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尼補的號死,啊~~~我要草~~你全家……嗚嗚嗚~~~”


    野蠻人沒兩下就昏厥了過去,萬瑩上前拿過牆上的一個鐵鞭子,對著他狠狠地就抽過去。


    空氣裏隻有“啪啪啪”的抽打聲,以及其餘看客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們隻是普通人,何曾見識過修士手段。萬瑩剛才的這些手段,當真是駭人聽聞。


    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哪怕是那些沒有開靈的野獸,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閉上自己的獸嘴,不敢哼唧出聲。


    這麽一通收拾,野蠻人很快就被痛醒過來,迎接他的就是一朵漂亮得令人心碎的花朵。


    那是一朵晶瑩剔透的冰晶花,帶著點藍色,比那珠寶還要炫麗三分。


    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即使野蠻人是個糙漢子,也忍不住被它奪去全部的注意力。


    他不知道萬瑩為何要拿出這麽一朵花來,他的眼神朦朧,已然陷入了那花的世界裏,漫天都是藍色冰晶花的影子。


    “告訴我,你叫什麽?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通通交代出來!”


    隨著萬瑩指令的下達,野蠻人一點沒有抗拒的把自己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一遍,包括他幾歲斷的奶,還尿炕,何時摸進姑娘的閨房,陷害過哪些同伴,欺負過什麽人……


    總之,在野蠻人的絮絮叨叨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采花賊,強盜,混蛋……對於他的遭遇,都抱有活該的感覺,再沒有一分的同情。


    事實上,這地下室裏的人和獸,都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那些人還好說,他們犯了錯,被萬瑩抓來,借著懲戒的名頭,行實驗的目的,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那些野獸可就不一樣了,它們沒有靈智,做什麽都完全靠著本能。錯就錯在,他們不該噬主,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所以,他們和這群人還不一樣,人最多就是被萬瑩折磨得要死不活,最後還是能留有一口氣在。


    這些野獸卻是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的。


    它們被折磨到最後,隻會變成一盤豐盛的大餐,進了別人的五髒廟。


    當萬瑩在這個小小的地下室裏玩的不亦樂乎時,此時的淩波城裏也有一番別樣的熱鬧可以瞧。


    也不知何時,從哪裏跑來了一個力大無比的傻子,見人就問:“見到我的小哥哥了嗎?我找小哥哥,小哥哥不要我了,嗚嗚嗚……”


    碩大一個人,站在路中間,哭得像個孩子,鼻涕眼淚橫飛,說不出的……可笑。


    一時間圍攏了很多閑漢,看熱鬧的時候還不忘出言戲耍逗弄起來。


    “這位兄弟,你的小哥哥不要你了,這裏有大哥哥,你跟我走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年四季衣裳都不缺喲。”


    “呸!我才不要你,我要我的小哥哥,嗚嗚嗚……”


    “哈哈……大哥哥他不香嗎?你要是不喜歡,那還有小姐姐大姑娘,總有你喜歡的,要不要去試試呀!”


    “呸!除了小哥哥,我誰都不要,你個壞人,走開!”


    壯碩漢子哭的眼淚八叉,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後,又接著哭了起來。


    “噫~~~”


    眾人被他這野蠻的行為惡心到,有些嫌棄的退後了一步,深怕他把鼻子甩自己身上。


    有個打扮得油頭粉麵的男人剛好經過,扒拉開眾人,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下漢子後,嘴角笑了笑,“哎呀,這位大爺,我那裏小哥哥賊多,說不定就有一個是你要的,走走走,我這就帶你找他們玩去。”


    說話的功夫,他就要去拉壯碩漢子。


    “啪!”壯碩漢子狠狠拍開他的爪子,“呸!我要在這裏等我的小哥哥回來,哪裏也不去。”


    “喲謔,還是個性子烈的,不愧是一匹烈馬,有個性,大哥哥就喜歡你這樣的。”


    油頭粉麵的男子越看越滿意,對著身後的人招呼道:“去,給我把這個家夥帶走!那蒙大官人就喜歡這樣的糙漢子,我正愁找不到好人選呢,哈哈哈……”


    他的身後竄出來幾個穿著黑色短打服的男子,手裏的家夥才一亮出來,那些看熱鬧的立馬就後退了至少一丈遠,深怕被波及到。


    “嗚嗚嗚……已經很久了,小哥哥怎麽還不回來,他不要我了嗎?”


    壯碩漢子隻顧著哭,對於危險似乎一無所知的樣子,那些打手還以為隻是個簡單的任務,像往常演練了千百遍一樣的那種,兩人在前抱住吳世勳,兩人在後也抱著他,讓他寸步難行。


    壯碩漢子是何等樣人?那是能劈山開石的猛人,豈是這樣的凡夫俗子抱得住的。


    他隻是像抖虱子一樣,渾身抖了幾下,那四個人就被他震開了,近身不得。


    幾人一計不成,還欲抽出武器打算虐一下壯碩漢子,讓他知道好歹。


    結果,最後知道好歹的人,是他們幾個。被壯碩漢子一人一跺腳,直接給剁出去一丈遠。有好幾個退得遠遠的看客,猝不及防之下,來不及躲開,做了幾人的墊背。


    他這一手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幹淨利落又狠辣,和他剛才哭唧唧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看熱鬧的人,看著他雖然還像個傻子,卻是不敢再上前肆意胡說八道了。


    教訓完這波人,想著小哥哥不在身邊保護自己,壯碩漢子哭的越發的難受,整個人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就像個被人遺棄的小可憐。


    事實上,他就是被人遺棄的存在。


    他也不是別人,正是隨著任一離開太壹宗的吳世勳。這一路上就纏著任一,吃飯走路上茅廁跟著也就罷了,咳咳……甚至是晚上睡覺休息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避諱,一個勁兒的纏著。


    毛顯得實在是被他這個蠢樣子煩不得了,瞞著任一,在經過淩波城這個繁華的城市時,悄摸摸的把他丟棄在大街上。


    還美名其約的告訴他,不要亂跑,就待在這裏不要動,他的小哥哥很快就來接他了。


    他自是把這個奉為聖旨,果真哪裏也不去,一心隻等著任一來。


    而任一呢,卻不知道這麽多。還真的當吳世勳自己打失掉了,滿世界的尋找他,整整三天三夜,諾大的城市裏,就像是大海鬧針一樣,如何能把一個傻乎乎的人找出來?


    毛顯得又總是催他趕路,沒辦法,任一找了三天三夜後,隻能無奈的放棄。


    此時的吳世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已經流浪了好幾天了,渴了,他就打井水喝,餓了,他還是隻能喝井水。


    畢竟傻乎乎的他,就連買包子需要銀子這樣的事都不知道。


    偶爾有一兩個善心的人,丟給他一個冷硬的饅頭,倒也沒把他給餓死。


    但是,再這麽下去的話,離餓死也是遲早的事。


    每天,都有這麽多人圍著他,打趣他,甚至有人想要拐了他,至於拐了去幹嘛,也沒有人知道。因為,就沒有人成功過。


    在經過幾次的敲悶棍和開顱手術後,吳世勳人是變傻了,但是也變得更加的單一了。


    他的眼裏,隻有任一這個小哥哥,任何人的話都不好使,就算拿著燒雞來哄他,也沒有人能把他騙走。


    至於用強,那就更不要想了。作為太壹宗的二長老,雖然是個傻掉了的二長老,吳世勳的武技本能還在,身體裏的力量也還在。


    一般人別說來強拉拽他,就是再來十個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一群人圍著看熱鬧,把一個過路的年輕男人吸引了過來。他原本隨意撇了一下後,就想離開了,那腳都邁出去一步了,猶豫了一下,又忍不住收了回來。


    他扒開眾人,不耐煩的攆人道:“幹啥呢,都給我散了,這是我自家兄弟,誰敢為難他,我和他拚命!”


    第181章 不是大叔,是弟弟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年輕人舉著自己砂鍋大的拳頭,嗷嗷叫嚷著,把圍觀的人群哄散了。


    轉身一屁股坐到壯碩漢子的旁邊,“哭啥哭啊,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兒不?”


    吳世勳抹抹眼淚,氣呼呼的把臉撇開了去,隻給年輕人一個後腦勺。


    年輕人無奈的笑了笑,掏出懷裏麵的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諾,別說我吃獨食,新鮮出爐,還熱烘烘的燒雞,你確定不吃一口?”


    “呃……”


    原諒吳世勳已經哭了好幾天,一雙眼睛腫得像個桃子,費力的看了看烤雞後,他咽了咽口水,毫不客氣的索要著,“我要吃,我要雞腿,雞脖子,還有雞屁股。”


    “噗嗤……”


    年輕人忍不住咋呼道:“你說啥?你要雞屁股?”


    他嚴重懷疑自己幻聽了,雞的這玩意兒能吃嗎?不都是丟棄的廢物?


    吳世勳餓得很了,動作粗魯的催了他一下,“你沒聽錯,我就愛吃這個。快給我啊!你到底給不給吃的?”


    “給給給!怕了你了!”


    年輕的男人很好說話的樣子,手裏動作麻利的把烤雞撕成兩半,把連著雞屁股雞腿雞脖子的丟了給吳世勳,自己則大口大口的吃起剩下的雞架子。


    “嗚嗚嗚……真的太好吃了!好吃!”吳世勳就像個淚罐子,眼瞅著又要感動得哭了。


    年輕的男人停下手裏進食的動作,看著吳世勳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歎了口氣,“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我這一半也給你。”


    “嗯嗯……謝謝大叔!”


    吳世勳露出一張油膩膩的大臉,笑得分外的燦爛。


    其天真的樣子,出現在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漢子身上,說不怪異是不可能的。


    “噗……大叔?你才是大叔好不?我有這麽老嗎?”年輕男人氣不打一處來。


    他才二十啷當歲,隻不過最近黴運連連,諸事不利,懶得收拾自己的儀表。沒想到,眼前的癡傻漢子這般沒眼水,愣是把他叫得這麽老。


    他自己胡子拉碴一把年紀,反而把他一個年輕人叫大叔,真的說不出的滑稽。


    “不是大叔?那你是誰?難道是……我爹?”


    吳世勳激動得兩眼放光,“嗷嗚……爹啊!你咋才來啊,勳勳被人欺負了,你知不道?嗚嗚嗚……”


    他烤雞也不吃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抱著年輕男人的大腿,肆無忌憚的大哭特哭起來。


    他的那大嗓門驚天動地,很快又要把路人召來的架勢。


    吳世勳這一身爹,堪比淩天一擊,可把年輕男人嚇得夠嗆,他氣得直打哆嗦,趕緊爭辯道:“我不是你爹,我……我我是你弟好不?”


    “嗚嗚嗚……你不是我爹,那我爹呢?死哪兒去了?”


    吳世勳放開年輕男人,臨了,髒汙油膩的手還不忘在褲腿上擦幹淨。


    年輕的男人看著自己的褲子,再看看那個若無其事,繼續啃雞肉的癡傻漢子,深深了歎了三口氣,才沒讓自己發作出來。


    這樣的感覺,對於他來說,已經很久違了,久到仿佛像是上輩子才發生的事。


    透過吳世勳憨傻的身影,他的思緒,不由自主的被拉扯到了過往那些難忘的時光裏。


    曾經,他也有一個癡傻的兄長,比他大上十歲,長得也是這般的高大威猛,和他纖細單薄的身子判若兩人。


    認識的人,都說他們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更像是撿來的。他曾經哭著求證過,老實憨厚的父母沉默了很久,才告訴他,他是因為早產,身體才這般單薄,他絕對是他們家的種。


    年幼時候的他,不疑有他,自是滿心歡喜的接受了。


    他從小活潑又聰明,嘴巴也很甜,父母自然很疼愛,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可勁的供應著他,從不讓他受委屈。


    反觀這個兄長,長的最像他們的爹,就是小時候生病燒壞了腦子,為人癡傻呆滯,到了十歲,隻勉強說的清爹,娘,弟弟這幾個字。


    這樣的傻兄長自然是不受人待見的,他們的爹娘雖也不會太過苛責,但是,比起對他的溺愛,顯然是有親疏之別。


    麵對這樣的不公平待遇,也不知道為什麽,傻兄長從來不會吃醋,對他這個弟弟,反而特別的依賴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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