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凝嚇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手。轉頭問道:“真槍?那麽危險的東西?”


    李拓飛點了點頭:“也不是那麽危險啦,隻是寒玉老師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周圍又沒有什麽人家,這把槍放著裝裝樣子多少能安心一點而已。其實平常主要都讓劉醫生用來打鳥用了。”


    張元應表示讚同:“劉舜民這家夥,看起來膽小又內向,但要說他不虧是外科醫生嗎?手穩!槍法那倒是很不錯的!今年秋天,我們還聚在這裏燒烤野味呢。隻可惜啊,明年怕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聽了張元應的話,秋水凝突然之間忍不住哀傷起來:“就算有了那麽多財產,住著這麽大的房子,又拿著槍防身又有什麽用呢?最後還不是……”


    想到這裏,秋水凝不禁抱著自己的手臂瑟縮了一下。


    李拓飛眼尖發現了:“水凝小姐,你冷麽?”


    秋水凝勉強笑笑:“我以前從沒來過上海,沒想到上海的冬天真的有些陰冷。我在老家過冬的時候,都不曾覺得這麽冷過呢。”


    張元應起身,到壁爐前把爐火撥旺了些。


    撥完爐火,張元應站在壁爐邊搓了搓手,烤著火道:“哎……上海的天氣就是這個樣子的,濕冷,比北方冰點以下的幹冷還要折騰人呢!還有那風,吹到臉上簡直跟刀子似得刮人。尤其是到了夜裏,更是特別冷。拓飛,不如你去給大家弄點咖啡過來吧。我記得不久前寒玉才剛托人從南美弄了些上好的咖啡豆。”


    李拓飛點了點頭,道:“啊,好的,我知道放在哪裏,我去給大家弄。”


    李拓飛隨即迅速起身離開客廳。


    第013章 最後的溫暖之夜


    秋水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道:“拓飛似乎是個不錯的孩子。”


    劉舜民也讚同地點點頭:“拓飛啊,確實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寒玉小姐的生活。人又孝順,我聽說,他家裏還有個老母親,癱瘓多年,一直都在住院。他每個月裏一半時間在這裏跟寒玉小姐學習寫作,一半時間則是在醫院陪他母親。現在這樣孝順又能幹的年輕人真的已經不多見了。哦,對了!這次也是他最早……發現的寒玉小姐……他和寒玉小姐一向關係是很不錯的。”


    張元應卻有些不屑:“什麽不錯!說是師徒,年輕男人和漂亮女人,其實還不是男女之間那回事!想當寒玉學生的人多得是,光說我就給她介紹了好幾個年輕又有才華的學生,李拓飛根本算不得突出。寒玉最後挑上他,還不就是看中那張臉!如果不是寒玉掏了醫藥費,李拓飛的媽媽根本連一個月都活不了。現在這種狀況,我們幾個裏麵最迫切希望繼承到遺產的就是他了。他倒是早就想獨立了,可是因為那些醫藥費,寒玉一直壓著不肯放他離開。這幾年寒玉連書都懶得寫了,多數都是他在代筆。不過要我說的話,那些書主要還是要靠寒玉的靈感和構思。要想要自立門戶獨當一麵,拓飛那小子還嫩的很!”


    張元應的音量不小,他也並沒想著遮遮掩掩,李拓飛端著咖啡和相應器具回來的時候,正好把他的這段話聽了個正著。


    李拓飛並不算是個脾氣糟糕的人,可是被張元應這麽說,依然還是氣紅了眼。他忍不住回敬道:“張編輯,何必在人背後說得那麽難聽。不錯,我是缺錢。可是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裏去?還是說你之前賭博欠下的那些高利貸,已經有別的辦法償還了?我可是聽說,如果你這個月依舊還不出錢來,那些高利貸就要把你綁起來灌了水泥丟進黃浦江了!”


    眼見局麵越來越僵,劉舜民連忙上前勸阻:“拓飛,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大嘛。元應兄他就是這樣的直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說話衝了些,但是又沒有惡意的,你何必跟他生氣。元應你也是,你這張嘴早晚惹禍,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張元應冷笑一聲,並不打算領劉舜民的情,他甩開劉舜民拉他的手,不屑道:“我這個人有一說一,從來不隱瞞什麽!我也不覺得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錯,我是借了高利貸,如果拿不到遺產,我的日子自然不好過,這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劉舜民,總是處處做好人你就不覺得累麽?我一直都很奇怪,你應該不缺錢吧,你家境很好,當醫生的收入也相當不錯啊,你也沒有什麽不良嗜好。為什麽和我們一樣處處忍受秋寒玉?還是說……你和那些高官一樣,有什麽把柄捏在她手裏怕人知道?”


    劉舜民連連後退:“元應兄你在亂說什麽啊!我……我哪裏有什麽……”


    秋水凝站在壁爐邊上不動聲色地看著三個男人的爭執,眼中閃過幾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與此同時,江雲浦則對他們三人的爭吵完全視若無睹,他隻是淡定的已經接過剛剛被李拓飛順手放在一邊桌子上的咖啡,分別倒好在幾個人的杯子裏。


    江雲浦不為所動倒完咖啡,眼看三人越吵越凶,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還是出言阻止道:“好了,你們再不過來喝,這咖啡都要涼了!”


    說也奇怪,這三個人倒也都是說停就停,見到有人說和,立刻就停止了爭執,相互瞪了一眼,便一一去桌邊拿起了咖啡杯,一轉臉,便已經恢複了平靜的神色,連剛剛爭執過的痕跡也看不見了。


    江雲浦轉身看了表情有些驚詫的秋水凝一眼,笑道:“你別見怪,他們幾個就是這樣,天天吵架,就沒個和平共處的時候。不過,也就是嘴上吵吵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秋水凝點了點頭,眼見眾人都端著咖啡在手裏。秋水凝也輕輕抿了一小口,然後立刻叫了起來:“唉呀!苦的!”


    秋水凝漲紅了臉,一口咖啡含在嘴裏,喝也不是,吐也不是。


    李拓飛立刻站了起來,放下剛剛加好奶漿的咖啡杯,接過秋水凝的杯子。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想到水凝小姐會不習慣咖啡的味道。”


    李拓飛匆匆端著秋水凝的杯子離開客廳。


    張元應笑道:“唉,咖啡是苦,不過如果習慣了味道還是很好喝的。大部分人喝咖啡都會加些奶漿和糖,那樣就不苦了。不過我呢,就是喜歡清咖的味道,尤其是這種上好的咖啡豆。隻有清咖才能品得出它醇正的香氣。”


    張元應邊說著,邊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沒加奶漿和糖的清咖,悠然地喝了下去。


    李拓飛端著一杯熱牛奶回到客廳,將杯子遞給秋水凝。道:“水凝小姐,你還是喝這個吧。一樣能暖身子的。”


    秋水凝接過杯子,連喝了幾口仿佛才緩過勁兒來。開口道:“這東西叫什麽來著?咖啡?唉……像這樣的洋玩意我見都沒見過。這麽怪的味道,也就隻有你們這樣的城裏先生能享受的了,我算是消受不了。”


    江雲浦一邊往咖啡裏加著細砂糖,一邊笑道:“不錯了,水凝,我留洋這麽多年,也還是沒習慣這個苦味呢!像張編輯那樣能直接喝清咖的,是少數中的少數啦!”


    秋水凝四處一看,果然,除了張元應,李拓飛和劉舜民也都在咖啡裏加了奶漿和糖。她稍微安心了些,把手中的牛奶喝完。


    喝完咖啡,氣氛似乎緩和了些。大家三三兩兩的開始聊起一些平常的話題,張元應也不再尖刻,而是說起了一些他們以前和秋寒玉相處時的風趣往事。直惹得秋水凝咯咯直笑。壁爐裏的火焰燒得旺盛,寒意漸漸被驅散,眾人在溫暖的氣氛中逐漸覺得有些困倦。


    張元應首先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不行了,我和你們年輕人不一樣,我可熬不了夜,我要先去休息了。”


    劉舜民也跟著站了起來:“還有我,今天真是發生太多事情了,我竟然也困得這麽早。”


    江雲浦也跟著說道:“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都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又這麽冷,還是早點休息的好。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吧。”


    眾人陸續離開客廳,秋水凝走在最後,準備收拾好咖啡杯再去休息。李拓飛眼尖回頭看到,連忙阻止道:“唉呀!水凝小姐,你可千萬別再忙啦!這些是我的事情,今天晚上麻煩你燒了晚飯我就已經很過意不去啦!咖啡杯就放著吧,我明天一早會來收拾的。”


    秋水凝猶豫了一下,放下咖啡杯,跟在李拓飛身後離開客廳。


    眾人回到三樓的客房後,各自道了晚安,沒過多久,整棟別墅就恢複了寧靜。空氣中隻有隱隱約約傳來的,不知道是誰打呼的聲音。大家似乎都已經熟睡。


    隻有秋水凝,不知道是因為心裏的事情太多,還是剛剛到了一個陌生環境的緣故。總之,她雖然已經躺在床上,但是卻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耳中傳來一樓客廳裏大鍾的聲音,秋水凝靜靜數著,整整十二下。


    秋水凝發現自己還是清醒如初,覺得今夜隻怕是再也睡不著了。她索性認命地從床上起身,披上睡衣來到窗邊張望。這是一個臨近滿月的夜晚,院子裏並不顯得多麽漆黑,樹影在月光下婆娑,院子裏小小的池塘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粼粼波光。


    突然間,秋水凝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她的門前經過,緊接著,又是一連串下樓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從樓梯上走了下去。


    秋水凝回憶起來,她記得,她的房間是在三樓最靠近樓梯的位置,江雲浦的房間在她的旁邊,對麵則是李拓飛的房間,至於劉舜民和張元應,都在更裏側的房間。


    也就是說,他們之中無論是誰,隻要是想下樓的話都會經過她的房間。她剛剛聽到的聲音,可能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


    秋水凝想出門查探,但是人到了門邊,手握住了門把手,最終還是退了回來。她發覺自己最終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她不知道,這樣貿然衝出去的後果是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於是她回到窗邊,想看看接下來還會不會有什麽其它的動靜。不一會兒,秋水凝看到一個黑影匆匆從屋外裏經過,去到了院子裏。緊接著,一個重物落水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接著,那個黑影又匆匆地離開院子,回到了屋中。


    然後不一會,一串腳步聲再一次從秋水凝的門前經過。接下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整幢房子恢複了一開始的寧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第014章 難以入眠的夜晚


    秋水凝站在門前,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退回床邊坐了下來。黑夜裏,她的臉上充滿了焦慮、擔憂和恐懼。同時,她亦努力思考著眼前的狀況。


    剛剛下樓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聽聲音,落水的應該是一件相當大的物品。這麽說他應該是把很大的東西扔進了池塘裏,可是,剛剛看到那個人出現在院子裏的身形,卻並不像是攜帶了什麽巨大物品的樣子啊!


    更讓秋水凝覺得不安的是,那個物體落水時發出的聲音那麽清晰,小池塘離別墅的距離也很近,周圍寂靜的出奇。即使所有人都是是在熟睡中,那突然間發出的聲音應該也能驚醒他們。可是為什麽除了自己,卻好像沒有任何人聽到這個聲音?


    在來這裏之前秋水凝就注意到了,這棟別墅周圍圍牆高聳,頂端還插著鋒利的倒刺。說明自己的妹妹的棟別墅,安全工作做的相當到位。外人入侵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不予考慮,再加上剛剛她又確實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因此之前院子裏的黑影隻可能是張元應、劉舜民、李拓飛或者江雲浦他們四個人之中的一個。那麽,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偷走遺囑的人?也許還是殺害秋寒玉的真凶!


    那一瞬間,秋水凝真想出去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可是她一個弱質女子,就算看到真凶又能怎麽樣?無論這個半夜裏鬼鬼祟祟的人是誰,其它幾個人同樣聽到了異動卻沒有出現。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他們是因為某種意外,沒有聽到這個聲音;要麽就是聽到了,但是不知是何原因,他們保持了某種默契,對這件事統統裝作視而不見。


    所以,即使她衝出去,看清楚了那個人是誰,也不會對情勢有什麽幫助。反而會將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秋水凝從衝動中冷靜了下來,她開始思索對策,突然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誤區。頓時慶幸自己剛剛並沒有因為一時衝動,衝出門去。


    因為她突然想到,無論剛剛那個人往池子裏扔了什麽,從聲音上拍判斷,那都一定是一件相當大的東西。她從窗口觀察過花園中水池的大小,那個池子並不是很大,看起來也並不是很深,水裏如果藏著什麽很大的東西,估計一眼就能看得清楚。


    那樣大小的東西扔進水裏,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也許遺囑那種大小的東西可能消失,可是,一封遺囑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在落水的時候發出這麽大的聲音的。而且拖著那麽沉重的東西去湖邊,無論再怎麽小心,地麵上肯定也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


    所以她根本就用不著焦急,隻要等到明天白天,大家都在的時候。或者明天通知警察來這裏之後,再拜托他們去調查落入湖裏的東西,就能知道今天這個人扔的到底是什麽了。等查到了東西,估計再找犯人也不會很困難。


    想通了一切的秋水凝,頓時覺得積壓數日的疲倦向自己襲來,她終於忍不住沉沉睡去。


    雖說是睡了過去,可是這整整一夜,秋水凝畢竟睡得極不踏實。第二天一大早,秋水凝就已經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她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立刻清醒了過來。她迅速起床,匆匆忙忙地梳洗了一下便衝出了房間。正好在走廊上遇到剛剛出門的劉舜民和江雲浦兩人。


    江雲浦打量了她一眼,皺眉道:“水凝小姐,早上好啊!昨晚休息得怎麽樣?恩……看樣子,你好像沒睡好啊?”


    劉舜民在一旁讚同地點了點頭:“秋小姐的氣色看起來比昨天還要糟糕了!等一下我幫你檢查看看吧……”


    “江先生,顧先生,早上好。”秋水凝神色平靜的回禮道,“多謝兩位關心,我還好,沒什麽大礙。可能是有些認床的關係吧,總覺得晚上睡得不是很踏實。兩位呢?昨晚休息得怎麽樣?”


    秋水凝向兩人道了謝,問了早安,順便試探著問起兩人昨夜休息的情況。


    “我很好啊。”江雲浦一邊說著,一邊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陣子事情多,好久沒睡得這麽踏實了。”


    “我也是啊。”劉舜民讚同道,“明明事情還沒結束,但總有種突然安心下來的感覺。昨晚一覺睡到大天亮呢。”


    聽到兩人的回答,秋水凝暗暗皺了皺眉頭。閑聊間,三人進入了客廳,四下看了看,昨晚的咖啡杯依然留在原處,李拓飛似乎還沒有來得及清理。


    剛剛來到客廳,他們三人便正好看到李拓飛端著一大盤早餐從廚房間走了過來。


    看見秋水凝憔悴的臉色,李拓飛連忙放下托盤,上前關心地問道:“水凝小姐的臉色怎麽這麽差?難道是昨夜沒有睡好?怎麽,還是不習慣這裏嗎?”


    “不,我沒事,隻是有點認床。”秋水凝再次解釋道,她四下望了望,問道:“怎麽不見張編輯?他還沒起嗎?”


    江雲浦皺了皺眉頭,道:“他這個人,一向懶散,八成是又睡過頭了。”


    劉舜民站起來道:“沒事沒事,我去叫他吧。再不來,早飯要冷掉了。”


    劉舜民離開客廳,秋寒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看了看江雲浦和李拓飛如同往常一般淡定平靜的神情,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昨天晚上……難道你們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聽到秋水凝的問話,江雲浦覺得有些意外:“聽到?聽到什麽?”


    秋寒玉正想回答,劉舜民卻突然衝進了客廳,一臉驚慌地喊道:“元應兄不在他房間裏!他的房間門都沒有鎖,但是裏麵沒人!而且……唉!你們快來看看吧,總之他的房間很不對勁!”


    江雲浦一驚,率先跳起來衝出了客廳。李拓飛和秋水凝也連忙起身,跟在江雲浦的身後。四個人一口氣衝到了三樓張元應的房間門口。


    隻見張元應房間的門虛掩著,江雲浦推開房門。張元應的床上整整齊齊,被褥疊得方方正正,行李箱也沒有被打開。整個房間絲毫沒有被人使用過的痕跡。


    江雲浦轉身問劉舜民:“你剛剛來的時候,屋子裏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劉舜民點點頭:“我敲了敲們,裏麵沒聲音。試著推了一下,發現門根本沒鎖住。我推門進去,裏麵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沒人。”


    江雲浦查看了一下門鎖,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又看了看窗戶,每扇窗戶的鎖都被鎖得好好的,關得嚴嚴實實。


    江雲浦皺眉道:“看樣子,昨天晚上張元應根本就沒有在房間裏休息,他到底去了哪裏呢?”


    秋水凝突然臉色有點蒼白:“我……昨天半晚上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後來又聽到院子裏有很大的東西落水的聲音……剛剛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聽到……現在想來,那會不會是……”


    江雲浦愣了一下,隨即衝出門去。眾人麵麵相覷,緊跟在他身後。幾個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尤其是秋水凝,她的臉色簡直蒼白得幾乎透明。


    樓下花園中的那個小池塘,秋水凝此時才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如她所想的一般,水池不大,周圍種著些花草樹木,雖然在這個寒冷的冬季顯得有些凋零,但依然不能掩蓋整個池子的精致優雅。


    這樣的一個小池塘,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本該風景優美,但此時,眾人眼中卻完全沒有了欣賞的意境。


    腳程最慢的秋水凝最後一個衝到湖邊的時候,江雲浦已經跳下池塘,並且在李拓飛,劉舜民的幫助下把張元應撈了上來。


    張元應濕淋淋直挺挺地躺在水池邊,四肢僵硬,麵部浮腫發青,沒有一絲氣息。


    秋水凝驚叫一聲跌坐在地。


    江雲浦臉色鐵青地看著秋水凝:“水凝,你說你昨天半夜聽到了落水的聲音,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劉舜民上前攔住江雲浦:“雲浦,冷靜一點!你嚇到水凝小姐了!好了,我們還是先回客廳再說吧!外麵太冷,剛剛你自己也已經打濕了衣裳,趕緊回去換一身幹衣服吧!不趕快暖和一下不行!”


    李拓飛哆哆嗦嗦道:“那……那張編輯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虛妄之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夕言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夕言早並收藏虛妄之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