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將火盆買回來後,也不小氣,讓劉超英和周燕也將衣服拿過來烤,所以平時劉超英和周燕會主動幫忙去裝炭火。


    躺在隔壁床上的周燕聽見後,抬起頭看蘇煙,“今天下大雪隊長通知不用上工,你們學校倒是沒說不用上課,你現在身體怎麽樣,要不要請個假?”


    蘇煙心裏空落落的,從床上坐起來,臉色複雜的看了眼周燕和劉超英,最後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沒事,今天課不多。”


    然後默默拿起衣服穿。


    周燕和劉超英都不是什麽細心的人,還以為她是心裏鬱悶,之前也是有的,下雨天他們都不用上工,隻有蘇煙出門上課時,她就是這樣無精打采的樣子。


    劉超英還跟蘇煙說,“樓斯白今早已經回來了,一夜沒睡呢,他也是倒黴,遇到了田婆子那個無賴,聽說昨晚還自己貼錢了,也不知道那個田婆子會不會還。”


    蘇煙聽到樓斯白的名字,拿衣服的手一頓。


    周燕也忍不住說,“反正我覺得這個生產隊沒幾個好人,換做我,我肯定是不願意的,直接讓大隊長帶人去就是了,什麽城裏人不容易被騙,還不是看我們好欺負,你信不信,要是出了事肯定被賴上。”


    這話劉超英沒法接,搖了搖頭,“算了,人已經回來了,說這些也沒用。”


    蘇煙去了廚房的時候,劉曉娟突然來了,在外麵親親熱熱喊了一聲,“樓知青在嗎?”


    蘇煙正蹲在廚房裏吃飯,聽到聲音也沒說話,繼續吃自己的早飯,陳向東正坐在門口縫鞋子,走出來招呼人,“有什麽事,樓斯白正在睡覺。”


    劉曉娟笑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將手中的傘遞給陳向東,“那麻煩你把這傘給樓知青,這是他借給我用的,順便幫我跟他說聲謝謝。”


    陳向東認出這把傘是蘇煙的,微微一愣,然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笑笑,“好。”


    沒有多說什麽。


    倒是劉曉娟,猶豫之下有些心疼道:“那你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別喊他,昨晚他幾乎一夜沒睡,之前的事情很抱歉,原本以為他會很討厭我,沒想到昨天我一喊他,他問都不問就帶我們走。”


    陳向東也不知道她說這些幹嘛,他覺得換做誰都會這樣做,隻是尷尬笑了兩聲,“樓斯白向來是個好人。”


    劉曉娟走了,陳向東知道這傘事蘇煙的,直接拿著傘去了廚房。


    剛才劉曉娟說的話,蘇煙都聽見了,心裏很是不舒服,她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自己的傘居然落在劉曉娟手中,一想到這傘被她用過,就有些膈應。


    但聽到陳向東解釋時,臉上沒露出什麽情緒,隻是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蘇煙吃完飯也沒久留,回到房間換了鞋子,又戴上帽子圍巾手套,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麽,又去廚房將傘帶上。


    她也沒多想,走到半路上下起來小雪,她直接撐開手中的傘,傘一撐開,蘇煙立馬發現不對勁兒了,傘支架斷了兩根,整個傘都變了形。


    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她記得昨天借給周燕的時候還是好的,這傘是蘇父工廠發的,還很新,是那種樣式很老的大黑傘,結實耐用。


    一下子斷了兩根支架,讓蘇煙不多想都難。


    氣得想將傘扔到地上,心裏對樓斯白也有些失望,其實她早上一醒來都在想,自己以後怎麽麵對樓斯白,關於書中“蘇煙”的結局,蘇煙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但她知道,男主是屬於女主的,跟她這種路人甲沒什麽關係,強行組cp很可能適得其反,甚至要出問題。


    而且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女主角,沒有什麽金手指係統,等樓斯白出現遺傳病不能走路時,她沒辦法讓他重新站起來,劉曉娟才能救贖他。


    但讓她突然放棄樓斯白,說實話,蘇煙覺得挺殘忍的,如果一開始知道自己是穿書了,她肯定不會去招惹樓斯白,哪怕他長得再好看,哪怕她有點喜歡他。可現在,這點喜歡已經不是一點點了,在日漸相處中,她認識到樓斯白的好,了解到他的性子,不單單是從外貌上去喜歡他。


    長這麽大,樓斯白是第一個讓她這麽喜歡、讓她努力接近的一個人,她甚至以為,自己隻要再加把勁兒就能有好結果了,可現實卻是,自己是白日做夢了。


    樓斯白是屬於劉曉娟的,與她蘇煙沒有任何關係。


    直到出門前,蘇煙都在猶豫中,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就算是穿書了又怎麽樣?這是現實的世界,她是一個有意識的主體,不是作者筆下沒有靈魂的紙片人,她喜歡誰與劉曉娟有什麽關係?有本事就過來搶。


    但現在看到斷了支架的傘,蘇煙仿佛被人直接扇了兩巴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她雖然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但也知道,一個男生如果喜歡你,不可能這麽長的時間沒有回應,尤其是樓斯白知道她喜歡他。


    她長得好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以前的她不缺乏追求者,所以她現在也自信的覺得“女追男隔層紗”,根本不覺得樓斯白不會喜歡自己。


    但如果他真的不喜歡自己呢?他對她好,會耐心的教她題目,會容忍她的一些小算計,那不是他對她有好感,而是,僅僅他是個好人。


    他對她好,同樣也對別人好,在他眼裏,她與別人沒有什麽區別。


    哪怕這個認知有些殘忍,但蘇煙明白,這應該就是真相,他可能真的隻是把她當朋友了,因為當朋友,所以不忍心傷害她,所以才會一次次的溫柔以待,隻希望她哪天自己能認清現實。


    蘇煙突然想起以前在網絡上看到的一句話,說男生明知道女方喜歡自己卻不主動不拒絕,要麽是將女方當成備胎,要麽是不會拒絕型人格,前者是渣男,後者是多方麵造成的性子。


    現在理智的去想,蘇煙覺得樓斯白可能就是後者,所以他不懂得拒絕自己,一直拖著。甚至他已經拒絕過自己了,一開始麵對她的接近,他的態度很冷淡,是她一次次的強求。


    蘇煙胸口澀澀的難受,她也不知道自己難受什麽,可能是這段時間花在他身上的時間,也可能是認清了他不喜歡自己的現實。


    蘇煙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腦子裏逼迫自己去想之前和樓斯白相處的點點滴滴,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她發現自己應該是真的想多了,樓斯白好像從來沒有表現出對她的特殊,他教她難題,他幫她洗衣服,這些都是她用條件換來的,下雨天他會來接自己,發水痘的時候他照顧自己……那也不過是他人好,總覺得平時相處中占便宜了,所以才會在別的地方彌補回來。


    倒是她,喜歡自作多情。


    好在,現在認清了還不晚。


    蘇煙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


    她打著手中這把斷了支架的傘,一路朝公社小學走去。


    第四十七章 蘇煙今天課不……


    蘇煙今天課不多, 上午兩節,下午一節,下午那節課是第一堂, 所以她上完課回到知青點的時候還早, 天氣太冷了, 學校裏也沒有什麽取暖的設施,多待一會兒都是受罪。


    蘇煙沒有直接回知青點,昨天著涼了,頭還有點發燒, 一天下來都是暈暈乎乎的, 她先去了趟醫療點,在醫療點買了點退燒藥。


    昨天的經曆心有餘悸, 所以蘇煙這次走的是大路,想著以後還是走大路好, 甚至她今天還跟校長說了一聲, 將她的課能不能挪一下,盡量不要放在最後一堂, 這對她來說有些不安全,昨晚她就出事了。


    這種事不說別人不會知道, 蘇煙也不想白吃虧, 昨天要是學校老師都來改試卷,她也不會那麽晚回去。好在校長是個明事理的人, 聽了她的話後直接給她挪了。


    想到這裏, 蘇煙心裏微微輕鬆一些。一路回來知青點, 路過供銷點的時候還停下買了點吃的。


    昨天受了那麽大的罪,她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買了兩塊錢的核桃酥,一路走一路吃, 吃得很慢,不舍得一下子吃完了,吃完兩塊的時候,她就看到知青點的小平屋了,矮矮小小的,廚房那裏冒著煙,今天他們沒出去上工,應該是想早早將飯做好吃完睡覺,這個年代沒什麽娛樂活動,有空大家都是想著多睡睡覺,畢竟平時上工太累了。


    蘇煙將手中沒吃完的核桃酥全都塞進嘴裏,然後麵色平靜的朝前走去,進了院子後也沒看到人,她安靜收了傘,腳路過屋子門口的石板時跺了兩下,將腳上的雪跺掉一些後才進了屋,徑直回了房間。


    房間門是關的,她輕輕推開門,然後走到自己床的位置。她的床在最裏麵,靠著窗戶牆壁,以前不懂,現在才知道這個位置並不好,下雨天下雪天最容易潮濕,哪怕被子曬了一天,第二天也會變潮了。


    她將傘放在床頭位置靠著,火桶就在旁邊,上麵放著沒幹的衣服,蘇煙伸手摸了摸,還有溫度,應該是劉超英中午幫忙裝了炭火。蘇煙脫掉鞋子,直接掀開上麵的衣服坐上去了。


    腳踩在火桶裏麵的木質架子上,這架子用一根根扁平的木塊交叉做的,磨平,用來隔開底下的火盆。架子木塊中間隔的縫很大,腳踩在上麵久了還有些痛。蘇煙的腳冰涼一片,坐上去沒多久,就感覺到熱度了,舒服的吐了口氣。


    身體微微縮著,將兩隻手也放進去。


    周燕她們正在睡覺,沒人發出聲音,倒是方洋沒睡著,聽到蘇煙進屋的動靜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看到是她,又將頭放下去了繼續睡,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兩人本來關係就一般,蘇煙也裝作沒看見。


    這會兒應該是下午三點多,蘇煙將腿腳烤熱後,也脫了衣服上床睡覺,她中午沒敢睡,辦公室裏太冷了,擔心睡著受凍生病,本來就隱隱生病了,要是再加重恐怕吃不消。


    蘇煙躺在床上後也睡不著,她平時中午都是不睡覺的,每天早睡早起的,一晚上睡九、十個小時,白天根本不需要補充睡眠。


    人一睡不著就容易瞎想,蘇煙現在就是,她想的是自己以後的路,雖然是穿書了,但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原本她計劃的很好,等以後跟樓斯白在一起了,倆人一起努力考大學,然後回城讀書工作,一輩子在一起。


    現在出了這個變故,也不能說是變故,隻是認清了一些事,蘇煙不是什麽優柔寡斷的人,甚至可以說她相當理智清醒。於她而言,愛情不是唯一,現在既然知道樓斯白根本不喜歡自己,也知道他是男主,和劉曉娟才是真正的一對,最重要的是劉曉娟以後能救他,她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做什麽無用功了。


    雖然心裏還有些不舍,但也明白,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難過也是白難過了,或許她的想通,對樓斯白來說是一種解脫。


    既然決定放下,蘇煙就不能再和以前那樣與樓斯白相處了,她這人就是這樣,斷就要斷的幹幹淨淨的,不喜歡拖泥帶水。


    但樓斯白和王紅斌明顯不一樣,王紅斌對不起原身在前,所以她可以快刀斬亂麻。但樓斯白不是,他是將自己當成好朋友,不說她之前的死纏爛打,他其實好心幫過自己好幾次,不能用對待王紅斌的態度對他,而且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做不到斷的徹徹底底。


    想到這裏蘇煙有些頭疼,更頭疼的是,她需要為兩年後的高考準備,這個年代書本上的內容並不簡單,當初高中學的那些她都幾乎忘光了,語文曆史那些還好,可以死記硬背,但數學就不行了,需要靈活運用公式,整個知青點,就樓斯白成績最好,她總不能為了遠離樓斯白連高考也不顧了,她還沒那麽傻。


    但一想到樓斯白和劉曉娟,心裏又非常的別扭,所以這中間的分寸很難把握。


    蘇煙在床上翻了兩個身,最後實在睡不著了,想起昨晚還沒洗的衣服,幹脆從床上爬起來。


    外麵還在下雪,蘇煙將髒衣服塞進洗臉盆裏,然後打著傘出了門。


    她直接去了後麵的塘邊,天氣太冷了,塘邊的水本來都結了冰,但應該有人用的緣故,石板周圍的冰被人鑿開了,隻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片。


    蘇煙小心翼翼走到石板上蹲下,大傘撐開夾在腿間,然後拿起衣服快速揉搓,她也不是什麽勤快的人,外套毛衣那些沒洗,直接晾曬在竹竿上,隻把裏麵貼身穿的衣服帶來了。


    水冰涼涼的,兩隻手很快凍得通紅,之前是樓斯白幫她洗,以後隻能靠自己了,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這麽想著,蘇煙快速將幾件衣服洗幹淨裝進盆裏,然後打著傘就走,前後也不過十幾分鍾的樣子。


    洗完的衣服要重很多,她彎著腰艱難抱住懷中的木盆,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剛一進院子就有人直接朝她快步走來,一把接過她手中的木盆,轉身就走。


    蘇煙看著男生的背影,腳步一頓,抿了抿嘴,最後什麽都沒說,低著頭跟在身後進了堂屋。


    堂屋裏男生已經幫她將衣服晾曬起來了,動作熟練自然。


    蘇煙看著他有條不紊的舉措,臉上掠過複雜神色,她收起傘,想了想,走過去將盆裏最後那件衣服拿起來擠幹水,然後掛在竹竿上。


    晾曬完衣服,樓斯白似乎要說什麽,蘇煙搶先了一步,“謝謝你,我先回房了,太冷了。”


    說完彎腰拿起盆,然後又拿過旁邊牆上靠著的黑傘,轉身就朝房間走去。


    樓斯白一愣,將原本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也沒有多想,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他抬眼看了她後背一眼,隻見人已經消失在門裏了。


    微微皺眉,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感覺蘇煙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晚上是方洋王學農做的飯,今天沒上工,吃的是紅薯粥,碗裏稀稀的湯水,一人分到兩塊紅薯,吃完跟沒吃過一樣,蘇煙也不管其他人,回到房間啃了兩塊核桃酥,吃完才拿著盆出去梳洗。


    腳已經飯前洗過了,現在天冷,她兩三天洗一次澡,但洗臉是每晚必要的步驟,周燕她們沒這個講究,雖然蘇煙在這邊生活過一段時間了,但有些習慣還是沒辦法改,比如晚上刷完牙不能吃東西。


    她拿著盆去廚房的時候碰到了樓斯白,他也在打熱水,看到她過來笑了笑,然後將手中用好的水瓢遞給她。


    蘇煙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接了過來,客氣說了一聲,“謝謝。”


    臉上也帶著笑,不過卻不想平時那樣親熱。


    樓斯白手中的動作一頓,他收回手,猶豫看了她一眼,然後端著盆讓開位置,他站到一邊,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想了想問道:“昨天的事我聽說了,你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昨天是我不好,我應該將傘留下來的。”


    他今早聽到蘇煙昨晚掉進水裏,心裏一揪,都想象不出來她昨晚遭受了多大的罪,天又冷又黑,她一路走回來身上恐怕沒有一絲溫度,他甚至都不敢想,要是昨晚蘇煙掉進水裏沒爬起來會怎麽樣?


    蘇煙一聽到這話,就想起自己那把斷了兩根支架的傘,心裏一哂,覺得他也就是說的好聽,他要是心裏真有她,也不會將她放在別人後麵,整個生產隊又不是就他一個人會騎車?那田婆子再難纏,他要是真的堅持,難不成田婆子還能壓著他走?


    好吧,她知道自己想法有些偏激任性了,但也明白,在樓斯白心裏,她並不是什麽至關重要的人。


    輕輕吐出一口氣,蘇煙轉過頭對他笑笑,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用輕鬆的語氣道:“別說這樣的話,我能理解的,那種情況換做誰都沒辦法拒絕,你別放在心上,我沒什麽事。”?說完將水瓢放在灶台上,朝他一笑,然後端著木盆走了。


    樓斯白看著蘇煙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他又看了眼門口外麵,外麵雪還在下,換做以前,蘇煙肯定是從他們男知青房間出入,但現在卻從外麵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總覺得一夜之間,蘇煙對他的態度客氣疏離了一些,雖然還在笑,但那笑容好像並不達眼底。


    樓斯白心口那裏有些不舒服,他抿緊唇,什麽都沒說,轉身回了房間。


    樓斯白發現,蘇煙疏遠自己這事似乎並不是錯覺,接下來幾天的相處讓他漸漸感覺到蘇煙對他確實變了,她還是那個她,依舊對他笑,隻是這種笑與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眼裏光彩不再。她也不再需要他幫忙洗衣服了,說冬天的衣服不多,她自己就可以洗,數學那些依舊問他,隻是不像以前那樣遇到一個難題就急匆匆過來尋他,而是把不會的題目寫下來讓他將解題思路寫在旁邊,她自己有空再看。


    看似沒發生什麽變化,但又像什麽都變了。


    這讓樓斯白忍不住想起之前的事,之前有一段時間她突然不搭理自己,但那時候的他明顯感覺到她跟自己生氣了,甚至隱隱猜到是因為劉曉娟的緣故,但這次,他卻不確定了,他心底莫名有些恐慌,仿佛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從手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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