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勳本來就是一根筋的人物,此時還是個迷糊的一根筋,當真是不可理喻。


    他作為太壹宗的二長老,武技技能早已深入骨髓,隨手一劍拍過去,粗矮男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扇出去一丈遠,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最後才狼狽不堪的停了下來。


    其餘幾個膽慫,趕緊遠離了他。他們不過是世俗界裏的普通鏢師,也就比常人稍微厲害了那麽一點點,麵對宗師級高手,還沒沾邊,就一拳一個,都不夠人收拾的。


    明媚男子此時也害怕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想美人,跑之前撂下了一句狠話,“傻大個,有種別跑,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的仆人們護著他,轉身就跑。別看他打架不怎麽的,逃跑還挺有天賦,眨眼的功夫就飛奔出去了很遠。


    吳世勳掂量了一下手裏的一顆石子,不屑的聳了聳肩,“哼!想跑?跑得過我的石子兒嗎?”


    他的手掂量了一下一顆小石子後,向上一拋,瞬間就彈飛了出去。


    那石子的速度快到極致,甚至有了尖銳的破空聲。明媚男子若有所感,回頭一看,剛好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硬生生帶走了一大塊皮肉。


    “嗷嗷……我的臉,我的臉……”


    明媚男子摸了摸濕答答的臉,上麵的血跡讓他眼暈,隻覺得天都快塌了。


    他引以為傲的絕世盛顏啊,就這麽毀了。他呆在原地跳腳不已,手底下的人焦慮萬分的拉扯著他。


    “少爺,事不可為,趕緊撤吧!”


    “嗷嗷嗷……我的臉!我以後還有何麵目見人?我不想活了!”


    明媚男子大聲的哭喊著,情緒已然接近崩潰的邊緣。


    “少爺,再不走,小心缺胳膊斷腿的,到時候更慘啊!”


    仆人不遺餘力的勸解著,奈何明媚男子壓根兒就聽不進去。


    眼看著吳世勳彎下腰,似乎在找小石頭,仆人強硬的拖著走,一邊開導著,“我的傻少爺,這麽點傷,以後找藥王穀的買點藥擦擦就能複原了啊。”


    “現在再不跑,等下那傻子再給你來這麽一下,你這臉還得受傷,你就不怕嗎?”


    明媚男子聽到臉受傷,失控的思緒回籠了一點,趕忙道:“快走快走,爺不想再待下去了。”


    此時已然晚了,吳世勳的第二顆小石子已然接踵而至,就正好打在他的另外一邊臉上,當真是慘不忍睹。


    明媚男子是哭喪一樣逃跑的,吳世勳倒也沒有去追趕他們,因為此時的少女經過年輕男人的一番急救,已經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那熟悉又帶著點陌生的人,她詫異的推開年輕男人,大驚失色道:“二長老,怎麽會是你?”


    “太好了,那個牛氓呢?他在哪兒,快告訴我,我找他有急事。”


    少女一臉急迫的樣子,顧不上自己身體虛弱,強撐著站了起來。


    “啊?小姐姐,你要找什麽牛氓,是剛才被我打跑的那個男人嗎?”


    吳世勳一臉無辜的接著道:“這個不怪我也,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還以為他要傷害你,剛才把他打得有點慘,嘿嘿……”


    “哎呀!你在說什麽啊!那個是壞人,打死打殘我都舉手讚成。我說的那個牛氓,是你的徒弟任一啊,你不會傻到連自己徒弟都忘記了吧?”


    “嘶~~~好痛!”


    少女說的有些過多,情緒也有點激動,不小心扯到傷口,一張巴掌大的俏臉,頓時又白了幾分。


    美人蹙眉,比那神女美得還要驚心動魄。年輕男人看呆了半響,久久才回過神來。


    他輕了輕喉嚨,趕忙插嘴的道:“那人既然是個牛氓,那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姑娘找他,是要打一頓出氣,還是殺了?我願意為姑娘效勞。”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把年輕男人自己都快感動哭了。回應他的卻是少女不屑一顧的口吻。


    “呸!你是什麽人,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給我閃遠點。”


    少女說話夠辣夠嗆鼻,年輕男人被噎得不知該繼續死磨,還是真的如少女所說的那樣死遠點!


    正躊躇不已,不知道該怎麽辦時,突然聽到傻了很久的吳世勳幫他解了圍。


    “這是我大爺,小姐姐不要罵他!”


    “噗……”少女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他是你哪門子的大爺?你們都這麽喜歡叫大爺嗎?”


    原本隻是個普通弟子的任一,突然有個很牛叉的大爺,這也就算了,他二長老又是哪裏想不開,找了個這麽嫩的大爺。


    對方看著最多二十出頭,比她也大不了幾歲,皮相看著雖然挺好,可惜,姑娘她對俊男免疫,一點興趣都沒有。


    被少女這麽一通指責,吳世勳有些羞赧的垂下頭,對著手指頭嘟囔道:“小哥哥都有大爺,我也要有。”


    “行行行,我才懶得管你叫誰大爺,你就是教一條狗做大爺,那也是你的自由。”


    “我現在隻問你,那個牛氓,也就是你徒弟任一,他人呢?快告訴我在哪兒,我找他救命呢!”


    少女是真的很急迫,那邊,錚錚鐵骨堂的幾個鏢師相互攙扶著上前,打斷了她的問話,“席姑娘,你說你要找人,花了重金顧了我們鏢局的人護送你,如今是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你們趕緊離開吧!”


    少女的話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斷,不是很耐煩的揮揮手攆人。她也不是別人,正是大長老的孫女席墨。


    當初在潯陽山裏,他們和任一爺孫兩個就分道揚鑣了,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錚錚鐵骨堂的人得到這個肯定的回複,不由得齊齊鬆了口氣。各自找了一匹明媚男子遺留下的馬兒,騎著就跑了,就像身後有鬼追一樣,就連傷藥費都不敢討要。


    這裏有個瘋魔的人,實在是太嚇人了,他們可不敢過多逗留。


    他們是沒看到過吳世勳真正瘋魔的樣子,眼睛血紅,六親不認,出手更是殘忍,否則的話,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哪裏還能像此刻從容離去。


    當初毛顯得給他做的開顱手術,雖然後遺症多多,但是,至少吳世勳再也不會入魔了,再暴虐也不會出手殺人。


    就比如剛才,他每次都是用手裏的寶劍把對方拍飛,而沒有幹脆利落的一刀坎了,已然手下留情。


    席墨不耐煩的把剛才的問話又說了一遍,吳世勳的眼睛紅紅的,一副又要哭了的架勢,癟著嘴道:“大爺不要我了,把我丟了,自己帶著小哥哥跑了,哇啊……小哥哥,我要小哥哥啊!”


    吳世勳哭得驚天動地,眼淚八叉,說不出的辣眼睛。


    席墨難受的對著一旁的年輕男人問道:“你和二長老一直待著嗎?有沒有見過我剛才說的這個人。”


    年輕的男人攤了攤手,“抱歉哦,我也就剛才在城裏麵遇上他,然後你們的馬兒在鬧市經過,恰好被他看到了,然後他就吵著要小姐姐,我就跟著來看熱鬧的,對於你們的事,我實在是不知道。”


    “真是麻煩,怎麽會這樣呢?難道,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阿爺死嗎?”


    她的精神氣一下子泄了很多,一陣頭暈,人跟著晃了兩晃,差點就站立不住。


    年輕的男人連忙上前攔腰扶著她,“姑娘小心!”


    席墨是個什麽樣的人。那是個性剛烈得猶如炮竹的女人,抬手就推開了年輕男人的碰觸,嚴詞拒絕道:“滾開,不許碰我!”


    年輕的男人趕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好,我不碰你,就算你摔了,我也……”


    他的話才說完,席墨已經支撐不住,兩眼一閉身子就軟倒了下去。


    年輕男人毫不猶豫就把她攬在懷裏,避免她摔到地上。吳世勳此時也不嚎了,有些手足無措的道:“大爺,小姐姐怎麽這麽愛睡覺啊!快把她弄醒,天還沒黑,不許睡。”


    “大爺,你才是我大爺。你哪隻眼睛看到她在睡覺?她這是暈過去了啊?趕緊的,別磨嘰,把她送醫館找郎中去。”


    說完,他動作麻利的把人放到自己背上背起來。身上的人,一口香氣噴在他的脖頸處,一股子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襲來,讓他站立不穩的晃了晃。


    吳世勳挖著鼻孔,有些瞧不過眼的樣子,“大爺,你這身板真弱,連個女人都背不動。我看,還是換我來吧!”


    他作勢要把席墨從他身上扒拉下來,年輕的男人如何願意,趕忙收斂起不該有的心思,奪閃了開去,義正言辭的道:“誰說我背不動?我剛才那是不小心崴到腳,趕緊走,別和我耍嘴皮子了,救人要緊。”


    說話的功夫,他背著人就朝前跑去。因為唯一的四匹馬兒都被錚錚鐵骨堂的鏢師騎著跑了,兩人隻能像來時那樣,靠兩條腿飛奔。


    年輕的男人即使背著一個人,其速度依然不慢,吳世勳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也才最終和他保持並肩而行。


    淩波城,是青雲國的建國都市,其占地很廣很廣,外來的人沒有待上三五個月,把路況模熟的話,走在大街小巷裏保準兒會迷路。


    年輕的男人也是頭回來到這裏,也不知他長了個什麽狗鼻子,也沒問人路,隻是在大街上聞了聞,帶著吳世勳東拐西拐,拐得他暈暈乎乎的時候,真的給他找到了一家醫館。


    那坐診的郎中是個老先生,醫術還行,席墨隻是吃了一碗湯藥,居然醒轉了過來。


    “太好了,你可算醒了。”年輕的男人擔憂的問道:“不知姑娘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還請告知,我好找郎中幫你看看。”


    “我沒事了!”席墨撐起有些發軟的身子,著急的道:“我得趕緊去找那個牛氓,找不到他,我阿爺撐不了多久的。”


    “你別急,我幫你找,你有那人的詳細特征嗎?或者,畫像也行。他們既然之前在這裏丟了我那傻大哥,那就說明人在這裏待過,說不定還沒有走遠,能找到。”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我會畫畫,我就去把他畫下來,可是我沒有筆墨。”


    席墨瞬間來了精神,人一下子又有了奔頭的感覺。


    她這畫功,還是被他阿爺逼出來的,說女孩子家家的,琴棋書畫至少得會一樣。


    她選了半天,就選了畫畫這個最簡單的。也是她有些天賦,雖然隻是胡亂的學了學,卻也畫得有模有樣。


    第184章 不是誰都能幫忙


    隨著席墨一筆一劃的描繪,白色的宣紙上,一個有些壞壞的男人形象,躍然紙上。


    年輕的男人歪著脖子左看右看,越看越不對勁,有些急迫的打斷她的動作,“等等……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你見過?真的假的?”席墨眼前一亮,趕忙丟下手裏的筆墨,眼神灼灼的盯著年輕男人瞧。


    年輕的男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努力鎮定自己的聲音,“咳咳……不排除隻是長得像而已,因為,對方好像沒你畫的這個……這麽壞!”


    “切!你知道什麽,這個男人,從骨子裏就壞透了。別看他一副正經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牛氓,呸!”席墨憤憤不平的啐了一口。


    想到自己遇上任一,就沒有見到他幹過一件正常的事,便宜還不知道被占了多少,這口惡氣憋在心裏,讓她每每想起,就恨得牙癢癢。


    第一次,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摔到他的身上,孤男寡女的,讓她一個大姑娘的臉往哪裏擱?沒當場讓他變太監,已經是仁慈了。


    後麵逃離獸潮時,又接二連三的發生一些難以啟齒的事,席墨可以說,對這個男人真的是,心情複雜到極致,無法訴說的討厭。


    “哦……這麽說,這個人是你的仇人了?”年輕的男人有些猶豫起來,自己到底要不要把知道的說出去。


    好歹,這個人之前還救了自己一命,沒讓自己死在那個牆根下。而且,自己還更可恥的偷過對方的包子,想到這裏,他就越發的尷尬起來。


    席墨可不知道他心裏想了這麽多,隻是怨念深重的繼續作畫,嘴裏叨咕道:“我和他沒仇,我是有事求他。”


    如果可以,她另可這輩子都不求人,尤其是這個男人。奈何命運捉弄,她不得不妥協。


    “啊?你要求他做什麽?說說看,也許……我可以幫你分憂解愁呢。”


    好歹,他也混跡江湖很久,很多事,都知道那麽一點點名堂。


    席墨打量了他一下,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怎麽了?你不信我?”


    “是不信!我的事,你這樣的……真的沒法插手!”


    準確的來說,這世間能插手的人,就沒幾個。那已經不是凡夫俗子能辦到的,否則,她又何至於拖著重傷未愈的身子,四處尋人。


    “姑娘這話說得太滿,這世間事誰能說得清楚,沒準兒你說出來了,就剛好有這麽一個機緣呢。”


    年輕男人摸摸鼻梁骨,不以為意的說著。


    席墨歎息一聲,“不是我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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