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那個,栗夏,”他略顯尷尬,在眾人的歡呼聲裏把她揪住,和自己的身體拉出一段距離。這一拉開,正好撞上她盈盈如水歡歡喜喜的眼眸,依舊是兩頰霏紅,激動得忘乎所以,她聲音脆脆的:“誒,剛才你不是說想吃我嗎?現在給你吃哇!”


    倪珞:……⊙﹏⊙b


    下一秒,栗夏勾住他的脖子,蠻橫地把他拉彎了腰,踮腳湊上去,嗷咬住他的唇,隻一口,雖然戀戀不舍,但也心滿意足,趕緊回縮。


    可對倪珞來說,送上門的栗子沒有不吃的道理哇?他哪肯讓這個點火的丫頭咬一口就溜走?索性圈住她的腰,把她收緊在自己身上,深深地去吻她。


    栗夏原本隻是興起想咬他一嘴,沒想沾上了甩不掉。


    在這麽多人麵前,他就這麽肆無忌憚地撬開她的唇,把她狠狠搜刮了一番。他霸道又用力,身上因為剛才的賣力表演,整個人都是暖融融飛揚跋扈的男性氣息。


    栗夏頓時被他吻得渾身酥麻,頭暈目眩。


    但他極有分寸,知道場合不對,隻兩秒鍾,就放開了她。可就是這兩秒,栗夏已經心猿意馬,魂不守舍。


    他垂頭,看看她紅得滴血又怔怔蒙蒙的眼,不懷好意地笑笑,摟著她從各色各樣的目光裏走出了場。


    栗夏纏著他的脖子,吊在他身上,腳步亂飄,幸福得咯咯直笑。


    倪珞沒見過栗夏這樣花癡犯傻得一塌糊塗的狀態,也忍不住好笑:“啊呀,沒想到你真的笨成了這個樣子,還是不要留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好呀好呀!”栗夏被他箍著走,還興奮地蹦蹦跳跳,“倪珞,我們玩車震去吧!去吧去吧!”


    倪珞差點兒嗆聲,哼出一聲笑,似笑非笑擰住她燙燙的臉,搖了搖:“姑娘,醒醒,當心被拐走了!”末了,不知在跟誰說話,無可奈何地加一句,


    “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兩人抱成一團滾出酒吧,把人群全扔在後麵,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熟人。


    看著把酒吧氣氛引爆的倪珞,就這麽不帶一絲雲彩地摟著栗夏走了,坐在一旁的郎曉和傅憶藍,各種思緒萬千。


    傅憶藍一直認為,諸如栗夏此類泡酒吧的女子都是不知潔身自好的放□,所謂的酒吧音樂也是拿不上台麵的靡靡之音,不過是沒什麽前途,找不到出路的追夢者,自以為是無處安放的下三濫。


    要不是給郎曉介紹女郎,她才不會來這種混亂情/色的地方,玷汙她的身份和形象。


    上次去酒吧是很多年前,早沒了印象。


    可這次的經曆大大出乎她的意外。她並不關心那些隻是純粹喝酒聊天聽音樂跳舞的年輕人,而是和所有人一樣,完完全全被現場版的bandmusic震撼了。


    那樣青春四溢的嗓音,時而清澈,時而奔放;那麽瘋狂而富有感染力的表演,連她都無意識地差點兒跟著輕輕點頭。


    心跳不可自抑地跟著節奏狂亂,眼前隻有樂隊成員們張揚的表演,尤其是那個打架子鼓的年輕人,這樣灑脫自由的搖滾風,足夠在一瞬間讓所有人迷上他。


    音樂漸漸消散,她的心卻平息不了,全是因為栗夏。那個死丫頭是瘋了,那麽得意地炫耀,那麽明目張膽地拉仇恨找嫉妒,簡直是膚淺得不可理喻。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親又抱,還叫囂什麽“我的男人”,真是可恨。


    更可恨的是,周圍其他人或祝福或羨慕的眼神,她傅憶藍也想擁有啊!


    如果說那一刻倪珞是搖滾明星,而栗夏就是搖滾明星的女人。


    傅憶藍看著他們笑鬧著纏在一起離開的身影,恨得咬牙。


    至於郎曉,他的恨意則十分單純,永遠圍繞舉與不舉這個核心。


    自從上次夜襲栗夏差點兒得逞之後,郎曉又找別的女人試過。結果,麵對栗夏的唯一一次崛起,像是回光返照一樣,再也不曾降臨到他身上,他再次成了軟趴趴。


    他和傅家一起公開栗氏的天價支票,結果事與願違,栗夏和倪珞的關係沒有鬧僵,反而有變好的趨勢,他趁火打劫讓栗夏用身體換栗氏的計劃也徹底泡湯。


    直接的後果是,他重振雄風的計劃完全落水。


    他今天過來,是實在走投無路,想重溫一下當年的事件,所以回到這個酒吧,讓傅憶藍拉皮條找了一個形似栗夏的人。


    結果人見到了,郎曉剛覺得勉強湊活時,看到了正版的栗夏,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著唯一一個能讓他硬起來的女人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別的男人又咬又啃,還摟著他在他懷裏各種蹭,郎曉光是看著都癢。


    一想象自己此刻是倪珞,栗夏抱著他在他懷裏蹭蹭搓搓,他差點兒渾身起火,連那裏都莫名有點兒衝動的意思。


    結果栗夏箍著別的男人走了,他再次鬱悶至極,怎麽看那女的都不順眼,直接攆走。


    傅憶藍也心情不好,見他攆走自己找來的人,不樂意了:“我這是第一次幫你,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是拉皮條的,管你滿不滿意。”


    她想起郎曉說的找人條件,語氣又恨又酸,“栗夏她哪裏好了,你真就這麽喜歡她?還要找和她長得像的,你當演電視呢?”


    郎曉目光陰鷙,冷聲道:“傅憶藍,當年的事,你欠我的。”


    傅憶藍一梗,不說話了。


    當年她還和郎曉戀*的時候,帶他來這個酒吧。傅憶藍假裝醉酒,在走廊裏和他親親熱熱擦出了火,慫恿他去房間來真的。


    郎曉是想來真的,但傅憶藍把灌了迷藥的栗夏送了進去。


    傅憶藍不太自然地笑:“哪裏對不起了?不是把栗夏給你了嗎?”


    這下輪到郎曉梗住,他能說當時他根本沒有得逞嗎?


    那時,什麽都準備好了,就差要進去的時候,剛好外麵汽車轉過,車燈通過窗簾一道縫照進來,撒到身下女孩兒的臉上。


    郎曉原以為是傅憶藍,可一瞬間竟看到一張酷似當時女友栗秋的臉,像是偷情被抓包,直接嚇個魂飛魄散,徹底軟了。


    他又怒又氣,可傅憶藍不見蹤影,於是自己又折騰了好久,可那晚再沒有硬起來,以後也沒有。


    他不能跟任何人說。


    即使是對傅憶藍,也隻說自己迷上栗夏了,平白又叫傅憶藍心裏怨恨不爽了一番。


    她雖然不喜歡郎曉,可郎曉竟然不為她著迷,實在是渣。當然,她要是知道郎曉不是喜歡栗夏,純粹隻是想把她當工具的話,她一定會更加配合地撮成他們倆的。


    而現在看到栗夏和倪珞這麽好,傅憶藍更加不舒服,想了半刻,道:“找相似的人有什麽意思?你放心,我一定幫忙把栗夏送到你的床上。就像當年,還不是小菜一碟。”


    郎曉麵色沒有絲毫轉圜,冷哼一聲:“那樣最好!”


    而此刻的栗夏自然不知給她帶來無限幸福的酒吧裏,竟然有兩隻蛆蟲在打她的主意。


    此刻,她的心思隻有一個,撲倒可*的倪小珞哇!


    才一上車,她就鑽到倪珞懷裏,抱住他的脖子一通狂親。


    倪珞被她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好像身上才消退的火氣又竄上來了。她軟若無骨地盈滿他的懷,害他一次次尷尬地挪挪身子,明顯語氣不穩地笑:“喂,你不是來真的吧?”


    “要不然呢?我算是知道為什麽搖滾明星的女粉絲都甘願獻身了,”栗夏眼睛亮閃閃的,理直氣壯,“倪珞,趁我現在還是你的腦殘粉,把握機會知道嗎?不然等我清醒了,你就吃不到了。”


    “說的什麽話?”倪珞幾乎給她氣笑,總覺得她離他太近,熱氣全噴在他臉上,癢死了。心裏跟突然被誰抓了一把似的,撓心撓肺的。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對女人禁止了那麽久,他好像對她有反應了。


    他想推她一把,可她越纏越緊,不無蠱惑地在他耳邊吹氣:“你剛才不是說,讓我快快從殼裏蹦出來給你吃掉嗎?那,我現在把殼‘脫’掉,給你吃,好不好?”


    倪珞……要瘋了……


    最終苦苦地一笑:“喂,這裏有攝像頭的……吧。”


    “沒有,”栗夏很肯定,“我知道沒有,而且,”她不知什麽時候脫了鞋,白皙的腳趾一勾操作盤,“玻璃可以變色。”


    車內瞬間暗了好幾度,她掛在方向盤上的腳卻愈發玉白,看得人心猿意馬。


    “明明想,還要我主動,真是,”她掛在他身上,仰頭望他,笑眼彎彎,賊兮兮的,“你肯定有反應的。”說著,小手竟然大膽地往他身下去探。


    倪珞渾身一緊,一把牢牢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動作,扯扯嘴角,幾乎無奈了。他還從來沒有這麽窘迫過,差點兒咬牙:


    “我是個男人,沒反應就不正常了好嗎?”


    栗夏密密地貼著他,眨巴眨巴眼睛,意味深長在他耳邊說了句:“嗯,好男人!”


    這個“好”字的意思,還真是耐人尋味。


    倪珞已經拿她無可奈何,挫敗地咕噥出一句:“你離我遠點兒好嗎?你真的覺得我們第一次在車裏……合適?”懷裏的小栗子還是睜大眼睛看著他,不鬆手,倪珞幾乎仰天長歎,“而且,我身上沒有安全套。”


    栗夏張口:“啊?為什麽?像你這種人,難道不是隨時帶在身上的麽?”


    什麽叫“像你這種人”?


    倪珞臉陰了,沉沉看她:“我沒有對這種需求進行規劃,為什麽要帶?”


    栗夏笑眯眯在他臉上啄一口,又說了一遍:“嗯,好男人!”


    倪珞差點抓狂。


    更抓狂的在後麵:“那會不會憋壞哦,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某人回答得斬釘截鐵,幾乎欲哭無淚,“喂,你矜持點兒行嗎?”他身體心靈雙重震撼,真受不住。


    “哦,好吧。”栗夏竟然很配合,乖乖鬆開他,把自己從他身上揪下來,端端正正坐好,很淡定地說,“那開車回家吧!”


    瞬間一副沒事人兒的態度,好像剛才在他懷裏亂扭的人不是她。


    這副安然自若的樣子又把倪珞刺激了個夠嗆,點完火就拍拍手跑了,喂,她是故意來耍他呢吧?


    倪珞咬牙切齒看她一眼,要不要這麽現實,一說沒帶什麽,她就立刻清醒。


    受不了!


    三心二意的女人最讓人煩躁了,說好的撲倒呢!


    栗夏頭一歪,看著車鏡裏倪珞灰頭土臉的樣子,忍不住好笑。


    其實,她包裏有安全套,可她不好意思說。


    自從那次事故之後,她就一直隨身帶著,算是被動地保護自己,可也意料外地提醒。


    以前不知道侵犯她的那人是誰,所以久而久之,心裏並沒有太多的悲憤;但現在那個人具化成了惡心的郎曉,一想起就作嘔。


    今晚的好心情,就這麽,蒙了一層陰影。


    #


    栗夏背身立在玻璃窗前,望著酒店對麵的傅藍商廈,再過半小時就要開新聞發布會了。


    現在商廈門口全部圍著記者,還有很多的抗議示威人員,拉著橫幅,上麵寫著“嚴懲不法商家,關閉黑心商廈”,“維護消費者權益,整頓食品安全”,“清查倉庫,銷毀過期產品”之類的標語。


    這麽一鬧騰,短時間內沒上網沒看新聞,不知道傅藍商廈出事的消費者,一過來買東西看到這架勢,也知道出事了。


    周末上午十一點正是銷售的高峰期,可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顧客模樣的人進去傅藍商廈。


    栗夏滿意地笑笑,掂掂手中的一遝照片,轉頭看立在一旁的簡南:“簡律師,姓藍的這兩姐妹讓你享福了吧?聽說藍欣在那方麵很厲害呢!”


    話這麽說,心裏卻閃過一陣冷意。


    這賤男極其好色,當年就是沾花惹草氣死了重病的妻子,做栗氏的法務沒多久,就被藍欣挖過去了。隻不過藍欣沒有親自上陣,而是送了他一堆青春靚麗的美女,其中包括他女兒的同學,並以此抓住了他的把柄。


    而根據千賢的調查,簡南轉投傅藍商廈後,栗氏的一堆重金籌備項目泄密,讓同行的好幾家商廈包括傅家搶得先機,一連串創意產品全被瓜分,這才造成了栗氏當時嚴重的經濟危機。隻可惜沒有任何證據治他的泄露商業機密罪。


    至於那張巨額支票,栗夏後來冷靜下來之後問千賢,就知道了問題所在。倪家奶奶在支票兌現前半個月就把它延期了,媽媽的死和這個沒有關係。她知道的時候很慚愧,想著等哪天有機會了再去向奶奶道歉。


    簡南不知道栗夏心裏的想法,還十分滿意:


    “果真是你的辦法好,我這下是財色雙收了。”


    他很得意,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藍欣隻想找人勾引藍玉,拆散他們夫妻,讓他們離婚。我說可以幫她,她就立刻同意了。也怪傅鑫仁這段時間被老婆管得緊,不能滿足她,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的欲望有多強,和她混久了遲早得被她吸幹。”


    栗夏抱著手,麵無表情,不知聽了沒聽。


    “那個藍玉呢,想要報複藍欣,自己卻是個蠢蛋。我騙她說我知道藍欣很多的商場黑暗秘密,她就真信了。又給錢又陪睡的,不過是希望我幫她把藍欣送進監獄,再也不能騷擾她老公。你說,有這麽蠢的人沒?”


    栗夏輕輕挑眉:“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現在到哪一步了?”


    簡南立馬笑臉一換:


    “我按你說的,跟藍玉說,如果傅鑫仁選擇犧牲藍欣的話,讓她把錄音錄下來。不過你怎麽知道傅鑫仁一定會這麽選擇呢?還真讓你算準了。等過會兒,我就把錄音發給藍欣,估計她要氣瘋。”


    栗夏依舊沒什麽表情,問:“那你認為,過會兒的發布會,會成什麽樣子?”栗夏揉揉額頭,明顯不是很滿意,“底下再齷齪,也不會鬧到記者前麵去。藍欣還是知道臉麵這個詞的。”


    “你太高估藍欣了,”簡南搖搖頭,“她這輩子唯一專注的東西,不是麵子,也不是什麽股票錢財,隻有傅鑫仁而已。”


    栗夏稍稍一愣,淡笑一聲:“還真是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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