回來再動,行不行?”


    行。


    說動就動,項陌出行,選了十八個突擊隊員隨行,高義帶隊,還帶著秦嬌。還有貼身的丫頭蘭香,她現在算是內管家。以及小寬,小寬現在差不多算是項陌與江邑那邊江家原來的勢力之間的聯絡人了,很重要。他也跟著突擊隊員們練得很不錯了,功夫很好,現在管著項陌身邊的八個保鏢,也兼職著外管家的活兒。


    他們是趁著夜深人靜,先到了中原省城,再從省城出發,包了火車的頭等車廂,回到了蘇州,入住的蘇州的江家大宅。


    江邑那邊兒低調的去了港島,打回來電報,預計半個月能回到上海。


    項陌就在蘇州住了十天,處理了一下這邊的生意。之後啟程回上海。


    還是坐火車回的。身邊帶的人太多,坐汽車很麻煩。但是突擊隊的隊員們還是都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隱藏身份潛回去的,到了之後自行隱藏,全憑各人的本事。高義和十七就裝作兄弟跟他們一起上了同一趟火車,不過他們是在三等車廂,項陌可都看到了。


    他們在的頭等車廂,也不那麽消停,一上車,就被人盯上了。等了一跑,也沒人對他們出手。還真不好估計盯著的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馬。不過也無所謂了,盯就盯著唄。她現在是江家大少奶奶,高門大戶的女主人,可不是賣唱的歌女了,通身的氣派,穿金帶銀的,誰想把她往別的身份上推,也得想想。


    下了火車,黃管家早安排了車在車站等著呢。魚叔現在山寨裏管著整個寨子的事情,走不開,黃管家也是江家的老人兒了,以前一直跟著江老爺的,資曆比魚叔還老呢。上海這邊兒的老宅和事務就都教給他在管著。


    “驀驀,驀驀,是你嗎?”


    剛剛打開車門,還沒進到車裏呢,就聽到人喊。回頭一看,巧了,居然是池愷。項陌看了他一眼,隻當做不認識就上車。太巧了,就不是真的巧了,並不想理他。看來火車上盯梢的人裏,少不了他的人。


    “太太認識那個人嗎?”蘭香是江家的家生子,自然心裏還是向著江邑的,看到有人那麽親密的稱呼項陌,心裏就有了疑惑。


    “嗯。大少爺也知道他的。”項陌隨便就說了一句,能順便解釋的,何秘讓人家心裏留疙瘩呢。


    果然,蘭香心裏就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回到江公館,項陌下車簡單的掃了一眼,周圍就至少有三撥盯著公館的探子。上到二樓,從窗後往外再一細看,得,鄰居換人了,對麵也換了主家。


    “這是暴露了吧?”要不然,怎麽這麽多人盯著江公館呢?


    “小寬,你回老宅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人盯著,別被人發現了。”


    小寬沒多久回來,證實的項陌的猜測,那邊果然也有人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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